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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人斜眼暼了一下杨蔓:“他们不识抬举,我也是不得已。金天,我就带走了”。说着她径直向小天走来——她始终顾忌着杨蔓的情绪。
杨蔓早吓呆了——她一个小女孩,哪见过这种骨折扭曲的可怕场面——她只是嘴上硬,哪敢真杀人。她的所谓毒药其实毒性很低和迷药差不多,那二十个大汉明天照样活蹦乱跳,绝不会变傻。
“鹏华,别犯傻”,小天看到张鹏华的手偷偷摸向了兜,就知道这家伙想用枪了。他摇摇头,明白必须阻止这个冷汗直冒的家伙——豹三和杨开心重伤了,需要人照顾;白白送死太没有必要了。
现在束手就擒,还有机会。
之前,经验丰富的豹哥机关算尽,用大口径枪在近距离射击,都没有对梵锡飞那个数士造成致命伤。现在,从没动过手,从没用阴谋害过人的张鹏华,拿着一把普通手枪,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怎么可能伤得了白衣女人?
也许误打中杨开心的几率会更大些。
“想带他走?”就在小天打算束手就擒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杨开心居然硬撑着爬了起来,他咧嘴笑道:“想带他走?先过了我这关”
已被击倒的杨开心居然又站了起来
他右边锁骨榻下去一块,失去了支撑的右肩向里奇怪地弯着,巨大的疼痛让他咬破了嘴唇,浓眉胡乱地挤做了一团——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嘴里的血顺嘴角就流了下来。
他显然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痛楚。
小天的牙被自己咬得咯吱做响,他只是悲伤地看着,既没有哭也没有阻止——他不能以任何形式侮辱这个钢铁般坚强的男人reads;。
听到杨开心说话,白衣女人怔住了——她知道自己的能力,这一击所产生的疼痛,绝对会让任何一个所谓的硬汉晕过去十次。
这个男人。准确地说是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那种对敌人的狠劲,那种对朋友的不弃,对这个白衣女人产生了难以言传的巨大冲击。
她呆望着杨开心,忘了做出反应。
别看只是右边锁骨断裂,其实那对两条胳膊都会产生影响——无法使力。也不能跑,稍一跑动,不仅会疼痛剧增,而且断裂的锁骨容易刺进肉里。
杨开心走一步就会疼得咧一下嘴,走一步就得吸一口凉气,就这样,他居然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挪到了白衣女人面前,而且带着难看的笑。而白衣女人也怔怔得看着这个婴儿一般孱弱的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他肩膀胳膊无法用力,只能笨拙地抬起腿,歪歪斜斜哆哆嗦嗦地向白衣女人踢去——就像一个婴儿在踢一只老虎。
小天猛地低下头,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上,他无法再看下去了,他无法直视这世界上最无力的攻击了
但他不能哭
杨开心当然没踢中,白衣女人根本没躲。再踢,仍然没踢中——疼痛让他失去了准头,而且他也不善用脚。
白衣女人深吸一口气,准备一击致命——她已经恢复了理智——双方毕竟是敌人,被敌人感动然后放了对方?那是童话里才有的情节。
她早已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了。
忽然,杨开心笑了,咧着大嘴笑了,他做了件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他将口里的唾液猛然吐向了白衣女人。
口水,对这个以绝对力量为目标的骄傲男人来说,已经是他唯一的武器了也是他唯一能命中敌人的武器了
“呸”混杂着血液的一大片口水洒向了白衣女人。
惊愕之间,大半口水已经喷到了白衣女人身上——头发,白衣服,脸上,都沾了很多口水。鲜红醒目,如锥刺眼。
换个场合,这种情况很多人会笑出声来。
今天,没有人笑
杨蔓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从没见过这么一个彪形大汉,用这种世界上最无能却又是最有力的方式来打击敌人。她哭得撕心裂肺,她哭得天地悲恸。
张鹏华的眼泪早已迷住了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模糊又是如此的清晰。
小天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咬着牙没有哭让兄弟骄傲地死去吧
这是小天唯一该做的
也许,现在最幸福的人就是已经晕过去的豹三了吧。
白衣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本就是个有洁癖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喜欢一身白衣。
她没有去擦身上的污浊,只是轻轻地,轻轻地说:“我要打断你的另一根锁骨,再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打碎,让你好好体会我所受到的侮辱”。
说完她一把撕开杨开心的衣领,猛得举起了手掌,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劈断杨开心的锁骨。她要让杨开心和所有人看到,侮辱一个数士所要付出的代价。
杨开心惨笑着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那残忍的一声。
每个人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甚至远处的警察和出城的路人,包括那个千户警。他们都闭上了眼睛。
要结束了啊。
但是,杨开心半天也没有听到那骨断筋裂的残忍声音。他扭曲着脸微微睁开眼,却发现白衣女人怔怔地盯着他的胸口,举起的手掌并没有劈下去。
半晌,白衣女人轻轻吐了一口气说:“这块石头,是哪里来的?”——她的口气居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石头?”杨开心一愣,小天也一愣抬起了头reads;。杨开心这才记起小哑巴送给自己的石头,那系在胸口的牵挂。
杨开心没有回答她,他搞不清这个白衣女人的意思,另外他也不屑回答——羊在狼面前多是会哀求企怜的,但总有那么一两只羊的骨头特别硬。
白衣女人丝毫不恼,她只是喃喃道:“当然不是偷的,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去偷别人的东西”也不知她是在对杨开心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她继续喃喃道:“是了,肯定是她送你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终于,她的手放下了,但眼睛还是深深地看着杨开心,深深地。仿佛要把这个少年看透似的。
“你是小哑巴的……?”杨开心再傻也知道白衣女人肯定是认识小哑巴的。
白衣女人摆摆手说:“走吧,你们都走吧,我从未见过你们”。她深深地闭上了眼,仿佛累极了似的。
小天等人几乎喜极而泣,张鹏华杨蔓则擦着眼泪赶紧过来给豹三和杨开心使用药盘疗伤。而且杨蔓的包扎技术不错,虽然比不过小哑巴,但比普通人可是强太多了。
不过大家都不敢看白衣女人,都会尽量离她远一点。
在大家都没留意到的时候,那个白衣女人已经悄然离去,和来的时候一样,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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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三此时已经被弄醒了,他从杨蔓张鹏华还有远处警察的脸上看懂了些什么,但他没有问。
