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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不过小聚了两个时辰,谈论些风月,天色便有些暗下来,遂相辞离去。
又过了几日,会试揭榜了。因在京城,可以说是自家的老窝,贾攸自己对自己的成绩也颇有几分笃定,因而只是叫了自家的几个下人前去看榜,至于自己,倒只是留在家陪贾母说话。
因今日恰好是休沐日,贾政倒不必去国子监上课,贾赦素来没什么正事,代善也不必上朝,一家人倒是聚在了一起,男子一桌,女子一桌,几个小也围坐了一桌,倒是像模像样的。男女两桌之间隔着一道屏风,代善皱了皱眉眉头,说道:“今日难得一家子都在,都是自家骨肉,屏风撤了吧!”
几个小人遂应是,上前撤掉了屏风,这下倒是一家子都互相见着了,桌子上摆放了些点心茶水,贾母和两个媳妇说着闲话,一旁的贾敏只是乖乖坐着听,代善看着自己下边的三个儿子,老大平庸、老二迂腐,还好还有老三,心中庆幸,不过随意和他们聊些朝堂的事情,见两个大些的儿子都唯唯诺诺的,没什么见解,只贾攸倒是颇有些不俗的见地。心中越发索然无味,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了几句。
说实话,满屋子的人,此刻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心思的,注意力都在屋外,观望着有没有前来报信的人。
过了大半个时辰,桌上的茶水、糕点都换了两茬了,都不见有人前来回话。正当众人等的有些心烦意乱之时,总算跑进来一个小厮,正是贾攸的贴身小厮,心砚,因他自小跟着贾攸,倒也能识文断字,人又机灵,因而倒是叫他去看的榜。
只见这心砚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却满是喜色,众人见他神情,心中倒是落下了块石头,心知必定是个好消息。
只听见心砚上前跪下说道:“恭喜老爷、太太,各位爷、奶奶,大小姐和各位小少爷小小姐,三爷中了。”
贾母顿时乐开了怀,问道:“几名?”
心砚回道:“三爷大才,却是会试头名,会元。”
饶是代善素来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听闻这个消息也不免有些欣喜,转过身去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贾攸,心下一乐,平日里老觉得他有些老成,今日方觉得:阿佑还是个孩子啊!
贾母走到自家小儿子面前,真是越看越欢喜,道:“我家阿佑真是个出息的,我老早就请算命的算过了,那老神算说了,我家阿佑那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有出息的。我还得去智禅寺给菩萨多上几道香,多亏菩萨保佑!”
说着,扭过头去说道:“今日大喜,全府上下再赏一个月月钱。”又看着下方跪着的心砚,笑道:“你是个机灵的,自小跟着你家三爷也是用功的。”说着,便叫人拿了一个上好的红封赏了他。
心砚欢喜极了,磕了个头便退了下去。
代善听闻贾母前言,倒是板着一张脸对贾母说道:“哪有你这么说的,不过是天道酬勤,加上有那么几分运气罢了。”
贾母听完连道:“是了是了,原就是因为我家阿佑自己自小上进。”
贾攸听到自己母亲前言不搭后语的,心知她是高兴坏了,心里也有些激动。
又听到代善对自己说道:“阿佑,此番你虽有幸得中,但万万不可自骄自傲,这顿时间就在家好生安心念书,准备殿试。”
贾攸闻言,有些怏怏的,但到底知道父亲这话在理,遂应下了。
见代善和贾母说完了,贾攸的大哥二哥方才围上来恭贺三弟,只是贾赦素来豁达,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过好歹将来还能袭个爵位,又有妻子张氏耳提面命,让他和三弟搞好关系,自然是极为热情的。
只是贾政心中越发不舒坦了,他现如今在国子监里念书,却不是自己考上的,顶的是自家父亲的余荫,在那些正统读书人眼里自然是瞧不上的,偏偏自己和那些勋贵人家的子弟又说不上话,确切的说是贾政自己清高瞧不上人家。
只是这些纨绔虽说没什么能力,好歹看人还是会看的,自然瞧出了贾政对自己等人瞧不上的态度,顿时就火了:谁瞧不上谁啊!要不是看你出身荣国府,谁稀罕搭理你,你三弟也没这么瞧不起人的,见着我们都是客客气气的,礼遇有加!因此纷纷孤立起了贾政。
因而贾政在国子监里完全交不到什么朋友,好在他在外还是有几个和他一般“不得志”的好友可以一同“诉苦”,倒也勉强忍下了在国子监的不痛快。
只是再能忍,看到自己的同胞弟弟高中会元,自己却被国子监的先生评价“文章火候不到”,不宜去考试,咱们政二爷也是有自尊心的,难免有些不快。
只是代善在此,他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嫉妒和愤恨,上前恭喜。
贾攸又不傻,自然能感受到自家二哥的表里不一,只是他实在不想和这个二哥计较什么了,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贾母身边,两个媳妇自然是围着她说好话,满面堆笑,吉祥话不带重样的,说的贾母高兴极了,只是她们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那倒是不得而知了。
总之,贾攸中了会元,全府面上都是皆大欢喜的!
