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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还真没见过敢看着他眼睛说话的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说的是实话。
“画像可在?”刑部尚书问道。
云初点头,“画像在客栈内。”
云初觉得搪塞过去不成问题,只是她没想到她被抓来了,连带着她放在客栈里的东西都被带来了刑部。
包袱里并没有她说的画像。
眼看着谎言就要被戳破了,云初一脸不敢信道,“画像不在包袱里吗?”
她起身去翻自己的包袱,没有找到。
云初庆幸包袱里只有一套男装,没有女装,不然不是被人怀疑有特殊癖好,就要暴露女儿身了。
隐瞒女儿身女扮男装给钱大人送饭,问题更严重。
云初翻了两遍道,“不可能啊,我今儿出门还看了画像。”
她看向衙差。
衙差有些不快,“东西都在这里了。”
“可能是落在了客栈里,我回去取来,”云初道。
刑部尚书让衙差回去找,云初道,“我还有东西藏在客栈里,万一那房间给别的客人住了,东西遗失。”
刑部尚书皱眉,却也让衙差送她回去。
回去的只是云初,包袱什么的都留在刑部。
包袱里有八千两银子,还有衙差,不怕她跑了。
可怜客栈,前脚把衙差送走,还没一个时辰,人又回来了。
而且这回来的是四个衙差。
云初让衙差守在门外,“我要方便下,劳两位衙差大哥在门外等片刻。”
衙差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怀疑她方便是假,逃跑是真。
云初一脸无奈,“我不会逃。”
“我又没干坏事,为什么要逃?”
衙差摆手,对另外两衙差道,“你们两去后院守着,还有客栈伙计,都给我眼睛放亮一点儿。”
说罢,又对云初道,“你要敢逃,与钱大人同罪论处。”
云初点头表示知道。
她没想逃。
进屋后,云初把门关上。
她飞快的把柜子里的笔墨纸砚端出来,只庆幸自己叫了上等包间,里面笔墨都有,不用找小伙计拿。
否则这谎言倒瞒不过去了。
云初在大牢见过钱大人容貌,提笔沾墨,很快就画了一幅简单的钱大人画像。
她把砚台还回原处,拿着画像去了屏风后,把画像吹干,然后叠好,放在床底下。
云初动作行云流水,忙完了就去打开门。
云初翻找,然后在被褥下把画像找到。
衙差一看,果真是钱大人画像不错。
客栈掌柜和小伙计都在屋子里。
看到这一幕,小伙计眼睛睁的圆圆的,瞥头望着掌柜的,准备说话,掌柜的朝他摇头,让他别多话,给客栈惹事。
不和衙门打交道是最好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伙计话到嘴边都咽下了。
客人走后,他把被褥都换了,没有发现床褥下面有画像,现在却又有了,明显有问题啊。
只是掌柜的不让说,借他三虎胆,他也不敢吭一句。
衙差也没有怀疑什么,带着画像和云初返回衙门。
走之前,云初还对客栈掌柜的道,“给我留间房。”
她住了三天,只付了定金,还没有付房钱呢。
只是她是被刑部衙差带走的,客栈掌柜的不敢要房费。
对于云初还要回来住,客栈掌柜的是挺高兴的。
能被放回来,说明云初没问题。
一个没问题的客人,客栈自然欢迎至极。
回了刑部后,衙差把画像交给刑部尚书过目。
刑部尚书没能从画像上看出什么不对劲来,衙差不说,刑部尚书哪会想到这画像是云初临时画的?
不是画技高超,哪能这么小会儿就把画像画好了?
刑部尚书看着云初,云初道,“尚书大人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钱大人,我给他送饭菜的时候,还把他错记成了李大人。”
这一点,刑部狱卒能作证。
之前是随口说的,这会儿对云初算是个人证了。
云初只是收人钱财,替人送饭,刑部尚书也没有确凿证据怀疑她有问题,便只能放人。
云初还不怕死的来了一句,“我还能给人送饭菜吗?”
