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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整理好后,船也已经停在了云岭郡的岸边。陈安带着宁儿下了船,向着东方走去。这一路大多是山路林地,骑马不便,只能步行,只待到了平原地带再找个驿站换乘马匹。
好在这段路程并不太远,陈安翻过一座土丘,就看到了前方平原上耸立的南福城。这是海州距离南疆最近的一座城市。此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在此骑马两日之后就可到达滨县。
“宁儿,我上任时限将近,你先随我上任,我稳定下来了就托人送你回京。等这边任务了解,我就回京找你,可好?咦,你怎么了?”宁儿十分乖巧一路上也没说一句话,陈安此时回头却见她表情忸怩,双颊酡红。
宁儿不说话,两只手指搅在一起,神情惊慌。
“说话啊?你是不是不舒服?”这句关切的话语说出来,竟显得硬邦邦的,实在是因为陈安很少关心别人。
宁儿脸色更红了,两条腿纠结在一起,身体摇晃不停。陈安心思灵动,立刻明白了什么,指了指身后的树林尴尬的道:“那边树林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过去看看。”说完不等宁儿反应,便转身钻进了林中,几下便没了踪影。
陈安跑出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摇头叹息:这丫头也是,不就是内急吗,有什么不好说的。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不对,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宁儿说话,她若不会说大周的官话,为什么知道一直跟着自己,从昨天开始她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安静的奇怪。
片刻之后,陈安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宁儿已经神色轻松的站在了那里。陈安走上前去,盯着宁儿的眼睛。宁儿看着他的神色,忽然害怕起来,昨晚月下剜心的恐怖画面再次袭上心头,让她从脑门凉到脚趾,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却听陈安发话道:“宁儿,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宁儿一呆,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镇定下来,咬着下唇,眼神坚毅的看着陈安。她自幼父母双亡,在族人的施舍下长大,后来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一个祖父。与祖父相处的月余时间是她这短短的生命中最快活的时光。可惜好景不长,祖父最后把她托付给了陈安,她和陈安相处还不到一日,却觉得他是自己唯一依靠。月下剜心的恐怖画面虽然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是颤抖不已,但注视着其背影的安全感还是让她欲罢不能。
她天生失语,受尽白眼,可怜她的会同情安慰,鄙视她的欺负她喊不出声音。她十分害怕在陈安眼中看到可怜或者鄙视。
陈安苦笑一声:“宁儿,鬼伯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就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了,我不太会说话,但可以向你承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是宁儿的眼神太干净了吧。他很少关心别人死活,不是他冷血,而是他小时候只被人关心,等他长大了想要关心别人的时候,却已经是举目无亲了。
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怆陈安自不会说,但禁不住不去想,因此鬼伯陪了他三年,他已经把鬼伯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不然依照他一贯的风格,鬼伯知道了他这么多秘密又怎么能够活着离开。当时鬼伯准备的那些小手段,他一清二楚,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时候虽然他还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很难对鬼伯出手。
等他明白了这种感觉得时候,鬼伯已经死了,他不自觉的把这种感情转到了宁儿身上,因此才在冲动之下说出了上面的话。
他实在不会表达,但因为宁儿不会说话,他反而能够说出心中所想。有可能是怜惜,也有可能是面对比自己还弱小的人,不用那么戒备,心防敞开的缘故。
看着宁儿的表情缓和了下来,陈安试探的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
宁儿点了点头。
“你爷爷教你的?”
