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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球脸上的眼镜被金属的跳弹波及了,黑色墨镜的左边镜片和镜架被打烂,消失掉了,只剩下右边的部分歪歪斜斜的挂在脸上。
他并不以为意,并不去管,脚腙倒着后退,不久之后,那些子弹射来的地方便被黑影光顾,渐渐消掉了声响。
更前面的地方,一辆压在黑色轿车上的液氮运输车被厚厚的封在冰层之下,它倾倒了,在冰层里车辆正呈现出倾倒落地又因为惯性再次翻转了一半的姿态,冬日的阳光透过狭小的天际线照下来,闪闪发着白光。
整片长街的前半段,虚幻的白色冷气像是玉质般轻渺渺的飘荡,冰块之后的景致一片朦胧,隐约有人流和车辆在透明的白气里影影绰绰。
在比较靠近出口的位置处,从事故之初便陷入了僵硬状态的阮氏杰看着那个雄壮的身影在战火和硝烟的背景里,徐徐走来。他是海狗帮的成员,听过关于纲手许多的事,此时有些东西有些记忆和情绪涌上心头,阮氏杰躲在一处花坛后面,身体下意识的有些颤抖。
很显然,这一次针对于海狗帮,或者说针对于纲手的蓄谋性袭击从一开始便拉到很高的格调上,对方是专业的团队、组织,动用了枪支,手炮还有rpg,随车而来的海狗精英还好,骤然遇袭,不至于六神无主,甚至可以强势反杀。但类似阮氏杰这样的分堂普通成员,这些市井间的小地痞,身上纹的花花绿绿的,手中拿着的,大部分却是西瓜砍刀之类的原始东西,放在当下,就有点不够看了。
空中有致命的子弹和黑烟在飘,尖锐的破空声和叫嚷刺透人的耳膜,阮氏杰鼓足勇气连滚带爬的挪动了身子,从花坛后面探出半个脑袋。不远的地方,一队脸上涂着迷彩的男人手里端着微冲,有一人胸口上挂着弹链和手雷,口中叫嚷着声音,小跑过来。
钢手大人不闻不问仍旧向着这边走来,他身后名叫铁球的男人转头向那边望去,肃杀而紧张的气氛里,他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脚步渐渐慢下来。最终,他转过身去,向着那些人迎面走去。
随即下一秒,枪声和人的呐喊从海狗帮主的宽阔后背传过来,有光和风声从其宽阔的后背漏出来,将他缓慢走来的身形衬托的模糊。那男人的头发一丝不苟,没有毫厘慌乱,只是被其肌肉撑住的仿佛要爆裂开来的西装下摆,在夕阳和爆炸产生的劲风里,咧咧的响,平添了一股淡然与残酷。
然后就在此时,在男子一线相连的阁楼顶端,确切的说是一家超市大厦的顶层,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光站起来。他在逆光里歪了歪脑袋,随后从地上缓慢的捞起一只‘大铁管’,扛上肩头。
下一秒,他扣动扳机,浓厚的黑烟划过空气,街道正中央一辆黑色宝马轿车连同其身后躲藏着的人,被整个炸飞了。
阮氏杰用手挡住因爆炸而吹来热风,顺着烟尘的痕迹角度望上去,毛绒绒的阳光里,现在楼层之上的纤细人影令有些出奇的熟悉,似乎正带着一条黑色的眼罩。这条街区的负责人阮氏杰先生见到此景,眨了眨眼睛,他捂住脑袋回想,大概两秒钟之后,记忆开始复苏……
“这人……他,他是……”
他是格里菲斯的‘小情人’嘛,那天在咖啡馆的时候,就是这人霸道的出现,横刀夺爱载着格里菲斯走掉的。只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漂亮男子,在这种场合之下,肩膀上扛着重达五十公斤的火箭筒,纤细与粗犷,如此的违和感和焦点感,还是却让阮氏杰不安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在一处安静的咖啡馆里,一个端着杯盏的美艳男子,笑容随意浅淡又漫不经心的言语——我在等人啊……
这些电光火石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交织,阮氏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抽了口凉气,他下意识的喃喃出口。
前方之处,火焰的爆炸和硝烟味道飘散弥漫,如盛大而危险的背景。但视线之中,记忆之中的那人已经施施然从不远处的花坛树下走过去。他脚下的步伐不紧不慢的,侧脸一如在咖啡店里所见一般,精致而平淡,与夕阳之下迎面而来的光与火交融成某种难以言喻的形状:“格……格里菲斯!!”
