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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左手中指却在书桌上有节奏的缓慢轻点着。
就在试卷的正上方,有一个流利且略显潦草的“一百一十八分”。
这是罗文功仔细批改了整张试卷,从中找出所有错误以后得出的分数。
模拟考卷是苏教版本,满分一百五十分。
身为班主任,罗文功当然要对试卷有着深刻透彻的理解研究。他很清楚自己班上这些学生的水平。无论任何形式的考试,满分作文的出现率几乎等于零。即便是最好的情况,六十分的作文,能够拿到五十分以上就属于上佳。
七十二中是重点中学,这里云集了省内所有的尖子生,高考升学率每年都能达到百分之百,其中更有佼佼者考上燕京大学、华清大学、深港大学以及国外名校。即便是模拟考,单科分数至少也在一百三十分以上。
尽管有无数人对国内教育提出质疑,认为充满了诟病。但是谁也无法否认,高考的确是改变很多人命运的最直接方式。尤其是到了最残酷的竞争阶段,哪怕高低一分,也意味着有成千上万的人从高考独木桥上被刷下来。
高一三班的尖子生语文模拟考分大约在一百二十五分左右。如果发挥出色,完全可以考出一百三十分以上的超优秀成绩。其余的学生平均考分大约为一百零五。这是综合了入学以来历次测验、单元考核的结果。
每个人的素质能力良莠不齐,学生也是如此。谢浩然之所以被罗文功鄙视,甚至达到了厌恶的程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学习成绩糟糕。历次语文测验,他得分最高的一次,也只是八十七分。
请注意,所有测验都是一百五十分制。这个成绩相当于百分制的不及格。
电子烟浓烈的烟油味道刺激着大脑,罗文功透过缭绕的烟雾,眉头紧锁,用略微发红的眼睛盯着这张试卷。
谢浩然没有作弊。他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罗文功的监视。
一个学生,可以通过努力使学习成绩变得出色。
类似的例子罗文功见过很多。但他并不认为这种情况会出现在在谢浩然身上。原因很简单,那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从家庭环境来看,就缺少了来自家长的监督与促进。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即便是罗文功也无法否认,谢浩然的确是凭着他自己的能力做完了这张试卷,而且拿到了超出全班大多数学生的高分。
渐渐的,罗文功忽然笑了。
非常柔和的微笑,而不是之前那种充满鄙夷的冷笑。
“知耻而后勇”大概可以解释发生在谢浩然身上的变化。应该把事情朝着好的方面去想。一个原本落后的学生忽然醒悟过来,然后发奋努力……是的,应该就是这样。
老师都喜欢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罗文功也不例外。
……
下午第一节课,照例还是语文。
罗文功像往常一样站在讲台上,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念着手里已经排列好的试卷。叫到名字的学生就走上前去,从班主任手里领取属于自己的那张。
“戴志诚,一百三十三分。”
一个坐在前排的高大男生站了起来。他的整体身材十分匀称,正处于发育阶段的面孔尚显稚嫩,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傲慢。
戴志诚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与资格。人长得英俊帅气,父母在单位上也是等级颇高的实权官员。罗文功第一个就念到他的名字,这就意味着,这次语文模拟考与历次测验结果没什么两样,仍然还是戴志诚占据着全班的头把交椅。
罗文功念分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钟,已经有六个学生离开座位朝着讲台走来。戴志诚刚把自己的试卷拿到手,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听到班主任口中叫出一个非常意外的名字。
“谢浩然,一百一十八分。”
不仅是戴志诚,全班所有人几乎是瞬间完成了转身扭头动作,所有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教室的后面。
谢浩然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万众瞩目”。尽管班上的所有同学只有五十八个人,但是这种集体性的关注,仍然使他觉得面红耳热,心跳加速。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谢浩然发现了位于自己丹田深处的那个“文”字。仿佛有另外一双属于自己的眼睛,清清楚楚看到了本该被隐藏的秘密。
这是专属于文昌帝君,属于我的特殊修炼方式。
《文曲》功法是否深厚,在于修炼者在文之一道上是否可以走得更远。
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在谢浩然身体里回荡。他迈开脚步朝着讲台走去,步伐很是机械,脸上表情也显得僵硬。这一切在他看来是那样的陌生,狂喜中带着感慨。谢浩然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这次语文模拟考试的分数更高一些,超过排名第一的戴志诚,丹田里的那个“文”字痕迹肯定要比现在清晰得多,带给自己的好处也会更大。
戴志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目不转睛盯着走上前面领取试卷的谢浩然,仿佛警察正在审视犯罪嫌疑人,要将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身体表面的所有细节,牢牢刻画在脑子里,成为随时可以提取,永远不会遗忘的烙印。
谢浩然根本不知道戴志诚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潜在的对手。这种敌视心态在旁人看来简直无法理解,戴志诚却觉得很正常。他学习成绩优异,从小学到初中,然后高中,每次考试综合成绩都是班级排名第一。位列前十名的所有同学在戴志诚看来统统都是自己的敌人!因为你们威胁到了我的地位,我绝不容许有人超过我,对我规划好的未来人生造成不利影响。
戴志诚终于明白之前那种“意外”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了。
谢浩然从来就不是自己关注的对象。
他的学习成绩太差了,无论任何科目,历次测验分数都低得可怜。家庭情况也很糟糕,听说还是个没爹没妈的苦命孩子。
从小学到高中,戴志诚淘汰了一个又一个对手。有家资巨万的富商之子,有出身显贵的天之骄女。无论对手是谁,在“学校”这个战场上,他都能轻松应对,而且有着足以藐视旁人,极其优秀的学习天赋。
一个从未值得注意的人,突然进入了视线范围。这种事无论如何都应该引起引起警惕。要知道学习这种事情可不像买彩票,只要运气够好就能中大奖。这需要持续不断的努力,还有坚定不移的意志。
一百一十八分,全班排名第八,而且还是一直排名倒数第二的家伙,他究竟是怎么考到如此之高分数的?
