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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协助。
如有急事,则请两位公主与郁修德夫人华舜英一同商议,可直接定夺。
荣景瑄简单安排下去之后,毫不迟疑地离开了丰宁。
对于两位从小跟随母后长大姐姐,他是很有信心的,她们不比任何儿郎差。
送镖队伍一路疾行,终于在十五日后到达崇礼郡。
过了崇礼郡,他们便能直接进入洪北郡,洪都便是洪北郡的郡都。
到达崇礼郡崇宁城时已经是午夜时分,整个崇宁城万籁俱寂,夜黑如墨。
进不了城,他们只好在城外将就一宿,荣景瑄命丁凯就地扎营,简单用过晚膳之后便都休息下了。
荣景瑄和谢明泽一起睡在马车里。
已经是初夏时分,崇宁这边十分炎热,两个七尺男儿一起缩在马车里,自然相当拥挤。
更要命的是,他们两个挨得极近,几乎是抱在一起入睡的。
虽然已经日夜同眠两月有余,谢明泽还是有些不习惯,荣景瑄身上极淡的紫极香总是萦绕在他鼻尖,狭窄的马车里,谢明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荣景瑄呼到他脖颈的热气。
一下一下,拂在他脖上,也拂在他心尖。
谢明泽紧紧闭着眼睛,他努力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世界都暗了下来,那种肌肤相亲的触感更是突出。
荣景瑄仿佛有些不得劲,谢明泽只感觉到他侧过身来,一双手突然环住他的腰,一把把他搂紧怀中。
他的后背贴在荣景瑄的胸膛上,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嘭咚,嘭咚。
谢明泽顿时慌了,他突然发现,虽然天气这样炎热,马车这般狭窄,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的姿势分外别扭,可他还是希望这一刻永远不会结束。
寂静夜里,他多想他们就这样安然待在一起,没有迫在眉睫的战事,也没有那些国破家亡的痛苦。
荣景瑄睡的安稳,他似乎对搂着谢明泽这件事再习惯不过,动了动手,把他搂得更紧。
“阿泽。”他呢喃道。
谢明泽一下子就缩了起来,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他猛然涨红的双颊。
就在刚刚那一刻,荣景瑄睡梦之中还在叫他名字,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栗起来,产生了十分不应该的反映。
谢明泽只觉得羞耻难耐,他动了动身体,想要远离荣景瑄的怀抱。
可荣景瑄并不听他的,一双手不仅使劲把他抱了回去,还在他腰侧上下安抚。
“阿泽,别闹。”
他的手很热,很烫,他的声音很低,很哑。
谢明泽浑身都颤抖起来,他紧紧并着双腿,脑中空白一片,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咬着牙,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要快点入睡。
只有睡着,才能从这样窘迫的情况中解脱出来。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迷迷糊糊有些睡意。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跟荣景瑄一起在长信宫中散步,走着走着,荣景瑄就一把抓住他,把他带进褚鸣宫中。
褚鸣宫中有个很大的暖池,年幼时他们经常一块沐浴,还会在池子里来回游水,好不愉快。
可是梦里却有点奇怪。
因为他们已经束发,算是青年人了。
雾气腾腾的暖阁里,谢明泽只是呆呆站在池边,不知如何反应。
倒是荣景瑄从雾中走来,他穿着素白中衣,腰间松松系着腰带,大开的领口斜斜开到腰上,露出他漂亮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
“阿泽,过来。”
他听到荣景瑄这样叫他。
谢明泽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去,可他的脚却不听他指挥,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
荣景瑄笑着看他,满眼都是暖意。
等到谢明泽走到他面前,荣景瑄伸出手,帮他解开腰带。
谢明泽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跟他穿着同样的中衣,系着同样的腰带。
“景瑄……?”
