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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的目中露出一丝狂热:“颉利那兔崽子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如果你这么去说服他,他若答应投降,那这个仗不就没得打了”
“你们说是不是?”
他又看向薛仁贵、苏定方,眨眼示意他们也加入当说客。
薛仁贵立马反应过来,哈哈笑道:“牛将军所言实在有理,我们身为大唐将士,以沙场为荣,若出征连沙场的影子都没碰到,那岂非被世人所耻笑,那我们这些将士日后该有何颜面面对父老乡亲啊,他们若知道我们这次出征只是出来玩玩,并没有实质性的战斗,那不就被认为是没用的窝囊废吗,说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士居然比不过一介书生,这可丢尽我们将士的脸啊。”
“是啊,是啊。”
苏定方连连点头道:“吕国公可得为我们这些将士考虑啊,我们出征本来就是为了杀那些敌人一个片甲不留,如果敌人投降了那我们还打个屁的仗啊,那这出征还有什么意思啊。”
牛忠仁一着急就没有插上话,争着那双大眼狂喜又期待的盯着唐俭,希望他能答应大家的这一请求。(。)
第十九章恐怖分子的雏形()
唐俭淡淡一笑,忽然仰起头,挺着胸膛,朝南拱拱手大声道:“老夫这是为陛下办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信任老夫才给予老夫如此重大任务,老夫岂能因为你们几个的三言两语而违背圣旨呢,你们说出如此违背圣旨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陛下怪罪下来么,这可是大罪啊。
不过老夫不是那么小肚鸡肠,不会将这些告诉陛下,你们还是绝了这门心思吧,老夫定当完成此任。”
老牛还是不死心,脑子转了转,又凑上笑脸:“不如这样吧,我们先攻打颉利,不管颉利是否被我们拿下,你再去当说客,如果颉利没被我们抓,你再入颉利的营帐,如果颉利被我们抓了,你就在我们的地盘上跟他聊聊也算是应付了陛下的差事,你觉得”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牛进达啊牛进达,亏你还想出这种办法出来,这还不是依然欺君么这种事老夫绝对做不出来,出使******这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谁都改变不了,除非陛下重新下旨让老夫不必再去,否则,老夫不会改变心意。
老牛啊,不必再劝了,前面带路吧,老夫要急着见李将军。”
牛忠仁在老牛的眼神示意下在前面带路,唐俭与安修仁驾马前行,渐渐地将老牛、薛仁贵、苏定方、林凡等人甩在后面,老牛慢悠悠地驾着马,瞅着远去的唐俭眉头有些紧蹙,喃喃道:“陛下这次安了什么心啊,仗打一半就去劝降,难道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定襄拿下已经威慑了颉利了么,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苏定方意味深长道:“也许这里面还有些深意吧。”
薛仁贵道:“不如我们回去看看李将军是什么样的态度吧,我想他应该也不同意劝降,仗还没打爽,怎么说降就能降的呢。”
“你们说这些有个屁用,陛下下旨了,岂是你们能改变的,抗旨?不想要项上人头了,一个个都是尽被战争熏陶得脑子进水的蠢货,见到血流成河难道就很高兴?真是一群变态。”
林凡数落了他们一番,就驾马离去,只听老牛在后面咆哮道:“你这小子到底谁跟你亲啊,站在谁一边啊,尽给那老头说话,找抽啊你。”
薛仁贵和苏定方苦笑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老牛气咻咻的赶上,他自然不会真的抽林凡,而是在他身边教育他身为将士应以战死沙场为荣的道理
颉利退到了碛口,李靖就不知所措了,之前在颉利不知情的情况下,夜袭成功,轻而易举的夺下了定襄,可如今颉利退到碛口,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惊弓之鸟,他现在是随时准备迎战的雄鹰,如今尚且不知他的兵马有多少,如果硬碰硬,自己这边的三万五千多兵马是否足以抵挡,难说啊。
李靖拿不下主意,颉利退到碛口,让这位军事家陷入煎熬中,就在他举棋不定时,唐俭来了,李老大终于给他想了一个好办法劝降。
