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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说的是,那贱妾就听二姑娘的,陪二姑娘多等一会子就是了!”
“姨娘,要不还是……”她身边一个脸生的丫鬟,有些怯怯的想劝道,被路姨娘眼神凌厉的一望,干巴巴的住了口。
玄嵋看着好笑,心想当初那么强硬的把路姨娘身边的朱莎扣下,果然是走对了。
这可不是主仆之间欠缺磨合的事儿,要知道两条腿儿的蚂蚱,断了一边,那……还蹦得起来吗?
第八十一章 敲山震虎()
她老神俱在的安坐着,眼看着对面的路姨娘越发的坐立不安起来。
虽觉不算什么事,可间歇的也朝外面忘了一两眼,田妈妈这一走,也得有一个多时辰了,怎到现在都没动静。
玄嵋无意识的用指甲敲打着桌案,蹙了蹙眉,想该不会那边的玄惜婉想不开,要在这种关口上,跟田妈妈起冲突吧?
正想着,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路姨娘起了身,她双眼一亮,款步就朝着院子里迎了过去。
聘聘婷婷的弯了弯腰,侯在门口,柔声道:“王爷。”
来了!
玄嵋垂了眼,乖巧顺从的跟着过去,心里却暗责,父王怎么还真过来了,这样的话,穆霁要来赴宴的事,他应当是知道了。
“父王。”边说着,边抬眼在镇南王身后跟着的玄惜婉面上一过。
她容色看起来很平和,眉眼间也没有愁怨之气,应当是没有受到什么惊吓或者苛责的……
玄嵋不动声色的跟田妈妈对视一眼,见她眼中的肃然,瞬间明白过来,恭顺的又唤一声:“堂姐也在。”
“嵋妹妹怎么今日里出门了?”
玄惜婉笑盈盈的寒暄一句,却没有多说,想必是并没有要跟玄嵋多做攀扯的意思。
“有些小事,来问问田妈妈。还是先进去吧父王?”玄嵋含糊道,脸上跟着带了笑,自动到了镇南王身边,落后半步。
镇南王看见玄嵋在此,也不意外,他略一点头,大步进了正屋。
他身上还带着满身的寒气,在这个时节,即使是从外面刚刚回来,也不该寒成这样,玄嵋暗暗思拊着。
就应是在外头,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整日,甚至连个休憩的间隙也不曾有,如此才对。
玄嵋这儿正习惯性的暗中猜度人,路姨娘那已殷切勤快的,亲自从丫鬟手中接过了茶杯,先笑着给镇南王奉上了,转身将眉目间的不情愿藏好,又做出那贤惠的样子,给玄嵋和玄惜婉也添上茶。
做完这些,路姨娘甚至一反常态的没有也落了座,而是在镇南王手边端正的立好了。
玄惜婉冷眼旁观着,眸底就带了些讽意,话里若有若无的夸了一句:“多谢路姨娘了,姨娘温柔又贤惠,今日果然又身体力行的教导了婉儿一回。”
这话若以往给路姨娘听到了,就又是一出‘官司’,偏她今日在镇南王面前,想要做那真贤惠人,就羞赧的笑笑不搭话。
玄嵋瞧着好笑,这果然是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利益二字趋势。
可玄惜婉和路姨娘之间的翻脸,未免翻得也太快太干净了些。
“行了。”
镇南王没管玄惜婉,而是淡淡的横了路姨娘一眼,“你怎么在这?舍得出园子了?”
“贱妾……”路姨娘本就有些臊得慌,她都退让了的,怎王爷还是偏着那个寄人篱下的小煞星,脸上就涌出些许隐忍的委屈之色,怯怯的答:“贱妾是来问田妈妈园子里头的一点事,碰巧碰见了二姑娘也在,就和二姑娘聊了会家常,王爷就回来了。”
她避重就轻的,撇干净了自己,又先下口问询:“要不贱妾还是先回去吧,也见过王爷安好了,就不在这里打搅。”
路姨娘说完话,冲着镇南王矮了矮身,想走却被留住了。
“你且等等。”他说着,目光淡淡然的在玄嵋身上一放,略一停顿,接着又收了回去。
“你也知道,眼下王府里头,是每个正经的女主子的,大丫头年纪小又温吞,让她帮着主持了二丫头的生辰宴,还是有些不妥,你既然出来了,那到时……”
路姨娘本还心里忐忑着,听了这话骤然惊喜起来。
王爷这是……主动跟她缓和了!
