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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善容皱了皱眉道;“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你父母是因公殉职的,怎么可能是被人杀害?更不论怀疑到薄家的头上。” 柳善容显然有些懂了怒气,脸上神色都不太好看,她的身子本就没养好,这会看上去气血似乎更差了一些。
闻人弒有些注意到,虽心底里有愧疚,但今天他必须哪怕弄明白一件事情也好。
“夫人,当年少恒开枪射杀我的事情,您又知晓多少呢?”
闻人弒再次开口问,他总觉得当年薄少恒突然出手射杀他的事情就在他父母出事之后,委实太过蹊跷了!
柳善容一下子错愕道:“当年恒儿伤了的人是你……”
薄少恒当年在军队里意图杀人,她听闻的时候简直吓呆了,不过因涉及军区内部隐秘,不方便她知晓的太多,因而她受害者姓名都不曾知道。
这一刻听闻人弒陡然说起,她也蓦然想起闻人弒进来时候跛着腿,腿脚明显不利索。
柳善容眼神闪烁了几分,她的表现似乎知道的并不多,不过闻人弒并没打算放弃,循循道:“我父母刚去世,少恒便出手杀我,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夫人觉得我真能相信薄家吗?”
他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互握放置于膝盖上,满目冷嘲。
柳善容一滞,默了几秒才道:“既然你已经认定薄家不清白,那么何以又来问我,你也看到我所知晓的还没你来的多。”
闻人弒起了身,朝她病床走近了几步,冷声道:“不,夫人最起码让我知晓了薄少恒为何不将我交出去的原因。”
柳善容不明他意,睨着他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砰!”闻人弒的话还没说完,门陡然被人推开,薄少恒走进来,狭眸盯着闻人弒,目光随清浅,却透着迫人的锋芒。
他勾唇玩味一笑道:“你倒胆大!”
闻人弒看到他,也不惊诧,亦是一声冷笑道:“来的挺及时的!”
“少恒,怎么回事?”
柳善容明显察觉出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
“妈,没事,我们出去聊,你休息吧。”
薄少恒看了眼柳善容后,再扫了眼闻人弒,深邃眼眸阴鸷而满含危险。
闻人弒也不多话,冷笑一声朝外走去,正好与刚进门的薄安擦肩而过,薄安诧然的看了他一眼。
“少恒……”
柳善容皱眉又喊了声,眼里似乎有许多的话想问他,薄少恒了然于胸,却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出门去。
薄安觉得怪异,问道:“怎么回事?”
柳善容神色凝重,想了想问薄安也一样,顿时把闻人弒带给她的困惑都一一说了出来。
……
两人才上了天台,薄少恒便猛然朝闻人弒一拳袭去。
闻人弒似早有防备,陡然扭身闪过了攻势,不过还没等他反击,薄少恒再次凶狠的一脚避无可避的踢在他的腰间上,再手肘击中他下颚,一连串动作不过眨眼时间,快若巅峰,让人防不胜防,闻人弒被毫无悬念的撂倒在地。
“你差点杀了我母亲!”
薄少恒语气说不上愤怒或者激越,只是透着股彻骨的寒意。
“你大可把我交出去!我绝不反抗。”
闻人弒拂开他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沫。
薄少恒神色寂淡道:“为何放弃傅铭袂,而去杀何姒?”
“当年是她下令要诛杀我父母的不是吗?有仇自然找她报!”
闻人弒沉缓开口道。
薄少恒眸光波澜不惊,唇线却下意识抿紧了几分,“报仇真有那么重要,重要的你不惜把自己的性命也丢掉!”
“难道不重要吗?身为儿女者,不能为他们沉冤得雪已经是大为不孝,我自然要报这个仇,要不然我活在这世间又有何意义!”
闻人弒不可制止的又想起了以前跟父母在一起的岁月,心胸一时蚀骨疼痛。
薄少恒眯了眯眼,眸色有些飘渺如烟,“那你可曾想过你父母未必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和母亲当年接下那个任务起便已经做好了博出性命的打算。”
“但不代表他们愿意被国家利用完后便谋杀!”
