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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去阻止她吧。”
“我怕……”
“怕什么？”
“这样我爸爸是不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有他的命数，这个，不是由我们决定的。”
“老师，其实我爸爸的阳寿早就尽了，但是，我不想让他走，如果他离开，是很多人的损失。”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们的不逆天，不能只是因为别人被减掉了阳寿而反对逆天，要知道，续命也是一种逆天的形式。”
“我知道。”是啊，妈妈也曾说过，为什么减寿你们就反对，增寿你却乐见其成，这其实也很功利啊。
“那就不要让她了。她这样逆天续命，弄好了，骆教授能醒过来，她自己付出代价；弄不好，她和骆教授都得搭进去。”
“她会怎么做才能续命？”天妍问导师。她不敢再用天眼去看了，一开天眼，汪逐月就会发觉。
“她的方法一向不同寻常，我也查不到这方面的资料。”沈灵如老实回答。
“那我……”
天妍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伊莎也紧张起来。
“老师，”她急急地说，“有人敲门了，我得去看看什么情况，改天再向您请教！”
说完也不等沈灵如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向来有礼貌，不会这般，但是今天实在是太紧张了，里面是两条人命啊。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响。
她走到门口：“谁呀？”
“警察！快开门！”
警察怎么会跑到家里来？
天妍只得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亮出警官证：“有人举报你的珠宝公司涉嫌走私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走私？！”
天妍头都大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要求协助调查？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定不能被打扰……怎么办？
“警官大哥，我肯定跟你们走……但是，能不能缓一下，家里老人生病了，我现在走了的话，丢下病人就……”
“这不是还有个人吗？”另一名警察指着伊莎。
“她呀……她不会说中国话，是来这里旅游的网友，她照顾不了老人的。”
“你真麻烦！”
“要不，您稍等一下，我给家人打个电话，总得叫人来替我一下不是？”
“行，你快点啊！”警察还是站在门口，背过身去。
她拿起，准备给黄文渊打电话。
还没开始拨，突然开始震动了，倒把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就是黄文渊打来的。还好！
她松了口气，黄文渊，总是在最紧急的时刻给人安全感。
她接起电话：“哥哥。”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是顾忠义的余孽干出来的，我正在追查，你不用担心，但是，从正常流程上说，你得跟警察走一趟，回答一些问题。”
“哥哥我……”天妍左右为难。她知道黄文渊能令她放心，可是现在，她真的不能走啊。
“怎么了？”
她一咬牙，对警察说：“两位警察请等我一下，我马上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说完，她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警察不明就里，在外面又开始敲门：“喂，开门那！”
“一会儿就开！”天妍喊道。
“孩子，到底怎么了？”黄文渊又问。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小朵上午会打电话给她，告诉她黄文渊来公司的事情了。
原来，公司遇到了问题。可是，她竟一点忙都帮不上。
“哥哥，我真的很抱歉，”她说，“我遇到一件大事，现在真的不能离开家半步，怎么办？”
“什么大事？”黄文渊说，“你别急，慢慢说。”
“这事你可能听起来很荒唐，但是我还是要讲给你听。”她用最短的语言把汪逐月给骆怀谷逆天改命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我妈要求我三天三夜守着，还不能换别人来守，我……”
“这样啊，那你别走了，我来安排吧。”黄文渊说。
“哥哥你……方便吗？”
“不要紧，我跟他们去吧，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扩大影响的，我这一去，恐怕他们有人得下课。”
第一百八十四章 美人迟暮（）
“那怎么办？”
“没事，我会处理的。我听见你刚才关门了，警察就在门口是不是？”
“对。”
“那你就不要再开门了，我来打个电话，一会儿我跟他们走。”
“哥哥……”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守着父母。”
电话挂掉了。
哎，欠黄文渊的实在太多。天妍想着，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了，要坚决把珠宝公司还给他了。毕竟，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运营一个公司，反倒成了他的拖累。
接下来的时间，警察没有再催她，不多会儿，门外的两个警察就撤了，大概已经接到了通知。
天妍坐回客厅的沙发上。
虚惊一场。
不过，黄文渊受累了。
看起来，他已经摆平了这件事，因为电话没有再打来，也没有警察再来找她。
到了汪逐月给骆怀谷续命的最后一天下午，天妍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这时，房间里想起了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一开始是悉悉索索的，就像是有什么动物爬过草地或者其他有声响的地方，发出这样的声音。
接下来是一声长嚎。
这声长嚎更奇怪了，天妍愣是猜不出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
况且，房间里有动物吗？
明明只有两个人！骆怀谷和汪逐月！
天妍听得毛骨悚然，回头看伊莎，她也是一脸不解。
但是汪逐月交代过，除非她自己走出房间，否则，天妍决不能打扰他们。
一声长嚎之后，房间里开始有惨叫声。
仍然不像是人的声音！
惨叫声忽长忽短，实在形容不出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声音。