什么挨了王爷一巴掌,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什么在内院里头,终于轮到自己式微,三少爷又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非议,这会子可算是成了那过眼云烟了。
路姨娘无意识的就将那精巧的下颌,给抬高了那么两分。
她早就知道,王爷那日的所作所为肯定是事出有因,不然的话哪里会舍得打她?不给她面子的?
且不说她给王爷生下了第一个宝贵的男嗣,就单单看在她的份儿上,王爷也不可能冷落了她的,定然要主动的哄好了她才对!
这不,才过了多少日子,王爷居然就将这种重要的事儿,给亲自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在以往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好事儿,莫说是老夫人在府里时,就算不在,府里女主人空荡的时候,即使是田妈妈个奴婢,或者玄苒那么个黄毛丫头顶上,都从来不会用她的,即使她膝下有三少爷在,也是一样。
因为什么?
还不就是瞧不起她的出身,嫌她不过是个半主子半奴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不堪大用吗!
这一次,是王爷亲自点的将,有王爷在身后撑腰,看她如何在阖府的贵夫人太太们面前,得体的露了脸扬个名出去,若成了,往后只要王爷一天不续弦,这王府里头实际的夫人还不是她,不过是有权无名而已?
她越想越是心潮起伏,只恨不得立刻的到了宴席那日,好让府里这群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门,好好看清楚,她路氏是怎么样凭个姨娘的身份挤上去的!
路姨娘得意的压了压,自己想要上翘的唇角,垂下头一矮身,忙不迭郑重的答应了。
“贱妾知道,王爷尽管放心,二姑娘的生日宴,不单单是二姑娘的事,更是咱们整个王府是王爷您的脸面,贱妾一定办的圆满妥当为好。”
“嗯。”
镇南王点头,却没有在听路姨娘表决心的意思,他向田妈妈一抬手,田妈妈就赶忙恭敬的递了一份单子上去给他瞧。
路姨娘正是觉得扬眉吐气的时候,更何况这屋子里头的人,玄嵋玄惜婉田妈妈哪一个,不是她的对头,怕是天天都要在背后,咒骂她跌入悬崖的货色,就更想看看她们失望了的嘴脸。
因此略一思量,拿捏了下分寸,就隐晦的道:“只是贱妾要怎么做,虽然心中有了数,可毕竟事关重大,贱妾又是第一次支撑这么大的场面。”
“你觉得为难?”镇南王低头看着菜单,头也不抬一下。
路姨娘心里一紧,忙笑道:“哪里呀,贱妾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不然怎么待在王爷身边服侍呢?只是……”
她迟疑了下,眼神在玄惜婉的脸上打了个幌子,才意有所指的说:“贱妾听说,这回子堂姑娘也出了不少力呢,可俗话说的好,一军不容二帅,二姑娘的生辰宴虽不是军中,可到时毕竟京中的达官贵人都要来……”
镇南王抬了抬指,截断了她,“本王知道,惜婉一个姑娘家,越不过你。”
路姨娘如愿,欣喜的笑着连连点了头,“王爷英明,不过虽然堂姑娘不插手,可田妈妈和大姑娘……”
“——嗖!”
忽然就有破空之声响过,路姨娘应声朝着那声音的去向看,见是一张薄薄的纸单子,被人随意的握成了一缕,却并非轻飘飘的,而是如同一片铁片般,隔着地毯,钉进了面前坚实的地面上!
她话还没说完,心中‘咯噔’一声,脸色吓得惨白,原本的娇颜上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路姨娘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只能扶着旁边的椅子,小心的靠坐了个边缘,拼命得回想自己方才究竟哪里又说错了话,惹得王爷这般!
“这菜单是你过目过的?”他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但落在众人耳中都是一震。
路姨娘一头雾水,也瞧出了王爷生气,却不像是在针对她!
几乎是同时,被问话的田妈妈,就跪了下去,她叩头解释:“是小的该死,惹了王爷生气,王爷且息怒才是啊!”
