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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声落下,屋里头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瞬间诡异的僵住了。
“嗯。”
镇南王淡淡的一声,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穿着件寒气森森的盔甲,包裹着肩膀和手臂处的位置上,还有着些干涸了的暗红血迹,分明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常年在死人场上厮杀,而日积月累渍住在了盔甲缝隙上的血迹!
瞧着不过是三十中段的年纪,因生的好又没有刻意蓄着胡须,因此那周正俊逸的面上,瞧着就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武将,反倒是那为宰为吏的文官似得,这一眼看去,和二姑娘玄嵋有着许多相像之处。
只是镇南王那一双和玄嵋相像的,如同刻出来似得狭长凤目,里头却如一潭深渊,盛满肃杀冰冷之气。
田妈妈的膝盖一软,她本在王爷面前是有些体面的老人,这一会,却是彻底搞砸了。
王爷让她帮着管家,结果一回来就撞见了,大姑娘和堂姑娘没有规矩气度的当堂吵架,路姨娘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甚至……连王爷厌恶的钱氏,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了室。
在王爷眼中,她这和个废物有何区别,得了王爷信任,却弄出这等境面来,她究竟是管的哪门子家啊?
田妈妈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用膝盖膝行几步,飞快的扑在了镇南王的脚下。
颤声的先认错道:“不知王爷提前回府,小的辜负了王爷的信任,小的没有半句怨言可说,请王爷处罚小的!”
镇南王无声的低头看了眼脚边的仆妇,随即移开视线,瞧也没瞧的从田妈妈身边过去。
他目光不动的冷着脸,在明间里头的一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接着往里走去,径直坐在了正屋的主位上。
玄苒连带着玄惜婉钱氏,路姨娘几个人,方才还有理的有理,撒泼的撒泼,这儿会甭管是谁,全一下子成了哑火的炮仗。
自知运气不好,竟然赶上了王爷突然回府,做了蠢事闯下了大货,就都不敢开口,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站着。
半晌,除了镇南王,屋里里一片人,站着的站着跪着的依旧保持着叩头的姿势,都害怕到了极限。
路姨娘实在是有些撑不住,她猜度不出王爷的心思,可想着,王爷进来时,自己应当只是在看戏,什么都没有差言开口,在王爷眼里头,应当是无功无过吧?
又想着王爷往日里对她的那些好,加上这么写时日对王爷的思念,和王爷不在王府时自己所受的委屈,综合起来,心里一股浓情蜜意涌上来,就化成了勇气。
她脸上扬起最娇柔甜媚的笑,眉眼如含着秋水一般,款款的朝着镇南王走了过去。
冲着他千娇百媚的笑了笑,又身段极柔美的给王爷福了身。
“妾身见过王爷,王爷一路可顺利安好?”
率先开了口,又说:“唉,瞧妾身见到王爷,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一路奔波自然是好不了的,王爷看着人都瘦了些……不过王爷这么突然,一下子的现了身,可把妾身都给吓了一跳呢!”
见路姨娘打破了平静,屋子里头的僵持着的其他人,心底就难免稍稍缓过一口气来,又不见镇南王有什么旁的反应,心想应当是想多了,王爷并不一定惹了气。
玄惜婉暗道一声,路姨娘好厉害的手段和胆气,能够顶着风险,先于其他人一步讨好了王爷,难怪在这府中,和别的姨娘们不同些。
又有些不服气,心虚的想着,自己方才跟玄苒不依不饶逼问话的模样,估计是要让王爷瞧见了的,不由先开于玄苒口,在王爷那缓和缓和……
“啪!”
却有一声脆响,一下子打断了玄惜婉上前的脚步,竟是镇南王不动则以,一动间,如同打闪般迅猛急速的挥手,在路姨娘的脸上毫不留情,重重打了一巴掌!
