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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执秤自认可操控天地苍生为棋子,也曾居心叵测接近你利用你以求杀父之仇得抱,我曾和你共历千山万水生死绝境,也曾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报仇只为交换你的性命,”祁飞霏一袭绝艳的红衣,后背上抵着稍进一寸就能刺穿心口的刀尖,脸上却是坦然平静仿佛万物看淡的神色,与明艳无匹的妆容形成令人心惊的反差,“我自认才智不输这世上的任何人,却独独栽在了你的手上……阿鸿,我想我爱上你了。”
她的对面,叶鸿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拿着剑的手开始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眼眶里却蒙上了一层雾气。
祁飞霏抬眼,冰凉而复杂的目光看过去,“你若恨我,怨我,哪怕拿剑杀了我,我都认,只是刚才那句话却不能不说……我本以为自己就应该这么掩盖住心意一直呆在你身边,可那日龙穴潭中,紫徽真人自绝经脉身亡的一刻,我突然就不敢了。”
“人生如此脆弱而短暂,我怕我不说出来,下一次机会就再也没有,”她别过头,唇角一点点褪尽血色,黯淡的目光看着悬崖下万里河山,下一刻却又极其讽刺的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动了动唇轻声道:“……等到如今马上就要死了的一刻,突然就觉得什么武林功法、倾轧杀伐都成了虚妄,若有来生,就让我一间草庐,一片山涧,一柄笛一把剑的度过一生。”
她深深的看着对面的青年,目光中压抑着极端不舍和不甘的复杂情绪,浓重沉厚的仿佛浸透到骨子里,说话的口气却是冰冷而决绝的:“——我只求,叶鸿,来生不要遇到你。”
下一刻,在叶鸿骤然紧缩瞳孔里慌乱的目光和对手的惊呼声中,她毫无留恋的往身后刀尖上狠狠一靠!
天地间仿佛骤然变色,特效灯光雷雨交接亮起,祁飞霏胸口处入注的血花喷薄飚出,泼墨一般洒落在地面上。叶鸿仿佛被什么东西迎头砸中,身子不稳的晃了半晌才提剑杀上前去,对手却在手中人质无用后即可抽身后退,他只能一把接住女人的身体,轰然一声跪倒在泥土里。
祁飞霏艰难的抬起眼,苍白如纸脸上一丝笑容也无,目光却深沉的仿佛酿有万种千般情绪不曾说出口,对上叶鸿复杂无比的神情和颤抖着的嘴唇,终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闭仿佛一下子压断了男主角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失态到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脸上肌肉抽动的似哭似笑:“阿霏你别死……你不要死……我也一直是爱着你的啊……”
“——卡!”
汪盛强亢奋的拍桌子:“对了就是这样!哪怕不剪直接拿去做预告都行!俞非晚告诉你不要自己压情绪这不是很好嘛?还有杭锐,都演完了你还在那哭个什么劲?你不是一直号称实力派入戏出戏瞬间转化吗?”
俞非晚已经从杭锐怀里爬出来,跟一边的剧组人员说说笑笑。杭锐却还红着眼眶,只见他咬着牙抬起头:“……汪导……我好像被小俞带的太入戏了。”
汪盛强愣了一秒钟,随即蓦地爆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哈我就说金龙奖评委一定是吃错了药才给你这个影帝的,能带你入戏小俞她是不是已经到影后水准了啊哈哈哈哈!”
杀青后剧组聚餐是顺理成章的事,筵席上热热闹闹的,仿佛所有人都料定了《一叶千秋》播出后一定能红,一个个都兴致高昂的劝酒聊天,遇到戏里的主演则一拥而上开始灌酒,恭祝对方步步高升。俞非晚作为原本名不见经传却扛起女主角一角的新人自然首当其冲,被一群人拉住灌了个七荤八素后她实在招不住,借口去卫生间溜了出来。
俞非晚在酒店侧门口吹了会儿冷风,等觉得酒醒了大半后才深吸了口气,打算溜溜达达再回席上去——结果一转身她就看到了一个倚在楼梯旁边的人影。
俞非晚眯了眯眼:“……秦修霁?”