“我问你这单子是谁拟的?谁过目的?”他又重复一遍。
田妈妈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片刻,接着挨不住,就将人供了出来。
“回王爷的话,这单子是大膳房里的主管婆子拟的,但有一道菜是……是堂姑娘做主加的,至于过目,小的和堂姑娘都有看过。”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将那不该自己背负的黑锅,都甩给了正主身上,又让人无法记恨。
玄惜婉脸色一白,她顾不得骂田妈妈老奸巨猾,明明方才都已经说过了,等晚些时候,她亲自跟田妈妈两个人单独说道说道的,怎么这会儿,都不知道替她在王爷面前遮掩一二。
又恨那嘴上把不住门的东西,将她的打算先一步捅到了田妈妈那。
心想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三皇子喜欢蜂蜜酿苦瓜一事,才打算悉心准备后,能在三皇子面前留个体贴周到的好印象。
谁知,还没开始就要泡汤了!
虽拿不准镇南王不一定是发现了,这么隐秘的内情,可也提心吊胆的不敢托大,因知晓镇南王的脾性,就更加警醒着。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容后算账,忙从座椅上起来,矮身道:“王爷,这菜单怎么了?”
第八十二章 圣上偏心()
“这道蜂蜜酿苦瓜,是你做主添上去的?”
玄惜婉头皮一麻,镇南王这话把她之前的小小期待,都给打破了。
她咬着牙控制住欲要上下打架的贝齿,颤声应了句“是”。
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怜心那个小蹄子,不是跟她说过,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她外面的哥哥给打听来的这消息吗!
说是秘密,怎么到头来,不仅仅田妈妈略知一二,连王爷也知道?
她慌张的想要张嘴解释,转念又明白,若是一解释,岂不是就暴露了她对三皇子另当对待的事,咬着牙硬挺着不出声。
堂中的几人,除了玄嵋之外,皆是压抑的不行,路姨娘对内情不知,但也能够猜出,应当是这宴席上的菜单出了什么纰漏,还跟玄惜婉有关,王爷才发了怒。
掉过头来,就觉得自己果真是无辜被牵连了,更加不管玄惜婉如何,只等着看戏。
如此,事中的二人一坐着一跪地,却隐约的对峙住了。
半晌,镇南王忽然轻声一笑,他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堂外去了,途径玄惜婉之时,顿了顿脚步,斜眼扔下一句。
“这些日子尽是你忙,既然都办妥了,一个姑娘家,无事就不要总是出来了,多在院子里待着些。”
“惜婉听从王爷教诲。”
玄惜婉埋头答应着,听见身边利落的脚步声,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整个人只觉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腿软的跪坐在原地,胸口起伏不止。
差一点……只差一点,事情暴露,她就要被扣上一个年纪轻轻,和外男勾结牵扯的罪名了。
即使对方贵为皇子,也不行!
路姨娘在旁边,看见玄惜婉被丫鬟扶了几扶才起来,心里有些失望,犯嘀咕的暗道。
玄惜婉明明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这事王爷既然也知道,怎么刚才明明起了那么大的火气,却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杜微院去了。”玄惜婉缓过劲来,不冷不热的告了辞,也不顾旁人反应,就要出门。
路姨娘有了狐疑,就有些待不住,自然的跟了上去,温婉的笑了笑。
“堂姑娘等等,贱妾也在正院坐了一下午了,既然王爷走了,那贱妾就跟姑娘一道就是了!”
玄惜婉眼中的厌烦一闪,到底没说什么,和路姨娘一并走了。
剩下玄嵋自个儿,在正院里安坐如山似的,一点没受影响,瞧见田妈妈这才起了身,朝自己过来。
就笑道:“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自从父王回来,这几日尽是跪着了。”
田妈妈讪笑一声,心想这话姑娘能说,她可不能接话,就岔过话问:“二姑娘也瞧见王爷方才了,这是……怎么了?”
她将那软软卡在地上的菜单子拾了起来,捋顺了递给玄嵋。
玄嵋接过放在一边,只笑着说:“妈妈怕是不知道,我听麻三妈妈说过,按理说,皇家的事不论巨细,都不会能流落到民间来的,可三皇子的这点子喜好,不同其它,是他小时候去老忠国公府上吃宴的时候,闹出的这么一个小典故,因此几乎是世人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