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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浴血拼杀后的黑林卫最终只剩下了三位,望着台阶上满地的尸体,胭脂公主吐的一塌糊涂,在黑林卫的搀扶与护卫下,胭脂公主往在城楼上誓死拼杀的大哥日巴衮靠了过去,今天想安全离开这里几乎已经没有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拼死保住这座城了。
赤扎西孜巴贝王、吉德尼玛衮王等部族首领先后在逃向城门口方向的时候送了命,那些守城的吐蕃士兵根本就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便将这些人射成了马蜂窝。
吴永麟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云丹王就没想过让这些人活着回去,他这次显然是带着某种目的把这些人请过来的,只是中间却让自己这个好事者阴了一把,最终云丹王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你觉得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心太狠了点?我怕端木雄那孩子知道后会真受不了这一切。”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云丹王也是一个有着狼子野心的一代枭雄,只是他的方向不对,如果让他成功了,那些吐蕃平民只会过得更惨。”措姆离不知什么时候加入了吴永麟的队伍中,近日在严平等人的指点下,他们挖通了一条通往逻些城外的秘密通道,这里的一切已经结束,是该离开了。
“只是我总觉得太过于血腥了点,我们不但牺牲掉了端木雄的爱情,也让严平失去了商道,还有无数的吐蕃人会因此而送命,我总觉得自己离成魔的日子不远了,我的师傅曾经告诉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现在看见吐蕃人满身鲜血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但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发现自己会莫名的兴奋,我师傅说这样的状态很危险,所以我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一下,要不然我觉得自己回去会将青唐城的卫朝人祸祸干净的,那我就真的成魔了。”
“你不是救了广场上的那些吐蕃女子嘛。”
“如果逻些城被攻破了,她们的下场会很惨,其实我反倒后悔让她们离开那里了,那样没有痛苦的死去,对她们来说或许会是一种解脱。”
茅子兴总算见到了把自己快吓个半死的小五子,小五子向他投过来一个温煦的笑容,父子之间的热烈拥抱,让所有的误会与隔阂烟消云散了,多日不见,茅子兴亲热的在小五子的肩膀上来了一拳,他发现自己的拳头仿佛打在了一块铁板上,这小子越来越壮实了。
“小五子,快下来啊,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茅子兴对踟蹰在洞口的小五子吼道,他答应妻子平安的带着小五子回去。
“阿大,我在这里的心愿还没了,而且师傅交待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我不走了,这里越乱,其实我的机会越大,吴掌柜冒着成魔的风险完成的这一切需要一位后继者把这些人的人性回归正道,给阿妈带个口信,就说我很想她。”没等茅子兴反应过来,原来的地道被一块石板压住了,茅子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始终都没能将那块石板顶开,茅子兴在原地哭得大雨滂沱的,这次他是那么的怕再次失去这个儿子。小五子又回归到慧心了,有杀戮就需要医者,更要让这些人获得一种全新的信仰,慧心有信心,其实只要有恒心,一切的一切并不太难。
逻些城的战争打的很激烈,那些吐蕃部族并没有像样的攻城武器,几乎是在用人海战术填补一个个被鲜血与尸体打下来的缺口。
留在城内的各吐蕃部族人大肆进行着各种破坏活动,让日巴衮和胭脂公主等人伤透了脑筋,就在日巴衮坚守了十天之后,坚固的逻些城被里应外合的吐蕃各部落攻陷了。
