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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还存留些清醒,赌场的高利贷不能借他还是知道的。
输光了钱,回家是没脸见老婆的,张赌徒唉声叹气的流浪在街边小巷,然后他便偶遇了一身华服的格里菲斯。
那时间的格里菲斯看起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他穿着干净笔挺的黑西装,在阴暗古老的小巷孜然独立。这人是那样显然,以至于赌徒一眼便相中了他。
当时的格里菲斯带着黑色的长皮手套,从指间一直覆盖到臂弯,那是一种年代久远的款式,有神秘的白色线条在黑色手套表面游曳穿梭,然后汇集到食指上。
那男人款款而来,在人流之中鹤立鸡群,他伸直手臂,臂展修长,沟通了自己与赌徒之间的距离。
“需要帮助吗,我的朋友?”
……
……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倾家荡产的赌徒许愿的故事了,赌徒许愿要赢回原本的家产,格里菲斯应允了,并拿走了赌徒父亲的遗物——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作为报酬。
那人借了些钱回赌场又赌了一阵子,果然将家财全部赢回,并还上了借取朋友的钱财。他是个还算理智的人,记得之前痛失家财之后的绝望,当他赢回家财之后,便干脆利落的回家去了。
格里菲斯手中的第二份因果来至于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这女人三十有六,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重要的是,她还有一颗年轻的勇敢追求爱情的心脏。
说起这个徐姓的女人,经历倒是有些坎坷凄凉。早些年间,沙镇穷苦,弹丸大小的窝子又不是开放之地,荒年的时候,是会饿死人的。
这位姓徐的女子便是沙镇一位农户的女儿,荒年里走投无路,父亲便将容貌姣好的女儿卖给了镇上的一位地主做小妾,正应了那句‘自家有女初长成,货与富二b。’
但那女孩子早慧早智,早早便于镇子东头的阿牛有染,并且彼此发下誓言要海枯石烂。这徐姓女子一被嫁出去,便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但迫于夫家的影响力,两人只好息事宁人,只能偶尔间见上一面,以慰藉相思。
后来地主年纪老迈了,但买来的小妾还风韵犹存,女人稳固了家中的地位,心底被压下多年的欲望萌发起来。
于是徐阿姨和阿牛哥哥被罗密欧朱丽叶杰克肉丝灵魂附体,瞬间上演了一步后现代浪漫主义勇于追求爱情的桥段,当然结局没理由会好,毕竟有罗密欧朱丽叶杰克肉丝的悲惨结局的先例摆在前面。
后来地主怀疑女人不忠,暗暗安排人手监视徐姓女子,纸当然是包不住火的,不久之后,徐姓女子东窗事发,地主将阿牛捉了关在地下室里,而徐姓女子却被软禁在闺房里面。
地主年纪老迈,心肠越发狠硬,他心中谋划着要将两人杀死。徐姓女子知道了地主心中所想便愁苦,但却苦于被囚于闺房,毫无办法。
再后来,大概是周五的一天,地主接见了一名秀气的南方公子,那人身材修长,举止得体悠然,自我介绍名叫格里菲斯。
地主和公子相谈甚欢,满座相宜,地主带着南方公子参观了后花园,然后遇到了徐姓女子。
话说徐姓女子虽然被软禁在香闺,但为了家主的体面,上厕所之类的事情还是被正常允许的。那一天徐姓女子大概正是类似的理由出了门,她当然会被人监视着,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见到了那个名叫格里菲斯的男人。
犹记得那是个阴雨天,天空闪着闷雷,那江南水乡的男子在朦胧细雨里撑着油纸伞,他有一双好看的修长手掌,白皙若奶玉,而他的右手食指是怪异的淡银色。
然后那男人拦住了匆匆而过的女人,旁若无人的问她有什么愿望或者心愿没有。
在这之后的事情便是绝望的女人大胆的哭诉和求助,她被地主秘密囚禁着,就像一个死缓的犯人,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任何的可能帮助对她有帮助的机会都不会选择错过,若是有人愿意代她报官也是极好的。
徐姓女子要求格里菲斯救她和阿牛的性命,还奢望着阿牛同志私奔过上幸福的小日子。这女人估计这些天的压力极大,才会一旦认识到有人愿意帮助她,便不管不顾将自己想要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格里菲斯乐于助人,新时代五好青年的典范,当然一口就答应了徐姓女子的要求,不过作为条件,格里菲斯索取了那女人和阿牛结婚之后将会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根据协议,那孩子生下来之后,将要远离父母,跟谁格里菲斯到一个谁也没有去过的地方。
徐姓女子和格里菲斯的一段旁若无人的‘真人秀’理所当然激怒了家主,他本人还在旁边,明目张胆的谈论一些私奔啊,孩子啊之类的问题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
……
遵循因果之力,执因之柄,以愿者执念为匙,于虚空中堆栈,响应端坐于左岸者的召唤所结之实……
……
即此,契成!!”
