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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据本来内心就不愿孔丘出仕在齐国,如今看着大势如此,心里窃喜正想也跟着附议,可看到齐景公乌黑的脸色时,他心里一哆嗦,敢情君上想要孔丘出仕齐国,可是若是孔丘出仕了,一个晏婴就难对付了,更何况再加上一个更顽固的孔丘!想到这里他闭目不语,媚臣一派见这架势全都闭目不语起来。
齐景公看着朝堂上成一面倒的趋势,心中真的想开骂,这帮人按的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他气的嘴角直哆嗦。
吕荼见状心中一痛在朝堂上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声哭把朝堂上所有的群臣都给镇住了。齐景公看见爱子大哭,急忙把他抱在怀里好生安慰,“荼儿你怎么了?快与爹爹说说,爹爹定为你做主”。
“爹爹,荼荼…呜呜…荼荼…觉得你好可怜啊!”
好可怜?这话一出朝堂上众臣脑门冷汗直冒,齐景公闻言想到委屈处,眼中一酸,抱着吕荼痛苦的哇哇大哭。
这场面震的群臣更是汗珠直冒,他们方才的行为是否太过了!是不是有逼宫的嫌疑?若是国人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情?越想越是冷汗直冒,他们把目光放向了一直未出话的国相晏婴。
晏婴叹了口气道,“君上,诸位大夫说的有理,孔丘的主张不符合现下齐国的国情,但君上的考虑也不无道理!孔丘有才,来到齐国,若齐国不与高官的话,那将来诸国的人才谁还会来齐国出仕呢?婴建议封其高官又不给高官”。
“封其高官又给高官?晏卿你这是何意?”晏婴的话让抽抽涕涕的齐景公似乎有些懵。
“君上可封老子孔丘二人为齐国国老,同时聘请孔丘的弟子参政,这样便是婴所说的封其高官又不给高官。一则堵住了悠悠诸侯的嘴,二则把孔丘的弟子打发到地方治理国政,这样又不会损坏齐国的大局;三则孔丘对君上虽有埋怨但又埋怨不起来。有此三则,君上何乐而不为呢?”
“这?”齐景公踌躇了一会儿,但看了群臣的脸色后,叹了口气道,“就依晏卿所请,聘老子与孔丘为齐国国老,并聘宰予为临淄大夫,高柴为司田”。说罢也不容人考虑,抱起吕荼噌噌的下了朝。
众人傻眼了,等他们反映过来,才觉得不对劲,好像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要不然君上怎么会直接把任命的人物和官职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讲出来了?四大势力领袖们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的看向已经逃跑的晏婴,脸色阴沉下来。
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中,齐景公笑的是在地上来回打滚,哈哈…哈哈…你们都上寡人的当了,都上了!哈哈,畅快,畅快!
原来这一切都在齐景公的算计之内,他知道孔丘是不可能在齐国出任高官的,因为四大势力不允许!可朝政老被四大势力这样把控着终究不是福,于是他才想出了这么个注意,移花接木求其次,把都城临淄死死的抓在手里,又把范蠡空下来的司田职位给了高柴,这样四大势力想借机插缝的机会便直接被他堵得死死,想到这里他越发高兴。
吕荼此刻完全萌萌了,这?这?这?自己倒是小看了齐景公,他不是没有能力驾驭权力而是他想不想驾驭权利,有没有条件驾驭权利!
不过七十二贤中宰予,提前成了临淄大夫,这不知是喜是忧啊?还有那个高柴,传说活了一百三十岁的家伙,现在也成了司田,这?齐国这一次朝廷的动荡实在是太大了,四大势力定会反扑,可是这位主现在却仍然沉浸于喜悦当中,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巨大的危机难道他没有看到吗?
齐景公心情很好,蘸着酒连吃了几个大馒头。吕荼叹了口气,“爹爹,荼荼想去孔丘那儿”。
齐景公自是答应,坐上他的齐国一号浩浩荡荡的向着国老府杀来。
第020章 宰予()
吕荼和齐景公刚迈进府苑,就听到孔丘训斥的声音,“朽木不可雕也,?13??土之墙不可污也!宰予,你即将成为临淄的大夫,主掌着都城内外的安危,你如今在我授学时睡觉,难道是我教授的不对吗,若是,你提出来。若不是,怎敢如此的懈怠?现在看着你的情形,我很忧虑君上的对你的任命啊!”说罢长吁短叹。
“夫子,宰予听闻茂密的丛林中有大树,有小树,夫子的教诲好像是那阳光,好像是那雨露,宰予不才如同那小树,夫子的阳光雨露虽多,但宰予每日只能吸收那固定的一小点,所以才会吃饱喝足后休息,但夫子啊,难道休息,焉知不是小树成长的一部分啊?”
