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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豹还是没有回答,竖牛怒的跳了起来,指着吕荼道“难道是因为他?”
“哈哈,一定是因为他!”
“俺当日在孟皮家中时就看出了这个小白脸不是一个什么好货色!”
众人一听顿时脸色精彩起来,南宫适惊愕的看着妮子,妮子则是惊愕的看着吕荼,蔑吓的脸都灰白起来了。
吕荼见闻则是暗骂,自己这是躺着也中枪,妮子虽然活波可爱但自己也只是欣赏而已,没有其他龌龊心思,再说自己也没有对妮子有过其他举动啊!
恶,举动,有倒是有,但那也只是嘴上说的长短句,荡罢秋千,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而已,而已!
“爹,俺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为了一个外人断送儿子的幸福,俺牛的幸福?”竖牛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看着老态龙钟的叔孙豹。
叔孙豹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他脸上的老年斑似乎更多了。
竖牛见状哈哈惨笑“你!好!好!你真是俺爹,俺亲爹啊!”
哈哈……
竖牛一步三踉跄的跑走了。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油菜田里竖牛像只凿空的离兽,悲愤之兽一样,奔跑着。
叔孙豹见状大急,忙让门客们去追,一定要保护好爱子。
见门客已经把竖牛保护好,叔孙豹轻松了口气,环顾众人一眼,突然黄木拐杖指着苍天大喝道“郈昭家的,藏赐家的躲在远处鬼鬼祟祟,岂不是丢了你们祖宗的脸面?”
轰!
叔孙豹的话再次引爆场上众人的心情。
郈昭伯和藏赐他们来干什么?
孟孙何忌和季平子相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阳虎似有所悟,忙在季平子耳边细语。
季平子听罢阳虎的话后,脸色顿时阴暗起来。
不一会儿油菜田里,郈昭伯和藏赐讪讪的走了出来。
“叔孙大夫,季孙大夫,孟孙大夫,颜先生,哦,荼公子,各位都在啊?“藏赐和郈昭伯笑呵呵的过来请礼道。
季平子见到二人冷哼一声,孟孙何忌拱了拱手,也没有给好脸色,躲在暗处,坐等我们三家斗,他们报了什么心思,任何一个明眼人都清楚。
叔孙豹看着众人“今日虽不是朝会,但却胜过朝会,因为我们鲁国有分量的人物都在此刻聚在了一起”。
“我是老了,眼睛花了,耳朵聋了”
“可是,我心还没花,也没聋!”
“你们欲做什么?”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鲁国迟早是你们的”
“可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等等?”
“难道你们现在非得让我辞掉宰执之位,你们才开心?”
咳咳…
叔孙豹说了这些话,气喘吁吁起来。
吕荼急忙为叔孙豹捶背,叔孙豹感激的看了吕荼一眼,他似乎回忆道“我叔孙豹曾经纵横列国一十五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遇到过?”
说到这里,叔孙豹环顾众人,接着黄木拐杖杵地道“我知道你们按了什么心思?”
“你们惦记的何止是国宰之位,你们惦记的是独霸鲁国的野心”
“我叔孙豹一生,看过太多国家的动荡,看过太多国家的黎民的悲剧”
“难道这些事就要发生在了我们鲁国了吗?”
“意如,当年我们为了鲁国的安稳被迫收了国君的权利,国君一气之下离开了鲁国”
“现在我回忆当年的事来,都觉的脸上臊得慌”叔孙豹把话题转向了季平子。
季平子闻言眼观鼻鼻观心心不做表示。
叔孙豹见状摇了摇头道“我臊不是因为我还有不敢犯上作乱的廉耻在,而是因为我们失去了对国家的敬畏!”
“你们看看自己现在成何样子?”
“为了自己的权利,为了自己的财富,为了…女人,你们还有哪点敬畏之心?”
“你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郈昭家的,藏赐家的,你们说说我叔孙氏当政这么多年,有哪一点亏待你们的?”
