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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婴点了点头“君上,今日职守的尉将疏于防范,粮库被不知从哪来飞来的火苗给点燃了,不过还好发现及时大多半粮草被拯救了出来”。
“今天是谁守职,寡人要杀了他全家,杀了他全家…”齐景公酒劲上来,顾不得礼仪大声咆哮。
晏婴闻言诺诺道“是鲍大夫之子鲍息和陈大夫之子陈恒”
嗯?齐景公一听是这两位,立马酒醒,下令道“你速派人把他们两家围起来,没有寡人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准出入”
“君上,如今临淄大营出了那么大的事,掌管临淄大营的大司马田穰苴罪不可恕,应该立马把他捉拿归案”。高张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梁丘据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田穰苴有渎职之罪,应该重办。
吕荼见闻,心中暗叹,晏婴果然人老手黑,这不,田穰苴参加弭兵大会就要回来了,而且是立功而回,在其回来之前动手,真是选了个好时机,卸磨杀驴,这招狠啊!
不过这样做定然会引起很田氏的反扑,说不好还会连累到孙家。想到这里吕荼大声道,“范蠡哥哥,范蠡哥哥你刚才说什么,田穰苴要是听到可能会逃到其他国…”
吕荼这刺耳的童声把众人的心思都激灵了出来。齐景公更是身后一凉,差点,差点自己就听从他们的意见捉拿田穰苴,若是真没抓住田穰苴反而让他跑到别国去,那自己可不得安宁了。想到此处,他一阵小跑,来到范蠡面前请教。
范蠡却是萌萌了,他哪和吕荼说什么田穰苴跑到他国,他根本就没有说,他只是感谢吕荼为其斟酒,没想到却成了这样?
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也不会想到,高张恨恨瞪了一眼范蠡,梁丘据和晏婴也是脸色很不好的看向了范蠡,这个范蠡可能要把他们的计划搞砸。
“范卿,范卿,范卿”齐景公见范蠡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轻轻拍着范蠡。
范蠡醒悟过来,暗骂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方才刚为梁丘据擦屁股,好嘛,现在又要为公子荼擦,“君上,田穰苴军事才华,齐国可有人能并肩者或者说超越者?”
齐景公摇头。
“君上啊,若想动田穰苴,就必须装作今日之事算作意外,训斥陈恒和鲍息几句,待田穰苴来到了都城,届时再问罪也不迟啊!”范蠡瞟了一眼吕荼轻声对着齐景公道。
齐景公一听点了点头,高张大喜,梁丘据皱了皱眉,晏婴脸色则变得好转起来。几人再看向范蠡的眼神中便少带了些冷芒。
范蠡注意力则是在了那被宦官架走昏倒的宫女,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事怎么感觉透着蹊跷呢?想到这里他偷偷瞟向吕荼,见吕荼那眼睛中释放出一种奇怪的光芒,心中一愣,越发确定这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秋风肃杀,返回临淄的古道上,阵阵寒意。
田穰苴想起着弭兵大会上展现的雄姿,与孙武国范二人道,“弭兵大会上你们为了齐国立下了大功,我定然会如实禀报君上,看来你们的官位又要再升升了。。。”说罢哈哈大笑。
孙武国范二人闻言害羞的笑了笑。他们正要进城,就见晏圉带着一帮兵士把他们给围了起来。
田穰苴眉头皱了皱,孙武道“晏圉,你是来欢迎我们入城的吧,哈哈,我们这一次在弭兵大会上可是露脸了,你不知道我们夺了第一,那晋国的使者魏绛脸都绿了,哈哈”
“嗯?晏圉到底发生了何事?”国范见晏圉不像是来迎接他们的,有些怒道。孙武也反应过来,看着晏圉。
晏圉暗想,对不住了孙武,为了父亲,为了晏家,为了齐国,田穰苴此刻比须被拿下,想到这里,他一招手,卫士缴了他们的械,“田穰苴,君上昭令”。
众人一听急忙跪下。
“田穰苴身为临淄大营司马却疏于治兵,致使临淄大营粮库起火,兵士损伤,粮草毁失近一半…有负寡人厚望,现割去其大司马职位,暂压其府中,以待大理的审问”
田穰苴闻言傻了,扑腾一声瘫在了地上,“这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孙武大怒,站了起来,拽住晏圉的衣领道,“这是假的,定是假的…”
晏圉不回答,把那绢递给了孙武,孙武打眼一看果然是君上亲手所写。他咬牙道“朝廷有奸臣,有奸臣蒙蔽君上,我要见君上,我要见君上…”
