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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吉良的万事屋一样,眼前的古老风格的建筑同样是一家店。店的名字叫‘殿那歧伯’,是一个中世界出名当铺的名字。
格里菲斯坐在小店的二层俯览芸芸众生,一个白色的毛球慵懒的窝在他的怀里,格里菲斯带着精美玉扳指的细长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猫咪脊背柔软的毛发。
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家店便是其中之一。
不同与世界上绝大多数店铺出售物质或者服务,‘殿那歧伯’这个古旧的老店可以满足人的欲望,简单来说,这家店出售让人实现欲望的服务。
店的主人是一个足不出户的慵懒男子,喜欢在春日里毛茸茸的暖日下面温酒独酌。屋檐下木质的走廊里,清脆的风铃摇曳着叮咚作响,围墙外一袭纸鸢在天上淡了轮廓。
今日的男主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连衣长衫,赤着脚,一手拿着酒盏,正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靠在凉亭的石柱上。他是一个有某些特殊到病态嗜好的人,喜欢漂亮的东西,穿华丽的衣服,而且一件衣服从来不穿两次。
到目前为止,至少是这样的。
由于‘殿那歧伯’地理位置特殊,实话说来,‘殿那歧伯’是否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存在过,都未可知。店的主人停止了店里的时间,他将自己留在某个原点,像是存在过一样。
但此刻店的男主人困意正浓,他打出了今早起床之后第三十六个哈欠,终于还是未能抵挡住春日里那暖色调的困倦。他放弃了抵抗,脑袋晕乎乎的靠在凉亭雕花的玉制石柱上,眼睛已经泛着迷茫的光,似乎马上就可以进入梦乡。
不过,这时间,一个怯生生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请问,这是哪里?不好意思先生,我不小心迷路了。”
自从店铺开业便从未开过张的俊美男子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他仔细看了看站在两片花样草坪中央的花样少女,终于确定自己迎来了这许多天的第一位客人。
能来到‘殿那歧伯’的人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和故事,它们不必凄婉、动人或者壮烈,只要拥有某些特质便有机会来到这里。
但‘殿那歧伯’并非人人可见,某些特殊的人在特定的场所和特殊的情况下会凑巧跨入这个园子。面前的这名女子,显然是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才会在着春日正浓的世界跨入小店男人的视线。
店的男主人正了正衣冠,难得的没有露出昏昏欲睡的随意姿态,大概是觉得‘殿那歧伯’开业之后的第一位客人意义非凡,值得自己正经一些。
“哦,美丽的小姐,你的容颜比初春的日头还要醉人,这美丽的邂逅,真让人心情愉快。
请容许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格里菲斯,目前是‘殿那歧伯’店主,小店正在营业中,可以帮人实现愿望,童叟无欺,报仇不菲,概不还价。
哦,对了,对于你之前所说的,请允许我悄悄告诉你,美丽的小姐,你会来到这里,不是迷路,而是命运啊。”
男主人眯着眼睛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他走过来,靠近女子的耳朵,勾动着好看的嘴角,小声的说道:
“这世界可是不存在偶然这种东西的。”
……
……
古色古香的小店,一张枣红色的实木茶几上檀香袅袅,格里菲斯沏了一壶绿茶,用瓷质精细的茶具盛着。
这一会儿的时间,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宽大的类似睡袍一样的粉色衣服。格里菲斯一只手缩在宽大的袖口中,另外一只托着细小滑腻杯具正漫不经心的捻动着。
“我的名字叫安东尼·菲尔德纳,住在欧国皇后湖边德尔小镇上。
十岁那年我的亲生父母离异,后来母亲带着我嫁入了另外一个家庭。我从小便有一个愿望……”
