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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拂云郡主动了胎气,云王妃赶着去看她,估计当场就要和云王爷商量给他娶世子妃了。
云王妃匆匆赶到东乡侯府,知道拂云郡主是不小心被撞了下,知道苏小少爷并非故意,就没说什么了。
苏小少爷昨儿进宫大闹了一场的事,满朝文武谁不知道?
就是她也同情苏小少爷小小年纪就被自个亲爹给坑啊。
“好好安胎才是紧要,”云王妃叮嘱道。
“母妃,我知道,”拂云郡主脸红道。
云王妃忍俊不禁。
她这女儿,都生过一胎了,怎么提到生孩子还这么薄脸皮?
想想苏大少爷在宴会上踹北漠大皇子鞋子崩线都没她脸这么红的。
嫁进东乡侯府这么久了,女儿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云王妃实在不理解。
当初她可是怕极了女儿受东乡侯府影响性情大变,根本是杞人忧天,她现在倒希望有点变化了。
拂云郡主又怀身孕了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登门求生子秘方的人几乎要把侯府门槛踏破。
拂云郡主生了儿子,苏锦生了儿子,南安郡王还有北宁侯世子他们哪个没生啊?
而且都生的儿子,唯一一个没生的更干脆,一次生了三。
虽然三位小姑娘因为早产,身子骨没那么好,比别的孩子更容易生病了些,但养的也好,模样漂亮极了。
还有当初大理寺少卿府上,求了个方子,结果就怀了身孕。
赵大太太生了个女儿,赵大少奶奶添了个儿子。
镇北王世子妃医术超绝,说没有什么秘方谁信啊?
子嗣困难的,生了女儿想要儿子的,不嫌儿子多的,还有儿子小,求一份传家的……
唐氏是哭笑不得。
要是有秘方,能不给周老爷吗?
可这些人都认定有秘方,苦苦相求。
来的人太多了,唐氏要不给那就是她小气了,唐氏能怎么办?
她只能让他们去求送子观音了。
诚心相求,一定要心诚。
另外就是把苏锦教大理寺少卿夫人的方子抄了,一人一份。
其实方子很普通,就是教她们找到自己一个月内是哪两三天最宜受孕。
但——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张方子,却让接下来两三月京都怀孕的夫人多了三倍不止。
京都稳婆不少,但有名的稳婆不多啊,又是扎堆怀孕的,怕到时候生孩子争稳婆,早早的就预定了。
稳婆真是笑开了眼,不少人在背后称呼苏锦为“送子娘娘”。
苏锦,“……。”
拂云郡主怀孕,大家急于求生子秘方,都把大皇子失踪的事冲淡了几分。
但毕竟大皇子是最有希望,甚至可以说是确定的太子人选了。
他的失踪,关乎朝廷,百官不得不上心。
找了整整两天,这一日午后,迎来了一场大雨。
狂风乱作,掀瓦断树。
大雨滂沱下了一天。
大雨之后,大皇子的失踪终于有了点眉目了。
大雨冲刷地面,露出了半只鞋,继而发现了尸体,上报了大理寺。
大理寺从尸体上找到了一块令牌,顺藤摸瓜查出正是当日跟随大皇子出宫的护卫。
护卫被杀,大皇子下落不明。
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咽气(六)()
在发现护卫尸体的地方,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回仔细搜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别的线索。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找不到尸体,大皇子就还有活着的可能。
而且如果只是单纯的杀大皇子,不会掩埋护卫的尸体,这明显是怕被人发现,到时候封锁城门,没法带大皇子离开。
抓大皇子,却又不杀他,这是要拿大皇子做人质啊。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几乎是同时想到这种可能。
心底闪过一抹惶恐,刑部尚书匆匆进宫禀告皇上。
皇上气的捶龙案。
是他们疏忽了。
齐王和崇国公一直就针对大皇子,他们都知道是为了送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齐王世子上位。
自打齐王举旗谋逆后,他们以为大皇子就安全了。
这么久没出事,就放下了戒备之心。
没想到齐王他们还贼心不死!