……
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的大妖格里菲斯绕过了花坛树梢,走上前去,拦住了钢手的去路。
他是负责最终狙杀的人,或者说做查缺补漏之类的工作也比较合适。钢手会往这边来,于计划来讲,在情理之中,毕竟炮火的覆盖范围有轻重缓急——但如此这般闲庭信步的脱困,甚至至始至终都未有亲自出手,这一份底蕴,还是有些令人心惊。
“此路不通啊,钢手先生。实在抱歉,我今天……要弄死你。”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杂鱼该有觉悟()
听闻此言,海狗帮的帮主纲手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被接连打搅甚至偷袭暗杀,虽然这对其来讲,或许并不在意,只是些无关痛痒的杂鱼罢了。但类似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杂鱼多了,也着实令人厌烦。
在这个时间里,他抬起头来,眼睛迷住。细小而多肉的眼缝中投射出的光芒是冷漠和些许的不耐烦。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哪里来的小鬼……”
嘴唇蠕动间,体魄若雄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愈发冷峻。他是如此的大人物,在这片脚掌所矗立的土地之上,有无数的人仰仗着他鼻息。
滚开吧……小鬼,不要自以为是——
那高人一等的气势铺张开,连同他经年积累的杀意,似乎连脚下的灰尘都受到感染,随同着废旧的报纸、扬尘,在其脚下形成一圈圆形的涟漪。而在这个时候,那被人轻视,称之为小鬼的格里菲斯只是往前走,他不言不语的,嘴角的笑意褪尽。这人身姿笔直,肢体修长纤薄,从某个角度望去,如同一把开了刃的锋利钢刀。
距离拉近,冰冷而敏锐的气势衔接里,钢手歪了下脑袋,似乎感受到某些异乎寻常的东西。他的身子正了正,眼神微微缩着,神情比刚才郑重了少许。而不久后,这一份郑重徒然化为狰狞——想要死的话……成全你。
左腿以右脚肿为轴心,向后缓缓划开一方半圆。名叫钢手的男人身体略略低下,右手伸入后背握住一柄武士刀柄,缓缓抽离。这长刀是幕末义士大田本国所有,刀名七寸光,是历史上有名的长刀之一。
纲手是谅山市地下世界的霸主,即使在强者如林的玄间侧内部,也自有属于他的位置和名望。这种人有数次穿越生死的狂态傲然,看不上这芸芸众生。不过对面走来之人,步伐沉稳,气息悠长,气度也不同常人,当下心中蓦然,知晓怕是遇到了厉害同行,但面上轻蔑却更甚了——他纲手的人头,岂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慊觑!
脚步声渐近,气势与气势的碰撞间,那雄壮的男人嘴唇刻薄,刀锋在掌心里缓缓的滑开。他战斗嗅觉灵敏,刻意动了动身子,避开身后地方枪炮的视角,但眼睛危险的眯住了,如同捕猎前,年壮的狮子。窄窄的视线里,有人红色的日暮希望光中缓缓走过来,那人身姿若铁,敛去了嬉笑,凝神望过来。
四目相对,双方的身影在彼此眼瞳中刻落住,变得清晰。身体极为夸张壮实的纲手下意识的歪了下脑袋,他感觉到了面前之人的五官所带来的熟悉和陌生感,半晌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睑突的一下圆睁起来:“你……你是格里菲斯?”