国范被这一幕打的也是有些错不及防,他国氏和田氏虽不对付,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发现其实他们也没有自己想象和父辈们说的那么坏,他知道这事定然和父亲有关,当下长叹一声道“大司马,孙兄,待我见过父亲把事情搞清楚后,定会为大司马讨回个公道”说罢驾着马车离开。
田穰苴木呆的被押进他的大司马府,嗡,大门被兵士门封上,标志着他的政治生涯告结一段落。
与此同时,高鸷率领兵士把鲍府陈府围了起来,鲍息和陈恒也被拿下,关进了大牢中。鲍牧和陈乞皆傻了眼,急忙动用能动用的力量交换情报。
“告诉我,你今日发现的一切,一字不漏”后院中陈乞对着一女子道。那女子抬起头来,天哪,竟然是,竟然是那那被吓尿昏过去的宫女。
“今日宴上…君上…我被吓晕过去…其实他们没有发现我早已醒来…晏婴说…梁丘据言…高张说…范蠡献计道…后来我被宦官扔出了宫外”那宫女抽抽涕涕的把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陈乞听完后,回头一想,便明白了为何流言纷纷,为何当日为何晏婴主动请辞国相,为何又要让出兵权,为何高张却不阻止抢要兵权,为何晏婴非让田穰苴参加弭兵大会,原来的原来都是为了今日啊!田穰苴因此将不会再有问鼎国相的权利而且大司马之位也很难保,高张梁丘据会借此狠狠整治田氏,哈哈,你们三方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天衣无缝,晏婴你算计到了一切,你够狠,够狠啊!
当陈乞想清楚事情的前后原因后,狠狠的一拳击在老槐树身上,顿时拳头鲜血淋漓,但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痛,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去吧”
那宫女闻言大喜拜了拜,转身离去的一刹那,陈乞动了,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那女子的脖颈,锋利的匕首尖从那女子的喉嗓处漏了出来,然后鲜血狂喷,那女子艰难的扭头看着陈乞,此刻陈乞脸上被女子滚热的鲜血呲的如血狱罗刹一般,“你,你,好狠毒…”她的声音模糊不清,然后嘭的一声倒下。
陈乞一脚踩在女人身上,一手把匕首拔下,他看了看那女人,“你活着的唯一就是在宫中,如今离开了宫,那你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况且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放心吧,你的家人我会免除他们的奴隶籍的”说罢他回到屋中,把自己闷在水缸里,那鲜血在干净的水中迅速飘了上来,一个血花,两个血花,特别的艳丽,最后整缸的水都被染红了,很久之后他才漏出头来,猛猛的深吸一口气,“是到生死决断的时候了”。
第050章 一车()
孙府,孙武急忙找到了孙书,想要孙书为田穰苴求情,孙书却笑了,孙武不解,待孙书解释理由后,孙武脸色方才转好道“祖父,这样也太委屈大司马了吧?”
孙书摇了摇头道“委屈,一点都不委屈,若是此次田穰苴能通过晏相的打压和君上的考验,将来的大司马之位定然还是他的,现在就看田穰苴怎么应着了,说实在的祖父隐隐有些担心啊,以田穰苴的性格,祖父怕…”
孙武一听急了“祖父,我现在就去大司马府”
“不,你不能去,特别是现在最关键的时候,不过你可以去找公子荼…”孙武得到孙书的指令后急忙进宫。
国范火急火燎的回到家中对着其父亲咆哮道“父亲,田穰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国夏听到儿子用这语气与他说话,脸一下乌黑下来“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国范闻言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道“在楚国弭兵大会上,田穰苴救过孩儿的命,你说,怎么样?”
嗯?国夏大惊,忙问起原因来,国范一一而言。国夏听罢后,脸色来回转换,最后道“放心吧,田穰苴不会有性命之忧”说罢走出屋内。
国范听到父亲的保证后,方才轻吐了口气,“咱们这一次扯平了”。
且说陈恒鲍息被押进牢房中,二人很快从他们父亲那儿得到了详细的情报,二人快速的思考着应对之策,“不好”,二人突然相视一眼,大惊失色,“快快,一定要想办法把信息透露给父亲,不然我们就上当了”
陈乞换了一身夜装,悄悄的爬进了田穰苴的府中,田穰苴此刻正在灯光下看着兵书,他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声音,“兄长,兄长…”门被慢慢推开,陈乞钻了进来。
田穰苴大惊,“你怎么来了?”
