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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茶?玄嵋心中隐隐明白,对面的人如果不是对谁都是这份客气,那么应当就是他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去对一个世人眼中的黄毛丫头。
她本着见招拆招的心情,从容的坐了下来,司延棠一顿,在玄嵋身边不近不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
男子看在眼里,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却没有再说什么荒唐为老不尊的话了,虽说他看着也不过三十五六,对男子而言正值盛年,可对于玄嵋两个,可凡事都靠比对,还不就是个‘老’吗?
“您如何会觉得,我是出身于王侯之家?”想到他之前那些调侃,玄嵋不愿意将她所惯于的闺秀之态,也搬到这里,索性开门见山。
“这么说,小小姐果然是承认了的。”对面的男子嘬了一口热茶,笑道。
玄嵋没有承认,去也没有否认,她笑了笑,同样抬起茶盏,却不肯喝那茶,只是用杯盖将最上端的热气拂了拂,“您年长我许多,与其逼问我的家室,是否应当在此之前,先自报家门?”
男子拊掌大笑,他半是摇了摇头,“我的眼光果然不曾出过错处,就是不知道,延棠和小小姐之间,究竟是当真一面之缘,还是另有典故的?”
玄嵋心中一跳,心想好个敏锐之人,面色却动也不动。
她早先见到此人时,心底的那点子猜想越发的浓烈,因顾及着回原楼那边,虽有心跟男子多打些机锋,可却耗费不得时间了。“您还未回了我的话。”
“好个贵女,我反正是惹不起你们这等高门的,就算我想要惹了,现在怕是连延棠也要不愿了。”男子闻言从腰间抽出了一盏精秀的骨扇,摇摇头咋舌。
“叔父!”司延棠直视着男子,叮咛道:“谨言慎行。”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时候你小子也来教训我……”他将扇面一展,不着调的来回晃着扇风,几下之后,却将那扇子‘啪’的声合拢,敛了神色。
“在下有个说道要请教请教小小姐。”
来了!
玄嵋凝声道:“您请但说无妨。”
“天下百行士农工商,要以士族为上,商户多低贱,可这个中总有佼佼者,偏要做那例外,小小姐可曾听说过这样的人家?”他问的没头没脑,看向玄嵋时,眼底却隐约涵盖着期待之色。
玄嵋却几乎霎那间,恍然大悟过来。
“您是司家人!”她脱口道。
“小小姐果然是见多识广。”
男子露出副意味深长的笑,似乎浑然不觉,自己跟个深闺中的半大丫头,谈论这话的荒诞,他不慌不忙的将那骨扇在桌上一摆,“镇南王府果真自有高于人上之处,只是让自家娇贵的姑娘亲自出面,是否有些过于冷酷了?”
他一口道破了玄嵋的身份,她却有些顾不上执念与此了,玄嵋攥了攥袖中的手,心下一沉。
她早先就猜测过,司延棠身边的这一脉人,应当就是那前世里的司家了。
前世在她成亲之前,大献商贾之家间,就已经大定下了格局,并难以再被轻易的撼动,除了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四大皇商外,真正的掌家人,却是被并称为——南杨北司的两家。
难怪这家人有这样的能力,能够暂时保住司延棠,还将他不知怎么得偷偷藏出了京城。
可这个时候的北司,居然已经有了这样暗地里不断的小动作了吗?
玄嵋并没有想到,此时骤然得知,也是有些震惊,南杨北司在前世时,应当是她参军其间,才渐渐的名扬起来的,早些年虽然早有势头,可也不过是在本身所在的地域,并未涉及大献上下。
这会子应当还是四皇商更为得意之时,如此看来,这四皇商分明就是有意被人,架在风口浪尖的挡箭牌罢了。
时机一到,就被人轻而易举的,从那荣耀之处跌落下了神坛,物尽其用之后乖乖的为人让位,这是早有的绸缪,南杨她不知道,可北司显然已经明显的很了。
司延棠他,正是北司的当家人!
