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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路,我越想越发觉不对,即便真要去找大夫安胎,那也不急在这半日,杜构这么急着安排我们走,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七斤阿妈跟他说了什么?还有杜路,一路上也都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这一切联系起来,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皱了眉,轻扯了杜路一下,喊他到一旁,小声问他:“阿郎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发生何事了?”
杜路听我说了瞪大眼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前面走着的七斤阿妈和她的族人,低头犹豫了下,方对我小声说道:“我也不知发生何事,但就我对阿郎的理解,阿郎一定瞒了什么,等将你们送过去我便回去看看”
我皱了眉,还以为杜路知道什么,怎么他也不知道。
却听杜路又开口说了句:“就我猜测,好像是遇上瘟疫了,去她们村子里也看见不少人病了,症状跟主母一样”
这样讲,倒是能理解为何杜构让我们离开……
“但依我的经验来看”杜路突然又开了口,“那症状是中毒的迹象,慢性,不至于立马发作,初期很像是风寒,时间一长,身子里的毒多了中毒之人便会死亡,一般人不会想到是中了毒”
我犹如给雷劈了一下,惊地目瞪口呆,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只是一闪而过,难以捉住……
“但这也只是我猜测,我还是得需回去探查一番才可定论……”已无暇在听杜路讲什么,伸手拿过了他的佩剑,沉沉嘱托他道:“送淑文安全了声落下了东西忘带,我先折回去取,安排让她先去。
笑着与她辞别,急着转身没再解释,见离着远了,忙飞奔下山,心里不安更重。
下山天色已黑了下来,一口气跑回去,喘着气开了门,见杜构坐在客厅里。
杜构见我回来,瞪眼看了过来。
“让你进山去,怎么回来了?”杜构皱眉训道
我不回他话,走进门,直直盯着他,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何事,请阿耶直言,莫骗我!”
杜构提气瞪我好半天,忽叹了口气,沉吟道:“让你离开,自是为了你好”
我看着他,等他解释。
杜构抬头看我,面色凝重。
“你阿娘中毒了”杜构道
我心道杜路果然猜对了,站着等杜构继续讲。
杜构望着窗外远山,“下面村子里也有不少人中了毒,听大夫讲完,我便清楚了,终究是躲不过”杜构苦笑一声,“只是,害了他们跟咱们受牵连了”杜构收回视线看着我,“毒,应该是长安来人给下的,估摸就下到了前面那条河里,若我猜的没错,他们今晚便会来了”杜构话语刚落,我忽听到外面两道风声,不似常见风一样,倒像是,轻功带起衣袂的声响。
“让你走你却跑回来!你!”杜构对我急道,还未说完,却听耳边一阵嘶鸣声,回神只见一支利箭刺入凳面。
我忙拔剑挡在他前面,“您说过,养老子是本分,那哪有弃老子保命的道理”双手紧了紧剑柄,剑尖指地,随时开战。
屋外丁点声响没有,一片死寂恍如人间地狱。屋里是人间,那外面真就是地狱。忽然三面风起,门、窗、屋顶顿时破进五六道黑影,只见横空飞来两片白光,我忙挥剑迎战,啷当两声击落,两瓣飞刀应声落地,未回神前面黑影早已冲了过来。正面迎击两下,已感吃力,杜路虽教了我些招数,但远不是面前这人对手,心里忽然一阵无力,余光见左边一道寒光,急忙侧身闪过,忽嗅到空中一股铁锈气,惊地转身,见杜构稳坐在那里,只是胸前,却映出一片咋眼猩红……
“阿,阿……”阿耶……
想喊出来,却发觉已无力发声,脊背上传来皮开肉绽的疼意。眼前恍惚出现了一道身影,似烛光摇曳,犹如初见,青莲一般绽放……
没想到,山里竟是永别,早知要走了,也该最后抱她一下……
眼前渐渐昏暗,灵魂似抽空一般,跌落无底黑渊。欢声笑语,爱恨别离,眼前云烟散尽。
……
不知飘落多久,忽然似高空坠落碰到地面那刹,心脏猛地一跳,瞠目睁眼,入目是一片白茫茫颜色。
我是到了天上?还是粉刷过的地狱?
耳里渐渐听到嘈杂声音,费力辨清,听到是:“快喊大夫来!女儿醒了!”爸妈探望的身子出现在了视野。
原来,又回来了……哼笑一声,双眼不知为何朦胧。
姚淑文,淑文……
“大夫您快看看,我女儿她醒了!”耳朵已经清醒,忽又听得爸妈急急地跑去房门,微微斜头一看,顿时愣住。
淑文?是淑文!
她看着我,只是为何那么陌生,一如,我在杜府初见她时一样……
罢了,醒来的世界有她,这便足够了。
我动着嘴唇,费力喊出了她的名字。
“淑文……”
……
着白衣的女医生听到这声呢喃呼喊一怔,皱眉看着床上病人,这人自出车祸就给送来,一直昏迷未醒过,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这一声“书文”,听着竟像是她的老朋友喊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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