初闻这个旨意时,李靖有一阵窃喜,终于有对付颉利的办法了,可是仔细想想,又有些失落,如果颉利真的被劝降了,那这个仗打得太不够意思了,当初准备充足,六路夹击,统十万兵马围攻颉利,如今战争才刚刚打响,就要准备劝降,这还有当初信誓旦旦的要以十万兵马踏平******的士气么。
李靖心也有不甘,可圣旨已到,他也没有办法,所以面对唐俭这位使者,他并没有像老牛、苏定方、薛仁贵、牛忠仁他们表现出丝毫不满,他做出了身为领导者该有的潜质,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吕国公此次出使******,任重道远,还望吕国公莫辜负圣谕,劝降成功,以了陛下这一心事。”
唐俭愉悦地微微拱拱手道:“承李将军吉言,老夫自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此番于乱战中出使******,实乃陛下对老夫的信任,老夫自当圆满完成此任。”
李靖道:“好,届时我自当为你洗尘接风,摆庆功宴等你归来。”
“好,老夫这就准备出行,还望李将军派个人为老夫带路。”
“还有。”
唐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封,捧着献向李靖,恭敬道:“陛下传一份密旨,请李将军接旨。”
李靖稍微一愣,慌忙接过信封,眉头微微皱了皱就将信封放进怀中,这才对唐俭道:“吕国公,此次出行路途虽不远,可你一路劳累奔波,今天色将黑,你看是明日出发还是”
“即刻就走。”
唐俭坚定道:“老夫不能辜负圣上对老夫的信任,劳累之苦不算什么,李将军只要派人掌灯带路即可。”
“好,我给你安排。”
唐俭退下了,周边的老牛、薛仁贵、牛忠仁、苏定方几个杀才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让李靖看看陛下给的密旨是什么,皇上的密旨李靖自然不能公开的给大家看,他挥斥众人,偷偷地拆开信封,只瞧了一眼就将整个信封投于火中。
老牛等几个杀才又围了过来,询问密旨是什么,李靖没有什么表示,依然是刚才的那副表情,他没有搭理这些杀才,目光转向不喜不怒的张公瑾:“你去安排一下,给唐俭派一支人马,护送他安全抵达碛口再归来。”
张公瑾应一声就走了,李靖又被老牛这几个杀才围住,这次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指着老牛等人,又指着在一旁的柴绍和薛万彻,道:“你们怎么都不学学柴绍和薛万彻,不言不语不急不躁不问,你们怎么就那么不令人省心呐。”
老牛嘿嘿笑道:“他们两个就是闷油瓶,老的一个装老成稳重,小的天生装酷,沉默寡言,老子怎么和他们比啊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些话我可是从小凡那里学来的,他说你们这种人就是该这么描述,可别怨我啊。”
柴绍和薛万彻只是淡淡看了老牛一眼,便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看着李靖等他说出密旨的内容,李靖似乎不想要告诉大家皇上究竟要让他干嘛,坐在那里闭目眼神,也不知是在等待什么还是真的累了要闭目养神。
瞅着李靖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老牛知道劝降这件事是不可挽回了,恨声的拍着桌子道:“他奶奶的,这仗还打个屁,与其这样还不如回长安,在军营里不打仗有啥意思。”
牙帐里也就老牛在那里发牢骚,牛忠仁、薛仁贵、苏定方可不敢在这里发飙表示不满,李靖在这里,他们这些小辈哪敢如此放肆,这种事只有老牛有这个资格。
柴绍皱着眉头不知是不是也在发闷骚表示不满,薛万彻一直都是冰冷冷的表情,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表示,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唐俭出使******劝降一事不知他是否赞同。
没多久,张公瑾进来了,李靖这才睁开眼,眼里放着异样的光芒,小心翼翼的问道:“唐俭走了?”
张公瑾点头道:“我将他送到草原边才回来,这个时候应该要度过半个草原了吧。”
“好啊,哈哈哈哈”
李靖忽然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李靖的这一举动实在令在场的人讶然,所有人都愕然地望着他,老牛没有再发牢骚,不满地骂道:“你这老头瞎高兴什么,仗都没得打了还笑个屁!”
