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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什么地方招惹他了?
难道是因为柳怡霜?
各种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夹杂冲撞,找不到理清的头绪。
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找机会揍他一顿。把他打到疼,打到惨,打到以后看见我就主动避开,连碰面的勇气也没有。
问题在于,这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想了很久,谢浩然看看两头无人,从贴身衣袋里拿出竹筒,仔细检查过装在里面的铜钱,然后双手持筒,高举过头顶,按照《珍渺集》上记载的占卜注解,简单进行了祈祷仪式,随即拔掉筒盖,将铜钱“哗啦啦”泼洒在面前的水泥地面上。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卦象,谢浩然怔住了。
三钱正面朝上,虽然散落的位置不同,但是每一枚“洪武通宝”为首的“洪”字,全部指向自己。
这次的卦象比上次占卜显示结果还要好,乃为“大吉”。
有“吉”,就有“凶”。两种截然不同的卦象标准,浸透了从蛮荒时代便开始的神秘主义色彩。在一副卦象当中,最好的莫过于“上上大吉”,最差的则是“极凶”。此刻摆在谢浩然面前的这副卦象,在日常占卜中出现几率非常小。这意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会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一股无法言语的奇怪感觉在谢浩然脑子里弥漫开来。
这次问卦的对象与上次一样,都是戴志诚。
上次问卦,所得结果是“吉”。
这一次……
谢浩然很是烦躁的将铜钱竹筒收好,站起来,沿着操场边缘被墙壁和树木遮挡出来的阴影,慢慢走着。
如果谢浩然没有得到魁星命格,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他一定会对这种诡异的卦象毫不在意,一笑了之。
有些东西没有经历过,自然不会相信。
可他是个真正的修士,而且拥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信仰和经验都不容许他对占卜的神圣性产生质疑。
谢浩然很想再次拿出竹筒,再卜一卦。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对于占卜,“三”是一个必须忌讳的数字。古语云:凡事不过三。占卜也不例外。对同一件事情的卜卦,向鬼神问吉凶,绝对不能超过三次。因为谁也不知道第三次占卜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占卜通常只会进行两次。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或者必须为之的时候,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卦师都不会这样做。
绕着操场走了两圈,谢浩然脑子里的疑问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看看手表上的指针,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上课时间。
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朝着远处的教学大楼走去。
先等等看,听天由命吧!
卦象虽然诡异,但我应该相信。
毕竟,我是一个修士。
……
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
罗文功抱着一摞崭新的试卷走进教室,照例完成了“同学们好,老师好”的问候过程,扬起拿在手里的语文课本,以洪亮清晰的声音发布命令:“现在对上一个单元所学的知识进行测验,时间四十五分钟,刚好就是一节课。各小组组长来我这里拿卷子,两分钟后我开始计时。”
讲台下面,照例响起了一片哀叹声。
“怎么又搞突然袭击啊!”
“罗老师,你至少昨天给我们打个招呼,让我们提前复习一下也好啊!”
“完了完了,这次要是考砸了,回家我爸又得揍我。”
小组长们分发试卷的速度没有因此受到影响,罗文功身体前倾,双手杵在讲台上,见惯了五花八门学生状态的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既然知道考不好回家要被家长收拾,为什么平时不能多花几分钟对所学知识进行复习?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你们都去过寺院吧!坐在莲花台上的神仙从不穿鞋,也不穿袜子。那种几十上百年也没洗过一次的脚有什么好抱的?臭得要命!”
有经验的教师知道应该如何调动学生积极性。就在一片哄笑声中,罗文功看看试卷已经分发完毕,高声道:“好了,好了,再磨蹭下去,题目做不完,你们的课间休息时间又要被我占用。都闭嘴,不准说话,现在开始测验!”
随即,教室里传来一片极有默契,钢笔尖在纸面上划过的“沙沙”声。
试卷题量不大,没有作文,正常情况一节课就能完成。其中掺杂了少许教学大纲范围外的知识难点,这需要学生灵活变通,眼光不仅仅局限于课本。
戴志诚做题速度很快,对知识的掌握与运用,在做题的时候就能显现出来。看着试卷末尾的古文翻译,他努力回忆着曾经在课文页面上所写的随堂笔记内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脖子仿佛在短短几秒钟内突然失去了控制,一定要连带着脑袋转过去,透过肩膀,朝着教室后排那个熟悉且令自己憎恨的影子,恶狠狠地看了一眼。
谢浩然手里还是拿着一本书,神情平淡地坐在那里看着。
戴志诚感觉自己大脑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一个叫做“惊愕”的妖怪猛然跳了出来,在思维空间里拼命喊叫,肆无忌惮吞噬着营养,迅速变成了一头名字叫做“愤怒”的魔鬼。
他居然还在看书。
他那张试卷难道已经做完了?
戴志诚想也不想就举起右手,这动作立刻引起站在讲台上罗文功的注意:“戴志诚,你有什么问题?”
“嗖”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向后侧转的身体释放出堪比革命者大无畏精神的威猛气势,口中爆发出的言语怒不可遏:“老师,谢浩然他没做卷子,他在看书。”
历史课上那一幕重现了。全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戴志诚身上,周围一片安静。
罗文功先是有些惊讶,不到一秒钟时间,情绪就不可遏制的变成了愤怒。
他想起了上次那件事情————如果不是鬼迷心窍听信了戴志诚的话,自己也不会毫无底线诬陷谢浩然。
戴志诚与谢浩然到底有什么仇?
为什么他一直要死死揪住谢浩然不放?