‘殿那歧伯’的男主人一脸严肃,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手中茶盏的纹络,他果然不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在安东尼小姐讲述自己愿望之后的十分钟,他的表情便由原本的神采奕奕变有些不自然起来。
红色的院墙外面,一双黑白相间的燕子轻巧的盘旋着,不时没入院墙后面,男主人的心思飘到比这个更远的地方,他望着天边那一抹纯净的蓝色,感叹着人生寂寞如雪。
“格里菲斯先生、格里菲斯先生,你有在听吗?……
格里菲斯先生……”
名叫安东尼的漂亮女子挥舞着右手在奇怪小店男主人的眼前晃动着,这个动作在第一次认识的人之间发生其实并不太礼貌,但格里菲斯先生那种不加掩饰的心不在焉的神游态度已经让安东尼小姐有点忍耐不住了。
“当然,来自欧国的美丽小姐,你怎么能怀疑一位绅士的虔诚的谈判精神。”
格里菲斯拍着胸脯信口胡诌着,表情配合着语气有点软绵绵懒洋洋的愠怒味道。
于是交谈就这样继续着,那女子断断续续说完了自己故事,格里菲斯强打起精神听完了那叙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古旧书籍,摊开在手掌心,在一行行名目繁多的目录下面一条条的数落着。
“哦,恭喜你安东尼小姐,你的诉求恰巧在本店的经营范围之列。让我看看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咦~~~,原来是这个,真恶心……
好吧好吧,本店刚开张,大酬宾,打你八折好了。”
小店的主人将一脸呆滞的客人晾在边上,自说自话的摊开一张华丽的卷轴般的小书卷。格里菲斯终于离开了那张让他懒洋洋靠着的宽阔木椅,两只手按着卷轴两侧推到安东尼小姐的面前:
“签吧。”
格里菲斯这样简洁的说道,随即可能意识到这会吓跑顾客,便又解释性的添加了一句:
“签了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但十七岁的少女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判别人格,他糊里糊涂的进入这里,却不怎么情愿糊里糊涂的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随后格里菲斯劝说了几句,安东尼小姐却态度坚决,死活不肯签。
这事情僵持了五分钟,已经失去耐性又不怎么会讲道理说服人的小店男主人大概说了‘不签就打你’之类的话,几乎要哭出来的安东尼小姐终于满脸委屈的签下了那份不知道有着怎样用途的书卷。
送走了安东尼小姐,格里菲斯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走回庭院凉亭。他无精打采的温了酒,又在春日的毛茸茸的醉人阳光下眯起眼睛来。
……
……
安东尼·菲尔德纳的要求非常简单,这个正在十七岁叛逆年华的,经历了不幸童年,见证了父母离异的少女,似乎厌倦了家庭之中,大人之间的‘战争’。他想要到很远的地方去,远到不会有人找到她,认识她。她要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找寻自己的爱情。
但太独立的女人不会遭人喜欢,已经迷迷糊糊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小店主人似乎是这样喃喃自语着。他趴在桌子上,头顶是一团巨大的绿色,酣意正浓。
暖风吹过那片树叶,响起哗啦啦的树叶声。树下的男子酣睡在玉石桌面上,这春末夏初的季节,许多的事情,正在变的越加有趣起来。
第八十三章 那些年的爱情()
回到上岛之后,吉良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位女神。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吉良和格里菲斯从新乡回来之后的第三天,格里菲斯背着背篓从晚市上卖玩手工艺品回来,屁股后面便坠着一个面容粉白的,一眼看山去便知道是‘大家闺秀’的美丽女子。
这女子名叫‘沈怡如’,是上岛联合大学沈斌教授的独女,她的母亲是一名高等学院的人民教师,同样从事教育行业。
沈怡如从小在父母两人的熏陶之下知书达理,可谓是书香门第的极佳代表,所以,性格上沈小姐,倒是颇为温柔懂事,合乎古训。
今天,沈怡如看到年龄幼小的格里菲斯一个人站在街边卖竹条编制的手工艺品,好奇之下便买了一朵竹条编制的蝴蝶研究了一番,这一研究便引发了少女兴趣和探索精神,等格里菲斯卖光了竹篓的东西便情不自禁的跟了过来。
……
……
沈怡如跟在格里菲斯身后的原因是认为格里菲斯背篓中的手工艺品很有艺术性,对美丽事物特别敏感的女性来说,生活中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能触动她们不小的情绪波动和行动力。
