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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母一滞,突然觉得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她拿手机想打给谁?
“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少碰手机了,我给你暂时保管着。”安母欧回绝了她,仿佛还不明白她的心思。
安粱突然朝她往来,静静的露出一丝笑,很虚,却透着股强硬,“妈,把手机还给我,我知道是你们阻止了薄练臣的到来也阻止了他的电话,我不怪你们,真的,一点也不怪,他若是心里真有我纵然再多的阻挡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见我一面,可是他终归没有来,什么都没有做……”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言语飘渺的宛若空气会流逝而去一般。
安母呼吸一顿,不可制止的看着女儿,他们都以为她被他们所说的假相蒙蔽了,可却原来她懂了,看出来了。
听着她平淡的语气,安母越发觉得心疼难耐,她想了想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还给了安粱。
安粱拿到手机后并未急着开机,而是看了眼后一言不发的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在安母诧异的目光里,她说道:“妈,我累了,我想休息。”
“好,先把这里吃完,我扶你上床休息。”
在安母柔和的目光下,安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本来想脱口拒绝的话便变成了顺从,听话的吃完晚饭。
安母满含欣慰,觉得女儿总算又活过来了。
……。
大雨中,薄练臣开着车子一路直飙到郊区外废弃工厂,他从后座拿起一个皮箱,然后开了车门打了把伞走进了工厂。
绕着废墟走进了一段路,他在一处空旷之地停驻,环顾四周都没看到徐盛的影子,他刚想掏手机,嗒的一声脆响,一个人影突然从侧面个不算高的平台上跳下来。
“来了,看样子准时了不少。”
徐盛吹了声口哨。
薄练臣直接将皮箱丢在他脚下,“里面有一千万五百万现金外加二千万的支票,我能调出来的流动资金只有这么多。”
徐盛用脚尖踢了踢皮箱,挑高了眉,“三千五百万,这距离我要求的数字相差也太远了,连一半都还差五百万,你耍我呢,薄练臣。”
“我没耍你,你也运营过公司也该知道我所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确实不多。”
薄练臣微有沉怒。
徐盛冷哼一声道:“这我可不管,无论你用什么法子,你必须给我八千万。”
“你不要逼人太甚!”
薄练臣对于他的高额敲诈忍到极限。
“我逼人太甚,薄练臣这么多年,我们相互间利用过不少次,但似乎玩命的事情都是我给你干的,为此我还付出过几个兄弟,难道你认为他们不值这个价。”
徐盛目光咄咄的看着他,眼神轻蔑而冷光乍现。
薄练臣握紧了拳头道:“可我没那么多的钱,这里已经是我能足够给你的了。”
“不,你有,你可以把你海外牟取暴利的投资股份转给我,又或者……卖掉你前妻的公司,或许更可以问薄家要,你的路有很多可以选择,可是你根本没考虑过。”
徐盛双眸一瞬如电,犀利而狠厉。
薄练臣勾了唇笑的讽刺:“你还真会算,这么大的胃口也不怕吃不下。”
“怎么会吃不下,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
徐盛直视他。
薄练臣脸色暗沉,很是难看,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狠色,“你够了,别得寸进尺,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只是争取自己该得的那份,什么叫贪心,什么叫得寸进尺,薄练臣,比起我来,你自己才是那个贪心不足的人吧,想跟你的兄弟争名夺利,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徐盛完全不顾薄练臣渐渐阴鸷森冷下来的脸色,指着他的鼻子继续说道道:“我告诉你好了,你这辈子穷极一生也无法比得上追的过你的那堂弟,你跟我一样不过是最低等的小丑罢了,人家根本没将你我放在眼里过。”
徐盛的话简直宛若一根无形的刺扎入了薄练臣的心脏,让他双眸充血,暴怒不已,全身散发着残虐的杀机。
徐盛却还犹自不知死活在那里冷嘲暗讽,“你生来就是一个可怜虫,想要的东西哪怕你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你可知道为什么?”
