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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嵋问了,又觉得自己有些白问,凭枝儿的眼界,单看看人如何还成,论谈吐就早了一些,更何谈看人心性了。
没想,玄嵋问完话,枝儿还真有的可说:
“奴婢当时被大小姐的人叫去,说锦云绢不入小库房一事时,大致看过侯府二夫人几眼。她穿了一身柳黄色素绒的宝相花纹袄裙,看着三十五上下年纪,模样有些精明能干的样子,脸上常带着笑。”
想想又添上一句:“看着挺热情的,只是听着声音有些厚重,带点西南口音。”
“西南口音?”
玄嵋若有所思,微微抿了唇角含笑,“这个天穿素绒,可不是那边的习惯嘛。”
枝儿跟着点头,“奴婢也觉得和京中的夫人们有些不同,心想兴许是外地远嫁而来的吧。”
真是外地远嫁而来的话,那侯府的这位二夫人,就绝非等闲之辈了。
能够从侯府名正言顺的长房一脉手中夺权,似乎还成功了……对二夫人来说需要助力时娘家肯定鞭长莫及,靠的怕就是二房一家的真本事了。
“她是真的暂管了家?就只送了几匹绢来?”玄嵋问的别有深意。
“侯府二夫人说,只是略表心意,给小姐们添些衣服,等侯爷侯夫人回来后,在向王爷登门拜访。”
意思是说镇南王府现在没个正经大人在府里主事,跟旁的人说不着了,是以才是自己来,对姑娘们关照些。
倒是会说话!
玄嵋擦了手指,她起身往窗边一靠,打眼就瞧见了丫鬟夕娟正不紧不慢的往正屋来。
“可算是来了。”
第十八章 绫罗好绢()
夕娟先还没留意,上台阶时抬眼一扫,登时抖搂了精神,连步进了门。
到了正屋,先给玄嵋福了福身行礼,口齿伶俐的禀报道:“见过二小姐,奴婢刚打发完院子里的仆妇去干活,按照二小姐所说,一个人也不曾漏下,通通登了记。”
玄嵋正眼看她,半晌没说话,过了会儿,看到夕娟有些站不住,才说:“我没想着问夕娟姐姐这个呢。”
夕娟一怔,偷眼瞧了瞧一边立着的枝儿,咬了唇,又福了福身服软道:“是奴婢多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应当是幸亏有夕娟姐姐时常在旁提点我,我才不至于出了大错。”玄嵋话锋一转,见夕娟张口欲要解释,又说:“就像方才那事,要不是夕娟姐姐及时回了话,我都要忘个干干净净了。”
她一张稚气的脸,加上满脸的真诚,看的夕娟有些捉摸不清,二小姐说的是真是假。
就想着不管真假,二小姐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气,又特特的拎出一个三等丫鬟来带着,自己又不清楚个中缘由,且还是顺着她先说下去为好。
就连连说,“这是奴婢的职责,奴婢也不过是多嘴一句罢了。”
玄嵋见她颇有些殷切的模样,知道夕娟虽怠慢滞工,但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要丢了这一等丫鬟的分例。
这样也好,眼下自己手中可用的人少,管她真心假意,只要受了警醒能收起那些旁的歪心思,就暂且先用上一用。
这夕娟虽不勤快又自持身份,可毕竟年纪大些,在府里也见过世面,可以弥补下没有撑得住场面的大丫鬟的空缺。
可真等这阵子缓过去,还是要慢慢寻几个顶用能成事的心腹丫鬟才成……
玄嵋有些怀念起,前世里跟着她进宫了的那几个老人儿,心想都怪穆霁那个混账,若不是他最后娶了自己,惹来那么多是非,那几个老人儿就不至于折损了个七七八八。
旧念一起,就汹涌的难以平息,玄嵋强迫自己转了念想,平复下来。
还是得先解决了那房姨娘的心思才行,只是她不过是个引子,让自己知道了这事,大头还是在玄惜婉那边。
自己胞姐平日里几乎一举一动,背地里都少不了这位亲堂姐的挑唆,玄嵋一想,就恨得牙关紧咬。
“夕娟姐姐,我听枝儿姐姐说,前几日有外府的夫人送进王府里几匹稀罕的绢布?”