男子半是疑惑半是肯定的声音传过来,对面那人也因为这声音错愕了一秒钟,显然也有些惊异于对方认出了其真实身份,但脚步却没有停,继续往前走。他沉声回答道:“正是在下。”
“既然是黑假面的格里菲斯先生,恕我之前无理了。”雄壮的男人裂开嘴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他是玄间侧的人,自然知道最近几年大妖与玄间侧所发生的事和双方之间你来我往的厮杀与博弈——当然对于玄间侧而言,如今的黑假面,或者说格里菲斯,也顶多算是一条恼人的滑不溜秋的躲在华国和权集驰身后的狗罢了。
但深知能跟玄间侧叫板,到如今还能活蹦乱跳的所谓格里菲斯这男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甚至可以称之为‘不可思议’——对于这个男人,在纲手的心中,实际上有着间接的触碰和考量。曾经的执行官尼布甲·卡丹与钢手有旧,他撤兵回台岛,格里菲斯将他杀死在那里,挫骨扬灰。还有跟着他训练过一段时间的小徒弟,那个华族的棒小伙子,性格有点倔,实际身份却是钢手的小侄子,发疯似的要跟他来打仗,也死在与黑假面的冲突中了……
纲手原本是打算将手中的事情料理一番,就要去华国会会那个黑假面还有面前之人的。只是他的职业性质多少让他有点身不由己,再加上格里菲斯的藏身之处一直不甚明朗,一来二去之下便拖到了今天。不过这些事自然积累了仇恨,时间也无法洗刷屈辱,只会暴露强者。
钢手算不上传统的东洋人,七岁的时候,便被玄间侧带到了东南亚接受训练,但东洋人尊重强者的习惯却是继承了下来的。
在仇恨的堆积中,钢手开始注意黑假面,注意那个名叫格里菲斯的男人。他自然不是那种冲动鲁莽之辈,行事为人自有其章法,即使心中想着,总有一天要给这些人颜色瞧瞧,在其脑海里,也只是谋定而后动的一种可能性罢了。
但如此的考量发生了,在其间,纲手自然是见过包括格里菲斯在内的众多黑假面之人的资料,但如今在此处短街,双方以如此的方式碰面,才让纲手真正触摸到粗糙纸业之外的实感还对方脸上披挂着的分外那层年轻的纹理——而这,着实是令人吃惊的事。
“这大概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吧”,纲手如此想,脑海里升起感慨,只可惜太年轻了些。若是再年长几岁,再给他几年时间,其实力怕是要……想到这里,纲手微微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随后这神色褪去,又兴变得奋起来:“如此,便留你不得了……”
与此同时,视线转回长街交火的众人——街道中央和后方的枪声渐渐淅落,剩余的十三辆车子在此时只剩下六辆,这其中也包含了钢手自己的座驾——或许是额外加了钢板,总算没被打成火球。
德川光正早在一分钟之前便扔掉了手中的火箭筒,居高临下的,对着下方落单之人点对点的狙除。拼杀进行到这个阶段,大量聚集的人已经死了,狭小的双行道,道旁的护栏和花坛边上遍布着行人或者黑衣打扮的尸体。海狗帮那边,剩下的人大半是精英,站位分散的也开,rpg这种射速慢又笨重的重型武器,倒是不如机枪好用了。
德川家的家主站在那处顶楼,持枪向下面扫射。树木和柏油路被打的颤动和纷飞间,楼房下面的一些人也用枪打回来,他弯腰转移到另外的地方,站起来接着打,身前的墙壁却被打出了弹孔。
与此同时,在纷飞的火焰与弹雨之中,两道细长的黑影,灵巧在楼间穿梭着,时隐时现。他们是钢手身边的‘近卫’,被称为飞行翼和森林狼的人。这两人之前奉命去猎杀楼层之间的武装分子,掩护纲手从黑车边上撤走。因为效率惊人,这个时间里已经消灭了一半,而且已经向着德川渐次带来的人的中心点推过去了。
不过此次德川渐次带来的人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都见过血,手里有人命,也知道怎样在战场上保护自己。所以被森林狼和飞行翼消灭了一部分,知道不可力敌,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便迅速的四散分开,要么隐藏要么占据了地利,相互掩护,短时间内是很难被肃清的。于是森林狼两人在第三次被对方的汹涌而持续的火力逼退之后,便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移到了现在大楼顶上一个人顶风浪的德川光正身上……
因此不久之后,德川的家主在阁楼顶上被两个精英级别的能力者找上门,暂时缠住了。德川光正啐了口唾沫,也不以为意,只是略略低下头。相隔数百米的地方,格里菲斯已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与钢手面对面的站着,只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然而就在德川光正视线刚落过去的时候,一团椭圆的硕大阴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毫无征兆的猛地跳出来,位置正是格里菲斯脑袋的斜上方。
这人突兀的出现,正像撕开了空间骤然出现在半空一般,如同藏身在暗处等到了决死一击的刺客带着凌烈的杀意,凌空罩下——正是之前跟在纲手身边,被唤做铁球的男子。
这男子身量不高,但皮肤黝黑,骨架周围包裹满了厚厚的肌肉。他三分钟之前出去清理一些不识好歹跑来送死的袭击者,三分钟之后,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