格里菲斯心满意足的将一个卷签着徐姓女子名字的银色书卷放入怀中,但随即被愤怒的家主轰了出去。
不过当天晚上,徐姓女子的心愿就得以达成了,那地主以不忠的名义休了女人,没收了她的所有财产,并放了阿牛。但由于他们通奸在前,严重触犯了地主的尊严和底线,所以被驱逐出沙镇,只能双双私奔而去。
至此,格里菲斯的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份因果到手。
第三十六章 野狼()
作为因果的执行者,格里菲斯当然不是阿拉丁神灯,任何人的任何愿望都能够实现。实际上,格里菲斯只能够为某些符合条件的触动了那高悬于天空之中因果定律丝线的人实现愿望,并在其中截留因果。
这当然大大限制了格里菲斯收集因果的速度,但有些事情就像生长一样,麦子栽种有时,成长有时,收割有时,过快的节奏和心态只会揠苗助长。
不过,格里菲斯作为曾经的辉煌到极点的大妖,对于以上情况,并不是无法可想。为了加快收集因果团,他最近在筹划一个不错的点子。这点子若是做成了,倒是会有一个稳定的因果来源。
……
……
太阳要下山了,吉家大娘子还不回来做饭。
格里菲斯摸着有些干瘪的肚子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前,他屁股底下垫了一个破烂的花枕头,左边脸蛋整个乎在柜台上,软骨动物一样死气沉沉,整个人看上去气压很低。
正午的时候小镇上喧闹过一段时间,到得现在已经相对平静了下来。听断断续续从柜台旁边走过的人说是死了人,一个人说死者被咬断了脖子,另一个人说撞断了大腿,然后就有人更正说是被后山的野狼袭击了。
沙镇的后山是有野狼的,因为沙镇三面环山,其实所谓后山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它代表着村镇外面辐射很远的一片区域。
穷山恶水当然会有野狼,最近这几年由于官方的捕捉猎杀,在靠近村镇的山上野狼野猪之类的危险动物相较前些年,已经算是比较稀少了。
深秋时节,草木凋零,不同种群的动物迁徙着,深山中的狼群没有了食物,有些便会流落入村镇,伤起人来。
这种事情每年都会有一些,只是情节轻重不同,所以当有人被野狼袭击之后,虽是迅速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但大家习以为常,只是半天的时间,那热情就冷落了下来。
晚上七点的时候,吉良同志姗姗而来,他嘴巴里面咧咧嚷嚷着死人的事情,果然是拐去看热闹了。
晚上八点半,吉庆上班回来了,今天她只上半天的班,但由于临时加班,所以回来的比平时完了两个多小时。
格里菲斯不会做饭,吉良还在嗨今天死人的事情,他坐在格里菲斯对面手舞足蹈,十分兴奋,感觉上镇里死了人他会的100万一样。
这个时候的格里菲斯已经被饿成了草履虫,他一个人在柜台上一拱一拱的,背景颜色都仿佛成了灰白色。
吉庆十分喜欢自己这个乖巧的弟弟,看到格里菲斯的样子便笑呵呵的蹲下来,捧着格里菲斯的小脸蛋一阵道歉。
晚饭是十分简单的野菜粥,吉良下午的时候花了半个小时在后山挖了些野菜,然后用了一个半小时蹲在山边上看死人。
吉家人吃不起太奢华的东西,有野菜和面粉吃就相当知足了。吉庆工作的制衣厂有工作餐,品质上比吉家人自己吃的要好一些。吉庆正午的时候没舍得吃,便把剩下的馒头和青菜都带了来。
格里菲斯自己有个破碗,是个外黑内红的小巧家伙,碗延上缺个口子,配上格里菲斯逆来顺受的小脸,显得又滑稽又可怜。
晚饭很快就解决了,穷人家的孩子是没有所谓娱乐节目的,格里菲斯和姐姐吉庆蹲在门边上用凉水洗着碗筷,然后天上的星星照亮他们前方那一片的黑暗,油灯的光从窗户和木门框里满溢出来,是安静的米黄色。
之后便是格里菲斯早早的上床睡觉,哥哥吉良或许会跟姐姐吉庆商量一些家里的事情,有的时候还会数数钱财,眺望一下美好的未来。
半个时辰之后,吉庆和衣抱着进到了格里菲斯的房间睡下了,今天,吉良有人给吉良万事屋交了些任务,是加工一些小东西的,东西要的比较急,明天来拿货,吉良可能要忙到很晚,所以今天他要一个人睡。
