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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三清道尊在上,驱邪避祸,为众生指点迷津,虽说是我辈修道之人职责所在,可这功德钱,却是少不了的。”
旁边传来了阵阵言语。
“是啊!法器珍贵,无论如何也要花钱请一个带在身上。”
“我上次从朱大师这里请了一个铃铛,很灵验的。”
“那是开过光的好东西,外面根本买不到。”
柳蓉来这里的次数不多,有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她宁愿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何况朱胜京对大凶卦象说得异常肯定,加上老李之前的例子……想到这里,柳蓉抬起头,认真地问:“朱大师,这符我要了。该捐多少功德?”
信徒与神灵之间,从来不谈鄙俗到极点的“钱”字。神灵只看你具体捐了多少功德,他们食香火,散恩泽。金钱那种散发着肮脏铜臭味的东西,最好给我拿远一些……嗯,这些话,是神灵在凡间代言人说的。
朱胜京面露善意,微笑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富有亲和力。他竖起三根长着长指甲的手指:“三十万。”
“这么多?”
柳蓉有些意外。她知道法器的价格都很贵,只是没想到会贵到这种程度。当然,三十万她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这个数字与预期相差太大。如果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也就罢了,仅仅只是从卦象上看出来的吉凶……到底是真是假?
朱胜京看出了柳蓉脸上的犹豫。他依然保持微笑,具有磁性的声音稳定不变:“柳老板,世间之事,都讲究你情我愿。我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朱胜京对站在对面的一位中年人笑道:“陈总,今天你想问什么?事业?吉凶?还是家室子嗣?”
人多,得道大师也只有三位。想要占卜问卦,就得排队。
柳蓉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她迟疑了几秒钟,问:“朱大师,这道符……你能不能帮我留一下?”
“当然可以。”
朱胜京笑容可掬,抬起右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不过,今天参加法会的人多,法器这种东西可不是流水线生产的商品。制作起来需要消耗功力,很费时间。我足足花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才做出这道灵符。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觉得我与柳老板有缘,三十万我也不愿意卖。反正东西已经拿出来,如果别人看上了,我也留不住啊!”
何洪涛在人群外面挤不进去,想要排队,又对谢浩然之前说的那些话半信半疑。他注视着朱胜京拿在手里的那道符,颇为眼馋地问:“小谢,朱大师手里的那道符,应该是真的吧?”
谢浩然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摇着头:“何经理,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悟啊!”
戚建广在旁边插进话来,好奇地问:“小谢,你就这么肯定,真有把握?”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骗术。”
谢浩然解释道:“首先,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包括你们在内,所有来到这里,参加所谓“法会”的人,在主观意愿上都倾向于相信道术。无论相面还是占卜,都在这个范围内。而且这种法会不是第一次举办,有过之前一些人在“吉凶”方面的特殊遭遇,相信程度就会增加。说穿了,就是一种变相的洗脑。”
说着,他环视客厅,目光顺序扫过摆在侧面供桌上的香炉,认真地说:“气氛上的营造很重要,我看过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上面就说过关于“环境营造”的相关案例。再加上人云亦云,就算你本来不会相信的事情,在特定的环境里,至少也会相信五分,甚至更多。”
宁定自信的微笑展现在脸上,谢浩然抬起双手,分别捏起两道“清心决”,用力按住何洪涛与戚建广的肩膀,沉声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传销有些类似吗?”
一道清凉舒缓的能量沿着肩膀流入身体,头脑发热的何洪涛为之一醒,半信半疑的戚建广也使劲儿甩了甩头,用手背擦抹着眼睛。昏沉沉压在脑子里的众多奇怪想法,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谢浩然说得没错,这不是什么道术,而是一种与传销类似,对身在特定环境里听众产生洗脑效果的催眠手段。。。
脑子恢复清醒的何洪涛不禁又气又急,他用恨怒目光死死盯着站在人群里的王利丰:“这家伙……亏我把他当做朋友,他竟然用这种法子坑我的钱。等着,回头我决饶不了他!”