验证身份证的过程很顺利,几乎每个警察都一脸钦佩地看着小天一伙,尤其是看到杨开心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会放出炙热的光。
这伙人,受到了警察的尊敬
警察虽然常会抓乞丐交给政府实验室,但那是看不见的上层发出的指示,他们为了生计和生命不得不如此。每一个警察,不论生活怎样磨灭他的理想,不论现实如何打击他的雄心,无论多贪污腐败多不近人情。但在他内心最初的地方,都或多或少都有一个英雄梦reads;。
杨开心,用自己的行动惊醒了他们曾经,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梦
杨开心非常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尤其是被他以前经常要躲避的警察注视着。他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去扮演一个英雄的角色,他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兄弟有难,哥们拼命。
所以办完手续后他就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被警察盯着了。
豹三被张鹏华搀着,在经过那个千户警的时候停下了来,他低声道:“谢了”。千户警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开心的背影,无比钦佩地说:“你有个好兄弟啊”,他又看了豹三和张鹏华一眼:“你们,值得有这样一个兄弟”。
豹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点点头拍拍千户警的肩膀:“老袁也值得有你这么个兄弟”。
千户警心头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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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五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朝自己的车走去。死里逃生的感觉不错啊他们边走边互相对视哈哈一笑,似乎忘了刚才的危险。
这一路本就凶多吉少,尽力逃生自不必多少。但如果一定要死的话,那在死之前。。
不如开心一点!
他们刚到车边,就飞速地开来了一辆警车。小天等人愣住了,现场的警察也愣住了。
轮胎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停在了小天等人面前。随后从车上跳下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准确的说是一个警官和四个全副组装的警察。
为首的警官冷峻威严,一看就是那种一丝不苟执法如山的高级警官。他看了一眼小天,一挥手:“就是他”。瞬间,四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小天五人。
小天的心沉了下去,其他人的心也沉了下去——老天啊,为什么不给我们一条活路
检查站的千户警慌忙跑了过来,他一路陪着笑脸,老远就说:“陈长官,今儿个怎么有功夫来视察啦?别忙工作,属下先陪您喝口茶去”。他口气油滑小心翼翼,显然也是久经世故之人。
陈警官暼了他一眼:“没空,奉上级指示抓人”。
“误会,误会了”,千户警打着哈哈:“这几个我已经检查过了,身份没问题”。
看到这一幕,小天暗道:“老袁的人靠谱,遇事不畏缩,比人可交。。”。
“没问题?”陈警官横眉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袁家的人走得近,你是有意包庇这几个人”
“没有的事”,千户警头打死不认,只是认真地说:“这几个是属下旧识,不是一般关系,您就行个方便,以后您一句话,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边说边拍胸脯,跟真的一样。
“信口雌黄”,陈警官盯着千户警,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别再啰嗦,否则连你一起抓”
千户警吓得一哆嗦,似乎退缩了,他陪着笑脸慌忙解释:“不敢不敢,您是万户警,我的直属顶头上司,您的话我怎敢不听”。
听闻此言,小天众人深深地失望了。但让他们失望的不是千户警,他显然已经尽力了顶头上司,谁敢得罪?
让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老天爷。这个无情无义刍狗众生的老天爷
就在大家万念俱灰之际,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千户警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假装退让,但他忽然猛得一扬手——黑洞洞的枪口就出现在了陈警官的面前。而这把枪,握在千户警自己的手里。
陈警官带来的四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陈警官稍一慌乱就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一字一句冷冷地说:“王小军你敢以下犯上?你,敢造反?”
王小军?真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名字啊。
但小天知道,无论今天自己是死是活,这个名字,他都永远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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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警察兄弟()
“我不想造反,也不愿以下犯上”,面对上司的质问,这个叫王小军的千户警一改刚才油滑世故的模样,他平凡的眼睛里迸射出了坚毅决绝的光芒,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但谁敢动我的朋友,我,就拼命”
此话一出,小天众人俱感心头一热。 而杨蔓的内心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她,无声地哭了。
“瞄准他”陈警官冷笑一声,果断下令。他身边的四个警察立刻把枪指向了杨小军,他们露出骄傲之色——陈警官非酒囊饭袋,大局面前方显本色。
陈警官依旧冷冷地说:“你一把枪,能对付我们五个人?我拼着被你打死,也要带他走”
没想到陈警官也是个不怕死的硬汉杨小军面色苍白,但没有丝毫要退却的意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豹三一眼。
豹三明白他的意思:我会开枪,你们快逃。
豹三摇摇头。他不能让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为自己去拼命——但他也没好办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从岗哨,从营房,从办公室,呼啦啦冲出了二、三十个警察,他们都携枪而来。围观的无辜路人纷纷避让。
是来帮助陈警官的?豹三暗想:哪个官大哪个官小,无需比较。跟谁混以后才会加官进爵,亦无需多言。这本就是个常识——他的心,深深地沉到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