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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事-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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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死罪,云初是文远伯的女儿,朝廷不可能放过她。

    云初还没有想到怎么救爹娘,文远伯于牢中撞墙自尽的消息就传开了。

    悲痛之下,云初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人在一茅草屋里,照顾她的是个老妇人。

    她身上穿着彩蝶的裙裳,而彩蝶人不知去向。

    云初找老妇人询问。

    老妇人给了她一封信。

    朝廷拿她娘的性命威胁她,如果她不去衙门自首,明年的今天就是她娘的忌日。

    文远伯都死了,文远伯夫人的命没人当回事。

    抓到京都,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只不过晚死些时日罢了。

    彩蝶知道云初醒来必定会上前打听消息,知道朝廷拿夫人的命威胁,她肯定会现身。

    彩蝶心知拦不住她,就偷偷换了两人的裙裳,去衙门自首。

    如果能蒙混过去,姑娘从此隐姓埋名,还能活下去。

    如果蒙混不过去,最多她比姑娘先被抓住而已,没什么损失。

    好在知府为人不错,受过文远伯恩惠,他认得云初,知道彩蝶是云初的丫鬟。

    宣旨公公问他的时候,知府点头了,“这是文远伯府大姑娘。”

    “公公计妙,用文远伯夫人做诱饵,她岂能不上勾?”

    奉承话,宣旨公公爱听。

    急着回京复命,彩蝶都没进大牢,就被抓进了囚车,和文远伯夫人他们往京都方向而去。

    等云初知道这事时,已经过去七天了。

    彩蝶让老妇人给她下药,她昏迷了整整七天。

    她就是想自投罗网,也没机会了。

    云初哭了半天,最后一擦眼泪,她要追去京都,她要查清楚真相,还她爹一个清白!

    为了取信于人,彩蝶和云初换裙裳的时候,头上的首饰和手腕上的玉镯都带走了,只给她留了荷包里的一百两银票和几两碎银子。

    云初雇了驾马车,往京都方向追去。

    她一身丫鬟打扮,脸上有刻意涂黑,并不显眼。

    可再不显眼,钱帛动人心。

    碎银子没人稀罕,可她把一百两银票换成碎银子的时候,被人惦记上了。

    两个男子尾随其后,意图抢钱。

    云初买包子的时候察觉了,抬脚就往前跑。

    她虽然是大家闺秀,但身子骨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般弱柳扶风,风吹就倒。

    再加上她聪慧,才没有让那两男子得逞。

    躲在暗处,一闷棍敲下去,两男子倒地不起。

    只是云初躲过了两心怀不轨的,却没躲过车夫。

    云初只是个小丫鬟,谎称因为生病,怕过了病气给主子,留她在镇子上养身,等好了,再追上去。

    一个因为生了点病就遭主子嫌弃的丫鬟,不仅不惦记,还有点同情。

    但那点同情心在发现云初还有一包银子后就烟消云散了。

    半道上,车夫起了歹心,往云初的碗里下药,被云初发现了。

    云初转身要跑,结果小摊铺的老板娘喊了她一声,车夫转身看过来。

    云初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笑着和老板娘说了几句话,然后去吃面。

    筷子夹起面来,云初都递到嘴边了,放下后,拍自己脑门道,“看我这破记性。”

    车夫看着她,云初道,“我看你鞋破了,打算在前面镇子上给你买双新的,结果一忙就给忘了。”

    说完,云初叫来老板娘,问老板娘有没有鞋卖。

    老板娘笑道,“还真巧,我昨儿才给我家那口子做了双新鞋,还没上脚穿过,你们要,我倒是可以卖给你。”

    “就是这价格,要比镇子上铺子的贵一点儿。”

    云初笑道,“看老板娘说的哪的话,自家人穿的,自然做的用心,贵点也是应该的。”

    云初摸腰间,道,“我的荷包呢?”

    老板娘道,“不会是掉在哪儿了吧?”

    云初想了想道,“可能是掉马车里头了,我去拿。”

    车夫一门心思都在面里。

    只要有钱,还愁没鞋穿吗?