闻人弒心中的愤懑倾巢而出,仿佛有了宣泄的口子。
薄少恒狭眸黑沉了几分,静静道:“那么你认为杀了他们便能改变这个事实吗?不,哪怕是你报仇成功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你父母唯一的希望怕只有一个,只希望你好好的替他们活下去!他们不会想要看到这么一个充满仇恨的儿子。”
“说的轻巧,薄少恒,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难道放弃父母的仇,从此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此窝囊的活下去。”
闻人弒眼神森冷的盯着他,看着这个总是如此冷静,全身完美的仿佛毫无破绽的男人。
“非要报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却选择了最笨的法子,不是吗?想要摧毁一个东西或者目标,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这样,你才有资格掌控一切!”
薄少恒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意,泛着无尽的邪佞之气。
“我们合作如何!”
第203章 报应来临()
虽说薄安知道的也并不算多,但最起码比柳善容知道的要多一些,纵然他很不希望柳善容也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但面对执意要知道真相的柳善容他也不得不妥协。
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薄安在心底里犹自拿捏了一番,闻人弒父母的事情属于机密,他就算想说知道的也不多,因而还真无法全部如实相告。
然而不过是片面的信息却已经足以令柳善容有些胆寒和震骇了,开始不由自主的相信闻人弒所说的事实都是存在的,她的姐姐真的已经变了……
她手脚几乎冰冷,脸色毫无血色,着实无法承受,自己的姐姐怎会变成如今这般狠绝?而她们之间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来?
薄安看她心情难以平复,也一时安抚不好她,便劝诫她睡觉休息,不要多想。
他也有些意外,今天来的居然是闻人延的孩子。
依照闻人弒对柳善容有意无意说的一番话,薄安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但又有些不明确。
闻人弒走后,薄安问了薄少恒道:“你妈可是被他伤的。”
他眼眸微有锋芒,一改平日里散漫神态。
“是!”
薄少恒并不否认,闻人弒今天的到来以及跟柳善容说的那一番话,已经算是间接暴露了他是“凶手”的事实,薄安若是没猜出来,简直白活了这么多年。
猜想得到了印证了,薄安的心情一下子抑郁难明,若是旁人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让警方直接逮人,可偏偏是闻人延的后代。
当年的事情虽非薄家之过,但薄家终归也在其中起到了一些推动作用,更甚至若没薄少恒当年的那一枪,闻人弒也跟着会丧命。
薄安心中微有愧,一时也不好气怒闻人弒伤了柳善容之事,只因他也清楚了闻人弒当时想杀的其实是何姒,却误伤了柳善容而已。
只是这冤冤相报何时才能了却!
他喟叹一声道:“你早就知晓了,所以才有意帮他隐瞒是吗?”
薄少恒默然,狭眸微闪了下却是没说话。
薄安却已经看出答案,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好,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因果循环,都是天意在作祟!
……
没了孩子的顾虑,章娆算是彻底放开了,几乎不留余力的想要将薄练臣整垮,任何能打击到薄练臣的事情她也都不会放过,因而纵然研习之死很难查清背后真相,她依旧没放弃,继续砸了大笔钱让人查。
在她看来,越是难查出来越证明这事情背后有鬼,结果也不出所料,虽然最终查出来的东西有些稀少,但却也足够证实薄练臣有杀妻的嫌疑。
她手上的东西能不能将薄练臣定罪还不好说,但她可以肯定只要她一曝光,薄练臣的名声定会毁于一旦,哪怕是薄家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而这也正是她有些顾虑的地方,薄郾是也薄家人,要是薄家毁了,她再嫁给他也没就什么意思了,但若不嫁给了这个男人,她以后也怕是难以遇到比他家室更好更有权的,且还是离了婚的,毕竟她的青春可耗费不起。
她不知自己该不该赌一把,为了死去的那孩子!