如今的沈怡如便是这样的,她赞叹于这种竹制手工艺品的美艳、构思精巧,不自觉的为其吸引,突发奇想便想见一见那个编制这些精巧手工品的师傅。她或许是存在着偷师或者光明大正向别人学习、请教的念想,这种样子的心态便类似于没有条件学习音乐的穷家人在看到别人弹奏钢琴时候的优雅从容,便会想要学习钢琴一样。
当然,美丽的小物件对于女人的吸引并不见得会有多长久,但就目前来说,沈怡如对于吉家还是充满了兴趣的。
少女的这一份见到美好东西便不问东西南北扑过来的执行力匪夷所思,像一个饥饿的小狗看到香喷喷的牛奶、饼干一样。
所以说,成长中的少女是很难理喻的,因为她们正向着更加令人难以捉摸的女人方向进化,对于这一点,即使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沈怡如也是难以免俗的。
格里菲斯在其中感受到了这‘区区人类’的喜怒哀乐,感觉有趣,便将其带了回来。
沈怡如见到了梦寐以求的艺术品编织者——吉庆,虽然没有想象中充满了艺术细胞般美丽,甚至可以说外貌十分普通的,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让人感觉相当不错的。
少女自己说明了来意,吉庆愣了一下,随即表示欢迎起来。吉家的大娘子是没有想过自己为生活所迫制作的手工艺品竟然会被人认可为艺术品的,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有这样的意识。
但吉家基本算个好客人家,如今家境比在沙镇的时候好了许多倍,便留了沈怡如在家里吃晚饭。
吉良晚归回来的时候有看到过沈怡如,他这个年龄情窦初开,看一眼便觉得对方清秀,但也仅此而已。
后来吃饭的时候见识了对方的言谈举止,还有偶尔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雅儒气质,吉良便有些脸红起来。
沈怡如这姑娘身上吸引吉良的地方除了相貌外,更多的则是气质,那种从书香门第中浸润多年而自然散发的书卷气质。
这种气质对于如今心智上还不成熟的吉良来说像是毒药般致命,吉良没有上过学,他并非不想上,只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吉良如今大概正处在这种状态里面。
事实上,吉良身边有许多气质独特的人,例如吉庆的宽容慧敏、格里菲斯的呆萌、梁秋智识的阳光、梁秋贵子的安静,甚至吉良自身都是有着开朗特质的。
但特别人相处多了,就会习以为常,况且吉良从来不认为自己与众人有怎样的不同。他的乐观开朗与生俱来,但大部分时间里,这种开朗加上他不太着调的行为和说话方式,便被人贴上了‘傻’或者‘二’的标签。
晚饭其乐融融,沈怡如跟家里通了电话,心安理得的一边吃饭一边吉庆讨论一些手工艺品的编制手法。这些年,吉庆为了家庭多有劳作,尤其是编制手工艺品之后,手掌更是被多次划破,跟面前的少女比起来,显得颇为粗糙丑陋。
格里菲斯坐在桌子的边角上发呆,他的表情常年如此,大多数时间似乎在神游,好像生活在跟别人不同的两个世界。
之后的一个星期,沈怡如又来了两次,吉良新高彩烈的同人家说了话,等佳人走后,又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单相思这东西最是凄凉,尤其是像吉良这样情窦初开,能为爱情纯洁卖力,却又自卑于自己的身份,疯狂一场却注定徒然的时候,让人看着格外揪心。
已经长满绿意的高大梧桐树下,格里菲斯嘴巴里面叼着大饼,摇头晃脑看的津津有味。他在想,这个夏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区区人类,还是很有趣的嘛。
……
……
在相思之苦中苦熬了一个月的时间,吉良眼窝深陷,形成了走路自言自语碎碎念的习惯。吉庆担心他的身体状态,问过他几次,这个男人只是微微一笑,颇有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询’的忧伤味道。
从搬家到上岛以后,吉良做人会说很多没有营养的垃圾话,喜欢看热闹,讲八卦,是有目共睹的。
除了嘴巴大之外,吉良还有一个很恶心人的习惯。
他心里藏不住事情,这是整个街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吉良陷入了单相思,心中的苦闷和情绪又不能跟别人说,便每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整个人都清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