秦修霁似乎是从什么商务应酬上溜出来的,穿一套剪裁得体的修身西装,见她回头时一愣,随即走上前来:“……好久不见,你也在这吃饭?”
虽然这阵子对方频频帮过自己,可俞非晚显然不打算给秦修霁什么面子:“这就打算回去,秦总贵人事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一只胳膊横在她的面前:“非晚,我们谈谈。”
俞非晚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对方一眼:“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麻烦您让一下。”说完她脚下一错,直接绕过秦修霁往楼上走。
秦修霁目光微微一闪,这次没有阻拦,只是在俞非晚经过他的时候轻声道:“你不想知道沙琪现在的下落了吗?”
俞非晚脚下一顿,霍然回过头来。
第40章 拒绝()
见俞非晚停住脚,秦修霁微微笑了一下:“我想沙影后之前一直对非晚你颇加照顾,她的下落你一定不会置之不管的,对吗?”
此时骤然提起沙琪,这个话题实在太有冲击力,俞非晚只觉得心头一个激灵,酒唰的一下差不多就全醒了。
她眯了眯眼,漠然的盯着秦修霁:“秦总是认真的?”
“当然,”秦修霁温和的看着她,“——非晚,上次沙琪被带走我没叫破你,你该相信我这次同样不会害你。”
俞非晚沉默半晌,说:“……谈谈可以,不过我想再带一个人。”
“谢问辰么?”秦修霁微微笑了一下,却透出了种如有实质的压迫意味:“我以为我现在的态度已经够好了……你再带另一个男人过来,这是在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俞非晚垂下眼一言不发,秦修霁也不着急,就这么靠在扶手上静静的等着。直到半晌后,俞非晚抬起眼,淡淡的说了声:“……好。”
——对沙琪的愧疚和担心终究战胜了俞非晚对眼前男人的厌恶和避之不及,更何况上次她看到秦修霁和郁夜明、郁夜白一同出现的场景始终如同一根生硬的刺般横在俞非晚的心头,每次想起来都充满了咽之难忍吐之不快的难受感。
上辈子她稀里糊涂被害被关被弄死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深藏不漏如秦修霁在整整十年里,又究竟隐瞒了她怎样的东西?——在发现了端倪,意识到有问题后,要让俞非晚像之前一样对此事逃避或者淡然处之,她自问还做不到。
见她同意,秦修霁翩翩有礼的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在附近谈么?”
秦修霁笑了:“这事情牵扯太大,我打算告诉你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还是去熟悉的地方聊比较稳妥一些。”
“去哪里?”
“城郊花园怎么样?”
俞非晚垂下眼思忖半晌:“……可以,不过我先打个电话。”
她掏出手机给谢问辰拨号,对方却长久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无奈之下只能迅速的发了一条短信告知自己的去处。
自从上次山林遇险后谢问辰就把俞非晚的手机拿去层层叠叠加了好几道定位系统,保证俞非晚“就算跑到南极去了也能被找到”,在对方执拗的坚持攻势下俞非晚只好顺水推舟的接受了这样的全方位掌控。眼下发短信告知,也不过是害怕万一秦修霁真的居心不良,能多做一重准备而已。
在她做这些事的过程中秦修霁始终静静在一旁等待着,优雅温和的神情让人完全挑不出错来。等上了车,白色宾利沿着马路往城郊驶去的时候,驾驶座上他偏头看了身边的俞非晚一眼,终于开了口。
“我知道这么说会显得很小家子气,被人甩了还放不开什么的,”他双眼看着前方玻璃,口气很平稳,“但是非晚,我还是想问一句,当时你无缘无故跟我分手到底是为什么?”