日巴衮最后死在了昔日比武场上交过手的雷群的手中,胭脂公主消失在逻些城,周围始终跟着三个全副武装的黑林卫。
逻些城被那些四面八方来的吐蕃各部落洗劫得干干净净,由于对洗劫布达拉宫却存在着争议,他们在布达拉宫的广场上又厮杀了一阵,只是当时有一个和尚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那里打坐念经,成为了这一场血腥厮杀的一场小序曲,和尚会医术,受到了所有吐蕃部族的青睐,尽管这些人在广场上杀得热火朝天,只要和尚出现在这里,他们会立在两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和尚坐在他每日打坐的位置,然后再次让手中的刀子刺入到对方的身体中。
吴永麟一行人又回到了破庙中,吴永麟最近变得很阴沉,只要措姆离告诉他逻些城最近又死了多少多少人,他便会对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大吼一声,他现在不想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九儿是生是死总得给灵芝城的婆婆一个交代,要不然他真没脸去见老婆婆,不管老婆婆和九儿之间是什么关系,听到一个和自己有关联的人死去,始终不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逻些城所在的方向被火红的云掩盖了,也许是血气冲天的缘故,在山神庙等了将近半个月之后,吴永麟最终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这里的局面虽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里面有太多让人遗憾的如果,正因为各种不确定性,让所有的人对当前的一切更加珍惜。
离开刚察的时候是多少人,走的时候还是多少人,作为一场伟大的胜利,吴永麟却病了,他烧的很厉害,在他的意识介于模糊与清醒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满身鲜血的九儿向自己扑面而来,在那那一刻,他才安静了下来。
第254章 血浴高原()
一位脸上写满风霜的老人站在一处高坡上鸟瞰远处的一条马道,马道上此时有几十辆串联在一起的勒勒车穿行而过,勒勒车的中段有两顶移动的微缩似帐篷,勒勒车的前后段分别绑着一个个大箱子,勒勒车被十多匹大马拖着往前走的时候,老人很奇怪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车队。
草原上的部族采集的基础其实相当薄弱,他们主要食物来源依靠捕猎,所以大多数时间不得不跟随着兽群的迁徙而迁徙,以便获得足够的肉食。
大雁南飞,野牛迁徙往往在秋冬季节,所以草原上的部族也才会在那个时节进行大张旗鼓的南迁,只是在夏季就看见这样大张旗鼓开始迁徙的车队,这还是头一遭。
老人等车队走到跟前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车队的主人陇罗,这小子曾经和自己的小儿子是最好的朋友,有一次一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一条腿,所以逃脱了入军伍的硬性规定,他这些年却没闲着,不停的把各大部落的牛羊等物运往逻些城,听说这小子靠这个发了财,老婆都娶了三四个,比起自己还在兜鸟玩的单身汉儿子,老人不得不承认,两条腿的不一定比三条腿的弱,如果自己的儿子能做到陇罗今日般的成就,他毫不犹豫会打断自己儿子的一条腿。
“瘸子,你这是干嘛去呢?这个时节的茂草绿油油的,可真是放牧的大好时节啊,羊羔正是长膘的季节。”
老人看着陇罗后面跟着的一群群咩咩直叫的小羊羔,完全不理解陇罗这种放弃大片肥美草场的败家行为。
“阿爸,你也别问为什么了,快点收拾一下和我一起走吧,这里过不久肯定要出大乱子了。”陇罗小的时候经常在老人的身边混吃混喝,自己发达之后也经常回到老人家里送去一些珍贵的礼物,因为是吃着同一头羊羔的奶长大的,老人也并没把他当外人,所以陇罗习惯了叫老人阿爸。
“你的几个哥哥都还没回来呢,我们一旦走了,他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们跑到哪个地方打熊瞎子去了?”