他茫然地问。
荣景瑄轻轻摇了摇头,在解开他中衣的同时倾身向前,用力环住他的腰。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用自己温热的双唇贴上谢明泽的。
谢明泽顿时傻了,他呆呆看着荣景瑄这一些列动作,从这个吻开始,一切都变得疯狂起来。
丑时,谢明泽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车窗。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正环住他的腰,两个人依旧亲密贴在一起,真如寻常夫妻一般。
谢明泽伸手捂住脸,此刻,他满脸都是汗,脸颊一十分滚烫,窘迫到了极点。
十八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而梦里的另一个人,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兄弟。
他觉得自己太污秽了……
在他心里,荣景瑄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容一丝玷污。
哪怕只做了一个梦,他都觉得对不起荣景瑄。
谢明泽轻轻拿开他环住自己的手,轻手轻脚下了马车。
夜晚的崇宁倒是凉快了些,微风拂过,吹走了谢明泽浑身的躁动和难堪。
突然,马车边的草丛里动了动,谢明泽迅速从长靴中抽出短剑,低声喝到:“什么人?”
一个灰暗的身影慢慢站起来,还没等那边开口,马车里突然传来低哑的嗓音:“阿泽?”
第38章 牵手()
荣景瑄的声音是那么熟悉,谢明泽哪怕只听到一声叹息,也能马上猜出是他。
可草丛中灰暗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谢明泽不敢放松,寒声道:“是谁?”
按理说晚上即使他们都睡了,也会有士兵守夜,可今日不知道为何大家都睡得很沉,守夜的士兵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竟没发现有人在此。
身影似乎有些害怕,他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他这个我字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谢明泽目光一寒,他握紧匕首,右脚猛然踏地,飞身扑向黑影。
只听“嘭”的一声,他狠狠把那人按到地上,左手利落地反锁他的双手,右手持刀抵在那人颈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只是片刻功夫,谢明泽便制住了那人,而荣景瑄也从马车上飞身而下。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羞涩的脸,如银沙般的月光再度笼罩大地。
荣景瑄手握长剑,一个跨步便走到他们身旁,低头看被谢明泽捉住的那人。
那人穿着一身浅灰劲装,腰间系着略有些深的腰带,腰带之上配着一把长剑。
这一身打扮,倒是有些眼熟。
谢明泽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收回短剑,皱眉再问:“你是哪个队的?怎么不回话?”
那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小的……小的,是跟着陆,陆什长……”
谢明泽一听这话,顿时松开了手。
月亮终于从云丛中钻了出来,照亮了黑暗的城墙,谢明泽把那人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又听到他结巴回答,这才想起来陆什长手下确实有个小兵,人有点胆小结巴。
他站起身来,顺手还扶了扶他:“是你守夜?”
小兵有些窘迫地捏着衣角,结巴道:“是,是属下。刚,刚才属、属下是……是去小、小解。”
胆子这么小,说话还结巴,实在不是当兵的料子,但人都跟着他们出来了,谢明泽也不好说别的,只皱眉点点头道:“以后长官问话,直接回答知道否?”
小兵猛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回到了守夜的位置上。
谢明泽背对着荣景瑄,没有回头。
荣景瑄眯着眼睛看他高瘦背影,目光从他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滑到腰间,轻咳一声:“睡不着?”
