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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下胸腔中被吓得快速跳动的心脏,看着面前谄媚的官员嗤笑:“我倒认为她还没有那位绿衫女子合我心意。”
官员诧异的眨眨眼,向楼下细瞧。
我的妈呀,这手腕和腰上都还缠着鞭子,这不就是牧家那位小夜叉吗?
莫非八王爷一直不纳妾,不是因为惧妻,而是因为他就好这一口?
年轻官员若有所思,并在心中暗暗调整了接下来搜寻美人的方向。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将视线调转到郁一博身上:“如果我没记错,下面那位绿衫女子该是郁小兄弟的表亲?”
“哦?”八王爷饶有兴致的调转视线。
郁一博垂首作揖,眉宇阴郁气息更浓:“回孙御史,那确实是草民家中表妹,今早还是草民亲自护送她来到这里。”
年轻官员向他努了努嘴,使着眼色,郁一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接茬:“她父亲便是牧章,与最近下狱的张平枝是一脉。”
她属于□□,虽说也算不得那一脉中的什么重要人物,但在现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关键时刻,只要还有正常脑细胞的人,都不会冒这个险。
显然在场的其他几人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互相瞧了几眼对方,纷纷打着哈哈调转了话题,生怕八王爷一个脑抽,非要下面那个娇蛮挂的少女。
现在正是帝王对废太子愧疚心大起的时,在这种时刻,可不能行差踏错。
八王爷显然也听懂了郁一博的意思。
虽然知晓了这就是郁一博那位想要拐着弯娶回家的夜叉,但他看着下面的绿衫少女,眼底还是闪过惋惜。
或许其他人会以为,那少女嚣张跋扈、脾气暴戾,不好相处,但阅人无数的他,却能够从她的眼底看到其内心真切的柔软和纯善,没有戾气,没有跋扈。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外在的一切表现,只是一张自己为自己戴上的面具,只为更好防卫和武装而已。
只是就现在的时刻而言,他确实不应该有所动作。
可惜!
八王爷身后的郁一博,看着八王爷眉宇间的惋惜,眼底寒意闪现。
虽说他现在是八爷党,但果然还是很想叛主,呵呵……
几日后,为八王爷奉上了六位桀骜不驯的娇蛮小美女的官员,成功被迁怒,被免去了官职在此不提。
咏柳苑因为阶级分明的缘故,未有足够身份不能占用雅间。
牧南溪与时佳佳在这方世界中的身份都算不得高,因此并未像其他千金那般一窝蜂的往楼上挤,只是在楼下找了一处被绿植环绕的幽谧空间坐下,就开始点餐。
至于时佳佳口中反复念叨着的,她该到哪里去偶遇八王爷、让他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废话,她全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没听见。
然而,牧南溪不在意,直播频道中的观众们却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笑死了,我大姐大不过发个呆、走个神,就差点把八王爷吓尿。】
【大姐大锋利如刀眼神回放。gif,就问你怕不怕。】
【难道重点不是,她都已经把人给吓跑、还在念念不忘怎样去勾搭人家吗?信不信两人但凡一见面,八王爷绝对会对她绕路走有木有。】
【可怜我家大姐大还在这里蠢萌的幻想,却不知道真相往往比她想象的更加冷酷和无情。】
【大姐大不哭,站起来撸,别忘记你还有一位金大腿可以抱,可以让他娶你啊,hhhhhhhh。】
【说起大姐大的那位金大腿经俊羽,我就哈哈哈哈的停不下来了,真惨,简直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不过如果只求嫁的高、不求嫁得好的话,还是可以勉强考虑一下的嘛,2333333333。】
两人低语间,跑堂小二已经端着饭菜盘盏过来,为两人一一摆放到餐桌上,牧南溪习惯性抬头,就看到肩膀上搭着汗巾、一脸谄媚笑的跑堂小二,正是那位上次比赛时,跟在张琨身边的友人缪铎。
她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怎么是你?”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看看他的装束,就可以想见他这次到底抓到了多少张A,才导致他在本次任务中身份阶级难度大到这种地步。在其他人都是公子小姐之流的时候,他反倒混成了一个店小二。
缪铎向她眨了两下眼:“两位客官,你们要的饭菜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牧南溪腰间扫,眨眼示意。
牧南溪莫名,在对方锲而不舍的往她荷包上盯视的视线下,恍然大悟,这是要小费呢。
可是,她掂量着自己荷包的重量,勾起一抹俏皮笑,小费这东西她又怎么会随便给?!
