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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有什么猪。”谢浩然放下瓷盘,视线转向张新河,有些不快:“张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张新河深深吸了口气,舌头在口腔里用力顶了顶,张开嘴,活动了一下腮帮,大步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指着瓷盘上的一个位置:“这儿……就是这个位置。”
谢浩然和崔平亮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一个点。
可即便是顺着张新河的指引,他们还是看不出那里有猪的图案。
张新河用力折断夹在指间的香烟,带着一股压抑在心里很久的火气,愤愤地将其扔进脚边的垃圾桶。他弯下腰,双手把瓷盘摆正,将其中一个面转朝谢浩然,然后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餐巾纸,撕开,扯出几张,撕裂以后揉成一个个球形小纸团。数量很多,有十来个。他把这些纸团放进盘里,就像做着颜色填充游戏,将一个个斑驳的色块统一成白色……等到最后一个纸团放上去,他才直起身子,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全是疲惫和落寞。
看着瓷盘上这些小纸团构成的图案,谢浩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的确是一头猪。
却是一头怪异的猪。
面部特征不是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很瘦。线条勾勒没有明确的边缘。耳朵一只大一只小,体型也很是怪异,前粗后细,就像一个横放的锥形桶。四只脚完全被艺术化,只有左前那只勉强可以算是“蹄子”,其余的三只,要么是圆形,要么是方形。
整个图案最显著的部分,就是“猪脸”正中那两个略呈圆形的鼻孔。
谢浩然伸手拿掉放在那两个位置上的白色纸团,下面的两片颜色一红一蓝,与周围的大块橘红色形成整体,要不是刻意的用纸团色统一,谁也不会认为这样的填色图案与“猪”之间有什么关联。
崔平亮深深皱起眉头:“这也太牵强附会了。这哪儿有什么猪的图案,分明就是故意找事儿。”
谢浩然抬起头,看着满面愁苦的张新河,手指轻轻点了点瓷盘:“就因为这个,他们拒绝付款?”
张新河抬头仰天,用力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的时候,情绪比刚才好了一些:“设计方案是购方认可过的,当时也签了备忘协议。像这样的商业合同只要签了就必须履行。但是这次不同……对方一口咬死是我故意欺骗在先,在杂乱的颜色里混藏了猪的图案。非但拒绝付款,还威胁我,说是要把这件事情上升到国家政治层面上。”
谢浩然眼里泛起一丝同情,却摇头道:“张先生,我觉得你找错人了。这种事情我帮不了你。你应该找外贸部门,或者华夏驻卡拉尔大使馆。以你企业现在规模,还有这次交易的额度,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张新河神情很是落寞:“我当然找过他们。但是没用。能源部那边正在与卡拉尔就明年的石油交易额进行谈判,这个时候所有问题都要避让。我这个企业没有官方背景,最多也就是所在省份政府的支持。对外贸易司那边还是省府的人给打了招呼,他们才与卡拉尔方面进行交涉。”
谢浩然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连外贸司的人说话都不管用?”
张新河沉默片刻,抬起头,叹了口气:“主要是拉卡尔方面负责这次宴会采购的主管不肯松口。他是卡拉尔皇室的一名王储。对于这件事,有很大的决定权。”
新闻上经常会提到卡拉尔王国那几位主要皇室成员的名字,就算没有见过,谢浩然也耳熟能详,他有些疑惑:“大王子负责采购?”
张新河摇摇头:“不是大王子。他怎么可能来做这种事情?卡拉尔王国的情况比较复杂,光是王储就有一百多个,按照继承顺位,负责这件事的那个人叫做格拉莫克森,在所有皇储当中排名第三十七。”
原来是这样。
谢浩然心中有所明悟,只是没有说破。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吧!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带着外贸司的人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张新河重新走回到沙发上坐下,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声音也比之前小了很多:“这笔生意砸了。我也不知道卡拉尔人是怎么看出图案里的这只猪,但是他们一口咬定我们是故意的,大使馆的同志出面也没有用。如果是瓷器质量问题,那我也就认了。可是这种事情一看就很勉强,图案上这个动物你要说它是猪也行,说是一条狗也可以。就像拼图游戏,没有固定规律,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格拉莫克森把我叫过去,给我出了个主意。”
第七百八二节 橘子可以解决问题()
猜到答案的谢浩然神情平淡:“他让你找我买橘子?”