够了!别以为你有个在市府办公室任职的爹,就能肆无忌惮的指使我,命令我。
深深吸了口气,罗文功把所有负面情绪统统压到了心底,丝毫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他的嘴角甚至挂着一点点痕迹不深的微笑,说话声风轻云淡。
“这张试卷谢浩然已经做过了。我批准他这节课可以看书。”
第一百零六节 厌烦人()
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年轻人无法理解的各种奥秘。
极度的震撼,紧接着就是无限失落。张狂就像一路猛冲爬上珠穆朗玛峰的领跑者,却被从天而降的大块陨石准确砸中,还来不及站稳脚跟,就昏头昏脑掉下了万丈深渊。
戴志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坐回到椅子上。脑子里昏昏沉沉,连罗文功后来那几句对全班同学所说“不要被别的事情吸引注意力,认真答题,时间不多了”之类的话都没能听清。
他已经没心思答题,随便在试卷上写了几个字,戴志诚就把笔摆在旁边,大脑急速运转,认真思考罗文功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谢浩然什么时候做过这张卷子?
难道是老师单独给他开小灶?
有这种可能,所以罗文功才允许谢浩然上课看书?
什么时候响起的下课铃,戴志诚根本没有注意。
“越挫越勇”这个成语用在戴志诚身上非常贴切。他执拗的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别人身上。另外,就是自己运气不好,首先,遇到了似乎是对自己印象不怎么好的历史老师。其次,罗文功与谢浩然之间很多事情自己一无所知,所以才闹出了笑话。
一抹狰狞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爬上了戴志诚的脸。
我就不相信,你能永远这样肆无忌惮的上课看书?
我就不相信,没人能治得了你!
下午第二节是数学课。
袁子林对照课本正在讲解公式定理,冷不防戴志诚从座位上站起来,以语文课上同样的动作姿势指向教室后排,洪亮中带有愤怒火苗的声音震耳欲聋:“老师,谢浩然他没在听讲,他在看与数学课无关的书!”
沉浸在数学世界里的袁子林被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来,听明白戴志诚的话,看了看坐在后面表情平静的谢浩然,他目光开始变得阴沉,慢慢呼了口气,视线焦点从远处拉回来,落到了怒冲冲的戴志诚身上。
袁子林的声音慢条斯理:“学习这种事情需要循序渐进,好高骛远是不行的。同学们,对于未来,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从现在做起,从自己做起,三年以后你们就要参加高考,进行人生道路上的关键性选择。说句不好听的,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发扬雷锋精神。因为学习是自私的,知识掌握多少,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我负责你们的数学,而不是道德理论。我相信如果以“互相帮助”为题,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能洋洋洒洒写出好几千字的论文。我想说的只有一句————管好你们自己,不要为身边的其他人分散精力。别人要做什么,那是他的自由。”
戴志诚急了,抬起的胳膊一直没能落下来,仍然指着后排座位上的谢浩然:“可是老师,他……”
袁子林抬起右手摆了摆,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戴志诚,你应该多读读历史。英国人当年发动鸦片战争,在我们看来是不道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小胡子元首进攻波兰,几乎被全世界谴责。美国人先打伊拉克,然后又打阿富汗,很多人都说那是“非正义的战争”。可是那又怎么样?谁能管住他们?”
袁子林对谢浩然的印象不是很好,却没有什么偏见。有些话不好说明,戴志诚的行为在他看来也算是正常。有感而发,花上几分钟和平调解,在他看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下午第三节是植物课。
生物老师拿起一片树叶标本,做着声情并茂的讲解。
戴志诚又一次站起来,只是他声音没那么大,眼睛里透出的执拗比之前缩减了许多。言语内容还是一成不变:“老师,谢浩然他没在听讲,他在看与植物课无关的书。”
生物老师一愣,下意识朝着谢浩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唔,知道了。你坐下来吧,别挡着后面的同学。”
戴志诚有些发急,还有些迟疑:“可是……老师……他……他看书啊!”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生物老师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解释很简短,也很有说服力:“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来找过我,我批准他上生物课的时候可以看书。”
戴志诚彻底愣住了,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不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从生物老师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戴志诚,请你坐下,你挡住了后面的同学。”
生物老师有些不高兴,提高了音量:“如果你对我的处理方法有意见,可以下课后来办公室找我。至于谢浩然看书这件事,在座的任何一位同学,如果你们能够做到他那个程度,我也一样可以批准。”
停顿片刻:“好了,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下课铃响了。
老师离开教室后,谢浩然立刻成为了几乎所有同学围观的焦点人物。
“嘿!老谢,你都跟生物老师说什么了?怎么你上课看书也没人管啊?”
“太牛了,老螺蛳说你提前做过那张测验卷子,是不是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感觉教数学的袁老师好像不太喜欢你。”
“老谢,你上课的时候看什么书?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各种问题铺天盖地压过来,教室后排变成了热闹沸腾的菜市场。谢浩然苦笑着把椅子朝前挪了挪,用身体护住放在课桌里的书包,随口敷衍。
谈论话题很快转移到了戴志诚身上。
“那家伙真过分,从上午就开始举报,每节课都这样,一直没停过。”。。
“你懂个屁,人家戴志诚是优秀生,老师面前的红人。看过《鹿鼎记》吗?大当家陈近南都说了:朝廷鹰犬脑袋上的红顶子,那是用人血染成的。没有告状举报,哪儿来的立功受奖?”
“但我看老师没理他啊!上午下午加起来四节课了,咱们老谢仍然坐在这里巍然不动,身上毫毛都没掉过一根。”
“谁知道呢!也许是告得多了,老师听得烦了,也就不想管了。”
在班上,好生与差生之间,形成了泾渭分明两个阵营。这种划分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线条,但是每个学生都会不自觉划定自己所在的群体。只要分数和排名存在,这种划分就永远不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