【来了来了,我小可爱的秘汁微笑。】
“小二,和你打听点事儿。”
“哎,客官您尽管问,只要您想知道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缪铎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向她做了求饶的手势。
“有三点,只要你帮我打听出来,接下来的小费保管充足。”
缪铎:“没问题。”
饭后,牧南溪与时佳佳一起在咏柳苑附近散步探查地形,顺便观察到底哪里可能存在枯藤、老树、小桥、流水之类的标志性建筑。
直到等来了忙过高峰期、顺便把接下来两天的假给请完了的缪铎。
虽说跑堂也不能进入咏柳苑内部乱逛,但和现下对于咏柳苑内一抹黑的两人而言,却已经足够。
在他的描述下,牧南溪用炭笔在绢帕上将咏柳苑内部的构造画了个大概,并一一询问完重点建筑物进行标注,但是,“你确定咏柳苑内没有桥,也没有河?”
“我确定!我怕我记错了,还特地问过管事。”
牧南溪觉得自己的思路瞬间被推入僵局。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如果这里面的每一个名词,都指代的不是具象的东西,而是引申含义,那她以她的古文功底,就真的要抓瞎了。
在她思索时,时佳佳也和缪铎打听起咏柳苑内部有没有什么新增的陌生人口,比如说某个年纪轻轻、仓惶寡言的少女之类。
许久,等牧南溪对着绢帕上的地形图思考完,一回头,就看到聊得正欢的时佳佳和缪铎,和时佳佳身后一脸着急和不赞同的小丫鬟们。
牧南溪:“咳咳!”这两人是不是忘了古代身份阶层有别的未婚男女,不能聊得太热乎的通用准则?
两人同时回头,脸色莫名。
这两个蠢货!她摩挲了两下腰间的鞭子,但是人设不能崩!
原主是娇纵,不是暴躁。
“缪铎你回吧,如果我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会让小厮去联系你,你留下一个可以联系到你的地址,这是给你的小费。”牧南溪仰着下巴走过去,扔给他三小块碎银子。
“你真矮,仰着下巴都看不到鼻孔。”缪铎看着牧南溪脸上做出倨傲表情时,那越发与某人相似的五官,不自觉的吐槽。
牧南溪:“……”果断从已经递出去的银两中捡回来一块最大的。
让你不会说话,该!
缪铎急忙收回摊开的手掌,将仅剩的两小块碎银子揣进荷包,转向时佳佳寻求打赏。
索性时佳佳给的赏钱颇为大方,勉强弥补了他的心理创伤。
“西城猫儿胡同第三排第六家,你们只要说是找谬小六,那里人就都知道是在找我。那就这样,小的先行告退。”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两人,捂着他好不容易弄到的银两,贴着墙根跑了。
牧南溪抽出鞭子烦躁的向草地上挥舞:“别的没学会,贴着墙根跑倒是学了个惟妙惟肖。”
78。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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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一博的冰冻射线还没来得及发射,巩心宇的官吹体却已经反射性上线:“你们真是够了!我南溪姐就算比你们年龄小,也比你们一个暴力女,一个自恋狂要靠谱得多得多。”
“喂,这又关我什么事。”时佳佳原地爆豆!
