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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密计划之七重丛林-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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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不由自主的皱眉张口瞪眼,一副惊恐之像。我一脸疲惫,如同破抹布般倚在树杈上,却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抓着尸体的衣服,冷哼一声道:“你现在可算知道我看见他时为什么跟傻了一样了吧?”

    他皱着脸,缩着鼻翼瓮声瓮气地抱怨道:“好家伙,怎么这么臭——张玄你抓紧他,我要爬到树杈上去了,你说你坐哪不好,非得捡离他这么近的这根树枝,我的鼻子在强烈抗议。”

    我看着他笨拙地爬上来,坐到我身边后道:“不离近点怎么观察?我还没让你和他都坐到那个杈窝里去呢,那里可比这要舒服,都不用抓着树枝,建议你去享受一下。”

    他一脸惊恐地连连摇头,捏着鼻子凑近尸体,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我不愿再细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但却根本静不下心来,生怕看见最不想看到的。

    但我实在是太过急躁了,闭起眼睛后的时间还没超过一分钟便猛然睁开,横了心凑过去,却发现他的表情很是奇怪。

    他幽幽地回过头,面色阴郁地道:“我可以肯定这家伙的死亡时间要早于路叔出发的时间,但尸体脸上却没有面具。你仔细想想,你叔是不是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兄弟?”

    我回想了一番,连连摇头,坚决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爷爷就生了四个孩子,两个女孩两个男孩。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种风流艳史。”

    他拧着眉头做思考状:“不应该不应该,这张脸几乎完全是路叔的啊……”

    我咬着牙轻轻推开他:“不可能!让我再看看。”

    我屏住呼吸,一寸一寸地审视这张腐烂的,灰黑色的脸。眉毛,嘴巴,鼻子几乎都一模一样……不对!路叔的鼻头上有个凹陷下去的大伤疤,右眼角处也有几道微微凸起的伤疤,这家伙似乎没有!

    瞬间我的内心就刮起了暴风雨,我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也瞪的老大。再不顾尸体的恶臭,伸手拂去他脸上的雪和灰尘,几乎是脸贴脸地细看。

    虽然他的脸有些腐烂变色,脸上的伤口也很多,但却不影响我发现端倪。我渐渐地冷静下来,凭着回忆和对那张脸的极度熟悉,一个又一个疑点被我发掘出来。

    我转过身对瞪眼张口的张思远道:“他不是路叔。路叔的鼻头上有个伤疤,那是他十几岁的时候长痘挤坏的,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消下去。他的眼睛形状也不太对,路叔的眼角是下垂的,他是上翘的。但这个人的确长的和路叔极为相像,不仔细看的话连我都能骗过去。”

    他舒一口气道:“我就觉得路叔不可能死在这里。不过你真的确定路叔没有失散多年的兄弟吗?怎么会有长的这么相像的人……”

    我也颇为疑惑,再次仔细回想了一番我爷爷的生活作风,还是觉得他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但要说这家伙是路叔的儿子我倒是有点儿相信。我牵强地解释道:“也许这个人生前并不和路叔相像,只是死了之后腐烂五官变形。”

    他歪着头满是怀疑地瞪了我一眼,瓮声瓮气地道:“你小心我把这话告诉路叔。”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太站不住理,不由自主地挤出一个苦笑道:“可他的五官的确在细微之处和路叔有很大差别,而且他的个头似乎也比路叔小。不说别的,就这套衣服和这些灰尘,怎么说都不可能是最近积下来的。”

    他望着尸体出神,良久才叹一口气道:“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这样吧,咱们翻翻他的衣服口袋,看里面能不能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您来。”

    他拧起眉毛,瞪着眼睛装出一副诧异吃惊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不耐烦地拍了他一巴掌:“赶紧的,刚才我已经抓着他的手老半天了,现在该你了。”

    我抓住他的腰,他伏身向前,探着脖子龇牙咧嘴地把蜷缩着的尸体展开,手伸进他满是灰尘的侧兜里摸索。一个小型手电筒,一只钢笔,一排子弹,这些是他衣服口袋里的全部东西。小型手电筒十分笨重厚实,是用钢铁打造的,一看就是属于那个年代的东西,但可惜的是,无论我怎么拍打折磨它,它也不肯搭理我。