薄练臣死死的瞪着他,宛若一头凶兽盯着自己的猎物,杀气迷漫,仿佛只要他再多说一句,他便狠狠扑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第183章 都疯了(二)()
“不是你不够努力,不是你不够上进,更加不是你天资不够聪慧,只因你顾虑太多,总要思前想后一番,不够果断,不够狠心,更加没有成大事所有的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风范,总的来说你其实就是一个只顾眼前利益目光短浅的人。”
砰!
薄练臣凶猛一拳终于在徐盛喋喋不休的话语里爆发了,快若闪电,狠狠砸在了徐盛脸上将他打飞一米远。
徐盛趴在地上呸了声吐出一口鲜血,颧骨青肿了一片,他也不着急起来,躺在地上还不往讥笑一番,“这么沉不住气,这就恼羞成怒了!”
薄练臣懒的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他一转身却没发觉背后徐盛眼神狠毒,瞬间弹起身姿宛若利箭朝他射来,拳脚猛如虎,在薄练臣猝不及防下猛然发动进攻。
薄练臣虽然鲜少动手,然而在部队里生涯过警觉性还是很强的,第一下没能躲开,第二下却是敏锐的躲开了,还来个大反击。
徐盛的手脚功夫跟薄练臣部队里学来的武力全然不同,薄练臣招式刚阳猛烈带着一股霸道的凶煞之气,而徐盛的一招一式更显混乱一些,都是他多年来自己摸打滚爬摸索或者学来的招数,并不是很正统,招式虽杂,但丝毫不缺狠毒的力道,一拳一踢,一掌一挑间都孕育着置人于死地般的狠绝,完全是要人命的打法。
虽然薄练臣招式精湛些,然而他的战技终归没有徐盛在黑道上身经百战来的强悍,领先了不过几瞬之间,徐盛的势头便渐渐压上来了。
徐盛一掌重击薄练臣心口,一手格挡他的拳击,脚下还旋身直朝他腹部袭去,如此一系列激烈的动作都只在眨眼间完成,他却还有功夫朝薄练臣冷笑嘲讽,“手上功夫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一声越发挑战薄练臣的底线,他下手越发快,准,狠起来,两人激斗间,只闻得噗噗的风声。
终于,在一脚横扫,狠摔的招式下,徐盛将薄练臣最先撂倒在地,拳脚凶猛夹击,薄练臣躺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挂了些彩,显得有几分狼狈不堪。
重重的一个肘击凶狠砸在了薄练臣的头上,他有一瞬的眩晕,动作都不自觉迟缓下来,失了力道和准度,徐盛再次一击朝他太阳穴袭去的时候,他已然没了反抗的余力,几乎眼睁睁的看着那致命的一击,他毫不怀疑这一拳下去自己不死也要残了,徐盛根本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在他的字典也没有手软两个字,成王败寇自古就是定律。
在生死那一刹那,薄练臣的手已经比他的思想快上一步,果断的掏出了藏后腰处的枪支,砰的一声,在徐盛拳头刚触及他太阳穴的时刻,一颗子弹迅猛的穿透了他的心脏。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徐盛察觉到危机的时候几乎想躲也没处躲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喷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液,他脸上微震惊,继而露出一抹疯狂而诡异的笑意。
薄练臣满脸血迹,死死的瞪着徐盛,瞪着他的笑容,本清俊的容颜在这一刻显现的尤为的狰狞而恐怖,充满煞气和阴鸷。
他不想死,那么只能他死,这是他逼他的,怪不得谁。
砰,徐盛带着那抹诡谲的笑倒下了,眼珠子却还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这还是薄练臣第一次自己动手亲自杀人,杀的人还是他曾今的伙伴,这种心情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寒意一簇簇的从脚底窜上脊梁骨,令人五脏六腑,身心俱冷,犹如被泡到冰冷的湖水里一点点被淹没窒息的感觉,呼吸困难。
他真的不想杀他!薄练臣头皮发麻,还没回过神来,突然突兀的铃声便乍然响起了,他惊了惊,刚杀了人心虚极了,几乎吓了一跳,
他慌乱无措的去掏手机,在徐盛死不瞑目的眼珠下,他的手都是抖的,完全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心慌的只想直接掐断,可扫了眼来电后,他猛然改变了主意,想也不想的接起了,“梁儿,是你吗?”那头,安粱坐在病床上,屋内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她的容颜神情和目光都隐秘在黑暗中,只有徐徐的嗓音穿透一室清冷,她说:“你在哪里,我想你了,为什么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我很痛苦。”
她并没有哭,那声调却比哭啼更来的哀伤,悲痛。