她分明清晰的知道,前世司延棠跟司家的纠葛不断,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原来是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同司家人走在一路了的。
可这话却不能说,她明白的,是源于前世的所见所感,因此见到这司家男子,显然怕是多想了,将玄嵋接触司延棠,当然不会以为只是偶然,而是当作了有意和司家的接触。
或许是因为司延棠和天家那边,她所不知道的什么阴私,才让司家格外敏感。
他显然不会当真觉得,此事是出于玄嵋的一念之间,并且其中大半的原因还真是源于巧合,司家男子理所当然的,将此怪罪到了镇南王的身上去,以为玄嵋是镇南王豁出的血本。
他隐隐的冷嘲热讽,听在玄嵋耳中,却是有些阴差阳错的好笑。
她心念一转,大致知道了这个中的误会,司家人以为她是受到了父王的授意,在玄嵋这里,却有些不想澄清。
将错就错,有些时候也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第九十四章 叔父求饶()
“恕晚辈愚钝,不懂您的意思,我确实是镇南王府的人,可这跟令侄有什么关系?”玄嵋略一停,满面狐疑的问:“还是司家或您本身,与我父王是旧时?”
这是反了客为主,逼着男子透出些底细来,玄嵋屹然不动,却丝毫不放过他任何的色变。
不是想要扮作白脸,先将她的气焰彻底打消了,好从玄嵋口中套出镇南王的态度和计划吗?她毕竟外表看来,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再如何早慧也逃不过年纪带来的限制,怕是想着先将人唬住,他再好言好语的,可不是就撬开了玄嵋的口。
男子的念头,被玄嵋猜了个清清楚楚,他闻言捏着骨扇的手紧了紧。
若不跟她绕弯子,那就成了他不打自招,司家这次跟天家杠上了的事;若是顺着她,怕不知何年何月,他才能探知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小小姐还真是个难缠的丫头。
男子正头疼间,对面的小姑娘忽然放下了心思警惕般,冲着他露出一个活泼明媚的笑来。
“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司……”男子脸色僵了下,继而道:“司洵南。”
转而也是心叹,就算镇南王是今上手中的利剑,合该是如今司家在京中最要警戒的人,可既套不出来口风,已经僵持在这,他也没必要非得跟个玄家的小小姐攀咬。
瞧一眼身边不动如山的司延棠,一时间竟有些还不如个孩子能沉得住气的错觉。
这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讲究,事已至此,对着个小姑娘也没吓唬成,那暗地里之前自家大哥耳提面命的嘱咐……司洵南过了过脑,干脆一股脑抛之脑后。
还不如按他的性子来,也省了非要板着脸吆五喝六的麻烦,他跟着就松了面色,挑眉叮咛:“你和延棠差不多年纪,叫我一声——”
“司家叔父?”玄嵋也没料到,这人居然是个说变就变的,只一眨眼,就化做了现在这个言笑晏晏的人。
“叫劳什子叔父!”司洵南拧了拧眉心,不满道:“小小姐,你可别跟延棠那小子学岔了路,我今载不过三十有六,叔父是辈分,不得不如此受着,可旁人叫那就有些难听。”
“那我该叫你什么?”
玄嵋听得一愣一愣,想这司洵南这样子才算是对嘛,之前那装出的黑面阎王不适合他。
他吧,混该是个笑面狐狸……
“司老板。”
“就依旧还是叫他司家叔父就是了。”
两道声音重合到了一处,司延棠淡声,抬眼对上司洵南讶然的眸色,嘴角似乎隐约动了动。
他本应该调侃司延棠两句,听了这话却沉默了下来,按照司延棠的性子来说,他不该对这个小姑娘如此态度的,倒并非说是回护还是如何。
他言语间的主动开口,有时就代表了一种特殊。
镇南王家的这个闺女,他是能够肯定,司延棠和她彼此之间,都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他怎么可能会如此?