    钢笔里的墨水已经被冻住了,握着它像是握着一块冰般。我胡乱合上盖子,见挖掘不出什么便随意揣在兜里。唯一有用的是那排子弹。它虽然有些生锈,但反复摩擦后可以擦去。当我把它装进枪膛,听见枪栓的清脆响声时,我的心总算稍稍落下来些。

    他把手往树干上抹了又抹,很嫌弃地皱着脸道:“早知道就这点东西的话就不搜身了,真是毁了我这一副手套。”

    我定定地望着那尸体,脑中忽地划过一道闪电,一拍脑袋咂嘴道:“坏了,咱们光忙着辨别他的身份,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是怎么死的?”

    他瞧道:“身上的伤口也不少,但都是皮肉伤,不会致命。我也看不出他有中毒的迹象,树枝上也没大片大片的血迹……真是怪了。”

    我挠头咂舌疑惑道:“这也不像是冻死的——不对劲不对劲,你扒开他的衣服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蹊跷。”

    他愣了愣,面朝那尸体微微弯下上身道:“对不住,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在这寒冬腊月扒你衣服,我们是要找出你的死因,还你一个公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可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一面嘀嘀咕咕一面伸手去扯尸体的棉袄,解开外面的一溜扣子,又露出一件拉链拉的紧紧的深绿色棉服。他皱了皱眉头,摸一摸棉服露出不舍的表情后拉开那拉链,一件半边被血染红的衬衫暴露在我们面前。

    我的心猛然一跳,张思远一挑眉毛道:“原来是这哥们穿的太厚,血没渗到棉袄上去……哎,这是什么?”

    棉服的黑色内衬上用白色粗布歪歪扭扭地缝着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口袋。这口袋比较幸运,被缝在了没有血迹的那半边,我甚至可以看清白布的纤维。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看上去似乎装着个小记事本。

第三十二章 日记本里的老照片() 
    我的心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伸长脖子急切地催促他拿过来。张思远拍落我的手,抽出那个黑色皮面的,半个巴掌大的小记事本。皮面的磨损有些严重,边角破损泛黄,整个本子摸起来很软易折叠,应该是被使用太久的缘故。

    他瞥一眼皮面上干涸的血迹,匆匆翻开。这个男人的字写的很丑,字体歪斜还带点连笔,我俩只能眯起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它们辨认。这是个日记本,每一页都记着生活琐事和自己的感悟。但最给我造成困扰的是,这家伙竟然不写日期,日记中也没什么和时代相关的东西,我根本无法得知他到底是那个年代的人。

    我俩头挨头地挤在一起,一页一页粗略翻了好久,得知了一些这个人的基本信息。他大概二十多岁,生活有些窘迫,在工地上干活,尚未结婚。他的人际交往十分少,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只有一个社会上认识的,跟他差不多大的张姓男人偶尔会叫他去家里吃饭,他很喜欢那人家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张思远有点儿不耐烦,胡乱往后翻了几页,叹道:“怎么都是这种流水账,这家伙不会直到要死的时候还再写这种无意义的话吧?”

    我直接翻到最后几页,粗略扫了几眼,沉声道:“不,是咱们看的页数不对。你听我给你读他这一篇的内容:我觉得老张一定不会骗我的。他说这深山老林里有宝贝,我觉得这一趟我肯定不会空手而归。这大林子里要没点什么才不正常呢。只要有了钱,那她一定会回心转意,我可以给她买房子,买车哦,对了,等有钱后我一定要好好谢谢老张,怎么谢呢?要不请他家的小家伙去北京玩一圈,吃几顿什么啃得鸡?”

    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道:“这家伙的命运也真够惨的,又没女人又没钱,还把命丢在了这里。但说起肯德基,倒是勾起了我的回忆,你还记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入驻中国的?”