这一招,当真是杀的皇上他们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崇国公和齐王在被打的节节败退,手忙脚乱之际,不想着怎么退兵,反倒派人进京抓大皇子呢?
如今大皇子失踪已有几日了,就算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去给崇老国公也来不及了。
刑部尚书劝皇上息怒,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福公公叹气啊。
齐王之流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各种阴险招数层出不穷,偏偏还就很管用。
希望东乡侯他们能早点把齐王活捉了,送进京给皇上出气。
刑部尚书禀告完,就回了刑部。
刚进刑部,刑部侍郎就过来道,“尚书大人,您还是去刑部大牢一趟吧。”
“怎么了?”刑部尚书问道。
“柳侧妃从昨晚起就滴米未进了,怕是扛不了两天了,”刑部侍郎道。
其实早就入秋了,但谁也不知道秋后处斩到底是哪天,也没人敢问。
再加上南漳郡主在刑部大牢里生不如死,刑部的事又多,就没人管她了。
刑部侍郎先前去刑部大牢审案,走的时候,南漳郡主给他跪下了。
她希望能见刑部尚书一面。
刑部侍郎本不想理会南漳郡主,实在是她那模样弥漫着一股子死气。
在刑部见惯了犯人从生机勃勃到形如枯槁,有些都扛不到上邢台就病死狱中。
南漳郡主作恶不少,刑部侍郎也不知道让她就这么死了,而不是当众斩首,皇上会不会不满。
提醒一句,也是尽他一个侍郎的本分。
刑部尚书还怎么没注意南漳郡主,这些天他们都在找大皇子的下落。
既然刑部侍郎提醒了,他就往刑部大牢走了一趟。
老实说,就算刑部侍郎提醒了,真看到南漳郡主,刑部尚书还是狠狠的震惊了下。
若不是确定这间牢房关的是南漳郡主,他都要怀疑南漳郡主是不是被人给偷梁换柱了。
看到刑部尚书,南漳郡主从床榻上下来。
说是床榻,其实就是块木板,上面摆了稻草,还有一张破旧的棉被。
看到那棉被,刑部尚书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这棉被不知道多少犯人用来取暖过,刑部大牢有阴暗潮湿,寻常人进来待会儿都觉得压抑,何况常住。
南漳郡主自打关进刑部大牢,就日渐消瘦,身体素质一天不如一天。
这被子一盖,邪风入体,就病倒了。
南漳郡主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滚了下来。
这样子,叫人看了难免心疼,可刑部的人心硬如铁。
他们不敢说每一个被关在刑部大牢的都最大饿极,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可大部分人都罪有应得。
同情他们,那谁来同情被他们残害的人?
南漳郡主爬了半天没能爬起来,她几乎是匍匐前进,她望着刑部尚书道,“帮,帮我,我想着最后……。”
“最后再见瑜儿一面。”
只这一句,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以为她可以撑到王爷回京的。
她太高估了自己。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她真的怕了,悔了。
刑部尚书脸寒如霜,“这不是我分内的事。”
“你还是镇北王府的姑爷,”南漳郡主气若游丝。
害老夫人的不是她。
对刑部尚书夫人,南漳郡主一向不管不问,没有多少情分,也没有仇恨。
到底认识了这么久,她临死前就这么一个小愿望了。
见不到女儿,她死不瞑目。
刑部尚书转身离开。
从刑部大牢出去,阳光照耀在身上,驱赶了大牢里的寒气。
“去镇北王府告诉王妈妈一声,就说南漳郡主活不过明天了,”刑部尚书道。
至于其他的,他刑部尚书管不着。
刑部侍郎派人去镇北王府传话。
如今镇北王府主子走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不用在乎的。
王妈妈管着王府内院,外院有拿不定的主意也找她。
好在大家都知道王府主子不在,就剩下一堆下人,迎来送往的事通通都免了。
正看账册呢,外面丫鬟进来道,“王妈妈,刑部派人来传话,说是南漳郡主病重活不过明天了。”
王妈妈脸上没多少表情。
如今她代王妃管着王府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妈妈把账册合上,起身出了门。
她去了刑部大牢,如今南漳郡主病重,她希望南漳郡主临死前能说几句真心话。
当年大少爷中毒到底是意外还是她算计的。
虽然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王妈妈站在大牢前,看着南漳郡主那比乞丐还不如的样子,半晌没问出声来。
南漳郡主看着她,声音沙哑带着戾气道,“瑜儿呢,我的瑜儿呢?!”