蛇？天妍小时候跟小伙伴的爸爸出去钓鱼，听见过蛇的长啸，跟现在的声音略有点像，但是不完全相同。
还有什么动物是这样的声音？想不出来了。
她忍住汗毛一根根立起来的不适感，着。
这样的忍耐和是漫长的，虽然绝对时间不长，但是天妍等得很难受。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见“吱呀”一声，里间的门打开了。
天妍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白裙、长发，汪逐月慢慢地走了出来。
可是……等等！
这个女人真的是汪逐月吗？
三天前，她进去的时候，分明是个妙龄少女，现在，她却头发花白，脸色蜡黄，脸上也起了道道皱纹？
“妈妈？”天妍试探地喊了一声。
汪逐月抬起头来。
一脸老态，看上去似乎一下子变成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了。
披散的长发花白干枯，甚至有几分邋遢。
伊莎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敢出声。
天妍暗想，难道这就是导师所说的“代价”？用自己几十年的青春来换骆怀谷几十年阳寿，这个代价的确惨重啊！
“妈妈？”她再喊。
“嗯。”汪逐月的声音异常疲惫。
“怎么样？”天妍紧张地问。
“我成功了。”汪逐月在沙发上坐下来。
“那骆教授他……”
“过会儿就会醒。”
“妈妈你怎么了？”
汪逐月苦笑：“骆教授太固执了，几十年前的局还是如此强大。”
“每个人都有执念吧。”天妍若有所思。
“我现在很难看吧？”汪逐月问她。
“妈妈，值得吗？”天妍反问。
“有些事情，做就做了，不要去问值得不值得。”
“刚才屋子里有惨叫声……”
“不要问。”汪逐月打断她的话。
天妍猜测，汪逐月又在用阴物的能量，但是，她不会告诉自己的。
“妈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元气大伤，要回印度去慢慢恢复。你跟我一起。”
“我？”
“对，你是蓝巫族的后代，你能帮我。”
“可是……”
“你想我就这样老去？”
“我……”
天妍很矛盾，从一开始，这个亲身母亲就翻云覆雨，把自己和身边的人折腾得够呛，理论上讲，她是敌对方。但是现在，天妍也不忍心看她就这样衰老，她曾经是个仙女啊！何况，她是她的母亲。
“你不愿来，我不勉强。”
“不，我跟你去。”天妍脱口而出。
汪逐月看着女儿，微微一笑：“你记住，我不管对别人做什么，都不会害你。。”
…
骆怀谷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兴师问罪。
“谁允许她这么做的？”他很恼火。
“爸，我们不想让您就这样睡过去……”
“荒唐。”骆怀谷说，“你知道你妈都用了些什么手段吗？”
“不知道。她不许我问。”
“问阴间借寿，这种事情她居然干得出来，太狂妄了！”
“阴间？借寿？什么意思？”天妍有点听不懂，又觉得这是问题的关键。
“你不用弄得很清楚，总之，你妈妈这样做，她自己会很惨。”骆怀谷说，“她人呢？”
“哦，她先回印度了，说要恢复元气，我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就过去帮她。”
“她情况怎么样？”
“她……很不好，突然衰老了。”
“不详啊！这个傻子。”骆怀谷说。
“爸爸，您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妈妈，狂了一辈子，还是放不下执念。”
“爸爸您不也一样吗？我们这么做是让你活着，您却偏偏要遵循天道，直到现在活过来了还耿耿于怀，难道这不是执念？”
“人为逆天是大错。”
“那也得看是什么吧？再说妈妈也付出代价了，那宇宙能量不就完成了它的守恒吗？”
这话说出口，天妍自己都愣住了。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在慢慢接受汪逐月的观念了？她在帮汪逐月说话！难道潜意识里，她也觉得人类自己的**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应该的？汪逐月没做错？
不！不可以这样想！
“爸爸，”她又开口，“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去印度看看她的情况。”
“去吧，”骆怀谷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也是管不住她的。”
“您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吗？”
“是。你妈妈的确太厉害，她破了我的局。”
“那您好好休息，我尽快去趟印度。”
“放心吧，她都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我也不可能胜她，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骆怀谷又叹气。
“那就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会菩提迦叶（）
菩提迦叶的小城堡依然神秘，外墙上的冥王星符总是让天妍想起曾经的梦境。
又到这里了，这一次，她竟然是自愿的。
拎着简单的行囊，带着伊莎，下了飞机之后租车到森林外，然后步行靠近汪逐月的小城堡。
看门的男子已经不再拦着她问“你有没有预约”这样的话了，她是城堡里最尊贵的公主。
男子毕恭毕敬朝她鞠躬，用标准的英语说：“里面请。”然后很绅士地接过她的旅行箱。
她让伊莎在楼下休息，自己径直上楼，然后看到了母亲。
汪逐月还是一袭白袍，长发及膝，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的神采已经恢复了不少，头发也由白转青，色泽变得更健康了。
她看到天妍，没有再以高冷的语气跟她说话，而是轻轻说了一句：“你真的来了。”
“嗯，你不是说我可以帮你吗。”天妍回道。
“你一向反对我做的事，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早死。”
“我只是巴不得把你拉出深渊。”
“深渊？”汪逐月笑笑，“你觉得我做错了些什么？”
“引诱黄文渊改命。”
“是他来求我的。而且他是你。”汪逐月看着她，表情波澜不惊，“我们每次一见面，就要争论这个话题吗？”
“好吧，不说这个了。”老实说，有些道理，天妍自己也越想越糊涂。
“你先休息，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汪逐月说。
“我饿了。”天妍感觉到肚子空空如也。
“抱歉，我这里不吃的。”
“那你……”
“或许你可以和我一样，喝灵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