宁儿眯着眼笑了笑,先摇了摇头,又再次点了点头。
陈安嘘了口气,知道她的意思是说不全是鬼伯教的。一开始她不说话,陈安还以为是语言不通甚至悲伤过度,所以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没有半点反应,现在看来是她装模作样罢了。
“那好,我们继续赶路吧,还像刚才商量的那样,你先回京城等我,我完成任务就回去找你。”
这次宁儿倒是有了反应,只是神色凄惶的摇了摇头。
陈安皱了皱眉:“听话,这次任务可能很危险,我未必能照顾到你。”
宁儿伸出青葱也似的手指,冲着远方画了个圈,待还要再做什么的时候,陈安竟似心灵相通一般明白了她的意思,打断她道:“这次事情弄不好会席卷整个海州,海州虽大,但你躲哪都没有用,还是乖乖去京城,这样我也放心。”
宁儿沮丧的低下了头。
陈安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帮她捋了捋凌乱的小辫,轻声道:“你放心,等这次任务了了,我就带你回京城,那时我们一起生活在京城,再也不分开。”
宁儿抿着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陈安笑了笑:“赶路吧。”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向着南福城行去。
第17章 天地不仁()
过了南福城,两人在驿站换过马匹,一路向着滨县而去。
他们未走渠城,直接去了滨县,因此只用了两日晨光。陈安去船舶司衙门交接了印信就算是正式上任了。当然也没他什么事,他只能算是挂个名。船舶司主事只是个八品官,他一个四品少监空降到这里,自然是只享福不干事的。况且他对船只制造,狗屁不通,想指手画脚也没出施展。
他的属下给他在渠城安排好了住所,这是一处五进的院落,虽然这里房价不比京城,但暗司行事还是低调为上。所以只是个五进院落,中产之家。
但陈安却带着宁儿,在滨县买了个小院,住了来,只是去渠城拜见了一下渠城留守,之后就一直呆在滨县,按时去船舶司应卯。
当然,这不是他做事负责,也不是他想掩人耳目什么的。而是他断定廷尉大人的一切安排都有其深意。
大周官职层层掣肘,所设立的官位也多,为何却给自己安排到了将作监船舶司。就好像一个渠城从太守、守备到坊部主事就有大小官吏近千人,若纯粹只是掩人耳目,随便安排一个位子就行。
到现在渠城太守的位子还是空缺,只有一个留守在管理着渠城大小事务。当然海州的官吏也很难选,要吴王和朝廷同时点头才行,但是那种位子却是太守守备这种高级官员,陈安只是来打酱油的,随便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小吏也行啊。
这不由得陈安不多想,也许未来,海州大乱,他就算完成了任务也根本逃不出去。那时候船舶司的海船就是他唯一的生路。
因此陈安到了船舶司,日日巡查,弄的几个主事都心中惶惶,但他自己却乐此不疲,与一些老工匠探讨造船,行船经验,努力学习决不松懈。为了不知什么目标而学习也许会懈怠,但为了自己小命而学习,没有人会不上心。
当然学习上心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宁儿。陈安本想早些送她回京城,却又怕她蛮夷脾性,过不惯中原生活,受人欺负,反正他的那群手下各有任务还没来联系他,海州一时之间还算是平静。
便让她暂时留下,开始教她武艺。鬼伯久在中原习了不少中原的武功,南夷也有南夷的技击之法。小丫头都学过一点,因此也有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在身。当然在陈安看起来确实粗浅无比。
他诛除过许多武林帮派,也抄掠过很多文臣武将的家宅府邸。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收集各家各派的武功秘籍,虽然那些武功秘籍大多都有秘门,但秘门都是设在心法上,撇开心法借鉴一些招式还是可以的。
陈安不能修炼内力,因此疯狂练习外功,在武学一道上称不了宗师,也能算是个大师,指点小丫头练武是绰绰有余了。
现在又因为鬼伯的秘术,陈安内力大成,很多武学经典触类旁通,眼光更是高了倍许。
小丫头练功刻苦,又有名师指点,真可谓是日进千里。但是学武当循序渐进,没有速成之法。陈安也不敢对她用那种奇特的药,他作为一个药师,事后又根据自己身体的变化大约推测出若是那种药的药力完全释放当能增加两个甲子以上的功力,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看似羸弱的人体居然能抽取这么大的力量,但却知道这些力量直接可以把一个内功大成的高手给撑爆,就更不要说本身经脉萎缩细弱的自己了。
