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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若是我最看重的弟子,我离开望云城后,想把他留给你。”
百里枫看着一叶,目光灼灼,却是在运用异术“洞若观火”:
“他是一叶的弟子,还是苦贞的弟子?”
“是一叶的弟子。”
“那他刚才听到了多少?”百里枫漫不经心地一问,指尖拂过腕上的佛珠,却是起了杀意。一叶明白她的小动作,但年轻和尚闻若却好似不曾察觉一样,仍是微垂着头地站在原地。
一叶知道她的顾虑,解释道:
“他之前并不知情。他所知道的,也仅仅是刚才我们让他听到的东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僧人。”
闻若向她行了一礼。
百里枫斜睨了一眼,开口便道:“那这位小师父还真是稳如泰山,刚才亲眼见到自己的师父被人逼得吐了血,竟也能沉得住气不出现。苦贞你确实会挑人。”
她的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但可惜对面两个人的涵养却是极好,并没有被她挑拨成功。
“你要的东西,我放在他的身上。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我会通知他,他就会把东西给你。”
“你就不怕我逼迫他把地图都交出来吗?”
一叶摇头:“闻若很细心,他一贯会把东西收拾的很妥帖。他也很有自己的看法,轻易不会动摇。”
这便是在说这个闻若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一叶对若闻有信心,不然也不会敢把东西交给他,由他来和百里枫周旋。
百里枫似笑非笑:“你都要走了,竟然还给我留了这一手。是不是看家族没落了,所以就敢把我这个孤女不放在眼里了?”
“不敢。”
“算了。”百里枫笑笑,好似浑意,却带着无可奈何的薄凉:“反正我走的这条路,本就是绝路,少你一人不少。我不强求有人陪伴,只要你别来阻拦我的路就好了。要知道,除了走这条路,我已经不知道我活着还能做什么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对于百里枫来说,一夕之间家族覆灭,她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又带着一身的病痛能活到现在,就是靠着心中想要复仇的信念。若有一日这信念消失,只怕她也会很快垮下去。
一叶无能为力,只能念诵佛,目送百里枫的身影渐渐被木门完全遮挡。
一叶在百里枫来的第二日便启程前往京都。
虽然他是奉了朝廷的旨意入京,可以大张旗鼓地进京。但一叶已经习惯低调,就只带着他的几名弟子和少量经书衣物启程。
但是,闻讯前来送行的人在城门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可见其在望云城中的名声之盛。便是前一日还不欢而散的百里枫也出面送行。
毕竟在人前她还是很重视一叶大师的。此时若是不来送行,势必会引人注意。
一叶的弟子之一——闻若则留在望云城,被百里枫请进了百里府新建的佛堂。
百里府上的百里枫笃信佛教,这是全望云城都知道的事情。她每年都要给各个寺庙捐献不少的香油钱。有同在商界的人,领教过她的凌厉手段,私下称呼她为佛口蛇心的“疯娘子”。这些人往往不屑百里枫的作为,认为她是虚伪之人,是披着伪善之皮的恶狼。
但也有人说,她的生意能越做越大,是依靠了佛祖的保佑。
于是百里枫这一行为在商界又引发了一阵供养僧人的热潮,不少权贵愿意出大笔的香油钱供养僧人。
可事实上闻若和尚在百里枫府中的待遇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夸张。
府中原本有着一座百里枫私人的小佛堂,但因为闻若的到来,又折出一座小院落,专供闻若使用。里面一应设施俱全,佛经用具也都是上品。尤其是那新建的佛堂,十分精致。
但可惜如此精致的佛堂却只有闻若和尚一个人在用。自他到了府上,百里枫还没有见过他一回,更甭提什么讲经了。
但闻若和尚也是个有耐心的人,并不因为这种冷落而焦急。至于百里枫,她总是在忙,所以也不会有焦急这种情绪。
闻若虽然常住府中,但也不是与世隔绝,他偶尔也会收到他师父一叶的来信,并给他回信。两人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百里枫会从中阻拦什么。
府中的下人拿了闻若的回信,便送到了百里枫的桌上。百里枫忙完了事情,也抽出信看了一眼。她知道,一叶若是不想让她看到信,自然有别的方法让她看不到。但既然他们如此大方地把信送到自己眼前,为何不看呢?她可没有私拆信件的负罪感。这种东西不痛不痒,被人抓到又不算犯法,她才不会折磨自己的良心。
良心这种东西太脆弱,能省则省。
闻若的信中一如既往地陈述一些琐事,并无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抱怨过她,显然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百里枫心中起疑:当初一叶那么重视这两份地图残卷,看上去不像是只在意图中的“长生”,而似乎是有更加的存在。一叶把这么的地图残片留在闻若手里,想要牵制自己。可如今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动作。难道这东西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还是只是在忍耐,时机?这时机又是什么?