    这丫鬟定是偷了主人家的钱跑了,不然哪个丫鬟身上能有那么多银两?

    来路不正的钱,正好便宜了他。

    车夫阻拦云初,云初朝他一笑,“我记性不好,怕待会儿就忘记了。”

    车夫便没说什么。

    云初那一笑,他发现她虽然长的黑了点,但还真的挺好看的。

    娶回家做房小妾也是好的啊。

    云初朝马车走去,坐上马车,一甩马鞭子就往前跑了。

    车夫都懵了。

    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

    云初是大家闺秀,骑马都不会,何况是赶马车了。

    不过赶的再差,车夫两条腿也追不上两个轮子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初又避过一劫,这回她是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了。

    之前见车夫人还不错,便没在意,谁想到会是这样。

    云初自己赶马车,一边问路往京都方向走。

    但不是有了马车就能走到京都的,马车也有撂车轮子不干的时候。

    跑的正好,马车突然一斜,车轮子卡在了石头缝里。

    云初怎么努力也没法把车轮抬起来。

    实在没辄,她只能放弃马车改骑马了。

    只是马没有马鞍,连马镫都没有,她上都上不去。

    折腾了两回,马臭脾气放了,撒丫子跑了。

    云初气的跳脚,也只能徒步往前走了。

    为了赶路,云初走近道,荆棘密布,拉扯的她身上的裙裳破烂不堪。

    她有两日没洗澡了,听到水声,打算洗个澡。

    结果近前就看到石头上摆着一套锦袍。

    云初受够了被人惦记钱财的苦了,如果她不是女儿身,那车夫绝对不敢起贼心。

    云初决定女扮男装赶路。

    她稍稍侧头,就看到水中的男子,俊逸不凡,眉间天生一股洒脱不羁。

    云初心漏跳了几拍。

    身为大家闺秀,她居然偷看男子沐浴?!

    要是爹娘知道,非得骂死她不可。

    想到爹娘,云初心头沉甸甸的。

    她伸手把男子的锦袍拿了,就这么走吧,她过意不去。

    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石头上。

    这锦袍不算她偷的,是买的。

    男子知道有人靠近,还是个姑娘家,但是他没说。

    应该是误闯过来,倒是胆大没叫,偷偷的来,偷偷的走了。

    等他从水里起来,才知道人家不仅偷偷的走了,还把他的锦袍给偷走了!

    他手里拿着五两银子,差点没捏的粉碎。

    想他堂堂冀北侯府二少爷,在京都横行霸道,没想到第一次出京就栽这么大一跟头!

    拿他一万两银票就给他留五两银子?

    嗯。

    不止留了五两银子,还给他留了条亵裤。

    她还真是心底善良!

    沈钧山气的脑壳疼。

    穿着亵裤,沈钧山打算把人找到,好好教训一顿,结果漫山遍野找遍,也只看到扔在地上的丫鬟裙裳和绣花鞋。

    山林里蚊子多,再结实的皮肉也咬的你又红又肿又痒。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拴在树上的马也不见了。

    栓马的地方有五两银子。

    就是这银子掉在了马粪上。

    沈钧山,“……。”

    云初骑马狂奔,心底有点歉意。

    她是想给人留五两银子的,只是犹豫放拿的时候,马尾一扫,吓的她身子一侧,手里的银锭子往下一掉,掉在了马粪上。

    她身上的锦袍是云锦的,传的起云锦的非富即贵,这钱对人家来说不是买马而是羞辱。

    可她身上只剩几十两银子了,就这么点钱险些害了她两回,她却不能不珍惜。

    没钱,她怕自己扛不到京都就没命了。

    她真的是不得已。

    将来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他的。

    云初在心底暗暗发誓。

    只是这誓言刚发完,就喷嚏不止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沈钧山就穿了条亵裤,还光着脚丫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这辈子还没有落魄到这种地步过。