这突变,让玄惜婉愣住,将那半步又挪了回来。
她从未见过镇南王的这幅模样,莫说是打女人了,就是那王府里头的男子下人们,也从未见王爷亲自动过手,一直以为镇南王虽是武将,却和旁的武将不同,没有那股子暴戾之气。
她懵,路姨娘却比她更要懵上百倍。
镇南王的一巴掌,用力之大,直接将路姨娘打了个趔趄,朝着一侧跌倒在了地毯上。
她难以置信,捂着肿痛的麻木了的脸,满眼是泪的看着镇南王冷淡的容色。
怎么会这样?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试图梨花带雨的哭着,惹了镇南王心疼,好好当众哄了她,也算是挽回了自己的脸面。
“王爷,您怎么打我?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您敢打我?”
“打你?为何不敢?”
镇南王眉目一动,脸上带了些冷淡之色,平静无波的说:“本王若是要打你,还需要你同意吗?”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
镇南王淡声的轻斥一声:声音却十分冷然。
“你想知道为什么,本王就告诉了你。什么时候你也能在王府里头,自称一声‘妾身’了?你是王妃,还是侧妃啊,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这话在路姨娘听着实在是冷酷无情,她一怔,脸上的泪水就止也止不住的,接连着簌簌而下,哭的语不成句。
却不敢在镇南王的气头上,再招惹他生事,只能哽咽着说:
“是贱妾错了,还请王爷看在往日的恩情上,饶恕了贱妾这一会。”
“你是在威胁本王?”
第六十章 王爷偏心()
“贱妾不是这个意思啊,还请王爷明察!”路姨娘没想到,在王爷心里,自己竟然成怎么说怎么错了。
一边讪讪的不敢再多开口,一边只是声泪俱下的嚎啕着,却在对上镇南王冷漠的眼睛时,连那哭嚎声都不敢继续了。
镇南王见路姨娘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就不再管她,任由她趴在地毯上,转而将视线放在了玄惜婉的身上。
被那眼神一扫,玄惜婉的眼皮就跳了跳,她脸上带上了最为无害的笑意,赶在镇南王开口之前,上前去请安。
“婉儿给王爷请安,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身体可还安好?”
若是按照辈分和关系而言,玄惜婉实际上应该是叫镇南王一声“叔父”才算是对,可镇南王毕竟是贵为王爷,玄惜婉若是还叫“叔父”二字,反倒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因此她虽也是镇南王的族亲,可也只能同旁人一般,唤他“王爷”。
玄惜婉心知,她虽然在外人尤其下人的面前,做出一副深受这个叔父王爷喜欢的样子,可实际上她心中在清楚不过,镇南王对她这个侄女,也不过就是了了罢了,莫说喜爱,甚至就连那亲近都算不上。
虽然在心里头怵他,却还hi不得不带着笑,卖弄她叔侄之情。
“嗯。”
镇南王比起路姨娘而言,到底还是给了玄惜婉一些颜面,即使方才玄惜婉才是那引发战争的罪魁祸首,却轻轻给放下了。
玄惜婉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和她娘钱氏对了个眼神,刚放下的心,就又提心吊胆的了。
她跟自己不同,王爷看在意外身亡了的爹的面子上,也会对玄惜婉多一分宽容。
但整个王府上下,乃至整个京城里,但凡知道当年玄家四老爷死后恩怨之人,怕都是清楚镇南王,对于钱氏的意见之深……
不必玄惜婉提醒,钱氏自己也是忐忑害怕着,她虽一早就意识到了,重新回到王府里来,迟早会跟镇南王对上。
可那并不代表,她随时都准备好了!
钱氏心中暗啐了一口,骂道难缠的东西,阴魂不散的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跟鬼神似的就窜了出来。
心里头在如何骂,表面上却依旧低垂着,极其恭顺的并不敢同镇南王对视。
正焦虑着,镇南王忽然起了身,钱氏惊慌失措的一个哆嗦,忽然发现,镇南王不过是从她身侧路过罢了。
像是察觉到了钱氏的小动作,镇南王从容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蔑视的冷“哼”来。
随即却是缓步到了玄苒的年前,动作却带着一股久经磨练,才会有的干净利落,他垂着眼,淡淡的看着玄苒。
玄苒被这目光所笼罩,就险些站不住,她心中对久别了的爹爹的思念,就在这一眼间,被扼了个干干净净。
她的脸色没能逃过镇南王的眼睛,他云淡风轻的道了一句。
“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
“女儿,女儿……不知。”
玄苒低下头,牙关紧咬,明知道在父王本就心中有火的情况下,这么说会更加激怒他,却不愿意说那违心之言。
“田妈妈。”
镇南王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玄苒却心底发慌没有了底。
她太明白父王的性子了,若说在母妃过世之前的父王,和现在的他对比,怕是就算母妃在世能看见,也要认不出人了吧……
“小的在,王爷请吩咐。”
田妈妈如蒙大赦的从地上爬起来,抬眼就瞧见玄苒浑身紧绷的站在那里,顿时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了镇南王:“王爷您是要?”