第九章 若闻()
莲心心直口快:“莫不是还想等着主子您亲自开口去求他他把东西交给你?”
“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他们会觉得我会上赶着求他们把东西给我?”
“可是,咱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万一、万一真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到时候不还是得求到手?”
百里枫思索了一会儿:“我这阵子忙着渤海国的事,忙昏了头,倒把这种可能性忽略了。我原本想着,只是个地图而已。里面的‘长生’对我而言,有也可,无也可,便就把他这么放在一边。却没有想,也许一叶发现里面另有乾坤,怕被我拿到手后就发现了。所以才找了个油盐不进的人守着地图。”
莲心一听来了精神:“对,也许就是主子说的,这里面一定有很的东西。”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
屋外的风雪声渐渐响起,而屋中人的思绪也随着风雪起起落落。
百里枫指尖轻点桌子:“这事不急。我上次让何归查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何先生说,他已经找到了当年可能和黑衣领头人接触过的人。只是时间久远,再加上他们都是些身份地位不的人,对领头人的印象极少,所以也没有什么的线索。何先生说他会把能拿到手的东西都搜罗起来,等他回来了,就把东西都那给您,看看里面是否有可用的证据。”
百里枫点头:“当年的那群人,我只猜到其中一个领头人的身份,但我总觉得他只像是个傀儡,而另一个黑衣人才更有可能是实际的领头人,也更难缠。幸好有何归在,他办事的本事我放心。”
何归的本事有目共睹,就连莲心也不得不服。
“还有件事情,将军府的夫人说,她觉着最近府中的下人有些不安生,尤其是那个孟氏,最近有些得宠,便常使唤院子里的人外出买东西,还往老家那边寄信。
要我说,这个柳霏霏太过紧张了,那孟氏不过是后院一个妾,得宠了又能怎样?她一个将军府夫人,自己没法子管好人,便总想着让咱们出手,实在是太依赖咱们了。若是让黎将军知道了,恐怕会对咱们起疑心。”
“她都把事情告诉我们了,咱们要是什么都不管,才叫人起疑呢。黎凡也知道我与柳霏霏有交情,她过得不顺,必然会跟我抱怨两句。我若一味避嫌,只怕他也会警觉。以后若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让人稍微帮帮她就行,不必跟我说了。其他的消息还是要给我的,毕竟我推测这将军府里一定有个钉子,他背后之人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莲心应是。
百里枫想了想:“闻若来府里住了多久?”
“有半个多月了。”
“哦,那是挺久了。看来还是得我去一趟。”
“对付他,何必您亲自动手?”莲心取来披风给百里枫系上,说道:“闻若比不得一叶。他虽然是一叶的弟子,但也只是佛学上的而已。真论起阴谋诡计和武艺暗杀,他肯定是不行的。一叶已经没了当年苦贞时的心性,便是想要再教出如涂家死士那般的人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小小僧人一个,不曾见过血,我还能对付不了他?”
百里枫看了莲心一眼,意味深长道:“可就是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僧人梁空空手而归呢。”
莲心这才反应过来:“竟然连他都失手了?”
