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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怕沈钧山性子太混,谁都敢惹。
一个怕惹上崇国公府,给冀北侯府生事。
这几年,倒也相安无事。
却没想到在京都几百里外被人偷了套衣服,不得已抢了套衣服,竟然招惹上了崇国公府。
沈钧山眸光从上官通身上挪向周大少爷,“周大少爷想怎么样?”
周大少爷看向上官通。
很显然,自家表哥说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上官通早看沈钧山不顺眼了,现在落他手里,又占理,岂肯善罢甘休?
“挨我表弟一拳,这事就算了了,”上官通道。
沈钧山眉头拧成一团。
云初知道这事因她而起,要开口说话,被沈钧山拦下,“不过只是一拳头,我扛的住。”
沈钧山随口之言,云初没宽多少心,倒是把上官通给惹毛了。
这是看不起他表弟啊!
他以为一拳头有那么好扛吗?!
待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上官通给周大少爷使了一记眼色。
周大少爷拳头一握,骨头发出嘎吱响声。
沈钧山手撑着楼梯落到空地处,云初连忙把路让开点儿。
周大少爷动了动胳膊,拳头一紧,朝沈钧山打过去。
沈钧山避开了。
周大少爷脸色一怒,“谁让你躲的?!”
“不能打我左边胸口,”沈钧山道。
上官通气笑了,“揍哪儿还要你同意不成?!”
沈钧山有点不耐烦了,“行吧,随便揍。”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后悔。”
上官通心下冷笑。
能出什么事?
他表弟总不至于一拳头打碎他心脉。
只要他不死,就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把人打废掉,也算是替大齐除害了。
周大少爷刚刚用了八成力,沈钧山避开,惹恼了他和上官通,他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吃奶的力气打出去,沈钧山身子一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周大少爷鬼哭狼嚎声传开了。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被打的没惨叫,打人的叫的这么惨?
沈钧山有点震伤,但是不严重。
可周大少爷就惨了,他一拳头打在了沈钧山的护心镜上,手指震断了。
沈钧山把怀里的护心镜摸出来。
护心镜都被打扁了。
上官通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醉仙楼其他食客也都懵了。
谁都没想到沈钧山身上戴着护心境……
刚刚他不让崇国公府二少爷的表弟揍他左边是好心,并非是怕死。
现在周大少爷不听劝阻,自讨苦吃,可怨不得冀北侯府二少爷了。
沈钧山都有点心疼周大少爷了,毕竟打劫锦袍是他理亏,现在又因他断了手指。
这倒霉表弟是赶着进京被表哥坑吧?
上官通想打死沈钧山的心都有了,当然了,他不止想,也这么做了。
拳头一握,就朝沈钧山过来。
一脚横踢,直接把沈钧山手里的护心镜踢飞了。
沈钧山不是个会挨打不还手的人,抢锦袍的事刚刚一拳已经还清了。
即便是崇国公府二少爷也不能食言而肥。
沈钧山武功不弱,在他手里,上官通占不到半点便宜。
两人打了不分伯仲。
若不是周大少爷疼晕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手。
上官通急着带表弟回去治病,先走了。
云初想着请客的事应该作罢了吧,谁想到沈钧山吩咐醉仙楼掌柜的,“多做几个拿手菜端上楼。”
云初,“……。”
这人心也太大了吧?
只是她可不敢让沈钧山请她吃饭。
赶紧从怀里掏出银锭子扔给醉仙楼掌柜的,“这顿饭我请。”
沈钧山也没有阻拦。
这顿云初请了,明天他再请回来就是了。
兄弟之间,不必生分。
然而云初只想请了这顿就赶紧躲的远远的。
上楼的时候,已经有人把护心镜捡起来递给沈钧山了。
沈钧山看着揍扁的护心境,神情很复杂,不知所思。
云初看着他道,“这护心镜坏了。”
“坏了就坏了,”沈钧山不以为意道。
“我也不喜欢戴它,是我娘非要我戴着,一日不得离身。”
也不知道他娘是被哪个算命道士给骗了。
说他必须戴护心镜。
护心镜破损之日,就是他腾飞九天之始。
他娘深信不疑,别的护心镜要薄的多,见他成天惹事生非,特意给他打造了一个加厚的。
沈钧山看着护心镜,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破损了。
瘪是瘪了点,还能凑合着用。
要是这算破损的话,那他已经开始起飞了吗?