刑部衙差都觉得云初欠揍了。
这都送出事来了,她还要继续送,胆子真肥。
不过这也说明人办事可靠。
刑部尚书摆手道,“你可以走了。”
第五章 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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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拎了包袱,告辞离开。
不过刑部尚书虽然让云初走,却也没有真的放下疑心,让衙差继续跟着。
云初之前没发现自己被衙差跟踪了,这一次察觉了,却也无可奈何。
爱跟着就跟着吧。
跟两天发现什么都跟踪不到,自然就不跟了。
但她还是会去刑部大牢探望娘的。
等云初回到客栈,天际一抹晚霞消失地平线。
客栈掌柜的把她住的房间给她留着,云初付了房钱,让小伙计送两个菜上楼。
一整天,她几乎就没吃什么东西还来回跑碰壁,实在是太疲惫了。
衙差守在客栈外,并让客栈掌柜的帮他们盯着云初,客栈掌柜的不敢不听。
衙差在客栈外喂了一宿的蚊子。
没睡好,脑袋晕沉沉的。
云初睡的沉,这么多天,她就没睡过什么安稳觉,如今见到娘亲和兄长,虽然情况很不好,但多少心底是个安慰。
她得睡好了,才有精神去找人救娘和兄长们。
她只恨自己对官场上的事了解的太少,父亲的那些好友她也不知道有谁,实在不知道该找谁相助好。
早上吃了一碗粥和两个小包子后,云初就上了街。
身后跟着两衙差,她也不敢拎着礼物去求人,只能带着衙差在街上打转。
衙差任务在身,不敢疏忽。
云初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
云初没什么心情逛街,但要装的一副对逛街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是女儿家,对胭脂水粉和头饰感兴趣,但她如今是男儿身,只能看男子喜欢的东西。
正看着呢,突然一颗大白菜朝她后脑勺砸过来。
砸的云初脑袋嗡嗡嗡的直叫。
有人打架,殃及她这个池鱼了。
而且这个打架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冀北侯府二少爷沈钧山。
离京了大半个月,没在京都露脸,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背后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嗯。
冀北侯夫人满京都的给儿子挑媳妇。
那男子的表妹正好是其一,冀北侯夫人对那姑娘挺有好感的,正好那姑娘的爹娘似乎有意把女儿嫁进冀北侯府。
不过想嫁的不是沈钧山而是他弟弟沈三少爷。
那男子对表妹一往情深,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要嫁给别人了,还是沈钧山这样的纨绔子弟,他心底不服,就骂了沈钧山几句。
倒霉催的被沈钧山听见了。
沈钧山正为自己的亲事烦心呢,找不到人,娘又催着要见未来儿媳妇,他现在已经到了食不安寝不稳的地步了。
在他气头上有人撞上来,这不是没事找揍吗?
只是可怜云初受了牵连,站的位置不好,挨了一颗大白菜。
那颗大白菜是男子砸沈钧山的,被他一脚踢开,好巧不巧的砸到了云初。
云初揉了后脑勺,眼睛都发黑,半晌没看清楚人。
等她看清楚,男子摔倒在地,被沈钧山一脚踩在胸口上,“有胆子把刚刚背后编排我的话再说一遍。”
“我保证不打死你。”
不打死是肯定的,当街打死人是要坐牢的。
但打个半死那也是肯定的。
男子哪敢说,连连求饶。
云初原本是瞪着沈钧山的,他一抬头,云初心都漏跳了几拍。
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啊。
偷了人家的锦袍、银票和马,结果遇上了他爹不算,又碰上他了。
之前碰上还好一点,现在她把人家一万两银票都花了两千两了,暂时还不起钱啊。
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云初转身就走,沈钧山喊住她,“别走!”