第34章 提前拜会考官()
翌日,又有亲朋故交听闻贾府的这件喜事,纷纷遣了管事婆子上门贺喜。贾母虽然极想大操大办,但是在代善的劝说下倒是息了这个心思。
代善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和她说了一句话:“若是等阿佑在殿试上高中再办,不是显得更好看?”
贾母闻言眼睛一亮,是了,虽说是会元,但是还是等殿试成绩出来了,多好看啊!方耐下了操办的心思。
至于贾攸,他则是不耐烦这些应酬,家长里短的夸赞,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他也却确实是有正事要做,那就是要去“拜谢恩师”。
众所周知的是,会试中要分房阅卷,因此,每一个应考者的试卷须经某一房的同考官选出,加批语后推荐给主考官或总裁,方能取中,因有中第考生往往称这些举荐自己试卷的考官为房师,而称本次的主考官为“座师”。
而在古代,师生关系可谓是最为紧密的联系,官场惯例,你可以弹劾同年、同窗甚至同族,倒有个大义灭亲的名头,顶多叫人血冷,觉得此人“不值与之为伍”,不愿与其相交;但你要是弹劾你的老师,无论是房师还是座师,此番行为,则无异于逆伦,士大夫都要唾弃于你的。
因此,除非是什么祸及满门的祸事,师生关系,如同同年关系一般,是官员在官场上的天然联系,但又比后者关系更加紧密。
因此,古代许多权臣往往通过担任科举主考官的方式笼络一大帮门生故吏,再加上本人的姻亲故旧,往往连成一个极大的关系网,有时候甚至会威胁到皇权,因而但凡有些脑子的帝王,都会无比看重科考官的选择,总是挑选自己的心腹、亲信来担任。
此次会试自然也不例外,此次会试的主考官姓文名潜,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这个是清朝的官制,大约是从二品)其父文阁老当年是隆安帝的先生,勉勉强强也能算的上是圣人的师弟,加上文家上下对圣人都是忠心耿耿,宫里又有文家出身的女儿——贤妃娘娘,虽不大受宠,但其为人贤淑文静,气质恬然,圣人对她还是有几分旧情在里边,常来看看她,膝下也有一子一女,又有势大的文家作为外戚,自然无人小瞧,文家也算是圣人心腹,方才得了这次的机会。
至于座师,倒只是个贫寒士子出身,姓沈名渊的便是,这沈渊自幼失了双亲,不过依附自家伯父伯母过活,寻常百姓人家罢了。不过当年因为在读书上颇有天赋,他伯父也便咬着牙供了他上学堂,他倒也出息,不过二十就中了秀才,后来书院的先生见他人品可嘉,学问又好,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全力支持他科考,三十余岁中了进士,有考取了翰林院,倒也算是难得的寒门贵子。
这文潜出身诗书翰墨之家,又是大族,自幼便广读诗书,见识不浅,自然偏好那些辞藻华丽的文章;而这沈渊出身市井,自然更重民生实事。好在贾攸这篇文章却是取了二者之长处,既言之有物又处处用典,自是得了两位考官的青眼,竟是点了头名会元,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贾攸在昨日得了消息之后,当即遣人往两府中递了帖子,两府下人见是今科会元的拜帖,又是京中荣国府子弟,自然不敢轻易怠慢,两位考官能坐在今天的位子上,自然不是那种不会做人的,当即应下了贾攸明日的拜访,并约了时间。
贾母早早为自家儿子打点好了一应礼物,不过是些笔墨纸砚之类的,只是每份礼物中偏加了一幅前朝字画,这可就难寻了,这些字画,多在战火中被毁,若不是当年老荣国公有些远见,留存了下来,怕是早就毁于战火了。
贾攸自是带着这些礼物分别拜见了自己的两位考官,哪怕是心中早有准备,两人还是为贾攸的年纪所惊。考教学问,皆是言之有理,谈吐有致,心中不由暗自羡慕贾代善后继有人,当下对贾攸是赞赏有加,又指点了几处不足之处,见贾攸虚心接纳,直言受教,半点没有少年得志的轻浮和自大,心中更是点了点头。