    在京都世家子弟中威风凛凛,出了京,连锦袍都护不住,丢人啊。

    可敌人也得往前走啊,没有裤腰带,上吊自尽都办不到。

    沈钧山往前,打算给自己找身衣服穿,只是走了半天,实在找不到人。

    他武功不弱,耳朵灵敏,听到有骑马声传来。

    沈钧山手撑着树,摆了个自认为不受光着上身影响气势的姿势把人去路给挡了。

    骑马的是两男子,看着他笑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不很明显吗?”沈钧山道。

    他在借衣服鞋啊。

    “打劫?”男子皱眉道。

    “……。”

    沈钧山嘴角一抽。

    男子嘴角更抽。

    打劫的见过,还真没见过只穿一条亵裤打劫的。

    “我看你是被人打劫了吧?”男子笑道。

    “……。”

    沈钧山无话可说。

    虽然不是打劫,可这结果还比不上打劫呢。

    “你可知道在你之前打劫我们的人都是什么下场?”男子道。

    “不想死的就赶紧把路让开!”

    沈钧山看着他们,忘了借衣裳鞋这回事了,道,“别废话,打劫一套衣服!”

    话音未落,男子的护卫就冲杀过来了。

    护卫武功高强,可还远不是沈钧山的对手。

    沈钧山身子一闪,抓住护卫的脚,用力一甩,护卫就砸到一棵树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男子脸色一变,拔出腰间软剑刺杀过来。

    男子武功更高,在沈钧山手里过了十个来回,也趴下了。

    沈钧山拿了他一道衣裳,笑道,“打劫的滋味儿还挺不错。”

    打劫了一套衣裳还不够,沈钧山把人的马抢了一匹。

    他得去追自己的千里马啊。

    那是他临出门前把自家亲爹的千里马给顺了,这些天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了,这要被人给抢了,他爹能活剐了他。

    还有那一万两银票,那是人家欠他爹的钱,让他捎带给他爹的啊。

    沈钧山往前追,而此时,云初在一岔路口停下了。

    两条路,她不知道走哪条了。

    四下也没个问题的,她不知道怎么办,摸着马顺滑鬃毛道,“你说,咱们走哪边呢?”

    马抬脚往前,带云初走。

    马走没半刻钟,沈钧山也到岔道了。

    他也犹豫了,他要回京,也认得回京的路,可他不知道贼往那边走啊。

    想了想,他走了另外一条路。

    要是贼是京都人,不可能不认得他冀北侯府二少爷,不然就是向天借胆偷他锦袍了。

    想的太多,以至于选错了路。

    zwqiushu

第二章 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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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钱还是马,哪怕就是冲着那身锦袍,沈钧山也得把那贼给抓到。

    云初偷了锦袍,但并不知道锦袍里有钱。

    到了傍晚在客栈歇脚,把锦袍脱下来泡澡的时候,才察觉锦袍内侧有东西。

    她摸出来一看。

    一张银票整整一万两。

    看到银票的时候,云初彻底慌神了。

    她只是想偷身锦袍,可没想过偷人家的钱啊。

    银票不重,可在云初手中恍有千斤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仅因为误拿了人家这么多钱,还因为她之前身上不过才带了一百两,就被人惦记两回,这要被人知道她身上带了一万两,还不知道会怎么凶险。

    云初脑海中浮现那男子的模样来,心跳的更快了。

    偷了人家的锦袍,还给人留了五两银子,现在把银票还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何况她怕人追来,快马加鞭赶了一整天的路,天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她哪有赶夜路的胆量?

    她还急着进京,想弄清楚她爹被冤枉,被逼着撞墙自尽已证清白的冤屈!

    这钱,她只能将来再还了。

    找小二用了油纸,云初小心包裹好,藏着她娘给她绣的双面绣雀上枝头的荷包里。

    这一晚,云初睡的很浅,一直在做梦。

    梦到爹让她逃走。

    梦到娘给她做糕点。

    梦到二哥打趣她。

    差不多天亮,她又梦到被她偷了锦袍、银票和马的男子。

    男子拿剑架在她脖子上,蒙头劈过来,直接把她给吓醒了。

    满头大汗,后背湿透,久久没法从噩梦中缓过来。

    没休息好,脸色苍白,但急于赶路的她,买了干粮,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赶路。

    千里马,可日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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