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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见紫鹃脸上没了笑脸,便只笑着问道:“你家姑娘去了么?”
紫鹃忙道:“姑娘今儿个下午便和二小姐、三小姐一处说话的,等老太太歇过了午觉,就都往老太太那里去玩了。现下也没回来,只有甘草传话来说就在老太太那里用饭了。”又说:“姑娘才还要我回来看看大爷回来了没有,我才来了并没瞧见呢。”
林泽便点头笑了笑,又问了一回林澜,紫鹃也说早有婆子接了林澜去,说罢只拿眼看着林泽,想知道林泽到底去不去。林泽却不再说话了,只推说头疼,紫鹃便讪讪地一笑,退了下去,也不再提这话。
倒是青梅收了毛巾脸盆,见林泽歪在榻上,闭目养神的样子着实好笑,便道:“大爷何故如此呢,若果真担心的,只去瞧瞧也就是了。不想想姑娘和二爷两个人在那里,若受了欺负可怎么好呢?”又笑着把东西收好,只见林泽懒洋洋的样子说:“大爷,就算在家里好歹也庄重些罢,要别人瞧见像什么样儿呢!若要被红杏姐姐瞧见了,又该被说一通,连累我们也被红杏姐姐训呢。”
“如今她不是不在么。我怎么好现在往那里去呢,又是外客在的,谁知道是不是来了姑娘家。就是他们家的姑娘,也有个比我大的呢。”说着,林泽又笑着说:“再说了,我都多大了,又不是那个谁,镇日里和姐姐妹妹的唧唧歪歪腻在一处儿,传出去不说坏了自己的前程,连姐妹们的闺誉都要葬送了。”
说得青梅笑了起来,又说道:“大爷就会编派人,自己小大人一样的,还要寻别人的不是。说出这等老气横秋的话来,若要姑娘在这里,又该吵嘴了。还说不肯和姐姐妹妹的腻在一处儿,姑娘要听了这话,定不许你每日去上学了又赶回来。”
林泽听她这样一说,便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他去蔚阳书院上学的事情,可没瞒着黛玉和林澜。应该说,就没瞒着他们林家带来的人。这院子里恐怕也就只有紫鹃和那些贾家派来的粗使婆子不知道罢。
黛玉对自己每天奔波来去很有微词。只要一想到这是因为不放心她和澜儿不在家才这样,别提意见多大了。林泽想了想,觉得青梅说的太有道理了,要是黛玉听到自己这样说,肯定就会做出这样的反应的!
不过,想到那王夫人的亲戚……林泽“啊”地叫了一声,倒把青梅给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林泽一副醍醐灌顶的傻样,恁得要人发笑。
青梅走过去,见林泽还在发呆,便道:“大爷,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么叫起来?”
林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惊道:“我突然想到一事,那王夫人……啊,不是,那二太太的亲戚是姓薛的?”
青梅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只说:“她们家的亲戚,哪里轮得到我们来打听。我们只在我们这处院子里住着就是了,还管别人家的闲事不成?”又笑道:“大爷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呢,一惊一乍地要我们都吓得不好做事了。”
林泽想着也是,他都没瞧见那来的人呢,青梅她们哪能知道啊。摩挲了一下下巴,林泽想了想,才说:“我觉得我吃饱了得出去溜达溜达。”
青梅瞥了他一眼,一点也不买账地揭穿他,“这还没吃呢,你怎么就饱了?还是不想吃了?那我便不端饭上来了。”说着,便作势要走。
“呵呵……”讪笑了一声,林泽很上道的表示:“我饿了,青梅姐姐快把饭菜拿来给我吃罢。”
青梅便笑着端了饭菜过来,林泽因在书院待了一天,早就饿了,闻着喷香的饭菜,吃得别提多开心了。不一会儿就把一碗饭给吃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地盯着桌上的一道西湖醋鱼,只是摸摸自己的肚子,他也明白吃多了晚上是要受罪的。
于是,等青梅收拾了碗筷之后,林泽再一次表达的自己要出去溜达消食的意见。这一回青梅倒是没反对,看着林泽要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他递过去一个披风,又让白芍赶紧地抱着一个盒子跟过去了。
林泽纳闷儿地看了一眼白芍,见她手里抱着的盒子那么眼熟,自己先疑惑了。“白芍,你抱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白芍抿唇笑道:“大爷自己看着青梅姐姐收拾的,自己反倒忘记了?”