但陈安却平安无事的活了下来,功力虽然没有增加两个甲子这么夸张,但也被推到顶尖高手行列,可见他昏迷后还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只有个大概的猜想:十年来他把毒术武功结合一处已经能成功控制自身气血变化,那是只有顶级高手才能拥有的本领。所以他能在那股力量的帮助下直接成就周天圆满,而且还发生了一件他也不知道的事情,为他疏导了经脉,逸散了大半功力,否则他绝对是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因此他把剩下的三瓶药藏了起来,不敢再用,那可是要命的玩意。
陈安知道小丫头这么努力练功还是为了报仇,但他也没有那种消弭其仇恨,让其快快乐乐长大的天真想法。人总需要一个活在世上的理由的。就像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因此小丫头要学,他就教,什么都教,包括毒术。五毒心经还不成熟,陈安更多的是教她下毒的手法,首先就要了解毒素的媒介,比如空气,比如水,饮食,甚至是昆虫。当然昆虫那就属于蛊术了,这方面小丫头比陈安还在行。研究透了媒介,就可以使用燃香,抛粉,甚至融入武功招式,例如击穴等手段,都可以接引毒素,使人中毒。这些都是陈安多年来,从尸山血海中得来的经验,全是私货。
当然五毒心经还不成熟,但五毒理论陈安却反复对宁儿强调。他对付的大多是有功力在身的好手,其中不乏一些内力臻至化境的顶尖高手。普通的毒素对他们效果有限,这时就要用到混毒。就像当初陈安对付陆承钧,用了五种混毒。这些毒物如果相冲相克,那对于陆承钧而言就跟没中毒一样。以毒攻毒之说,可不是开玩笑的,顶尖高手可随意搬运气血,确实能做到这点。
这时就要对各种药性都了如指掌,才能使其毒性相辅相成,而不是相冲相克,那时哪怕周天圆满武道宗师也是说弄死就能弄死。
宁儿学武天资不高,但学毒术,天资高的惊人,毕竟是驭虫驱蛊的夷人,自小耳濡目染总会有些天赋的。
那个驭神香炉,陈安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对宁儿帮助似乎很大,不到月余时间她就能培育毒草,饲养蛊虫了。毒草毒虫自然是自己培育的好,这样对其药性能够有更多的理解,就算是自己人不慎中毒,也能随手施救。毕竟她距离陈安这种任何毒药都能信手捻来的境界还是差了老远。
俩个人一个研究工匠造船之术,一个修习毒术,生活也还算充实,转眼之间就过了数月光景,进入金秋时节。
章霞等人一点消息也没有,对此陈安却不着急,毕竟要对阵藩王,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准备的时间长了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他另一条暗线却送来了慕少平消息,让他精神一阵。慕少平竟然就在江南道的临城之中,这让他激动不已,立时就策马扬鞭向临城赶去。
临城是府州进入海州的门户,而滨县则已经深入海州,所以路途不近,陈安骑了快马,一路穿州过县。
初时心中想着心思,不甚在意,渐渐却察觉一路郡县尽是一片荒芜景象。
整个江南道自入春以来,就未下过一滴雨,盛夏到来更是艳阳高照,草木枯黄。陈安的内力已臻至化境,几可寒暑不侵,但也难抵烈日烘烤,更不用提普通百姓了。
陈安这一路犹如踏上了修罗地狱,道边净是饿死渴死之人。他一直在滨县海边,那里气候宜人风调雨顺,只是听说江南道大旱,却不曾亲眼见过,现下得见,场景真是触目惊心。
其实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朝廷也对有应对,江南道又不是常旱之地,往年存粮自然可以拿出来赈灾。但是现在正处在敏感时期,这海州民生到底是朝廷管还是吴王管,在朝堂上争论不休。
那些大佬在扯皮,下面的小吏自然不敢妄动,所以最终就造成了陈安看到的这一幕。
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实在让人无法说的清楚。
他嘘了口气,继续策马,临城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