思虑一番,她准备考虑下再做决定,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不过几日,媒体便曝光了一切,不单单是电视新闻,网络媒体,报纸杂志哪怕是外国的信息网站也都刊登了,曝光的速度就像是病毒一般随着空气蔓延开,而据悉研家听闻后大感震骇,已经着手让警方重新受力翻案,薄练臣也被审讯了。
也不知是谁的手段,竟然如此之快,让章娆都感到了吃惊,不过也算是帮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章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静观其变,看薄家如何应付,是舍弃薄练臣保全薄家颜面,还是保住薄练臣一起承受那些骂名将整个薄家推入险地!
她已然抱起了看戏的姿态,坐山观虎斗,幸灾乐祸的想要看一看薄练臣的结局,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在事件曝光的第二天,爆料者的名字以及所持有的证据也被逐一爆料出来了。
看着报纸上刊登的特大照片,看着上面的名字以及爆料者自述,章娆只觉得五雷轰顶亦不过如此。
爆料者竟然是她自己本人,可笑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报道上说的全都是“她”自己的自述,那些证据以及她所披露出来的真相,确确实实由她自己掌握着,陷害她的人简直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将她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说出的话完全符合她会说的,居然连她为何要曝光这信息的理由都说出来了,说是因为薄练臣坚决反对他父亲跟她在一起,不惜动用卑鄙手段残忍迫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她岂能不恨?这话也让薄练臣的罪孽又多了一笔!
陷害她的人手段实在太高了,高明的令章娆开始毛骨悚然,只因报道上还出示了医院开给她的死胎证明还有病历卡。
章娆拿着报纸的手几乎在颤动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设计,这场设计令她觉得心底发寒的恐惧,到底是谁居然如此对她知根知底?更如此大肆陷害她?不单单想毁掉薄练臣,还想要毁掉她的一切,将她逼入死地。
突然,章娆想到一个人,研晟!她当初查证研习的事情只对研晟做出过试探,因而能从头到尾对她熟稔或者监控她的人只有他。
她一想到这个可能便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机给研晟打电话,然而,还没等她拿出手机,她的房门便砰然被人一脚踢开,一人面目凶煞的走进来,狰狞面孔像是地狱索命的鬼怪。
“啊!”她几乎吓了一跳,心脏几欲蹦出来。
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正是薄郾,他一进门便双手朝章娆擒来死死卡在了她的脖颈上,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章娆哪怕预知了危险也没躲避的能力。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好吃好喝好穿的待你,给你买房,给你安家,给你地位,给你钱花,把你捧上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还敢陷害我儿子,你他妈真有能耐……”
薄郾简直气疯了,怒极了,下手根本没轻重,眼神里爆发出来的光芒完全是想杀了她,章娆被吓坏了,脸色惨白惨白,咽喉被卡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死命的挣扎,长指甲在薄郾手背上留下一条条血痕,他却仿佛完全没察觉到一般,依旧死死的掐着她骂个不停!章娆简直有苦都说不出来。
自从孩子没了之后,薄郾怀着愧疚一直对她还算不错,出手大方比之以前还甚,对于她的枕边风也有所听进去,她本以为自己就能完全这般掌控薄郾,但如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的眼前,原来在薄郾心中,她永远都及不上他的那儿子来的重要,他至始至终也不过是将她当成一个玩物而已。
此刻在他眼中,她哪里还是昔日那个善解人意的情人,她在他眼眸里看到了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的憎恨,这憎恨像毒蛇一样让她惊恐!
她终于明白了薄郾虽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但他也是一个父亲,薄练臣再不堪再如何对待他也是他唯一的亲儿子,终归是她想法太过天真,忘记了,父亲的本性,也似乎忽略了薄郾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章娆渐渐开始无力挣扎了,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恍惚看到警方冲进了屋子里止住了薄郾……
她没死成,但她毫不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