“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使下这样的卑鄙计策,让我的儿子在你们的安排下见到妮子,然后又设计让南宫适遇到撺掇其出手救下,最后再来这么一场设好的套子来?”
什么?轰!
众人被叔孙豹的话给震住了,难道这一切真是郈昭伯和藏赐设的阴谋吗?
若是,这套可怕了,自己全都被人家设在了局中,可是自己还洋洋得意不知。
南宫适,蔑,妮子,全都呆住了。
南宫适更是鼻腔泛酸眼泪就要冒出来,原来我和妮子天注定的缘分却是别人设计好的,哈哈……
叔孙豹用黄木拐杖指着郈昭伯和藏赐的鼻子,愤恨道:
“你们好狠啊!”
“妮子是谁?”
“她是大贤人孔丘的侄女”
“你们把她推给我的儿子,就是想让我的儿子成为出头鸟“
“孟孙氏是孔丘的门人,见到夫子的侄女落难,能不出手吗?”
“季孙氏得知消息见有这样的机会打击我叔孙氏,难道会放弃这样的机遇吗?”
“你们这是想让我们三桓斗的你死我活,最后你们坐收渔利!”
“你们好好的打算,真的好好的打算!”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三桓乱了,鲁国会发生什么?”
“那将是四分五裂,战乱不止”
“你们俩以为你们会在这场动乱中获取好处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已经立好了遗嘱,若真有那一天到来,我叔孙家首先灭掉的就是你们两家”。
郈昭伯和藏赐听到叔孙豹一点一点的把他们谋划近一年的计策一一揭漏后,脸色大变,郈昭伯强势咬牙道“叔孙大夫,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绝没有设做这样的诡计。”
藏赐闻言也是攥紧拳头矢口否认。
叔孙豹叹了口气道“你们很聪明,也很幸运,你们做这些事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可是!”
“你们做没做过,天知道,地知道,你们自己知道”
“我今日敢在大天广众之下说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小心点,若还继续做这样伤天害理的阴谋诡计,就算我饶了你们,但季孙家和孟孙家也饶不了你们”
“鲁国贤明的士人,有侠义的士人们也绕不了你们!”
“三桓一体,岂能是你们这些卑鄙的阴谋诡计者能破坏了的?”
郈昭伯和藏赐闻言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都给我回去”叔孙豹说完这些话,拄着拐杖离开了。
吕荼急忙上前去搀扶。
季平子和孟孙何忌临走之前恨恨瞪了一眼郈昭伯和藏赐。
公父文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官斗秘闻。
他吓住了,真的被吓住了!
“能成大事的人,都懂得约束自己,特别是自己的欲望”
公父文伯想起了吕荼在夜里给他说的话,以至于人群都离开了,他还呆呆的呆在原地。
夜色布下,此时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地只有颜阖的茅草屋亮着光。
第262章 吕荼和叔孙豹的夜话()
叔孙豹家中。
“荼公子,你的事,我听说了,你就在我鲁国住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保你无虞”昏黄的灯光下,叔孙豹气喘吁吁。
吕荼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古儒巨贤眼中布满了晶莹“多谢先生”。
叔孙豹看着吕荼俯拜自己,忙道“公子速速请起,这么做一则是为了报当年齐国给我的恩情,二则也是老友的交代”。
说着把那吕荼求见的手札拿了出来“弈秋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他开了金口,我怎能不去遵从?”
吕荼知道叔孙豹这是在说玩笑话,当下伏地再次感激叩谢。
叔孙豹见吕荼如此的知礼,暗叹,好一个名副其实的公子,只是这齐侯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好的儿子,为何要让他颠沛流离?