张新河脸上显出犹豫的神情:“……是的……他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得到国王的同意,这笔交易才能继续。”
“国王?”谢浩然眉毛一挑。
“拉卡扎托尔国王。”张新河连忙解释:“卡拉尔王国的现任国王,包括大王子在内二十多位王储的父亲。”
谢浩然问:“你说的这个格拉莫克森,也是其中之一?”
“是的。”
谢浩然将身体前倾,两只手肘撑在桌面上,注视着在眼前缓慢交叉不断活动的十指,锐利的目光透过指缝捕捉着张新河脸上每一点细微变化:“你知不知道灵玉橘在国外的名字?”
“知道!知道!”张新河忙不迭回答:“生命之果。”
不等谢浩然再次发问,张新河就叹了口气,脸上显出一丝苦笑:“其实从格拉莫克森第二次找我谈话的时候,提到生命之果,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卡拉尔国王拉卡扎托尔老了。像他那样的人不缺钱,也永远不会为了金钱而烦恼。就像咱们历史上的秦始皇,到了这种时候就想着要活得更久。说句心里话,灵玉橘我是吃过的,咱们国内才卖一百块钱一个,真正是良心价。反正我是看不懂谢董事长你这桩生意到底怎么赚钱,根本就是赔钱赚吆喝。你那橘子的确是好东西,我当时吃下去没什么感觉,后来才慢慢发现其中的好处。”
崔平亮在旁边听着就来了兴趣:“我有几个朋友也买过,说是吃了感觉特别好。听张总的意思,吃了灵玉橘是真有好处?”
“我得声明一点,这绝对不是拍谢董事长的马屁,也绝对不是奉承。”张新河满面严肃道:“年轻的时候,谁也不会觉得谁的身体差。人过中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四十岁以后,真正是可以感觉到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以前每天都吃保健品,我媳妇儿给我买安利的蛋白粉,每次都是一大箱。吃了那么些年,也许真有好处,但远远没有灵玉橘这么明显。我公司里每年都要给员工做体检,我自己也是。去年检查,我的各项身体指数全都回归正常,医生把前年的体检报告拿出来对比,那时候的血红素偏低,还有酒精肝……那医生觉得很奇怪,问我是不是每天都抽时间出来到健身房做运动?其实我哪儿有时间去什么健身房,每天一大堆事情,这样的变化,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崔平亮明显有些动容:“原来灵玉橘吃了以后这么好,看来我也得去青灵超市买一个尝尝。”
张新河有些奇怪:“我听说泽州是谢董事长的老家,怎么你这本地人反倒没吃过灵玉橘?”
崔平亮尴尬地笑笑,眼睛不时朝着坐在斜对面的谢浩然飞瞟几下:“这个……呵呵!平时工作忙,我很少去超市,都是老婆带着孩子去。嗯……咱们先办正事吧!张总,你的生意,刚才说到哪儿了?”
“格拉莫克森很担心老国王的身体。他告诉我:这次的问题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瓷器图案上的破绽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但能不能接受,还要看国王的态度。所以,只要投其所好,让国王感到高兴,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这笔生意仍然照旧,后续款项他会在第一时间支付。条件就是……我必须给国王带去一些生命之果。”
谢浩然一直没有说话,他很耐心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听着。直到张新河把事情说到这个环节,他才淡淡地笑了笑:“张先生,你知不知道灵玉橘现在国外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张新河连忙点头:“知道。我了解过,自从摩根财团向北美最高法院提起诉讼以来,青灵集团在国外的所有生命之果销售业务都停了下来。”
谢浩然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既然你是国际商务方面的行家,那么这方面的具体问题我就不多说了。第二个问题:青灵集团在国内的灵玉橘销售,所有青灵超市的网点销售规则,你了解过吗?”