低头看着脚底心的木板,沈钧山嘴角都在抽抽。
他有点晕地板。
这点小动作,云初没有发现,她也不知道冀北侯夫人让儿子随身戴着护心镜的真正用意。
她只当这是做娘的对儿子的关心,她想到了自己的娘,她也是这么关心她的。
进了包间,沈钧山给云初倒茶。
一盏茶才喝了一半,小伙计就把饭菜端来了。
七菜一汤,都是招牌菜,色香味俱全。
沈钧山吃饭的时候,咳嗽了一声,云初连忙道,“你没事吧?”
“没事,”沈钧山摆手道。
云初看着他,旁敲道,“那个,我刚刚听崇国公府二少爷说打劫是怎么回事?”
这事没人比云初更清楚了。
但她就是想问问,想知道沈钧山想怎么处置她这个罪魁祸首。
虽然心里做好了没好下场的准备,但是真听沈钧山说,内心还是狠狠的颤抖了下。
“不提了,这辈子没栽过那么大的跟斗,说出来丢人,”沈钧山恨恨道。
“……。”
云初看着他,一脸“我想知道”。
沈钧山想到云初挨了他一后脑勺大白菜,对她极有好感,便说了。
事情都捅出来了,他也当众挨了周大少爷一拳头。
虽然他没吃亏,但他也承认了打劫锦袍的事。
只怕这会儿已经传回冀北侯府了。
事情瞒不住,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他这人虽然纨绔了些,但为人坦荡。
既然敢做,就没什么不敢对人言的。
沈钧山把当日丢锦袍和打劫锦袍的事说了,咬牙道,“我这几天正满京都的找她呢。”
“等我找到她人了,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云初慌乱不安的心,听到这一句,瞬间安定了。
是啊。
她怕什么?
当日偷锦袍,他背对着她,根本没看过她的脸。
要是看见了,她还有机会这么安然无恙的坐在他对面吗?
放心了,云初就不怕了。
她本来也是个挺大胆的人。
一顿饭吃的还算痛快。
只是出醉仙楼的时候,冀北侯府的小厮把他们的去路挡住了。
小厮奉命请沈钧山回府的。
沈钧山回头看着云初,“那我们改日再叙了。”
云初点头一笑。
沈钧山问小厮,“我爹有多生气?”
“侯爷拍碎了张桌子,”小厮回道。
“……。”
沈钧山脑壳疼。
没他爹这样的,一生气就拍桌子。
就算他手不怕疼,好歹怜惜下桌子吧。
翻身上马,沈钧山骑马回府。
他琢磨了下,倒是可以趁机把“心上人”的事解释清楚,免得他娘见天的催他。
回了冀北侯府后,冀北侯眸底的怒火几乎能把沈钧山烧成灰烬。
他还以为儿子离京办差,结识到了心上人,即便把他的钱给了人家姑娘,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谁想到他在京都胡闹就算了,离京还有光膀子打劫的癖好。
在京都丢他的人不算,离京的还可劲的糟蹋冀北侯府的脸面!
他怎么生了他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冀北侯夫人也瞪着儿子,“打劫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钧山一脸无辜道,“儿子也不想打劫啊,这不是骑马出了一身汗,泡了个澡,结果衣服被人给偷了,就给我留了条裤子。”
噗……
不知道是哪个丫鬟笑出了声。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笑的更惨,憋的肩膀差点脱臼。
冀北侯脸都气冒烟了。
偏沈钧山不怕死道,“我不打劫衣服,我能怎么办?”