林泽只笑着说:“我这不是事情太多就忘了吗!”又仔细地打量了两眼那盒子,心里倒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由地笑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往老太君那里去罢。”
白芍一面跟着林泽,一面笑道:“大爷,我倒奇了怪了,您怎么和我们一样叫起‘老太君’来了?”
林泽听白芍这样问,便也只笑了笑,却不说话了。白芍见林泽不说话,也不觉得怎样,只是笑着把手里的盒子又抱得紧了一些。她临出门时,青梅姐姐可交代了,这盒子里的东西可得抱好了,待会儿是要给姑娘挣脸的!
不一时,两人就走到了贾母的上房,只见院内灯火通明,人影来去,好不热闹。看样子是吃过晚饭了。白芍便笑着到前面去和一个院前的丫鬟打了招呼,只说:“我们大爷来迟了,却不知老太君这里可忙不忙呢?”
那丫鬟便笑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说着,正要迎了白芍进去时,就见上房的门帘被人一打,里头走出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来。瞧模样十分齐整,肤色白皙,鼻翼两边只有几点雀斑,却也不损她颜色。只见她一面笑着一面走下台阶,才一到白芍跟前就已经携了白芍的手,又笑道:“听听,老太太刚才还说呢,就盼着你们大爷来呢,谁想竟是身子又不好了。”
又看着林泽笑道:“不怕林大爷笑我呢,我在屋里就好像听到白芍妹子的声音了,忙偷空跑出来瞧着。看看,可不就是呢!”说着,只把白芍一拉,笑着对林泽说:“林大爷可再不许要你身边的妹子说这样的话了,你们来一趟上房好不容易呢,还不快进去给老太太乐呵一次?”
林泽便笑着让她先走,鸳鸯只笑着说:“我们是哪个名牌上的人,还敢走前面?”又问白芍说:“你们大爷难道都走在你们后面的?竟有这样的道理不成?”
林泽被她一番话也说得笑了,他对鸳鸯的印象倒很不错。这姑娘心眼不坏,人又有亲和力,见人三分笑又是个直肠子,和那个贾宝玉身边的花袭人可是两个品种!林泽便笑着往里头去,只是才走到门边又顿住了脚步,只回头对鸳鸯说:“我还是在这里站住罢,我进去只怕冲撞了。”
鸳鸯便掩唇笑道:“只有林大爷才有这样多的规矩要讲。”虽这样说着,却先打起了帘子往里头去回禀,不一时就听着里头传来贾母的声音,含笑说道:“还不快请进来,没得这些讲究!”
林泽低头笑了笑,嘴角讽意暗显。
鸳鸯正要出来的时候,林泽眼角却瞥见一个穿红戴绿的人影,顿时眼角一抽,觉得自己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可是现在拔腿就跑好像也迟了,见那穿着大红衣裳的人影渐渐接近,林泽抽着眼角就看到了那个人中秋之月一样的圆脸盘上露出了似嗔还笑的神色。
“林表哥,你来啦!”
“二表弟。”
鸳鸯已经打了帘子出来,见贾宝玉也站在门口,便笑着说:“二爷也来了,正巧呢,今儿个来了个姐姐,您可收着自己的狂性儿,别把人给吓跑了。”
宝玉便笑道:“鸳鸯姐姐又笑话我呢。”说着,仍拿眼去瞥林泽,见林泽嘴角含笑,神色温和的样子,便凑过去要拉林泽的手。
林泽虽然是笑着看他们说话,可这眼角的余光可没放松警惕,一直紧盯着贾宝玉的动作呢。一见他爪子不安分了,立马很敏捷地往旁边晃了两步,不露痕迹的那种!
鸳鸯倒没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小动作,只笑着拉着贾宝玉的手臂先往里头去了。一面走还一面说着,“老太太,您可瞧着这是谁来呢!”
贾母一见宝玉,早已经笑了,忙要宝玉到自己跟前来,拿手反复地摩挲着宝玉的脖颈,只笑道:“不怕姨妈你笑话,我这两个玉儿最是淘气不过的。我每日里单为他们就有操。不完的心。”
座下一个中年妇人便笑道:“老太太最是会照顾人的,有老太太照顾,也是他们小孩子家家的福气了。”
她话音才落,王夫人也笑着说:“你这话说得也是太自谦了,我瞧着宝丫头就很好。又懂事又乖巧,有宝丫头这样的孩子倒是你的福气了。”
薛姨妈只笑着拿帕子掩住了唇角,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倒不是我开口说呢,真真儿的是瞧着你家的姑娘再看看我们家的孩子,当真是不一样的。”
贾母便只笑着,抬眼见林泽走过来,忙笑着说:“你才回来呢?听丫鬟来说身子不大舒服,现下可好些了?”