一个学习成绩不错的孤儿……我记住你了!
虽然已经成为了修道者,谢浩然却没有看透人心的特殊能力。从班主任那里拿到试卷的时候,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尽量控制着内心深处的亢奋,以及想要迫不及待冲出教室,仰天狂呼的冲动。
随着丹田深处那个“文”字轮廓逐渐清晰,谢浩然也从《珍渺集》上刚刚出现的全新书页上,用内体心眼看到了关于修道者不同实力阶段的描述。
首先炼气,然后筑基,再次金丹。
每个境界分为初、中、高三个阶段。
《文曲》功法讲究清灵逍遥,涵盖了琴棋书画,科学研究,乃至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种理论学科。
与之对应的,则是《武曲》功法。核心在于九战九杀,九屠九戮。
一文一武,张驰有道。
谢浩然在学习方面刻苦努力,但他天生愚钝。神秘的三角形黑色石头开启了他的灵智,引领他成为了修道者。
昨天,他只是道途入门者。
现在,才真正成为了初级炼气士。
第六节 老人家()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之所以要带上菜刀,是因为谢浩然只有勉强对抗马国昌的实力。道途入门者与普通成年人之间的区别,仅仅只是在力量方面略强。如果马国昌当时没有被菜刀吓住,强行硬来,两人打斗起来,输赢还在五五之间。
初级炼气士就截然不同。谢浩然现在的身体机能得到了全方位的改变。丹田深处的“文”字释放出充沛的灵能,不断冲击着他的肌肉与筋络,洗去无用的污垢,只留下最精纯的部分。
这种妙不可言的体会,只有谢浩然自己才能理解。
他对来自周围那一道道充满疑问、好奇、冷漠、讥讽的目光视而不见。带着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平淡神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可以回家了。
无论杨正菊和马国昌用任何阴谋算计我,我都能从容应对。
但如果仅仅是应付,那还远远不够。
……
因为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很不错,再加上谢浩然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罗文功答应他这段时间可以不用上晚自习。下午放学,谢浩然就急匆匆的离开学校,登上公共汽车,前往位于昭明市南郊的螺屿村。
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马国昌和杨正菊。否则他们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当某人因为钱财利益对另外一个人起了杀心的时候,即便是强大的炼气士,也无法阻止强烈贪欲引发的一系列可怕后果。
杀死马国昌对谢浩然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拳,或者一刀就能解决问题。然而,这毕竟是一个法治社会,谢浩然也还没有修炼到可以释放出三味真火毁尸灭迹的程度。
螺屿村不大,却很容易与附近相邻的“螺蚌村”混淆。操着一口本地土话,谢浩然在村子里到处打听,寻找一户姓“李”的人家。
所有信息都是从《珍渺集》上得到。这本存在于谢浩然大脑深处的神秘书本只告诉他要找的人姓李,却没有留下具体的名字。
尽管如此,一些相关的信息却可以通过思考推断出来。
谢浩然前后问了十几个人,对方都表示村里没有这么一个姓氏。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并不觉得意外。看看天色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谢浩然在路边随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小饭馆,点了一盘酸腌菜炒肉末,一盘西红柿炒蛋,外加一大碗米饭,慢慢吃了起来。
他在饭馆里选的位置很巧妙,刚好就在大门侧面。从这里可以很容易看到外面,却不会被来往的行人注意。
等到太阳偏西,村里吃过晚饭出来散步的人多了,谢浩然也结束了这顿晚餐。他打着饱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结了账,走出小饭馆,朝着距离最近,饭馆斜对面大约二十米左右的一户人家走去。
门口坐着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头。看样子应该是刚吃过饭,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大门前休息消食。手里拢着一个颜色发黄的水烟筒,旁边地上还摆着一个铁皮罐头盒,里面装满了切细的烟丝。
搭讪,交谈……谢浩然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我要在这里找一户姓“李”的人家。
满面微笑的谢浩然有种令人舒服的亲和力,何况他只是找人,嘴也很甜,张口就是充满尊敬的称呼。遗憾的是,老头凝神细想了半天,非常肯定的告诉他:在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人姓“李”。
现代社会的人员流动性很大,螺屿村里自然少不了外来的租住人员。这些人不在谢浩然的考虑范围内。他微笑着对老头道谢,然后离开,朝着远处街道上一位正在散步的老太太走去。
《珍渺集》是文昌帝君留下的书。它上面记载的内容,几乎都是上古时代遗留的信息。由此可以推断,螺屿村的存在时间非常久远,以至于很多事情被后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所遗忘。姓“李”的那户人家肯定存在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衰败了。
这种事情不可能从年轻人嘴里得到答案。谢浩然选择询问目标很直接:越老越好,尤其是上了年纪,老得几乎连路都不动的那种村民。恐怕也只有从他们身上,才能找到关于“李”姓人家的相关线索。
天色渐渐黑了,沉重暮色驱赶着天空中残存的太阳光线,仿佛一个急不可待想要释放欲望的彪形大汉,带着得意狂放的狰狞,正把可怜少女朝着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死命狠压下去。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道两边有越来越多的窗户亮起了灯光。
谢浩然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问了很多人,得到的答案都一样:螺屿村从来就没有什么姓“李”的人家。
脚下的水泥路面很硬,周围却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着,远处隐约传来各种声音。有欢笑,有叫骂,也有音量颇高正义感十足的斥责,以及濒死者在最后关头发出的绝望悲鸣。
那是电视里发出的声音。连续剧,或者电影。
毫无收获啊!
谢浩然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