这个时间格里菲斯已经睡着了,他是吉庆良收养的第三个孩子,年龄最小,大脑方面跟同龄人相比有些欠缺,但总的来说,由于相貌和乖巧性格的缘故,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吉庆和格里菲斯一块睡的时候,吉家的大娘子一般会讲讲一天中的趣事,后者会安静的听,偶尔附和着点点头。但今天,格里菲斯睡的早了一些,吉家的大娘子同样身心俱疲,便睡下了。
吉良那个房间叮叮当当的响了大半夜,后半夜的时候,温度降下来,他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窗外北风呼啸,霜雪破开了薄薄的门,林间的动物们睡了,只剩下蛐蛐和一些昆虫不知疲倦的鸣叫着。
格里菲斯猛然间睁开眼睛,四下里一片寂静,屋顶上却隐隐约约传来人走动的声音,然后枯草被趟开,有东西从房顶上跳下来,掉在草堆里,摩擦着地面,那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坚硬的爪子。
少女温暖的呼吸吹在他的颈间,格里菲斯感受着那渐行渐远的气息,终于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地间变成了一片苍茫的白色,有早起的人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叫喊着,挽着手的情侣拎着早点欢呼着跑向远方。
山北的镇子每年初雪都会格外的早,沙镇已经步入了深秋,季节在这个时间突兀的转变着,以后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冷。
格里菲斯已经穿好了过冬的棉袄,此刻正蹲在房屋外面的草丛便上。
昨天夜里,那东西从屋顶上跳下来,跳入了这片草丛,格里菲斯听声辩位,确定了脚下的位置。
但沙镇的初雪从后半夜便飘了起来,许多的痕迹都在大雪里面被掩埋掉了,格里菲斯蹲在草丛边上,他的脚前果然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积雪。
格里菲斯右手覆盖在积雪上,手掌在其上虚抹了一下,他食指上的银光一闪而过,随即那白色的雪片像被拉开了某块幕布,露出了一双三角形的脚印。
那明显不是人类的脚印,更加不是野狼,它有三根指头,而且脚趾过分粗大了,从形状上来看倒像是某种金属质地的假肢。格里菲斯弯下腰,用舌头舔了舔,无数的念头在口腔里回转,他脸上的表情变换着,最终定格在某种阳光开朗的程度上。
他在想,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无聊嘛。
“阿满你在做什么呀,过来洗手吃饭了。”
姐姐吉庆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过来,她手里拿着汤勺,从窗户边向外张望。
“来了。”
格里菲斯拍掉手上的积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是一个十岁的小胖堆,四肢奇短,脑袋很大,穿上棉服,就更加凸显浑圆的身材了。
……
……
按照年龄来算,吉家的孩子都应该上学了,不过吉家贫穷,上不起学,吉良曾经带着格里菲斯偷偷的跑到学校去,在窗户外面听老师讲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课程。
拜生活所赐,在同龄人中间,吉良的算术水平还算不错。他是做生意的,算账和制定计划是最基础的事情。
学校的边上有一个垃圾坑,每天放学的时候,留守值日的学生便会将教师里的垃圾收集起来,扔到垃圾坑里面去。
吉良隔三差五的会去看一看,因此收集了一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