司洵南将眸底些微的忧色,随着眨动隐散了去,亲自执了茶壶,给玄嵋填了一碗茶水,笑道:“随你的喜欢就是了,只是小小姐这个时候出来,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我父王才是班师回朝的主角,我出不出来,又与我何干?”玄嵋理所应当的将那茶水抿了一口,面对什么人做什么脸色,她也将那言辞间的尊称自谦放下了,心知司洵南不会在此事上追究。
“小小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摇了摇头,“今日贵府上的大事,可似乎并不只是王爷的班师礼这一件吧,又正值了小小姐的生辰,你不在场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够尊重?”
“你怎知道我就是今日过生辰的那位玄家小姐?”
他听了玄嵋的问话,抬手一笑,“小小姐这话问的就有些无趣了,这满京城的人,有谁不知道镇南王府一共只有两位嫡女,而长女已经临近豆蔻年纪了?”
玄嵋装模作样的点头,手指在精巧白皙的下颌上点了点,恍然大悟一样。
“没想到我们姊妹,在京城里还这么有名……可司家叔父你,又不是京城人士,哪里来的这些了若指掌,如数家珍呢?”她笑着继续补充,“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家对镇南王府十分惦记似的。”
司洵南眼皮一跳,他下意识的立即抬起头,跟玄嵋的眼睛对上。
那双有些狭长凤目中,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让他心中‘咯噔’了一跳。
明明他已经主动风平浪静了,玄家二小姐居然还会给他设套,等着他入坑,还是想着动摇了司洵南的情绪,紧接着那些细微处所流露出来的破绽,就足够被这丫头给尽数记在了心里。
他在一瞬间就这么转过了弯子来,闻言脸色更显愉快似的,毫不知羞的大摇大摆道:“这就不劳小小姐操心了,司家上下又有谁不知道,我司洵南就是有这么点子喜好。”
“喜好别家的谣传八卦?”
她没想到司洵南反应居然这么快,脸皮居然也这么厚,居然还真心安理得的拿这话来搪塞自己。
司洵南将手中的骨扇一合,来回轻轻的摆了摆。
“非也非也,豢养信子探听消息,怎么就成了小小姐口中的下九流了呢?”扇面遮住了司洵南的大半张脸,露出的那双笑的弯弯的眼睛,里面却满是笑意。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不经意就小小打了一回机锋,却基本是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司延棠在旁边冷眼旁观,他虽还是各面正在塑造的年纪,可毕竟比常人早慧突出一些,自然大略能知道,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二人,暗地里正一招一式的比划着。
他偏头瞧了眼玄嵋,她整个人还是带着稚气,可有时那顿现的,通身的凛然端凝之气,或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
她从开始出现时,就有许多的神秘和古怪,这一点,她在叔父在她丫鬟面前,有所隐瞒,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有意遮掩过。
……是因为什么?
玄嵋并不知道,司延棠正因为她重活这事,面对他时所带来的不稳定,而猜测着心事。
她正跟司洵南‘斗’得激烈。
玄嵋原本并不想要,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过分的暴露出来许多,这些无形之间都是她的筹码底气,她不想要浪费一点一滴。
可现在,司洵南的无赖作风,反而让玄嵋改变了想法,她先前想要知道的,关于司延棠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和前世他究竟是怎么从京城中釜底抽薪,另谋高地,就瞬间都有了机会,摆在她的面前。
心中对父王象征的愧疚了下,玄嵋本着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原则,托了半边脸,笑眯眯的问话。
她也不绕弯子,就仗着镇南王的存在让司家忌惮和猜疑,只问她想知道的话。
“司家叔父,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为何要将司公子带到这里来呢。”
她一句‘司公子’,陌生的让司延棠连带着司洵南两个,都微有愣怔,司洵南回过神来,暗道一声来了,心想这丫头胆子这么大果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他整了整面上如沐春风的笑,扬了眉吓唬她:“我带他来,是因为他是个小子,槐房这种地方,是个小子进的,姑娘家进不得的地方。”
司洵南说完,用眼神在玄嵋脸上一瞟,示意道。
玄嵋心底暗火顿生,暗冷笑起来,她顾及着司延棠在此,以及不要打草惊蛇的本意,跟司洵南在这里迂回的绕了这么许久的弯子,可不是让司洵南,将她当作一个寻常聪慧的小孩子来对付的。
况且,对着深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