陈乞二话不说,扑腾一声跪倒在地道“兄长,快救救恒儿吧,救救田氏一族吧”。
田穰苴一愣“贤弟,这话从何说起,从何说起?”他以为这次只是自己要被君上惩罚而已,但陈乞的话怎么透漏着和田氏有关呢?
陈乞眼泪鼻涕一把把事情的经过与推测讲了出来,田穰苴越听越是心惊胆颤,这政治太可怕了,没想到自己在成为大司马时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自己这几个月来一直处在别人设的局中,居然还傻不愣登的不知,天哪,这齐国到底是怎么了,这人心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就不能单纯一点,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和睦相处,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们自己的利益就比国家的利益还重要吗?天啊,你们难道不知没有安稳的国,哪个家能安稳的善存?
痛苦,痛苦!田穰苴眼睛血红,头狠狠的砸磕在身前的案几上,顿时血红的印子漏了出来,书简,啪,飞掉在了地上。
陈乞以为自己的说辞劝动了田穰苴,便道“兄长,那高国二家定然不会放过这等灭掉我田氏的机会,这已经是我们田氏最危急的时刻,您一定要救咱们田氏一族啊!”
“救,怎么救?”田穰苴眼光呆滞。他在敌我正面战场上英雄无敌,可在背后战场却是不堪一击。
陈乞咬牙道,“调东海旧部,清君侧”。
“什么?”田穰苴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他大眼瞪着陈乞,他不敢相信陈乞居然要做乱臣贼子的事。油灯滋滋的燃烧着,月色越来越暗淡,许久之后,田穰苴叹了口气“陈乞,你走吧,这件事我就当做从没听到过…”
陈乞闻言不敢相信的看着田穰苴,气的怒道“你…你…到底是不是田氏血脉,你怎么在田氏最危难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说出这样的话?”
田穰苴,这七尺的英雄转身不再与陈乞说话,端坐在席上,面对着堂中的祖宗神邸那圆孔泪水哗哗而流。我不会因为一家而让成千上万的家流血失所的,纵然这个家是我田穰苴的家,我田穰苴的家!
“你个家族的败类,家族败类,我田氏子孙怎么会有你这么无情的人,无情的人?”陈乞扯着田穰苴的衣领来回使劲晃着,似乎他这么一晃能让田穰苴清醒过来。
可惜期望是好的,但结果总是让人悲愤!
陈乞见田穰苴不听从他的建议,颓废的瘫在席上,长久之后,他道“你可以不为田家去死,我田乞不行,我不能眼看着田家被人宰割,你若是还认你是田氏族人,你就把东海大营的虎符给我,我去调兵,将来出了事我就说是我偷了你的虎符,你不知情,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做你的懦夫了!”
田穰苴闻言身体一颤,“你走吧,虎符,我是不会给你的”。
“你…你当真如此绝情?”陈乞气的手脚哆嗦。田穰苴没有说话,他的背影还是如此的坚挺。
“好,好!”陈乞气极反笑,一跺脚离开了屋内。
此刻堂中只剩下田穰苴一人,秋风带着霜来了,油灯的火苗差点被扑灭,那股寒意来到了田穰苴身边,田穰苴身体一下萎缩了几十倍。
“怎么样,大司马答应了吗?”鲍牧见陈乞回到了府中,急的脑门上都出了火。
陈乞长长吐了口气,恨恨道,“没有”。
“啊?!”鲍牧一下瘫倒在地。不过接下来的话让他一喜,只听的陈乞道,“他田穰苴不给我东海大营的虎符,难道我就不会刻造一个吗?来人…”
“呦呵,这不是陈府家臣一车先生吗?夜那么深了,哪里去啊,这是?”城门前高鸷拦住了一辆马车。
一车笑嘻嘻道“老家不是传出信来吗,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又给我添了一个大孙子,这不高兴吗,想去看看…”
高鸷闻言哈哈大笑,“孙子,添了一房孙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