谢明泽轻轻“嗯”了一句,轻声道:“有些热,你先回去睡吧。”
荣景瑄没有听他的,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他的面前。
谢明泽低着头,没有看他。
荣景瑄既不催他,也不逼他,只是突然低笑出声:“好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不要待太晚,白日里要困顿的。”
谢明泽默默点点头,没有回答。
荣景瑄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回了马车里。
刚才谢明泽起身的一刹那他就醒了,或许谢明泽是真的很热,也或许他只是做了不好梦,但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荣景瑄却从来不曾强迫他。
他不想说到底怎么了,荣景瑄也不问。
反正以后他总有一天会对自己坦白到底,他也总有机会把心底问题都问个清楚。
辰时初刻,崇宁城终于开了城门。
荣景瑄这一队镖车刚好等在城门口,城门一开就进了城。
这时候的城中空空荡荡,只有路边的早点摊子三三两两准备出摊,带来几许人气。
永延三十六年夏,叛军北上路过这里,跟守城的大褚军对阵三天三夜,终于迫使兵少马弱的崇宁府军溃败,攻进城来。
时隔一年,崇宁城似乎依旧没有恢复往日繁华。
临街的铺子和民居看起来都有些破败,早点摊子摆出来的桌椅也并不是很整齐,甚至脚下踩的青石板路也坑坑洼洼,走起来分外艰难。
早起操持生计的百姓们也都忙忙碌碌,他们穿着打了一层又一层补丁的衣衫,看起来单薄而衰败。
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还给百姓们安居乐业。
荣景瑄黯然地叹了口气。他和谢明泽都下了马车,跟随队伍步行去了客栈。
崇礼算是九莲河沿岸以北最大的郡都,荣景瑄他们这次之所以会进城,主要是为了补给军需以及马匹。
马不是给他们这一队人马准备的,而是要给洪都的王叔旧部。
一行人快步往客栈走去。
早他们两日出来的哨兵已经在崇礼安排好了客栈,昨日便在城门口等着跟他们会合进城。
到了客栈安顿好后,一队人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路紧赶慢赶,他们已经十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了,就是铁打的人也要累坏。所以今日他们要在客栈休息一夜,明日清晨开城门后再上路。
荣景瑄和谢明泽同住一间,都是天字一号房。
刚一到屋里,荣景瑄便吩咐小二:“上水,我们都要沐浴。”
小二麻利地吩咐去了。
从昨晚到现在,谢明泽几乎不敢看荣景瑄的眼睛,他害怕荣景瑄从他的目光中看出端倪,害怕他鄙视自己的污秽不堪。
听了荣景瑄的话,谢明泽便赶紧拆开包袱,把他们带的换洗衣服找了出来,整齐摆放在床上。
衣服找好之后,他又去桌边煮茶,反正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忙碌些,显得不那么奇怪。
荣景瑄走到他身边,坐到椅子上。
“阿泽,你怎么了?”
他不说,荣景瑄也早就发现他的异样了。
谢明泽摇了摇头,他仓惶地抬起头来,目光飞快扫过荣景瑄英俊的脸庞,又飞快看往别处。
“无……无妨。”
他手中不停,先用房中煮好的热水洗了茶,又接着蓄满了水。
荣景瑄伸过手去,一把握住他的。
“看着我,阿泽,看着我。”荣景瑄道。
他声音醇厚,萦绕在谢明泽的耳边,让他耳垂不由泛了红。
谢明泽没有抬头。
很难得,他没有听荣景瑄的话。
除了记忆里他代替自己死的那一次,这大概是第一次他违背自己的意愿。
荣景瑄皱起眉头,心中竟有些忐忑。
“阿泽……你……”他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门外小二打断了两人的尴尬。
“两位客观,水备好了。”
荣景瑄叹了口气,松开了谢明泽的手:“你现在不想说,那便不说,但明日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担心你的。”
我会担心你,心疼你,会害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去。
他起身打开门,放小二抬了浴桶进来。
很快,隔间便氤氲袅袅。
小二倒是机灵,给他们上了两个浴桶,荣景瑄让人都出去以后,回来问依旧低着头泡茶的谢明泽:“阿泽,我们一块洗吧,待会儿水就凉了。”
他说完也不等谢明泽拒绝,直接拿了两人衣服走到隔间里。
“哎呀,水很不错啊。”谢明泽僵硬地坐在那里,听着隔间荣景瑄夸张的声音。
他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没由来想起那个荒唐的梦和梦里荣景瑄宽阔的胸膛。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不能再拒绝了,谢明泽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在屋里脱掉外袍。
反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年幼时光着屁股在浴池里打闹的日子不知凡几,又何必纠结这一时半刻?
你没问题的,你可以做到,谢明泽对自己这样说。
他深吸口气,推门进了隔间。
荣景瑄正坐在靠墙的位置,在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