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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善微一凝眉,忽而冷冷道:“哼,韩熙载是你们这些主和派的老大,你是怕他死了你们群龙无首吧?不过本王告诉你,那韩熙载将大宋精盐引入我南唐,是我南唐罪人,本王绝不饶他。”
说完,李从善猛一挥袖,转身离去。
雅间慢慢安静了下来,寒风透过街窗吹来,带着丝丝寒意,息归扭头望着李从善从街角离去后,才露出一丝浅笑,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的屏风后面忽而走出一人来,那人出来后,径直在息归对面坐下,道:“息大人,您说这李从善会上当吗?”
息归倒了一杯酒,浅浅饮了一口,道:“李从善才情不俗,样貌也极佳,只是可惜这脑子笨了点,听了我刚才那话,他不上当才怪。”
对面男子笑了笑:“如此,倒可以接李从善之手杀了韩熙载这个老匹夫了。”
男子提到韩熙载的时候,是带着三分恨意的,而息归则也跟着附和:“韩熙载平日里低调的很,可却是整个南唐最聪明最明白的人,他为了得以让南唐对大宋用兵,竟然假装成我们的人,真是可恶。”
对面男子叹息一声:“息大人说的不错,只是……只是这韩熙载虽该死,可他拿捏着我们的那些证据?”
“派人去搜韩熙载的府邸,一定要将他拿捏着我们的把柄找到,不然那韩熙载若是临死倒打一耙,于我们十分不利。”
对面男子微微颔首,而后悄然离去——
寒风凝重,南唐的大牢有着冷冷凄寒。
韩熙载的所在倒因为有一个火炉而显得有丝丝暖意。
小小的牢房很干净,床上放着厚厚的被褥,牢房中间的桌子上一灯如豆,几样小菜外加一壶酒因为灯光摇曳而生影。
“韩大人,这杯酒是晚辈敬你的。”张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紧了紧自己的衣衫。
韩熙载浅笑,也是一饮而尽。
两人这样各饮一杯后,张洎道:“韩大人为南唐所做,晚辈敬佩的很,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国主并不想要韩大人性命,而只要朝堂中有人肯为韩大人说言的话,想必保下韩大人性命,不是难事。”
张洎说着,脸上已是洋起笑意,因为他对于自己的推断很是自信,而他自信就意味一定能救下韩熙载的性命。
韩熙载却表现的淡然,他自然是早想到张洎所说的这种情况,只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整个南唐,肯替他说情的人不会很多。
虽然平日里他俨然是一派之长,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一派之长的,所以他的那些人,只怕并不想救他,而是想让他快点去死。
人生,似乎从来都是寂寞的,只是很多时候,有的人将寂寞隐藏,有的人在强颜欢笑。
韩熙载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寂寞的,他有满腹计谋,可是却无人能够赏识,自己最看不上的才情,却偏偏是南唐国主所看重的。
昏黄的灯光照在韩熙载的脸上,让那因岁月而留下的褶皱更加深刻,仿佛每一条都有一个说不尽的故事。
韩熙载神色沉沉,忽而叹了一口气:“人生匆匆不过百年,命运是不可琢磨的,生死也是,有时一切全看天意,而天意从来高难问,一切随缘吧。”
说到这里,韩熙载忽而想到了什么,于是对张洎道:“南唐以后的命运就交给张大人了,希望张大人能够多尽心,老夫没有什么可送的,就送张大人一首诗吧。”
张洎听到韩熙载这样说,微一凝眉,他不明白韩熙载为何突然想起要送自己一首诗,而他觉得韩熙载刚才这话更像是临终遗言。
可他还是浅浅笑道:“韩大人要送晚辈什么诗?”
韩熙载微微招手:“附耳过来。”
张洎一愣,可还是将耳朵贴了过去,韩熙载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只是在韩熙载说完后,张洎却一脸不解神色。
“韩大人这是?”