本就在暗自猜度着二小姐忽然叫自己来,是因为什么事,乍听见提起这话,夕娟不由眼皮子一跳。
她含糊道:“好像是有这么档子事,可奴婢事多,再来也没人通知到奴婢,所以并不很清楚。”
玄嵋就着枝儿的手,抿了口清茶,冲夕娟把手一摆。
“不用不用,你虽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夕娟心里发虚,没想到二小姐这么不给她脸面,一边想到底是童言无忌,还是有意要她难堪。
但也不及细想了,当主子的都知道了,而她作为院子里一等的大丫鬟,能一点消息都不灵通?
她攥了攥湿乎乎的掌心,不敢看玄嵋那张明媚而稚气的脸,庆幸幸好自己是在二小姐院子里当值,若换个主子,单忽略了重要消息这么一条,就要被不知怎么罚了。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敢在哄玄嵋,认认真真的听着。
“我叫你来,其实是有事想请夕娟姐姐你去做。”
玄嵋一顿,歪着头想了想,“我听说除了这次入了公中的锦云绢外,公中前阵子还添了好些宝贝。我不要别的,但有几匹绫罗好绢,都是我不曾见过穿过的,就想着从公里给要出来!
继而掰着手指数道:“比如那锦云绢,我要那匹绛色和樱红色的,还有……”
夕娟只觉‘咯噔’一声,胸口里悬了老高的东西,一下子落了底儿,只可惜是径直落进了深渊悬崖之中!
二小姐的话说的很明白了,是指使自己去跟公里要东西。
要的还不是旁的,正是些名贵的绫罗锦缎,别说二小姐一个小人儿了,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大丫鬟,好东西按理说也经历见过了不少,可其中一些布匹名字,她硬生生都不曾听过。
这事若是放在其他家的嫡小姐身上,要了也就要了,可偏偏是在王府……
自家的主母先王妃,都已经走了许多个年头了,二小姐虽说是嫡出,可没王妃庇护在府里早就失了势,又不得王爷偏爱……
去公中拿布匹,前有堂小姐后有姨娘虎视眈眈的,那哪是拿绫罗锦缎,根本就是虎口夺食啊!
推拒的话都到了嘴边,可看着二小姐清明的眼睛,夕娟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她只隐约觉得,这话若真出了,自己可就真成了万劫不复。
她咬咬牙,应下来:“奴婢知道了,这就替二小姐去要!”
第十九章 群英汇聚()
等夕娟彻底不见了人影,玄嵋从容的让枝儿把屋里的熏香熄了通风,又颇有玩性的研究是换成鲜果摆放,还是另觅了鲜花摆着。
她玩心大起,枝儿却得替着忐忑不安。
听了小主子的话,一连串的把那窗棱都支开,犹豫了半天,还是斗胆问了。
“二小姐,恕奴婢多嘴,您让夕娟去公中要锦云绢,这,这有些……”
“不合规矩?”
玄嵋不急不迫的接话,让枝儿浑身一抖,却沉默下来。
那就是给说中了。
玄嵋抬眼,语气和往常一样,简单的说给她听:“你该是觉得我玩心太重,连我姐姐都不敢主动揽了的珍稀布料,都非要指使了人去抢。一来,要无端端惹了麻烦;二来,会让夕娟生出记恨之心吧?”
枝儿连声不敢,但也没有低头,只是卑躬屈膝的求玄嵋提点提点。
玄嵋一笑,生出些欣赏之心,心想这就是可造之材的坯子了。
就说,“你说对了,我这一啊,就是想让背后里对那锦云绢眼热的,挨个的给我钓上钩来,管他是哪路姨娘,还是王府里的客家主子,都得让我个赶个的认识认识!”
“至于那二……我也该看看,如今这鹞歌院里,我能用之人,究竟还有多少。”她话音不重,行云流水一般说完这一大通话,哪里还像个心智不熟的孩子。
枝儿仿佛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娘为何总耳提面命着,让她不要学其他丫鬟的毛病,管主子如何,都该用心服侍着,生不得二心。
等二小姐真清算完,院子里谁能用谁不能用,那那些不能用的人,又该何求何从呢?