陇罗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件事情便是和老人的几个儿子一起去草原深处打各种野狍子,有一次却无意中遇到了一头高原熊,完全没经验的几人哪里是熊瞎子的对手,跟着去的几个族人直接葬身于威猛的熊掌之下,而陇罗更是在那一次慌乱逃跑之中从马上摔了下来,而后被另外一匹惊马踩断了一条腿,每每想起这些,陇罗反而没有了原先的愤怒,更多的时候是对儿时美好生活的向往,如果昔日的几个兄弟愿意再带上自己以前去打野狍子,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欣然前往的,人一旦到了一个特定的年纪,会变得越来越怀旧,他们往往希望自己的人生不再留有一点遗憾。
陇罗摸了摸自己的那条断腿,断口的位置早就不疼了,他这些年更是淘换了一截假腿,套上那个东西再依靠一根拐杖,他现在都能自己走上不长不短的一截路了。
从阿爸脸上凝重的脸色来看,陇罗知道阿爸多半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望着这个儿子投过来的关切的眼神,阿爸知道有些事情瞒不过,只得把某些事情当着陇罗的面讲出来,说不定这个脑袋灵光的‘儿子’能给他出点主意。
人一旦有贪恋其实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贪恋会蒙住自己的本心,陇罗不知道的是,每当他一次又一次带着丰厚的礼物回到老部族的时候,他完全体会不到这对兄弟有多大的伤害,一个让他们唾弃的瘸子在他们面前显山露水,获得阿爹最高的赞赏,而他们的阿爹一次又一次唉声叹气,骂他们没什么出息的时候,这些人其实已经被自己的老头子送到了刀口上。他们也有自尊心,而且还相当脆弱,当阿里王吉德尼玛衮王的亲卫只是在他们部落简单游说了一番,部落里所有的青壮年,包括自己的几个儿子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进去,因为他们也想发财,也想能多取几个老婆,而且陇罗也是在逻些城发的财,既然那个瘸子都能在那里混出个人样出来,自己这帮四肢健全的能差到哪里去,而且阿里王说这一次还是个无本买卖,只要敢拿命拼,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陇罗从阿爸口中得到让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消息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这些年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他早该从这些昔日兄弟的眼神中判断出自己其实已经把过去残存的那一点点的美好回忆生生的割断了,而且自己还在这些人的伤口上不停的撒盐,难怪阿爸最小的儿子这些年来见了自己总是找个由头离自己远远的,他们曾经可是好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啊。
一阵凉风吹拂到陇罗的脸上的时候,他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凉爽,从逻些城的伙计那里传来的消息显示,那里已经成为了一处人间炼狱,每天那里几乎都在死人,而且人数还不少。原来的城主云丹王和所有的贵族都被毒死了,听说那些攻进去的其他部落的首领把云丹王的尸体当众鞭打了数天,只是当时天气太热,云丹王的尸体没过多久就散发出一种奇臭无比的难闻的味道,这才让这些人一把火让这个曾经的英雄的魂魄解脱了,云丹王从此也烟消云散了。
陇罗当时正在南木林谈一笔生意,听说这件让他震惊不已的巨变之后,毫不犹豫便回到离逻些城五十多里地的农场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自己的家人和牲口,马匹,护卫离开了。
一个人的成功并非偶然,他们总会为自己的将来做好各种准备,陇罗从来没当云丹王这伙人是好人,他们需要利益,自己也同样需要利益,而云丹王也仅仅把他当成了一匹供血的新鲜野兽,为了不被这些比他还强大野兽连骨带肉的生吞下去,陇罗总是和那些贵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来我的地方,我可以对你进行热情的招待,哪怕让我的妻女作陪,我也不会眨一下眼,只是让我把牧场往中心挪那么几十里,那这件事情我绝对办不到,因为这是我的底线。
也正是秉承着这一底线,陇罗从夹缝中生存了下来,而且关键时刻还救了自己这一大家子的生命,只要想起这些,陇罗忍不住一阵后怕。
第255章 我们是一群可怜的羊()
陇罗最终告诉了阿爸逻些城如今的状况,想着自己最终可能有去无回的几个儿子,老人最终选择了妥协,和陇罗最终踏上了西行的车队。
能定下决心离开本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糊涂一世,聪明一时,正是因为失去了太多的人,所以人会格外的珍惜剩下的这些老弱妇孺,一旦部落缺少了青壮年的护卫,自己这个部族很容易被其它部落所吞并,剩下的这些女人会成为其它部落的女人,孩子会成为别人的放羊娃,而自己这样的年纪,多半只会被留下来自生自灭,当所有的生活下来的物资被洗劫一空的时候,其实已经是给自己这个年纪的人判了死刑了。
道歉在某些时候已经变得很苍白,更何况自己给自己道歉的时候,内心的另外一个它是否能给予正确的回答呢?过度的自责之后,只会让自己更加内疚。
老人已经好些天没说话了,陇罗每次送到阿爸勒勒车里面食物总会剩下不少,陇罗知道自己阿爸以前一顿最多的时候可以吃半只羊,即使到了这个年纪,送去的那只羊腿不可能只咬了一口就被退回来了,陇罗知道阿爸心里有事,这段时间可以对他来说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