“张大人,这首诗老夫希望只你一个人知道,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知道,而等你明白老夫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你自然也就明白了老夫的用意。”
张洎望着韩熙载,他很不明白韩熙载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晚辈记下便是,只不过请韩大人放心,晚辈一定会想办法营救您的,如今时间也不早了,韩大人早点休息吧。”
张洎说完后便起身告辞,当小小的牢房只剩下韩熙载一个人的时候,韩熙载又是忍不住轻声一叹:“寂寞啊!”
人生,仿佛总是寂寞。
韩熙载苦笑了一下,然后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酒刚饮下一半,韩熙载突然感觉胸口一痛,手中酒杯一松,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疼痛的感觉袭来,让人觉得整个天地都是颠倒的。
而这种疼痛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当这种感觉消失的时候,韩熙载眼睛瞪的很大,眼角几乎已经瞪裂,而嘴角处,有血。
韩熙载死了——
大宋京城,开封城。
时已腊月,寒风更为凝重,街头虽有寒意,可却有着说不出的热闹。
南唐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柳味正在柳家酒庄酿酒,这个时节,喝烈风酒的人越来越多了,温一壶酒,弄三两小菜,邀一二好友,边饮边聊,聊天南海北之事,当真是畅意至极的。
喜欢这种闲情逸致生活的人越多,柳家酒庄的消息就越好,只是当柳味听到南唐消息之后,却丢下了手中的生意。
虽然他早就料到韩熙载回到南唐后很难善终,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熙载竟然死在了大牢之中,虽然有消息称韩熙载是畏罪自杀,可柳味毕竟跟韩熙载有过接触,他不认为像韩熙载那样的人会自杀。
韩熙载是一个自认风流的人,他应该很热爱自己的性命,而且他很想看着南唐强盛,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他不会自杀,那就只能是被人谋杀。
韩熙载被人谋杀在大牢之中,柳味沉思了许久,他想到的不是韩熙载如何聪明,如何忠烈,他想到的是,南唐的局势,怕也并不若传言中的那般好,那被人认为固若金汤的金陵城,怕也有祸起萧墙之危。
柳味淡笑,虽然此时的他不怎么接触整治,可从韩熙载被杀的事情上看出南唐的漏洞,他还是觉得很开心,而他最近已是有意透露出要向晋王靠拢,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消息来向晋王表明一下忠心呢?
这样想的时候,柳味才突然想到韩熙载死的可惜了,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可骨子里却是一个难得的治国之臣。
如果他这样的人生在大宋,不知道是不是能有一番作为。
柳味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他突然觉得命运这东西真是有些不可琢磨的,而不可琢磨,又何必想那么多假设呢?
第93章 边塞()
大宋京城开封,风更寒。
离新年越来越近了,京城也越发的热闹,每日京城的长街上,总是人来人往。
柳味这段时间很忙,忙着酿酒,忙着应付各种各样人的来访,他发现一个人若是有名了,便难得清闲。
开春后,大宋与南唐、吴越两国的通商便要开始了,大宋除了精盐是主要输出商品外,他柳家酒庄的酒也是,因此他需要再次扩大规模。
总的来说,这个年柳味是忙的。
而就在柳味为各种事情忙忙碌碌的时候,朝廷得到了一个消息。
大宋与北汉、辽国相邻的地方,出现了一股辽国强盗,这伙辽国强盗在大宋边境烧杀抢掠,可谓是无恶不作,如今已有三五个村子被屠杀。
当这个消息传到赵匡胤这里的时候,赵匡胤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听完后,整个御书房突然安静,接着便是奏折被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可谓,那辽国强盗必定是辽国的耶律贤暗中指使的,如今已是冬深,他们辽国的粮食肯定越来越少,因此便又做出了袭扰我大宋边境的勾当。”
赵匡胤说的愤怒,而站在他对面的赵普则深锁愁眉。
许久之后,赵普才终于开口道:“圣上,如今我大宋正与南汉用兵,那辽国强盗,只怕正是看出我们不敢再随便对他们出兵,才敢这般猖狂啊!”
赵匡胤微微颔首,道:“则平,以你之见,你觉得该怎么办?”