张新河迟疑了几秒钟:“只要持有华夏国公民身份证,每人可以一百元的价格购买一个灵玉橘。但是从第二个橘子开始,售价就高了很多。五十万一个,销售规则还是与之前一样,必须携带本人身份证,现场购买,在销售人员的监督下当场吃掉,不能带走。”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收起脸上笑意的时候,谢浩然脸上一片淡漠:“可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帮忙?”
张新河神情一僵,脸上再次泛起几分苦涩:“谢董事长,我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这次的生意对我影响很大,钱不钱的到还在其次,主要是声誉……你想想,给卡拉尔人制造的宴会瓷器上出现了猪的图案,这种事情的影响极其恶劣。他们的确有着充分的拒绝付款理由,而且事情一旦公开,以后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谢浩然一直在观察张新科的眼睛。
这件事情有些意外,但是对方目的明确,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灵玉橘虽说珍贵,却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仙家宝贝。张新河是个普通人,谢浩然无法在对方没有触怒自己的情况下实施“搜魂”。看得出来,张新河没有撒谎,他与卡拉尔人之间的生意纠纷应该是真的。
“那个对外贸易司的人是怎么回事?”谢浩然抬起手,略微指了一下坐在斜对面沙发上的崔平亮:“还有他。这种事情,怎么会让泽州市府出面帮助解决?”
按照正常的逻辑,既然是需要灵玉橘,就应该直接上门寻求青灵集团的帮助。现在,中间多了一个对外贸易司,还把泽州市府扯了进来。
“这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张新河连忙解释:“那几天我在卡拉尔急得团团转。因为盘子上的图案出了问题,这批宴会用的瓷器被禁止下船,必须等到卡拉尔方面的答复。我到处托人想办法,好不容易从格拉莫克森王子那里得到消息。国外根本买不到生命之果,我在大使馆遇到了一个以前有生意来往的熟人,他现在是中能石油公司驻卡拉尔的业务代表。听我的麻烦,他给我支了个招,说是让我回国以后先去对外贸易司。因为我这桩生意是瓷器出口,遇到困难,外贸司那边肯定要帮忙解决。我一想他说的没错,就找到了外贸司。国家政策是保护国内出口企业,外贸司的同志也很负责,主动帮着我联系卡拉尔方面,但是格拉莫克森的态度很强硬,他当时就拒绝了,事后打电话告诉我:要是没有弄到灵玉橘,合同就彻底作废。”
谢浩然不置可否地问:“所以,他们派了个人跟着你,帮助解决?”
张新河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谢浩然的冷漠。何况李思敏昨天晚上的从苏家被轰出来的那一幕历历在目,谢浩然就差没有动手打人。
“我……这个……”张新河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谢董事长,我真是没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我……我求求你,卖一个橘子给我吧!一个,一个就行。”
谢浩然没理他。
依旧保持固定姿势,双目低垂,陷入沉思。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那个所谓的卡拉尔王储格拉莫克森都是在故意刁难张新河。目的只是为了得到灵玉橘。没有提出具体的数量,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孝顺儿子为了讨好年迈父亲的个人行为。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合情合理。
青灵集团在国外的所有销售网点全部封禁,格拉莫克森只能从张新河这个华夏商人身上下功夫。后者被故意刁难,求上了门。对外贸易司在这件事情当中没有太大的戏份,纯粹就是按照国家的相关规定给予张新河帮助。由此想来,崔平亮这个泽州市府的下级官员陪着他一起出现,倒也顺理成章。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谢浩然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仔细想了想,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思考了很久,谢浩然抬起头,认真地说:“张先生,我可以卖给你一个灵玉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