林泽便笑道:“烦劳老太太挂念了,我只是晚上回来时有些头疼。歇了一回也就好些了,又想着老太太这里惦记着,就赶忙过来了。”
贾母便指着林泽给薛姨妈介绍说:“这是我那玉儿的长兄,小小年纪的,倒很懂事。”
薛姨妈含笑看着,心中却也是一惊。她和王夫人常有通信,信里王夫人也提过林家的这三个孩子,只说林家长子是个抱养来的上不得台面,幼子还小更是天真懵懂。那林家的姑娘更要人堵得慌,长得和早逝的小姑子一个样子,成天里爱搭不理的故作清高。
薛姨妈总是在信里宽慰王夫人,又想着林家那样的家世却只有这样的三个孩子,着实要人唏嘘。只是现在打眼一瞅,这林家长子却是一个温和俊俏的小儿郎啊,比她家那个浑子不知道好出多少呢!
不等别人说话,王夫人却先笑道:“我晚上也打发人去请过,只是丫鬟回说你事忙,脱不开身。我常说呢,你们年纪还小着,哪里就要这么忙着,没得白累坏了反而不好。”
这话说的意思却是,当长辈的跑了两三回去请你,结果你推说你有事不肯来。也不想想长辈多大的身份,你一个小孩家家的自己过来就说是头疼脑热的,撒谎呢吧。
林泽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一贯的笑意温和,只说:“原是我的不是,只是我头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着,便顿了顿,只笑道:“原说要早些来的,谁想因要找些东西反而晚了。”
王夫人早已经不说话了,脸上神色也很不好看。这小崽子,明摆着是在威胁她呢,说起这头疼的事儿,可见得是对当初家学里的事儿耿耿于怀!又见贾母看过来带着警告的目光,王夫人垂眸看着自己膝上的图案。
当初那事儿,她和老爷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老爷是不想把这不光彩的事儿捅出来,她却是乐得见林家的小崽子吃个闷亏。可贾母这里,就算他们都没来告诉,她也自然有自己的路子能知道,之所以不说出来还装着不知道,大概也是为的老爷的面子。
贾宝玉对僵滞的气氛一无所觉,在一室沉默先开口笑道:“老太太,这位就是新来的宝姐姐么?”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贾宝玉已经离开了贾母的身边走到了薛宝钗的旁边。
薛宝钗也笑着跟贾宝玉见了礼。王夫人便笑道:“一点规矩都没有,见着你宝姐姐还不快见礼呢。”又对薛姨妈说:“我这个宝玉,最是淘气,今后可好了,倒是宝丫头懂事知礼的,能降得住他!”
黛玉便冷笑了一声,林泽只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轻声笑着说:“别恼了,只当看戏就是了。”
黛玉也只轻声在林泽旁边说:“我还不稀罕呢,她们倒上赶着。”
他们两人说话又轻又低,除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崔嬷嬷听见了,别人却都听不大真。瞧着只觉得黛玉和林泽靠在一起,似是说着悄悄话的样子,神态之间十分亲昵。
王夫人先笑道:“倒是大姑娘和你家兄长感情好呢。”
黛玉便冷了神色,正要开口时,就听林泽先一步笑着说:“只叫大家笑话了,因今日白日里都不在家里,倒怕玉儿没好好照顾自己呢。”
贾母笑着抚掌说:“到底是你这做哥哥的疼爱她,我这玉儿是个有福气的。”又看向王夫人说:“你也别尽可着说话,请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到底大家亲密些。再有,你们姐妹长久不见了,如今难得一聚,也很该在一处常见着才好。”
王夫人忙起身听了,等贾母说罢,王夫人才要开口,就又听得屋外有一个丫鬟进来说:“老爷说前面事情多,就不过来了。”又说:“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轻不知世路,在外住着恐有人生事。咱们南边儿靠花园子处有一处院子,五六间房,白空闲着,打扫了,请姨太太和姐儿哥儿住了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