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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从1984开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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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妈妈多失望,“你妈妈想让你去美国,你怎么看?”

    冯锵抬起头认真看着等自己回答的姥爷,想了一想,问:“她身体不好了吗?没有人陪她吗?为什么不回来?我爷爷奶奶和姑姑知道吗?”

    许书睿看着带着关心神情的外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他妈妈在美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再告诉他因为他妈妈不能再生小孩了,所以要把他接过去。

    “她身体还不错,就是想你,想接你过去和她一起生活。”谢佩颖看了眼尴尬的丈夫,解释道。

    “哦,”冯锵点点头,为难地说,“我要上学的,还有我爷爷奶奶和姑姑不知道同不同意,我要问问他们!”

    “行,你问问他们,这是应该的!”许书睿点点头,端起汤,喝了一口,觉得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

五十六、永远的伤痕() 
秋日夕阳此时也照在平京的另一个大院里,这个大院院墙两旁都是高大硬气的白杨树,此时叶子都已经黄了,路上落了一层黄褐色的树叶,几个淘气的孩子正在捡拾着树叶,从中挑出梗子比较柔韧的,互相拉扯,好赌输赢。

    一个穿着军装,齐耳短发的女子提着公文包正往大院里走,院子里是一栋栋朴素的苏式二层小楼,前面都有个院子,此时正是家家袅袅炊烟起的时候,不少下班的人行色冲冲的往家里赶,女子一路走,一路跟人礼貌的打招呼。最后停在了一栋楼前,推开铁皮门走了进去。

    这栋小楼和大院里的楼一样,只是院子里种的不是花,靠南墙根的地方是一窝南瓜,瓜秧已经蔫了,但是三四个半黄不红的南瓜却躺在草地上,南瓜的旁边是两垄红薯,藤蔓已经被割掉不少,但是红薯还没有被处土里起出来,红薯旁边是院子里唯一的亮色,两畦辣椒正张扬的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靠近锅炉房的地方本来是一大丛月季,往年这个时候睁开的灿烂,此时却无影无踪,只有土地被翻好了,敲得细细的,女子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空空的土地,对着屋里喊:“妈,我的月季花呢?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朋友哪里弄来的外国种!”

    顺着她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穿着一条灰色的连衣裙,裙子外面套着一件毛线开衫,梳着齐耳的短发,头发呈灰白色,手里抱着毛活,对女子说:“这可不赖我,那是你爸干的,他要建什么温室大棚,找了半天,就瞄上了你的那块地。”

    “妈,你怎么不阻止他!你看看我们这院子,都快成农村了,南瓜土豆红薯,只有我的花还有点情调,现在好了,被砍的连根都找不到!”女子气得跟自己妈妈嚷了起来,“这花是什么,是让人看了心情愉悦,是精神食粮,蔬菜是什么,那只是饱腹用的,满足人类的最基本需求,是马斯洛金字塔的最底层,而精神的愉悦则属于高级追求,妈,你也是上过高级女中的新女性,怎么能安心被我爸那个大老粗同化了呢?”

    “哟呵,大道理一套套的,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吃饭,我看你饿着肚子怎么去进行精神的高级追求!”老太太还没吭声,一个大嗓门就在女子身后响起。

    女子愣了一下,转过身来,见自己正在编排的老爸正虎着脸看着自己,心里蛮虚的,讪讪地对老头笑着:“爸,你回来了呀!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不早能听到我女儿说我是老农民,挑拨自己父母的关系吗?”老头没好气地看着女儿,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两个兵说,“把东西弄进来,帮把手把大棚架子搭起来!”

    女子被父亲一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讪讪笑了笑,退到门口,看自己的父亲带着两个兵,热火朝天的干起活来,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提着包跟妈妈进了屋。

    地非常小,所以搭架子的时间所用不多,半个小时,大棚的骨架就已经搭好,只要铺上塑料薄膜就行了,老头拍着手上的灰,很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候老太太带着小阿姨端了盆水出来,给两个兵洗手,热情的要求他们留下来吃晚饭,被婉言谢绝。

    收拾好身上的脏,老头走到客厅,准备歇一会,年纪大了,不禁累了,才忙活半个小时,腿脚都发软。这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老太太一把拿起电话,老头看着干生闷气,这个时候的电话基本上都是小孙子打来的。

    “哎,还没吃呢!”老太太笑眯眯地讲电话,挑衅的看了一眼羡慕的看着自己的老伴,“你爷爷今天把大棚的架子搭起来了。”

    “嗯,知道了,我会跟你爷爷说,等你回来才下种子!”老太太心情很是愉悦,絮絮叨叨的跟孙子报告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

    “什么?”老太太听到孙子提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心里一痛,声音不由得就大了一点,“你妈妈?她找到了?”