    我摇头:“早忘了,也许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读着这个人写的日记我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小时候总有一个这样的人来家里吃饭,而我还挺喜欢他。”

    他不以为然:“这很正常,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人。你继续读下去。”

    我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又往后翻了几页道:“这几篇写的都是在林子中艰难跋涉的经历,没什么可看的,里面除了老张和‘她’之外再没提到别的人。”

    他不耐烦地一把抢过来,直接翻开背面的封皮,眼睛一亮念道:“我终于找到宝贝了,一大箱真金白银啊!放到市面上去肯定能买很多钱老张说要爬上树看看上面会不会还有好东西,他在催我了,我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他咂嘴道:“最后几句字迹极为潦草,显然是匆忙兴奋之下胡乱写下的。怪不得咱们没找到那些好东西,我估计都被老张给夺走了。你说那地图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放的,这个人又有没有可能是老张杀死的?”

    我脑袋里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地挤出来,和那种陌生的熟悉感混在一起,把脑子弄的乱糟糟的。我摩挲着下巴,整理着思绪道:“我总觉得整件事情不对劲。日记里所写的事情应该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这具尸体虽然积了很多灰腐烂程度也很厉害,但绝对不像是放了二十多年的样子。大兴安岭也是有春夏的,它本应该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但我觉得这具尸体只像是刚放在这里一两个月。”

    张思远皱着眉看着我,我沉吟道:“二十多年前有人知道了这里有宝藏的消息,来到并找到宝贝。而二十多年后路叔又告诉咱们这里有宝贝,咱们来找却只找到了地图我总觉得路叔的消息不会这么不灵通。日记里提到老张,老张又是谁呢,跟他差不多大,二十多岁,家里有个四五岁的孩子,这,这倒真的很像我们家。”

    他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老张就是路叔?”

    我连忙摇头摆手道:“也可能是巧合吧,我可是一万个不希望。我只是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而已。”

    他长叹一口气,再次低下头翻看日记。我两眼无神地盯着这棵树,心道这一切会不会和这棵巨树有关呢?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忽听张思远诧异地低呼一声,我忙转过头去,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和笔记本差不多大的彩色照片。

    他的脸色发白,眼睛圆瞪,结结巴巴地指着上面:“这,这个人我看着很眼熟”

    我的大脑嗡的一下炸了,慌忙向前扑,却因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他手疾眼快,猛地抓住我摇晃的身体,低声道:“你最好还是深呼吸几次再看。”

    此时我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我的心跳的像是要炸裂一般。我粗暴地一把抢过照片,只瞥一眼,那两张年轻的面容和那一张做着鬼脸,稚嫩的脸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中。

    刹那间,无数模糊的记忆从角落里浮现出来,它们背对着我,朦胧又满是灰尘,我只能徒劳的抓住它们的衣角。的确,在我小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他的容貌太过模糊,只记得他似乎姓李,对我很好,会给我买辣条吃。

    照片里的背景我再熟悉不过,小院子里的枣树,爬在古老墙砖上的绿油油的爬山虎,还有那扶手被磨得发亮的两把藤椅。但为什么,坐在藤椅上的两个面带笑容的年轻人却那么陌生呢?我呼吸粗重,埋下头去仔细端详,坐在左边的那个人的确是年轻时的路叔,那眉眼,不会错的。站在中间做着鬼脸,脏兮兮像个泥猴一样的男孩也的确是我,我对他穿的这一身衣服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我就是想不起中间那个皮肤黝黑,笑起来有些憨厚,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的年轻人是谁。

    张思远见我脸色煞白,嘴唇蠕动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便劝我道:“暂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找到路叔之后一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的心忽地猛烈收缩一下,呆滞地道:“不,这张照片不能让路叔看到。这一趟不是路叔介绍他来的吗?他也的确拿到了宝贝,但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记得他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张要他爬上树去看看。”

    张思远的表情刷地变得无比难看,他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看我,又把目光移到尸体胸前的一大片血迹上。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部起立,几乎不敢直视尸体。明明在努力阻止自己不胡思乱想,可一个又一个的让人心寒的念头接连不断地从心底涌出来。

    他吞咽了几口唾沫,颤颤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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