“谁说没得打了。”
李靖收敛了笑容,神采奕奕道:“陛下只让唐俭出使******,但并未限制我的行动啊,陛下让我继续出兵,便宜行事,嘿嘿派唐俭出使只是陛下的一个幌子而已,真正的主力还是我大唐六路大军啊。”
“真的?”老牛的目中露出狂喜。
李靖笑道:“难道陛下的旨意我还敢随便胡诌么。”
这时轮到老牛哈哈大笑了,其他人没有附和他一起笑,但都非常兴奋,尤其是苏定方、薛仁贵、牛忠仁三个杀才兴奋得难以言表,薛仁贵和牛忠仁更夸张,居然高兴得抱在一起。
相比这几人,柴绍、张公瑾、薛万彻目中有些喜色,但不擅长表现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这样憋着难不难受。
老牛收敛了部分笑容,拍着桌子哈哈大赞李老大的这一举措:“陛下真是妙略啊,派一人去游说,让颉利放松,戒备松缓,我们这里积极备战,嘿嘿如此一来,胜算就多了几分,任颉利都想不到我们会出此招,哈哈,看来这场战争越来越有趣了。”
苏定方也激动道:“陛下这着棋下得真是妙啊,内外夹击,内外呼应,看来颉利这次是插翅难逃了。”
薛仁贵和牛忠仁没有说话,但都很兴奋,他们起初失望过,但现在又给了他们惊喜,他们脸上的喜色不言于表。
一直沉默着的薛万彻这时开了一句口:“如今高兴还太早,若唐俭无法劝降成功,那岂非还是要靠我们去硬拼,在没有结果前下结论为时尚早。”
“薛老弟啊,你怎么这么悲观呢。”
老牛走到薛万彻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论唐俭是否能成功,但至少可以对颉利的备战产生影响,只要他开始犹豫起来,我们的胜算就多了几分,如今他一定信誓旦旦的要灭我们,但唐俭的加入后,他就会犹豫是否硬碰硬的,老子就不信那书呆子会那么没用,一个人都说服不了,等着吧,唐俭一定会传回好消息的。”
“但愿吧。”
张公瑾皱了一会眉,这时也开口了:“我觉得薛万彻所言并不无道理,唐俭是否能劝降成功还是未知数,我们总不能完全依靠唐俭,总需要自己的一个下一步作战计划吧。”
柴绍点点头,问李靖:“李公觉得现在该怎么做?”
“继续这样下去。”
李靖悠悠道:“该保养武器的继续保养,该改造八牛弩或者创造八牛弩的继续做下去,我们现在就是等时机,等唐俭那边的消息,如果他传回坏消息,我们就只有硬上,如果他传回好消息就继续等着,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若能劝降最好不动一兵一卒,若不能只有血战了,大家还是各干自己的事吧,有什么具体情况我自会告知诸位。”
林凡躺在床上并未眠,耳边都是牙帐那里传来的哈哈笑声,笑声忽然增大,并传来老牛铜锣般的声音,看来他们是从李靖的牙帐里出来了。
听着老牛几人的话,林凡大致知道了他们高兴的缘由,这个仗还需继续打,唐俭只不过是李老大送来的炮灰,势必要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如果他能活着回来就算他的命大。
李老大本就没有打算劝降颉利,他出这招就是想斩断颉利那根已经紧绷的弦,让其放松警惕,然后趁其不备,猛然一击,一举将其打垮。
只可惜唐俭自死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已被李老大利用,也许心里还觉得这是李老大给他的重任,这就是文人的迂腐之处啊,也是文人死脑筋的表现所在。
唐俭命运如何林凡不想管,他盯着帐篷蓬顶出神了,起初听到李老大要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场战争时,他还暗暗高兴了一回,至少自己不用在石林箭雨的硝烟中冒着生命危险,穿梭于个个伤兵周围。
这样的兴奋没持续多久,就成为了泡影,看来想在这场战争里打酱油是不行的,他无声叹息一声,闭上眼准备入眠,既然情势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那就坦然面对吧。
“营正还没睡啊。”
营帐的帆布上忽然印出一张人脸,在灰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林凡正在思考着忽然中间插进这个小插曲,心惊之下下意识地踹了一脚过去,营帐外就传来一声呻吟,这时林凡才知道外面那人是二蛋。
“不好好去睡,来这里做什么?”
二蛋不呻吟了,兴奋道:“营正你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