    老头连跨两步,走到电话旁边,把耳朵贴到电话上,老太太此时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呼吸都急促起来,老头赶紧给她灌了一口水,按下电话的免提键,冯锵那清亮声音顺着电话线,响在了客厅里。

    “今天姥爷说我妈在美国,已经找到他们了,来信让他们把我送过去,说是想我了!可是我觉得不太好,如果她想我,回来看我不就行了吗?而且姥姥姥爷肯定也想她,只要她回来,一举两得,为什么要我过去呢?那么远!我还上着学!你说是不是,奶奶?”冯锵在电话里跟奶奶絮絮的讲着心里话,可能憋的厉害,不好跟姥姥姥爷讲,只好跟奶奶说说心里的疑问。

    “是,咚咚想的有道理,”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不显出异样,“如果你姥姥姥爷再提这样的要求,你就把你想得说出来,你是大孩子了,有意见就应该表达!”

    “嗯,好的,奶奶!”冯锵的声音轻快了不少,“反正我现在是不会去的,我还有参加高考呢!哎,对了,天气冷了,你和爷爷要注意添减衣服,不要感冒了!我星期天就回家!”

    “哎,奶奶知道了,回头就告诉你爷爷,你也要注意身体!”老太太嘱咐孙子。那头冯锵挂了电话,老太太把电话放好,泪流满面。老头也就是冯锵的爷爷冯关山眼角也湿润了,儿子的死是这个家里最刻骨的伤痕,即使随着岁月的流逝会淡去,但绝不会消失,因为那伤痕深深的刻在老两口的心上。

    冯关山这一辈子就一儿一女,儿子冯建新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写的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还拉得一手好二胡,十八岁进军营,几年间升到连长的位置,本来是前途大好,可是动乱来了,自己家被打倒,儿子也受到了牵连,停职下放。

    还记得自己被送到徽省进行劳动改造的时候,他来送自己,还笑着跟自己说,让自己坚强,保重身体,很快就要抱孙子了!可是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诀,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伸手拍拍哭的颤抖的老伴,轻声劝道:“好了,都过去了!我们还有咚咚!”

    “可是她要来抢我的咚咚!”老伴拉着冯关山的手,抓的紧紧的,好像抓住最后的救身浮木。

    “妈,你别哭,咚咚使我们老冯家的孩子,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来抢!”冯丽染从楼上快步走下来,拥住自己的妈妈。

    “妈,其实我常常想,如果那一天我不让我哥带我去看演出就好了,我哥就不会遇到许心怡,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冯丽染愧疚地说。

    “命,这都是命!”老太太秦明月无力地说,“谁能想到那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内心会是那么的凉薄!”

    “妈。爸,我绝不会把咚咚给她的,咚咚是我历经千辛万苦养大的,凭什么给她,如果真是疼爱孩子,当初就不应该抛下孩子!要不是她想出风头,闯了祸,我哥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被人踢破内脏,活活的疼死,而我哥尸骨未寒,她就耐不住穷苦,把咚咚扔给我,骗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和粮票,一走了之,也不是邻居大婶家刚好有母羊生了小羊,我用偷偷教他家孩子认字做交换,瘦得跟小猫似的咚咚都活不下来,现在说想咚咚了,要咚咚去看她,想都不要想!”冯丽染越说越气愤,最后都快咬牙切齿了。

    “二丫,不要再说了!”冯关山制止女儿回忆过去,拍一拍老伴颤抖如风中树叶的身体。

    “我的建新,我可怜的建新!”秦明月再也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冯丽染紧紧地拥住母亲,泪流倾盆,冯关山也抬起头,努力的把眼泪咽回肚子里,一时间客厅只闻抽泣之声。

    “妈,爸,我要说一句,”冯丽染抹了把眼泪,严肃地对父母说,“不管许家说什么,你们也不准心软,要坚决不答应让咚咚在长大之前去美国,许心怡那个人我理解的很,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

    “知道了!我老冯也不是软柿子!”冯关山点点头。

    “我们先按兵不动,看他们什么时候找我们谈,反正咚咚的户口在我们家,看他家有没有那个脸来提!”老太太哑着嗓子,发狠地说。

    晚饭很丰盛,但是三个人都是满怀心事,在美味的食物也是味同嚼蜡!