副驾驶座上,俞非晚半个身子都掩藏在阴影里,车窗外光暗阴影在她脸上交错划过,只看得清一双桃花眼中目光薄凉而淡漠,一言不发。
秦修霁没等到回答也不意外,继续说:“我不是在怀疑你什么,但你的改变实在是太明显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像是你在跟我分手前后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会打架,会嘲讽,说的做的仿佛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他顿了顿,自嘲的笑了下,“要不是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几乎都要相信剧本上流行的穿越和重生发生在你身上了。”
俞非晚仿佛漠不关心的听着,暗影中的眼神突然极其微妙的动了一下。
“我随口一说的你也不用当真,”秦修霁笑道,“……只是最近我一直在想,当初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顾前途都要和我分手,结果什么原因都没想到。我觉得今天可能也就是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让我死了也做个明白鬼,非晚……”
“——只是不合适,没有别的。”俞非晚突然冷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跟秦总您出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秦修霁不说话了。
他继续开车,神情和动作平静的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细看就能发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正深深的掐进塑料橡胶里,用力之大以至于指尖都泛出了微微的青色。
车厢里无人开口,气氛显得压抑而凝固,直到出了霓虹灯火车水马龙的城区又行驶了十五分钟左右,秦修霁轻轻一踩刹车——城郊花园到了。
俞非晚对此地并不陌生,城郊花园是秦修霁的一处外宅,早在两人确立关系时她就跟这个男人来过好几趟,她出道成名后更是频频躲着狗仔,和他一起往这里跑。直到三年之后秦家内乱,铭腾少总瞬间一无所有,不得不卖了这处小别墅还债另觅它居。
秦修霁开了灯,给俞非晚拉开椅子坐下后又细致的泡好茶,一切收拾停当后才坐到了她对面。
俞非晚淡淡的看着他:“……说吧。”
秦修霁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瓷杯壁,这回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故事说起来也不算短——你记得沙琪是什么时候和你认识的吗?”
俞非晚目光一闪:“……当时在酒会。”
“在你拿玻璃杯砸了韶华之后,”秦修霁垂下眼,轻轻吹了吹睡眠上的茶叶,“当时一群人都想和你过不去,她站出来给你解围——好像是那个时候她就对你表现出好感了,对不对?”
他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抬起眼微笑:“你不觉得,她对你这样的好感,来的太快也太没有理由了吗?”
俞非晚默然不语。
这个问题她想过不止一次,每每都是无疾而终。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从天而降馅饼砸中的幸运儿,一头雾水就收到了别人无比羡慕嫉妒的好运气,也只好懵懵懂懂的承受着。
沙琪被带走后,俞非晚一度内疚到夜不能寐,甚至无比痛恨过当时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时,自己那种近乎无情的冷静和理智——对于这样一个肯无私给出自己全部关照和提携的,亦师亦友的前辈,俞非晚觉得她就如同承受了父母爱意的孩子,虽然不知道这份情感羁绊是为什么,但从来不妨碍她打心里的濡慕和担心之情。
“这是圈子里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放在当时也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我也是听几个前辈们提起过一两回,”秦修霁放下瓷杯,十指交叠搁在桌上,“说是当时沙琪刚出道时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关系好到形影不离的艺人闺蜜,是个欧亚混血儿,性格……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当时沙琪刚出道,性子外柔内刚,早先又窜的太红太快,免不了招人妒忌。有次宴会上她被一个女星在衣服上做了手脚,背部拉链直接开裂,跑去责问那个女星时反而被嘲笑刁难。她那位闺蜜看不过去,直接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把玻璃杯砸到了对方的脸上。”
秦修霁顿了顿,微妙的挑了一下眉:“我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发现沙琪看你的眼神可能不太一样……但我推测,几十年后相同的场景再次出现,沙琪是睹事思人,这才开始关注你并慢慢产生好感的。”
俞非晚没有说话。
她仿佛出神的盯了自己的手指半晌,才淡淡问:“……然后呢?”
“然后突然有一天她那个闺蜜就消失了,”秦修霁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说,“感觉和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原因,没有过程,甚至消失之后什么都没留下——所有的文字影像都好像被凭空抹去了一样,完全找不到她存在过一丝一毫的痕迹。你知道,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上面——”他意有所指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也就不做他想。”
俞非晚定定看着他,半晌嘲讽的扯了个笑容:“……比沙琪还严重么?可秦总你跟我说这些,和她的下落又有什么关系?”
“据我得到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