“大姑娘既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田妈妈就关她在院子里头几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王爷,王爷,您消消气,这实在是使不得啊,大姑娘一个姑娘家,本来脸皮就薄些,这禁足实在是太严重了些,且大姑娘也并非是有意如此,这事情也并非全数是大姑娘一人之错啊。”
镇南王威胁的看田妈妈一眼,让田妈妈就自觉的闭上了嘴。
“本王不管旁的,可她既然是王府的姑娘,就自然应当比旁的姑娘小姐们,更加严苛些!”
这话出口,玄苒就知道,这事情并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田妈妈求情的话出口时,玄苒几乎并没有能够听清她所说的是什么,只觉得羞愧与耻辱,一并要将她给淹没了。
玄惜婉却从王爷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
什么叫做要严格要求她?
跟玄苒起了争执之人,除了她哪里还有第三个,镇南王所说的旁人家的姑娘,分明就是在借机敲打她!
她早就觉得了,镇南王是不可能护着她,反而放过了自己姑娘的……谁轻谁重,镇南王表面上不显,实际骨子里最是明白这个道理。
有镇南王明贬实护着玄苒,什么禁足禁闭的,根本就要不了玄苒分毫!
念头一起,玄惜婉只觉得越想越是这个可能,心里不平衡之余,连带着将钱氏又恨上了一遍。
真是没用,只会成为她的累赘,莫说是妄想能护着她,跟王爷面前争上一争了,怕是还得劳烦她,回过头去拉扯钱氏一把!
跟个废物比,也是不逞多让的……
她脑海里飘过着四个字,让玄惜婉暗中吃了一惊,她偷眼往钱氏那瞄一眼,见她没有再看自己,就偷偷的安下了心。
可她明明就没有说错,凭什么,她才不过十二岁,却已经要事事顾忌,拖着钱氏了?
“田妈妈不必再劝了,我听了父王的话,禁足就是了。”
管玄惜婉如何想,玄苒却忽然低眉顺眼的将其全盘接收了下来,她声音里头死气沉沉的,冲着镇南王恭敬的一躬。
让田妈妈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她焦急的见玄苒如此的模样,心里明白,大姑娘往日里头虽然不言不语的,可这次只怕是真的伤了心,要对王爷心存隔阂也说不定了。
“既然如此,女儿不能多陪父王,就先退下了。”
玄苒又躬了躬,转身却要朝着门的方向而去了,田妈妈立在原地,焦躁的等着王爷改变心意,可镇南王不动如山的样子,就心知是不可能了。
想着这次之事,也是她大意了,只想着靠二姑娘,灯儿姑娘来了就好了,因此没能制止了大姑娘,害的大姑娘当庭跟人掰扯起来,才惹了王爷的怒气。
咬咬牙,生怕来不及了,哪怕违背了王爷之意,就这一回,也得将大姑娘拦回来!
嫡亲的父女两个,便是有什么恩怨,说开了也就好了,这做女儿的服一个软,王爷缓了气,这事不也就过去了么。
于是抬脚就飞快的起了身,也不顾两腿的酸麻,朝着玄苒就追到了屋外头……
“王爷,您看这?”
这突然的变故,让在场除了镇南王的众人都愣了愣,随着镇南王一并进了内院的那近侍,也是傻了眼。
田妈妈可是在王府里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即使府里几经波折,也始终是站在王爷身边的忠仆,这怎么,今天居然因为大姑娘,违抗了王爷?
还有那大姑娘也是,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