梁空是神偷的弟子之一,习得一身妙手空空的好本事,轻身功夫更是早年百里枫央求苏含容指点过的,算得上是好手。凭着这些本事,他常常为百里枫去“借”一些特别的东西,几乎从未失手,甚至都能从黎凡的将军府里偷走圣旨。这样一个偷儿,可却能在一个若闻和尚的身上空手而归,实在是不得不令人重视起这个若闻和尚。梁空事后在百里枫面前觉得多无地自容,百里枫就越觉得若闻此人颇有蹊跷,不得不渐渐正视他。
“所以我才要亲自走一趟,探一探他的虚实。还有,”百里枫随手扣上斗笠;“等何归回来了,就让扫红来一趟。”
莲心一愣:“叫扫红那傻丫头来做什么?她虽然也是神偷的弟子,可她……人有些疯傻,妙手空空的本事更是不及梁空,何必叫她来这一趟?”
百里枫笑笑:“扫红只是心思单纯,怎么你们都说她傻?何况先前不如梁空,不代表以后都不如梁空,说不定她心无杂念,反而学得比梁空好呢。”
莲心点头:“主子说的对。实在不行,就把她留在佛堂打扫院子,总不能浪费了人力。”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佛堂。佛堂里,若闻正轻敲木鱼,口中低声念着经文。檀香袅袅,硬是在这俗世中隔出了一方安静神秘的空间。
百里枫眼神一暗,看来她今日是必定要对若闻施展观火术了。
主仆二人悄声进了佛堂,并没有打断若闻的念经,而是寻了蒲团坐下,静静等候若闻念经。若闻的声音安静而清朗,不多时便可让人的心境平稳下来。百里枫眼帘微阖地听着经,约小半个时辰后,才睁开了眼睛。而几乎同时,若闻停下了手中的木鱼,念经结束。
百里枫唇角含笑:“若闻师父,近来可好?”
若闻抬头看了一眼百里枫,却又迅速低下了头,合掌道:“好。多谢施主招待。”
百里枫笑意更深。这个若闻似乎是知道她的观火术的,不然也不会不敢与她对视。不过他却还是大意了。
从现在起,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百里枫都会知道是真是假。
“若闻师父,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两张残图,是不是在你身上。”
若闻犹豫一下:“是。”
“那若闻师父,你打算何时把东西给我?”
“小僧会遵守师父的要求,在应该给施主的时候就会交出来。”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着东西,若闻师父你说,我会不会从你的行李中翻出来?”
若闻没有说话。
自这句问话之后,不管百里枫如何出言询问,若闻都坚决不开口说话,竟让百里枫的观火术无从使用。
这还是她头一次遇到如此嘴硬之人,偏又不能刑讯逼供。最终,百里枫只得面含愠色地从佛堂离开了。
却也让若闻悄悄地松了口气。
第十章 皇子()
琼枝端着药推开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转过屏风一看,百里枫坐在床上,紧紧地用锦被包裹的身子和头,只露出一张俏脸,脸色较往日苍白脸颊却浮现着病态的红晕,嘴唇也是不正常的暗红色。
百里枫有些精神不济,即便听见声音,也只懒懒地掀开眼皮。瞧见琼枝手里端着的药碗,声音略有嘶哑道:
“苏含容这个庸医!开得都是些什么药,我都喝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没好?!”
百里枫因为病情反复,所以这几日性情暴躁,贴身伺候的人都会顺着她的心意来,叫往东,就绝不往西。
但此刻她的这句话琼枝却是万万不敢接茬的。
因为百里枫口里的“庸医苏含容”正是天下有名的“第二神医”。
苏含容其人医术如何,自然能从这名中看出来,是绝对不会被称为庸医的。他要是被叫做庸医,那各国的御医都得集体抹了脖子。
更的是,这个苏含容还是百里枫曾经的二师兄,两人一起在师门求学,情分不同常人,就是她此刻把苏含容骂的狗血淋头,也未必见得别人随意诋毁他。
琼枝看出她只是心里不痛快在使小性子,暗自叹了口气,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