“是谁偷你衣服的?”冀北侯夫人问道。
“被人偷了衣服还有理了?!”冀北侯气道。
沈钧山看了冀北侯一眼,“那人爹见过。”
冀北侯眉头皱成川字,“我见过?”
“就是爹您误会是我心上人的那姑娘,”沈钧山回道。
“她不但偷了我的钱,还偷了您的马。”
“……!!!”
冀北侯夫人狠狠瞪向冀北侯。
冀北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张脸在枕边人这里是挂不住了。
审问不下去的他抬脚离开。
儿子被打劫实属无奈,在那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下,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在醉仙楼承认了打劫之事,挨人拳头。
虽然结果不好,但至少敢作敢当。
崇国公是讲理之人,不会怪冀北侯府,只是皇后那儿……怕是不好交代。
冀北侯怕被冀北侯夫人数落,走为上策。
他一走,沈钧山就把怀里那护心镜摸了出来,道,“娘,儿子的腾飞之日到了。”
冀北侯夫人看着护心镜,气不打一处来。
护心镜都被打成这样了,他还一脸得意?
“你去祖宗们跟前给我跪三个时辰!”
沈钧山,“……。”
第七章 画像()
爹都不管他了,娘居然罚他跪祠堂?
沈钧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冀北侯夫人一脸认真。
若非沈家列祖列宗保佑,沈钧山随身带着护身符,他还能有命站在这里和他们说话?
给祖宗们跪三个时辰都算轻的了。
沈钧山硬着头皮去跪祠堂。
他前脚走,后脚皇后传召冀北侯夫人进宫。
崇国公夫人是皇后的表妹,周大少爷的娘也是。
皇后的表侄儿被打劫了,还因打沈钧山断了两根手指,皇后听到后,是雷霆震怒。
这事要就这样算了,她皇后的颜面何存?!
尤其近来皇后心情不快,太子身子骨每况愈下,病了两个多月了也不见好。
药当水喝也没见多少起色,皇后实在是忧心。
冀北侯府是撞她枪口上了。
不过皇后把冀北侯夫人叫进宫,也只能训斥几句,让她管好儿子,再多的却也不能了。
周大少爷的手指怎么断的,醉仙楼当时不少人目睹了,沈钧山提醒他不要揍胸口,是他执意如此,就怪不得沈钧山了。
皇后训斥,冀北侯夫人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皇后拳头打在棉花上,有气都没处撒。
训了一刻钟,气比之前更大了。
再说沈钧山跪在蒲团上反省。
不过他是没觉得自己哪做错了。
他在水里泡澡,人家姑娘出现在那里,他从水里出来,两人都尴尬。
即便被看光的人是他,他也得对人家负责。
他当不知道,大家都好。
谁能料到他为人着想,人家却存心坑他啊。
打劫周大少爷一套锦袍不对,可当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道他要光着脚丫子徒步走上二三十里路去人家偷衣服穿吗?
偷还不如打劫呢,好歹稍微正大光明那么一点儿。
跪的膝盖酸疼,时间却没有过去多少。
一个月没跪了,有点不大适应了。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沈钧山连忙跪的笔直。
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沈钧山转身回头,就看到一抹俏丽身影出现在门外。
来人正是沈钧山的表妹,颜宁,小字云芝。
她走到门口,噗嗤一笑。
沈钧山两眼瞪她,“故意吓我。”
说着,挺直的背脊一松,盘腿坐在蒲团上。
颜宁走进去,她手背在身后,沈钧山见了道,“我托表妹办的事办成了?”
“当然了,舅舅一向疼我,”颜宁笑道。
“我想看看未来表嫂长什么模样,舅舅怎么会不答应我呢?”
“……。”
什么表嫂?!
那就是个贼好不好!
表妹这消息也太闭塞了点儿吧?
不怪颜宁消息闭塞,实在是沈钧山脾气不大好,丫鬟们都挺怕他的,敢传二少爷的丢脸事,那是嫌日子过的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