云初哪敢不走啊。
生怕被人认出来了,撒腿就跑。
沈钧山顾不得脚下踩着的男子了,去追云初。
云初使出浑身力气跑,沈钧山追上她也轻而易举。
抓着她肩膀道,“你跑什么?”
“没,没什么,”云初连忙道。
她的声音在颤抖。
沈钧山看着她后脑勺还有白菜叶子,替她拿下来。
他虽然纨绔了些,但人家好端端的逛街,被他一脚踢了个大白菜砸中后脑勺,他也得赔礼。
只是他揍人大概太凶残了些,把人吓住了,有气都不敢出。
沈钧山拍着她肩膀道,“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脾气好的。”
“我就喜欢和脾气好的人交朋友。”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走,我请你吃饭。”
云初,“……。”
“不,不用了,”云初连忙道。
沈钧山好兄弟般的勾着她肩膀往酒楼走。
赔礼的话,沈钧山没打算说了,毕竟不符合他纨绔的气质。
请客当赔礼正好。
云初手无缚鸡之力,沈钧山要带她去酒楼,哪有她反抗的余地。
她越是躲,越躲不掉。
早知道她就穿小厮衣服出来了,堂堂侯府少爷总不至于和一个小厮称兄道弟。
只是她就一套小厮衣服,洗了没干。
衙差躲在暗处,脑壳疼了。
没想到尚书大人让他们盯着的人和冀北侯府二少爷交好了。
他们虽然只是衙差,可他们都知道他们尚书大人和冀北侯关系不错。
尚书大人能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还多亏了冀北侯举荐。
冀北侯府二少爷和他们要盯着的人称兄道弟了,他们怎么也要给冀北侯府二少爷一个薄面吧?
衙差转身回府,禀告刑部尚书。
醉仙楼,二楼包间。
包间内,坐在两位贵公子,正喝酒闲聊。
听到打闹声,护卫走到窗户处看。
只是离的有点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等沈钧山和云初走过来,护卫看清楚沈钧山的脸,眉心一皱,“主子,是他。”
正在喝酒的墨色锦袍男子看过来。
护卫补充道,“就是那日抢了爷锦袍的男子。”
另外一男子勾唇道,“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抢表弟你的锦袍?”
“我也想知道呢,”男子眼神冰冷道。
“没想到会在京都碰上。”
护卫往窗户处看去,道,“他进酒楼了。”
这是送上门来了啊。
两男子出了包间,准备下楼堵人。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沈钧山上楼。
“表哥,就是他,”墨色锦袍男子道。
另一男子手里的折扇转了一圈,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冀北侯府二少爷有只穿一条亵裤拦路打劫人锦袍的癖好。”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崇国公府二少爷上官通。
墨色锦袍男子是他的表弟周家大少爷。
沈钧山没发现男子,正有说有笑了。
一听上官通说话,脸上笑容顿时僵硬。
一抬头,正和周大少爷四目相对。
周大少爷想起当日被抢的经历,就想给沈钧山一个教训。
当日了,这个教训他是肯定给不了的,不过表哥可以。
沈钧山摇着折扇,没把上官通的话放在心上。
打劫是真的,没什么好否认的。
可是云初心虚啊。
她没想到当日衣服被勾破,偷了人家的锦袍,害得人家只穿一条亵裤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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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误会()
云初知道沈钧山是侯府少爷,却没想到是冀北侯府少爷,还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沈二少爷。
她一颗心颤抖成筛子了。
想转身跑吧,偏一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挪不动半步。
上官通摇着折扇下台阶,折扇拍着沈钧山的胸口道,“沈二少爷胆子可真不小,连我的表弟都敢打劫。”
沈钧山眉心皱紧。
周大少爷和上官通在一起,必定有些关系,却没想到是表兄弟。
冀北侯府在京都权势不小,却远比不上崇国公府。
崇国公府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当今太子的外祖家。
沈钧山和上官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怕沈钧山性子太混,谁都敢惹。
一个怕惹上崇国公府,给冀北侯府生事。
这几年,倒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