五十七、大仇得报() 
远离平京的大圩村正是家家户户准备过八月节的热闹气氛,黎漫漫带着淘淘一上午都在忙着收集麻秸秆,准备下午让爸爸给自己和弟弟扎火把。

    上午黎天学是没空给儿女弄玩具的,虽说已经写了辞职信,也已经交上去了,但是在回复还没下来之前,大队该干的事还是要尽到责任的。一上午,他不仅要带着村里的干部走访大队的五保户和军烈属,送一些米面油,还要给当地的驻桥部队送慰问,这是自从驻军以来的惯例,毕竟军民鱼水一家亲嘛!

    林秀娟跟没有时间带孩子玩,今天是集上最繁荣的,一大早她就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去了白塘,准备挣一笔回来过节。

    黎漫漫抱着十几根麻秸秆回到院子里,又去扯一些麦秸。在黎漫漫的家乡,过八月十五,最吸引孩子们的不是有好吃的,而是晚上晚上可以和小伙伴们打火把玩。火把一般使用麻秸秆做主要材料,中间塞上麦秸和棉花。

    村子里只有四大爷种麻,麻以前在农村用途很广,但是自从尼龙绳出现后,就渐渐式微了,不过四大爷每年都会中个三四分地的,村里的孩子很喜欢麻这种作物,没有砍下来之前,可以在里面玩藏老猫,开的花也好看,大人也不会阻止爱美的女孩子去摘,它的花有几种颜色,翠绿色,粉红色,紫色,不过以翠绿色居多,把花摘下来,有黑色的小钢卡穿过短短的花梗,就可以戴在头上了,以前黎漫漫也带过,对着镜子觉得自己美得不得了,不过现在她可不干这种傻事了。夏天末尾的时候把麻砍下来,捆成捆,扔到池塘里,渐渐地池塘里就会散发出臭气,等到臭气开始在村子里弥漫的时候,翠绿的外皮变成了深褐色,麻便泡好了,捞出来,忍着臭气把外皮剥了,放进干净水里洗净,那外皮经过简单的加工便可以做成各种绳子,结实而有韧劲,不过四大爷喜欢把它搓成细绳,打麻窝子,冬天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就能得到四大爷送的麻窝子,走到你睡地里可以不湿里面的鞋子,比穿靴子舒服。

    剥掉皮的麻秸秆晒干,就变得白白的,那是孩子争相抢着的宝贝,比如可以做成自制的乐器,选两根粗细差不多的秆子,在其中一头用刀从中剖开,再把两根杆子剖开的那头呈交叠式穿在一起,用绳子系好,用手抓住两根杆子的另一头,一挤一挤,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没有上那么玩具的农村,这就是孩子们的吉他,电子琴;还可以把其中一头用刀剖开后,用一根小棍子撑开,然后去蜘蛛网上一滚,就是最好的捉蜻蜓的工具;不止如此,这麻秸秆也受大人们的青睐,那是管孩子的最好的工具,因为它很脆,容易断,但是又粗,看起来很有威慑力,大人们喜欢选它揍孩子,既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又不怕把孩子打坏了,自己过后又心疼,黎漫漫和淘淘就没少挨过麻秸秆炒肉,当然最受孩子欢迎的是在八月节,每年八月十五前几天都有因为抢麻秸秆而打架的事发生,这是继根麻秸秆还是黎漫漫跟小伙伴斗智斗勇弄过来。

    在黎漫漫带着弟弟东一头西一头的收集做火把的东西的时候,林秀娟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今天她没坚持到集上人群散尽,家里的鸡还没杀呢,八月十五不吃鸡就不算过节,而女儿带着儿子在家也不知道又闹了什么幺蛾子,不知道又和那些孩子们打了几架。

    把车停好,林秀娟惊讶的看到儿子正乖乖的坐在小桌子边画画,小脸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眼泪印子,厨房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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