赵普略一沉吟,道:“圣上,此事怕不好办,若是出兵,难民激化我大宋和辽国之间的矛盾,可若不出兵,我大宋百姓又深受强盗之扰,真是让人为难。”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之后,赵普道:“不如将朝中大臣叫来几个,共议此事如何?”
赵匡胤微微颔首。
如此大概半个时辰后,晋王、魏王以及柳味等人被叫了来,柳味虽不是朝中大臣,可在京城极其有名,因此赵匡胤也嘱咐了侍卫将其叫来。
一行人在御书房站定,听完赵普的叙述后,皆是一惊,晋王则深锁眉头,魏王露出一丝温怒,柳味表现的很是淡然。
赵匡胤一直都在观察这几人神色,见柳味表现的淡然,便最先望向柳味问道:“柳驸马,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柳味微一沉眉,道:“圣上,那伙盗贼真是可恶至极,屠杀我大宋百姓,岂能饶了他们?不管他们是不是辽国皇帝派的,我们都必须以牙还牙,狠狠的教训他们一番。”
柳味这话说的好像根本就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可听在赵匡胤耳朵里却极其的振奋,赵匡胤是在战场上厮杀着混下来的,对于战争,他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向往。
更为重要的是,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偶像,周世宗柴荣。
柴荣每次上战场杀敌,犹如狂魔,身先士卒,霸气如虹,他赵匡胤也想像他那样在战场上肆意厮杀。
只是当这点激情燃起的时候,赵匡胤却很快强制压了下去,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往日的将军了,他的命更金贵了,更重要的是,他考虑的不再是一个人的快意,而是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
“柳驸马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若因此而激起我大宋与辽国之间的争端,那可如何是好?”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柳味,刚才那话是柳味说的,那他就必须接受此话所带来的后果,而此时的柳味依旧淡然,道:“臣下觉得圣上的担心完全是多余,那伙强盗若真是辽国皇帝派的,那么不管辽国是想与我大宋动兵还是不想,早已是定局,根本不会因为我们大宋是否出兵镇压而有任何改变。”
柳味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那伙强盗如果真是辽国皇帝派的,那就说明辽国皇帝还不想跟大宋用兵,不然他又何须让自己的人扮成强盗,直接让辽兵冲杀而去不就行了?
如果那伙强盗不是辽国皇帝派的,那他们更不用有所顾虑,强盗扮成辽国人,无非是想狐假虎威,可大宋也不是绵羊麋鹿,大宋连辽国这个老虎都不怕,还会怕那个装腔作势的狐狸?
所有人都明白了,赵匡胤也明白了,而他明白后,立马下达了一个命令,让边境将士,不遗余力的消灭那伙强盗,是为大宋百姓,也为让辽国人知道他们大宋的厉害。
……
辽国。
此时的辽国正大雪纷飞,风寒凝重,沉入人心。
辽国的皇帝耶律贤不过二十岁左右,但却表现的十分有过人之处,一双眼眸更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酷。
辽国的朝堂,此时有些嘈杂。
“圣上,那大宋真是欺人太甚,我们还没有向他们动手,他们倒先派人来偷袭我们,如今我大辽已有三五牧场的牧民惨遭屠杀,此仇如若不保,何以安抚我辽国百姓,何以对得起那被屠杀的臣民?”
“萧大人所言不差,大宋真是欺我辽国无人啊,请圣上给末将一支骑兵,末将定将那伙贼人斩杀马下。”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不少大臣都发表了意见,只有一个人除外。
耶律贤一直都保持着镇定,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向那个一直不曾开口的人问道:“李先生,你对此事怎么看?”
耶律贤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那位李先生身上,这位李先生四十多岁,摸样显得清瘦,被朝中众人看着的时候仍旧显得气定神闲,而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期许。他们对这个李先生再熟悉不过了,他叫李隐,是名汉人,但却是耶律贤的老师,是整个辽国独一无二的帝师。
帝师除了教皇帝学识外,还教做人做君,更教帝王心术。
也因此,帝师李隐虽是汉人,但在辽国的朝堂上却地位尊贵。
此时的李隐浅浅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圣上觉得,那伙强盗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