一轮嘻哈过后; 众人围坐一起,在大家的追问下; 牧南溪将烦恼缓缓道出。但对于初次听闻首都星张家与牧爷爷渊源的众人而言; 除了震惊之外; 也拿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似乎唯今之计; 只有“硬抗”这个想法比较靠谱。
“先坦白了再说。”
“如果牧爷爷实在很生气; 我们再给你搬救兵。”
“让你身后的老年团出马; 用庞大的人数碾压说服他。”
“牧爷爷那么疼你,即使心里真有什么疙瘩; 过几天也能消下去了吧。”
小伙伴们关切的为她出着主意,牧南溪内心温暖异常。
此时智能机器人二哈已经将餐桌上的保温罩收起,她坦然笑:“我原计划也是准备明天坦白的; 前两次爷爷的治疗期比较关键,为了确保他的基因稳定; 我暂时没说。原本还忐忑的; 但现在好多了。其实爷爷生气也只是小概率事件; 事实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也说不定。”
众人一时默然。
像他们这些从小一个小区长大的人; 都多少从自家长辈那里听说过; 牧爷爷的儿子牧封; 自从十六年接受了首都星的雇佣后,就在执行护送任务的过程中,不小心与雇主的飞船一起落入了黑洞,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他们还感慨牧叔叔时运不济,但现在,当知晓自家小伙伴很可能是张家血脉,而牧叔叔十六年前也恰巧受雇于张家后,心中都生出隐忧,生怕牧爷爷发起火来,牧南溪那娇柔的小身板承受不住。
毕竟现在虽然他们已经长大,但小时候牧爷爷那张面瘫冷脸给他们留下的印象阴影实在太深、不可磨灭。
巩心宇想了想,说:“要不明天我们陪你一起去接牧爷爷出院,给你壮胆?”
“可别,我自己去接就行,你们不要来掺乱。就你们那演技,在我爷爷面前演不过三秒,准破功,到时候吓着我爷爷了怎么办?我还准备明天循序渐进呢。”牧南溪斜睨着的小眼神表达鄙视,瞬间将气氛活跃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相继在餐桌旁落座。
“好好好,我们演技烂。”
“今天你是主,你说什么都有理。”
“来,咱们也为了你明天的顺利干一杯!看看我偷渡过来的酒……”冷荣满脸神秘的从他的长筒军靴中抽出两长管酒瓶。
“喝什么酒,喝饮料!小孩子家家不能喝酒……”牧南溪板着小脸噌得一下站起,却马上被几只手一齐拉了下来。
“奶昔,你这次可是和我们一国的,不许打报告……”
午宴开场,谈笑尽欢。
用餐间,众人不忘点评其他人的手艺多烂,自己手艺多无敌,但最终最先光盘的,永远都是牧南溪掌勺的主菜,气氛一片和谐。
就在这时,牧南溪接到了孙晓娜的视讯。
当孙晓娜想起明天牧爷爷即将该出院后,着急忙慌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医院看一眼,与对方的新主治大夫套套近乎,刷刷存在感,好争取让牧南溪早日松口答应使用那张船票。
哪想她却刚到医院却得知了牧远转院的消息,她的心蓦地一下提了起来。
是发生了意外?还是他们已经提前出发?再或者是,牧南溪已经发现了她的别有所图……
孙晓娜越想越慌,她不敢联系给她星际点的人,生怕对方发现猫腻不给她续款,因此她左思右想下,还是决定给牧南溪打通视讯,打探打探情况。
牧南溪和大家打了个手势,走回卧室,按下了接通键。
“南溪,你是在家吗?怎么这么久没接我电话?”孙晓娜的眼滴溜溜的在她身边打转。
“是啊,昨晚没睡好,补了个眠,刚睡醒。”牧南溪垂下眼帘,“晓娜你找我有事吗?”她的声音依旧和缓软糯,表情毫无异样,但餐厅中一直留意着她这边的四人却知道,这是牧南溪认真开撕的前奏。
“啊对了,我刚刚去看牧爷爷,发现他已经不在医院,南溪你是给牧爷爷转院、不准备去首都星了?”
牧南溪眨眨娇俏的鹿儿眼,笑:“没有,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想多换几家医院给爷爷做做检查而已,万一还有希望呢。”
孙晓娜舒出一口气:“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提前出发,或者干脆不去了呢。南溪,我和你说,既然方医生把船票给了你,你就干脆直接……”
牧南溪听着耳边她不遗余力的游说规劝,唇角讥诮,心底对她的最后一丝友谊彻底化为飞灰湮灭,直到挂断电话,她都没有给孙晓娜一个肯定的答案。
起身,微微侧头,她看着卧室窗外灿烂的花丛,有些出神。
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