“公子,听说你在泰山时曾经写下一篇铭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叔孙豹道。
吕荼闻言脸色一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叔孙豹见状捋着白色胡须朗诵吕荼那篇抄袭孟夫子之作来“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叔孙豹越朗诵神采越是飞扬,吕荼越听则是越羞愧,那俊雅的身躯萎缩了不少。
“快哉,快哉!”朗诵完毕,叔孙豹长长舒啸,接着他看着吕荼那副收缩身躯的模样,越发满意了,在他眼里吕荼有这样的行举是因为谦虚的缘故。
“荼公子,你这篇之作,将来定会大放异彩被世人赞叹记住”叔孙豹道。
吕荼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憋屈的微笑。
二人又说了些贴心的话儿,吕荼这时才犹豫的道“先生,荼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还望先生能开示”。
叔孙豹道“公子尽管说,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吕荼道“先生,这是您的家事,荼本不想过问,可是现在您是鲁国的执宰,您的举动定会影响鲁国接下来的走向,那荼就不得不多嘴了”。
吕荼见叔孙豹静静聆听,当下道“先生,您是贤明的人,为何您的贤明却没有看到在令子的身上?”
叔孙豹闻言叹了口气道“公子是想说我家牛儿吧”。
吕荼点了点头。
叔孙豹道“其实牛儿他的品性不坏,只是有些自卑罢了!”
“他是我和庚宗女的儿子”
“当年我因避祸在去齐国路上时露宿一人家,那女子长相温婉,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下了违背礼仪的事情”
“我因羞愧翌日一大早乘着她不注意,快速离开了去了齐国,后来和国姜成婚,并生下了二子,孟丙、仲壬”
“我回到鲁国被奉为执宰,忙碌让我几乎忘记了当年的错事”
“直到有一天,我做了个噩梦”
“梦中,我见到天塌了,就要把我砸死,可是就在这时一位叫牛的撕天力士把我救了”
“我赶紧卜卦,卦象告诉我,那个救我的人将会在三天之后来见我,他将会是我的福星,我叔孙家的福星”
“三天后,果然,一名女子带着一个抱着野鸡的孩子来到了我的府苑”
“那个女子就是当年的庚宗女”
“当我看到那个孩子的相貌后,吃惊的道‘牛’”
“那孩子疑惑似乎很疑惑,你怎么知道俺的名字叫牛?”
“闻言,我欣喜的跳了起来,拉着庚宗女的手道,他是谁?”
“庚宗女道他是你的儿子”
“听到庚宗女的话,我当时觉得我是这天下最幸福的人,我又有一个儿子啦”
“一个救我,拥有圣人之相的儿子!”
“庚宗女给我讲述了很多她和儿子惨痛的经历,我越听越是难过,越听越是伤心泪下”
“我欠他们太多了”
“国姜,我的正妻见我把庚宗女带回家中,大怒,在我不在家的时候,除了打骂还是打骂”
“庚宗女因不受欺辱,最后自杀了”
“只留下牛”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保护牛,我的家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再伤害牛”
“一天,国姜骂牛是野妇生的怪胎,而且还用鞭子抽打他,我见了怒不可遏,把国姜给休了”
“后来国姜改嫁给了你的小叔公孙明”
“这些年来,我努力的让牛拥有勇气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可是或许是自卑久了,对自己厌弃的久了,他就生成这样的性格来”
“可是我不放弃,我叔孙豹的儿子,怎么可以是无药可救的呢?”
……。
吕荼听着叔孙豹讲述过去,就像一个老头再诉苦与忏悔自己的过去,哦,不,这就是一个老头在讲述自己,批判自己,忏悔自己的过去。
可怜的叔孙豹,可怜的竖牛!
一个是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而即将或者已经在犯下更大的过错;一个是拥有悲惨的童年,拥有天生的悲惨身相,他自卑,他自弃,他自恨,对于父母的恨,他恨的不仅是叔孙豹,恨的是国姜,恨叔孙这个家,也有可能恨自己的母亲,庚宗女。
他们生了他,却没有给他一个正常的身体,一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