“是,奴婢记住了。”
玄嵋就扬了小脸,像没说过那些话似得,抬手有些吃力的去关窗户。
“枝儿姐姐,快来帮我一把!咱们等会儿去院子里收集那些新鲜花瓣去,我想挑了好的能用的酿酒,到时给姐姐和七爷爷送去……”
……
这头,夕娟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就只能朝着正院的方向去了。
她一路磨磨蹭蹭的,又不敢当真耽搁了,任王府再大,从二小姐的鹞歌院,到王爷先王妃的正院去,也不过是转眼的功夫。
眼见着都能看见正院的屋檐了,夕娟这心也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不在京中,这偌大的正院没有主子住,可就算是空下了。
又因长一辈的主子都不在府里,余下的正经主子尽是二小姐大小姐这样的小辈,是以,公中一切暂且是由大小姐和正院里的田妈妈管着。
而这两位,和哪一位打交道,都不是件容易之事。
夕娟重重一叹,想着大小姐那边还好,只是难在了那位反客为的堂小姐身上;可这田妈妈……
那可当真是王爷院子里的老人了,听说是从王妃刚嫁入王府时,就帮着协管正院的管事媳妇,极得王爷先王妃的信任重用。
到今也五十出头的年纪,虽不年轻,可仍是精明能干之年,王妃走后,正院多是由她打理,人也严肃清正些。
从前听别院的小丫鬟嚼过舌头,说是府里几家半主子,都曾想趁着正院空虚,安排几个人进去,愣是没有得逞,这正院就被田妈妈守得如铜墙铁壁一般。
若是被她知道二小姐这么胡闹,二小姐是主子顶多挨两句教诲,自己可就倒了霉,非得安上个纵容幼主,不堪大用的罪名才成!
可二小姐的话,又不敢不听,末了,想着二小姐是大小姐胞妹,遇上什么,只管像大小姐讨饶就是,一阖眼就进了正院。
还没进屋,就瞧见自己正正撞上了,大小姐来和田妈妈请教。
屋里却不是只有她们二人,还有那紫荆园的房姨娘不知什么时候,也舔着脸蹭了来,在大小姐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听声。
可正屋主位以外的椅子上,真正坐在左首的,却是那位跟大小姐几乎形影不离的堂小姐!
夕娟将进了虎狼窝那话又想了一遭,随即,低眉顺眼的迈过门槛,先蹲着身子跟大小姐堂小姐,再来房姨娘田妈妈的请了安。
见有人进来,屋里的交谈戛然而止。
玄苒一早认出夕娟是玄嵋屋里的人,受过夕娟的礼后,就请她起来赐座,立时就有个正院里的小丫鬟,拿个马扎摆好。
就依命坐了,低眉顺眼听着,玄苒笑盈盈的开口问她二小姐:“阿嵋如何了?怎这两日没见你家二姑娘来粘着我?”
夕娟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一眼堂小姐,看她安然自若的样子,心想有这么位贵客在,姐妹情深的,二小姐反倒时不时才像是府里的堂表小姐了……
又想虽不去粘着大小姐,二小姐可未曾闲过,跟转了性还是开了窍似得,把鹞歌院上下祸害了个遍。
只这话自然不能出口,就笑着回了那一切都好的话。
玄苒虽才十一岁,可正月里的生辰月份早,性子再如何娇怯腼腆,面对下人也还是有些沉稳模样。
便又问夕娟来意,“二姑娘叫你来,可是有什么事?”
第二十章 教坏姑娘()
到底还是主动问了,夕娟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转眼看见田妈妈连带着堂小姐房姨娘,都好奇的等着。
知道不说是不行了,拖拉太久自己还会被人看了笑话,心想总归是有大小姐在,真吵闹起来尽数推到二小姐头上就是,反正她不过是个传话的。
就照着玄嵋之前那话,也不添油加醋或擅自隐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她话说的条理分明,可还没说完,就被房姨娘忽然站起,带着椅子发出了的刺耳响声打断。
“诶哟!这王府到底还是不是王府了!什么时候一群长辈还没说话,轮到二姑娘先挑三拣四的,居然还要给她开了库房,从公中取物?”
她哎哟呼哟起来,也不管话里给没给玄苒脸面,就对着田妈妈不忿:
“田妈妈你评评理,这公中的东西,平日里可是连王爷也不随便去动的!而况还是外府夫人送来的好料,不提个中珍贵,也是一番心意啊,哪是能随二姑娘心意想动就动的?”
房姨娘年纪还轻,却因为好不容易进了王府,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天天穿金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