王妈妈看着她,道,“当年,大少爷中毒是不是你所为?”
南漳郡主惨笑一声。
她所有的回答都在笑声里了。
她不后悔算计谢景宸,导致下毒。
她后悔的是她明明有很多机会要他的命,却一再的畏手畏脚,错失良机,还给他找了一个土匪续命。
但凡少顾忌王爷一点,就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她对王爷爱之入骨,可王爷对她弃如敝履!
南漳郡主恨意交加,消瘦的脸庞更显得面目狰狞。
王妈妈见她死到临头都还不知悔改,有些不想说的话,也忍不住了,“你该恨的是太后,而不是王爷。”
南漳郡主猛然抬头看向王妈妈。
王妈妈眸光平静道,“太后若真的疼你,就不会明知道王爷不爱你,还把你硬塞给王爷。”
“太后嫉妒老夫人有老王爷的爱,她自己爱而不得,才把这夙愿强加在你身上。”
“你只是太后的一颗旗子。”
“太后对你的纵容疼爱,终不过是想从你的身上看到当年如果她没有选择先皇,而是执意嫁给老王爷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当年,王妈妈也觉得太后对南漳郡主疼爱过了份。
为了把她嫁给王爷,不惜一切代价。
老夫人嗤之以鼻,“不过是一颗可怜而不自知的棋子罢了。”
当年,王妈妈没有领悟。
如今,她全明白了。
王妈妈言尽于此,转身离开。
几步之后,王妈妈吩咐小厮道,“接大姑娘回来吧。”
可惜——
等谢锦瑜赶到刑部大牢,南漳郡主已经没气了。
有些事,南漳郡主早察觉到一点苗头了,只是她不愿意深想,害怕去想,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如今被王妈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
太后不仅疼她,也疼皇后。
可为了齐王,为了帝位,太后让皇后保了几个月的死胎……
太后对皇后能这样,那她呢?
想到这些年她为了得到王爷的爱做的努力——
南漳郡主没能等到女儿,带着对太后的恨咽气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计划(七)()
谢锦瑜赶到刑部大牢,看到南漳郡主清瘦见骨到让她有几分陌生的脸。
她跪在地上痛哭哀泣。
她在慈云庵被人看着,几次逃跑都被抓了回去。
从小到大,她被南漳郡主护的太好,根本没有吃多少苦头。
一帆风顺的成长让她缺少了该有的历练。
拘在慈云庵,她逃不掉,拿性命相胁也没人理会她。
她只能等。
等人去救她。
她不知道还会有谁能救她。
兄长被杀。
娘入狱了自身难保。
父亲在战场没有回来,就算回来,只怕也不会想到她。
日日以泪洗面。
今儿在屋子里撕经书,师太开门说她可以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得知娘病逝的消息。
她几乎是被抬着进的马车。
从今往后,再没有人疼她爱她了。
王妈妈派人接谢锦瑜回来,是让她给南漳郡主收尸的。
王妈妈一向心软。
就算南漳郡主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但她对谢锦瑜的疼爱丝毫不掺假,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被太后利用了快二十年,还以为太后处处为她着想。
全她最后见女儿一面,也算积了福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