“你,巧言如簧,巧言如簧!”显然孔丘被这个弟子气的不轻。这时一个劝架的声音传来,“宰予,不要再气夫子了,难道上一次你还不够吗?”
“高柴,宰予听闻父亲有过,儿子也可以帮助其纠正。今夫子如同宰予的父亲,父亲有些观点宰予不认同,难道宰予不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吗?”
“你,你…难道为父守孝三年也算错误吗?”孔丘想起当日宰予申述自己的观点时,气的他胸脯一鼓一鼓如同蛤蟆般。
“夫子,宰予并不是说您的观点有错,只是觉得您的观点太过…太过…就好像宰予的这五指一样,他们有长有细,有短有粗,若是手指们全都长成一样粗长,夫子,你认为对于人来言这会是好事吗?”
“你,诡辩,诡辩!守孝三年是圣贤周公所做,难道你宰予比周公还圣明?”
“周公是圣贤,宰予自是比不了,但宰予还是那样认为,不应该父死所有为人子者都守孝三年。大夫们若守孝三年则贻误政事,庶民们守孝三年则贻误农事,难道夫子想要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吗?”
孔丘闻言差点踉跄栽倒在地,仲由急忙扶住了他,“够了,宰予!你错误理解夫子之意了,夫子所言的守孝三年并非三年之内不做它事,庶民们依然可以劳作他们的劳作,大夫们依然可以治理他们的国家,只是在心灵上要守孝三年,仪式上守孝三年”。
“子路,不对,不对!夫子不是这个意思,夫子的意思是父死,为官的要“丁忧”回乡守孝三年,三年内不能参加宴会应酬,不能婚嫁,夫妇不能同房,庶民也是如此!”另一位孔丘的弟子听罢仲由的话后立马反驳道。
“不对,不对!子骞兄大谬矣!我是这么认为的,守孝三年是指…”另一个弟子也站了起来发表见解。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你说的也不对,应该是这样的…”
孔丘越听脸色越是发黑,这帮弟子全把自己的意思误解了,这将来可怎么办啊?想到这里他动了著一本《孝经》的念头。
正在偷听的齐景公和吕荼则是暗自偷笑,这孔丘的弟子们倒是一帮刺头,只是不知孔丘如何把他们驯服的!
“君上到”宦官一声令喝,齐景公和吕荼走了进来。孔丘见了急忙扶正衣冠带着众弟子们前来拜见。
齐景公喜呵呵的把孔丘扶起,说了几句贴心话就进入了正堂。吕荼则是在孔丘的众弟子面前一一问好起来。
“你就是宰予?”吕荼嘟着嘴道。
宰予上前毕恭毕敬“宰予拜见公子荼”。显然宰予知道吕荼的身份。
吕荼看了看这人样貌,暗叹不愧是面由心生,这家伙长的就是刁钻邪性的人!不过这也恰恰注定了他不会有好的结局,历史上他曾援助田氏代齐,最后闹了个不得好死!
有能耐,特别是那张嘴,但心多变,可用却不能重用!这是吕荼对他的评价。
“荼荼听爹爹说,你即将成为临淄大夫?”
“公子果然博闻强识”宰予拍着马屁。其他师兄弟闻言皆是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和他阵线远了些。
“爹爹曾经给荼荼讲过一个故事,说在遥远的秦国有个人,他擅长制作兵器,一****带着他新制的矛和盾来到大街上叫卖,快来看啊,我的矛锋利无比,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不能穿透的,接着他又喊道快来看啊,我的盾坚固厚实,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穿透?围观的国人越来越多,都很欣赏那矛和那盾,觉得那人说的不错,可是突然有位老者道,你说你的矛可以刺穿任何东西,你的盾可以抵挡住任何锋利,那么若是用你的矛刺你的盾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吕荼笑嘻嘻的看着宰予。
宰予闻言一愣,眉头紧蹙,思考着。孔丘其他的弟子也是一样,是啊,一个无坚不摧,一个无物不挡,两者相撞会是什么结局呢?