因为会试是糊名的,因此两人在定下会元时倒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贾代善的儿子,还在暗自猜测究竟是谁家的子弟呢,这文章写的,真是让人赞不绝口,结果拆名的时候确实发现这会元竟是如此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若是寻常士子倒也罢了,两人一商量,还可以以少年得志,难免心浮气躁为由,将他的名次打压一番,可偏偏这是荣国公贾代善的幼子,贡院里面又不止他们两个人,若是消息传出去,人家可不管你这是爱才之心还是其他什么,只知道你把人家的名次往下压了,难免会叫人家觉着自己是故意的,平白无故的结下个仇家。
这种事,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好在现在看来,这贾家小子,虽然年纪小,可是半点不容轻视啊!况且他的文章也算是有真材实料,否则也不会让两人瞧中。思及此,两人内心倒也是真诚了许多,也就更加热络了。
接连拜访了两家,不过小坐片刻,索性明日才是新科贡士拜会考官的日子,还要再来一回,贾攸此次前来也不过是提前来拜会,还是借着拜访世交的名义来的,因此,不过片刻,见了人,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出来了。
看了看日头,已经不早了,毕竟跑了两家,偏生文家富贵,住在西城,倒也近些;沈家却是借着沈大人刚刚发迹,虽然是极清贵的翰林,但是俗话说“穷翰林穷翰林”,身价自然无法与文家相比较,再加上京城多贵人,西城的房子却是极难买的,因此倒是住的远了些,不过好在俗话说好“非翰林不入内阁”,大家寻常还是要给京中的翰林几分薄面的,不然要是等人家发迹了,那可就糟了,勉强算是擦上了西城的边,但也算是偏远。
再加上贾攸虽然递了帖子,但是到底只是晚辈,又算是两人的学生,两位考官自然不可能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光等着贾攸,还是要名声的,交好贾代善也不是这么个办法,贾攸自然是要稍候的,等到见了两位考官,问话回话,时间那是转而而逝,贾攸遂带了几个小厮便回府了。
此时,贾府里也算是安静了下来,白日里来的各路人马也算是消停了。
贾攸和代善夫妻请了安,因为明日还有要事,那就是新科贡士拜会房师、座师,这是极要紧的,也是各个同年相互认识的地方,人脉就是这么一一积累出来的,贾攸自然不愿意轻慢,便回房歇息养精蓄锐了。
第35章 谢师宴上见闻(上)()
第二日,贾攸便早早地起了身,因为昨日休息的早,倒是极有精神,到院子中打了套拳,出了一身子的汗,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沐浴,又用了早膳,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带了两个小厮出门拜访主考先生去了。
因昨日早已来过,那文府的门子早已认得他,知他是今科的会元,又是荣国府的人,自家老爷对这贾少爷可谓是相当看重,当下迎了上去,殷勤得很,将贾攸迎进了文府。
这般用心,倒叫其他早已到了站在前院等候的几位士子颇为眼热,那门子待他们虽不算失礼,但一直板着张脸,最多只能说是恭敬有余,哪里像是对待贾攸这般,笑容满面的。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见状,旁边一名士子未免有些愤愤不平,刚刚那门子可没有对他这么热情。
这名士子倒是贫寒出身,姓袁名仁,因幼时在读书上边便展现出了天赋,倒叫家里人下定了决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