谢浩然看到王利丰在朱胜京的占卜桌前坐下去,皱起眉,轻轻摇着头:“何经理,先不要急,等看看再说。”
王利丰问的是家室子嗣,朱胜京照例给他卜了一卦。
谢浩然在人群外面绕了个圈,走到占卜桌对面。在这个方向,可以看到王利丰的正面。
胖胖的别墅主人神情紧张,因为朱胜京朱大师再次露出谨慎表情,非常凝重。
“怪了!真是怪了!”
他低着头,双眼死死盯住摆在桌上的铜钱,仿佛看到了某种令人惊恐的东西。嘴里一个劲儿叫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连卜数卦,接连出现了两个大凶?”
喊叫的声音很大,把围在另外两位大师身边的客人都吸引过来。
罗伟昌面色僵硬,对朱胜京的喊叫很是不满。
冯元泰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充满了怨毒。
谢浩然在旁边看得摇头,想要发笑。从这两位大师的眼睛里,他分明看到了摆在面前花花绿绿钞票被人抢走的滔天愤怒。
朱胜京仍在那里喋喋不休。
“王老板,糟了!糟了!你这卦象根本没有显示家室子嗣,直接就是大凶之兆啊!”
胖胖的王利丰被唬得不轻,脸色煞白,小心翼翼地问:“朱大师,这凶兆……到底是怎么个凶法?”
第一百二十节 清醒()
朱胜京抬起头,在人群里来回张望,很快找到了闷闷不乐坐在外围的柳蓉。他抬起胳膊,遥遥指着柳蓉所在的方向,高声道:“王老板,你这凶兆与柳老板一模一样。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冲撞了什么邪物,只要离开这间屋子,一小时内,必有灾祸降临。”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
“不会吧!这么邪门?”
“王老板和柳老板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朱大师给他们算的卦都一样啊?”
“大凶……咱们这法会办了这么多次,除了上回的老李,就是今天这两个卦象最为凶险。难道是真的?”
虽然洗脑很有效果,但主观意识仍在,大厅里的这些人在关键问题上并不盲目,多少有些顾虑,也有怀疑。
朱胜京端坐在那里,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王利丰用力咽了口唾沫,看了看他拿在手里的那道符,不太确定地问:“朱大师,这道符……能不能保我?”
朱胜京神情顿时变得冷傲起来:“王老板,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没想到你居然问出这种话。三清道尊在上,我已经为你指点迷津,若是不信,我也无法。”
“信!我当然信!”
王利丰胖胖的脸上顿时显出急色。他慌慌张张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急切地问:“朱大师,这钱……哦,不,应该是功德。我是给你现金,还是转账?”
朱胜京眼睛里全是善意微笑:“都可以,看你方便就行。”
柳蓉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看着王利丰已经伸手正准备从朱胜京那里接过灵符,不由得面露惶恐,忍不住叫道:“等一下!”
她用力挤进人群,站在王利丰旁边,言语恳切,甚至带有几分哀求:“朱大师,这道灵符,能不能卖给我?”
朱胜京瞪起双眼,“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王利丰,颇为犹豫地说:“可是……王老板已经献出功德,这怎么办?”
柳蓉想也不想张口道:“还有多余的灵符吗?”
朱胜京苦笑着摇摇头:“都说是可以保平安,趋吉避凶的灵符了。柳老板,这种东西制作起来很麻烦。我虽然跟着师傅自幼修习道术,但是黄纸易得,精血难求。这可不是在纸上随便写写画画就能做出来。灵符灵符,若是没有锁住天地灵气,又怎么能够保命消灾?”