薄练臣被她的哀恸吓到了,默然了一刻,想要开口解释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她父母不让他去,然而在启唇的一瞬却失了声说不出来,他很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要是想,安父安母根本拦不住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该以何等面目去面对安粱和他们的孩子,只因,孩子是因为他的过失而死的,安粱所受到的伤害也实实在在的是他给予的。
在还不知道徐盛是出手的时候,他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同安父理论,但是在知道是徐盛的那一瞬,他便被打败了,所有的底气都全部烟消云散了一般,他内疚而自责,愧疚而满心悔恨。
他这一生都洗不去这肮浊的污点。
他的沉默让安粱失了控,嘶吼道:“薄练臣,在你心里爱我难道就这么让你为难吗?还是说你其实更爱你自己,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过,你所说的那些对我的爱都不过是荒谬的谎言。”
“不,不是这样的,梁儿……”
薄练臣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悲伤和浓浓的失望,不禁也着急的想要解释,却被安粱断然打断道:“好,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我要你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薄练臣错愕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徐盛的尸首,那身体正在逐渐的变冷,他扯了下脖颈上的领带,迟疑了下道:“能不能明天,我明天就过去看你。”
徐盛的尸首必须处理掉,他的身上也满身是血根本不适合现在过去。
“看,你又敷衍我了,这就是你所说的爱,薄练臣,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安粱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到咳嗽,眼泪都跑出来了。
薄练臣心烦意乱起来,努力试图安抚安粱,“梁儿,我明天就过去,真的,再等我一晚,一晚就好,好吗?”
他底气不足的时候,声音总是这么软,这么低声下气起来,换做以前安粱早就心软了,可这会,她满心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她眼角不自觉的滑下泪来,坐在黑暗中语气低柔的犹如即将枯萎落败的残花在低低吟唱,“薄练臣,若你真爱我,那么现在就过来,否则的话,明天的你只能看到我的尸体。”
“梁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尸体,你别吓我,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薄练臣彻底被震撼住了,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安粱直接掐断电话的声音,完全不顾薄练臣不断嘶叫的声音。
挂断关机,安粱抹去眼泪,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爱到绝望,难道真的只能以死来要挟吗?
薄练臣着实被她吓住了,电话打回去却是关机状态,他低低咒骂了声,火急火燎的开始整理现场,找来一席废弃的麻袋布将徐盛的尸首包裹好拖进车子的后备箱,然后再冷静的清理掉现场。
雨势实在太过磅礴了,他本来想上山将人埋掉,可山上都是淤泥根本无法挖掘,只能到了海边,将徐盛的尸体绑上沉重的石头从涯顶将他推下去,尸体会随着石头的重量沉入大海深处,如此一来,尸体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
他再将车子清理了,连夜冒雨赶回家冲了战斗澡换了身衣服又急急的赶往医院。
他不相信安粱会自杀,但那一刻却止不住的害怕,他到此时此刻才明白,他真的不能再失去一个爱他至深的女人了。
虽然薄练臣赶的快,但处理尸体还是耽误了他不少时间,等他赶到的时候,安粱刚被送入抢救室,她割了腕躺在病床上,安母吓坏了,当场昏厥,安父老泪纵横,安昕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全部都沉寂在悲伤之中。
安父见着他,几乎直接给他一巴掌,“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安粱其实没想过死,她根本也不想死,她只是想吓唬薄练臣而已,所以她的伤口割的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