此刻院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音。过了一会儿,仲由率先道,“公子,我以为会两败损伤!”
“仲由哥哥,那理由呢?”吕荼摸着戴在身上的虎牙。
仲由一听堂堂的齐侯爱子居然在众师兄弟们面前叫他哥哥,顿时喜形于色,气势威武起来,“公子,我给你做个例子,你一看就明白了”。说罢在墙角找了两块差不多的石头,两手拿住,一起发力相向而行,只听见bang的一声,两块石头同时粉碎。
此幅画面看的众人呆了,为何会这样呢?明明是两种极端的东西,为何相交之后会归为尘土?
这边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齐景公和孔丘,孔丘看着吕荼与众弟子在思考这里面的道理,欣慰的点了点头,“君上,公子荼真乃良才美玉也!”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齐景公,那意思显然是说这样的美玉只有放在他孔丘手里雕琢才会大放光彩。
齐景公岂能不知他的意思,但他有他的考量。孔丘是大才之人不错,但也是顽固死硬份子,若是把他灵动活泼的儿子调教成与孔丘一样的古板之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想到此处,齐景公装作不知傻傻而笑。
孔丘见了,气势有些颓丧。
“公子,我明白了!”突然宰予一声大叫,接着诚挚的在吕荼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这画面再次把众人惊讶的目瞪口呆,孔丘看着宰予的模样,心中激动的掉下了一滴眼泪,宰予不是朽木啊!
齐景公有些傻,喃喃道,“国老,寡人不明白,宰予为何对荼儿行此大礼?”
孔丘一笑指着支撑房屋的四根大柱子,齐景公见闻想了一会儿,方才顿悟,原来如此!接着看向吕荼的眼光更加变了,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目光返回到院内,仲由道“宰予你明白了,明白了什么?”
宰予傻傻一笑,指着支撑房屋的四根柱子,然后便不再言语。吕荼见了感叹不已,这宰予若是好好雕琢的话,其才定不下于范蠡!
恶,院内又再次静悄悄起来,每个人都在思索,突然一人笑了。吕荼打眼看去,一位短小身材之人。
“高柴,你又笑什么?”仲由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此人就是那有矮宰相之称的高柴!
高柴笑而不言指着一足小鼎。众人又懵了,宰予指的是柱子,高柴指鼎,明明说的是矛和盾吗,这什么跟什么呀?众人脑袋里如浆糊般。
吕荼则是乌溜溜的小眼睛都快笑成月牙儿了,这高柴敦厚,虽反应慢了些,却一下能指出问题的根本,不错,不错,把他培养成晏婴第二也完全没有不可能。
接着又有接二连三的弟子笑了,有的指四个方向,有的指水,有的指屋内,有的指…总之一大帮弟子就差仲由没笑了,仲由看着师兄弟们都笑了,很是尴尬,正欲作笑,孔丘却从屋内走了出来,“今日我再教给你们一句话,你们要时时牢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没有把话听明白,就一定不要装作明白,这样不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对他人的不尊重!小者误人,大者误事!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谨遵夫子教诲”众弟子哗啦一声齐声告谢,那整齐划一比陈乞家还要标准!
“宰予,高柴,你们俩进来…”
“诺”宰予和高柴相视一样,毕恭毕敬进了屋去。
吕荼知道定是齐景公对他们在为官时的一些安排与告诫,当下也没有进去,和仲由等人继续他们的一些辩论和参悟大道起来。
“君上,老国老府上人去已空”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齐景公闻言一惊,就要派人查看详细,孔丘制止了他,“君上,老子是龙一样的人物,人世间的一切外在,他有,不会欣喜;没有,也不会悲切!让他离开才是自然啊!”
齐景公闻言落寞起来,便不再言语。这时侍卫又道,“君上,国老府的墙壁上留下了一副奇奇怪怪的图画,我等不敢擅专,请君上定夺”。
图画?孔丘和齐景公皆是疑惑,“国老,和寡人去老国老府上去看看?”
孔丘自是答应,呼啦啦一大帮人杀向了老子的国老府。
“君上,就是这些图画”侍卫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