停顿了一下,朱胜京继续道:“说句不好听的,柳老板,你把天地神灵看得太轻,把修炼之艰难看的太容易了。”
他随即摊开双手,面露遗憾:“我只有一道灵符。这还是看在王老板多次提供场地帮助我举办法会的面份上,才拿出来供奉功德。”
旁边,身穿杏黄色道袍,神情冷肃的冯元泰也走过来,淡淡地说:“朱道友所言极是。灵符这种东西,有缘人方可得到。柳老板,之前摆在你面前,你不取。现在再要,机会已经错过。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了。”
对于所谓的“灵符”,柳蓉也曾产生过怀疑。
可是王利丰占卜,同样得到大凶的卦象,朱胜京也以同样的价钱向他兜售那张灵符,很大程度上打消了她的顾虑。
柳蓉认识王利丰,而且很熟。他是做矿业起家,是滇南省有名的企业家。自己名下的商贸公司曾经与王利丰有过业务来往,通过柳怡霜父亲柳正扬那边的关系,曾经对王利丰名下资产进行过调查。所有结果都显示,王利丰是个真正的商人。
这些东西不可能作伪,无论银行还是税务局,都没有理由为一个骗子做伪装。
三十万的价钱不算低,但绝对不能算多。远的不说,光是王利丰名下这座豪宅,就价值几千万。
他有必要为了区区三十万设置骗局,套取自己的钱财吗?
当然没有必要。
何况,参加法会的这些人柳蓉也认识一些,都是身家丰厚的成功人士。
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如此一来,卦象上显示的“大凶”,一定是真的。
朱胜京是真正的修道之人,真正的大师。
所以,那道灵符,我要了。
王利丰神情紧张地看着柳蓉,声音有些冰冷:“柳老板,这买东西就跟做生意一样,先到先得,走了就不算了。你之前都说了不要,现在又来反悔,这真正是要不得。”
说着,他把视线转向对面的朱胜京,急急忙忙道:“朱大师,我现在就给你转账。这灵符我要了。”。。
柳蓉脑子里不断闪现出老李车祸那件事情,“大凶”两个字以近乎实质的方式在思维里重复。怀疑彻底消失,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她不顾一切高声叫道:“别跟我抢。三十万是吗?我现在就给你。”
这边闹出的动静很大,正在看相的罗伟昌也走过来,在旁边劝道:“朱道友之前就给过你机会,明明是你自己不要,现在又来闹……唉!要是早知道好歹,何至于此?”
柳蓉被他说得面皮发红,更有些怒火上头,声音比刚才更高了:“我加钱还不行吗?三十五万。”
朱胜京神情凛然,显得公平正义:“柳老板,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王利丰压着火没有说话,胖胖的脸上全是怒意。
谢浩然在旁边看得好笑,摇摇头,回到何洪涛身边,问:“何经理,你跟这里的屋主……对了,王利丰。你跟他交情怎么样?”
“还可以,他为人不错。”
何洪涛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带有调侃性质的笑意尚未从谢浩然脸上消失:“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我就出手帮他一次。”
戚建广在旁边听见,好奇地问:“小谢,你想怎么帮?”
谢浩然竖起右手中指,轻轻摆在嘴唇前面,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你们不要说话,看着就好。”
人群里,正吵得沸沸扬扬。
柳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就是对那张灵符志在必得。朱胜京越是在那里摇头拒绝,她就越是一个劲儿的往上抬价。很快,已经喊出了“五十万”的数字。
身穿道袍站在旁边的冯元泰冷言讥讽:“都已经是别人的东西,现在又要,这算什么?强买吗?”
罗伟昌也是不断地摇头轻叹:“要不得!真正是要不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朱道友先前给过你机会,现在东西都归了别人,啧啧啧啧……柳老板,我劝你还是算了。无论吉凶,做人嘛,要谨守本心才对。”
王利丰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说话。尽管有种装进口袋里东西被人抢走的愤怒,可他还是觉得很欣慰。因为三位大师都站在自己这边,异口同声反对柳蓉。看来,自己召集朋友举办法会这件事,是做对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朱胜京朱大师口口声声那道灵符归自己所有,为什么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