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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笮融神色凝重道,“你不是说黄巾只是掩饰吗?若真是薛礼捣鼓,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这也很有可能是别的势力所为,为得就是将相国的目光引向黄巾或是薛礼,趁机在下邳生乱。”
“哦。”笮融双眼微眯道。
“我郡兵力有限,既要打击境内的黄巾,又要防备北面的彭城,兵力恐怕会有些不足。一旦真是别的势力捣鬼,我们……所以目前还不能轻下结论。”
笮融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相国,这些字怎么办。”一个官员疑惑道。
“全部毁了,全力追查是何人所为并且稳定郡内人心!通知
知秦中尉,立刻出兵郡北,监视彭城方面的动向。”笮融沉声道。
“诺!”众官员轰然应道。
“若真是别的势力所为,徐州恐怕要乱了。”笮融皱眉道
……
徐县是下邳国中距离淮水、富陵湖湖群最近的北部县城,是一座周长二十余里,人口近二十万人的大城。
因为连接着分置于淮水两岸的郡南和郡北,位置枢要,商业十分达,每天县城内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天中午,从北城外来了一支小商队,十几头牲畜,二十几个伙计、护卫,运着七八车的货物。
这支商队人不多,但是个个体形彪悍,操着一口泰山口音,一看就知道是来自青、兖一带的商贾。
但是为的主事似乎对徐县非常熟悉,在领着一行人进了城池之后,他带着众人径直走到一家客栈之前,回头对几名手下道,“我们先在这里住下!”
“几位客商,欢迎!欢迎!”这时就有客栈掌柜热情地迎了出来。
“有没有空房?”商队主事回头看一眼笑道,“一间上房,七间普通房间!”
“有!有!还有专门的马厩,各种条件都很好,包几位满意!”
客栈最近生意不太好,好容易来了一支小商队,他格外热情,亲自帮忙卸货,又让伙计将牲畜牵到后院喂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街上到处是惊叫声,商队主事向门外瞥了一眼,只见外面大街上的民众吓得跌跌撞撞,四散奔逃,片刻奔来几名骑马士兵,尘土飞扬,疾驰而去。
“这些是什么人?”商队主事问掌柜道。
掌柜苦笑一声,“这应该是县寺派出的信使,应该是派往下邳方向的。看样子是本县出了什么大事。”
商队主事心中一动,又问道,“县寺经常出动骑兵送信吗?”
“这怎么可能?只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下,县里才会快马送报。”
商队主事心中暗忖,“看来这边已经动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客商是从哪里来?”掌柜见他们货不重,便随口笑问道。
“我们是从青州那边过来,小本买卖,想要换点粮食回去。”
“哎,如今天下不太平,粮食越来越精贵,恐怕将你们此行的收获全搭进去,也不见得能换多少粮食。不过若是你们等多等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哦?这是何故?”商队主事不解地问道。
“大江以北,战乱连连,很多地方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唯有徐州一带还算安逸,有所产出。但是以徐州一州之粮,供应江北数州,这粮食自然贵重!”
“不过淮南的刘府君在数月前彻底拿下了江淮二郡,又在芍陂大兴水利,等到秋收,恐怕会有不少的收获。”
“庐江周家的嫡子周瑜,在居巢担任居巢长,听说欲效仿合肥,大规模屯田,想必在秋收之际,也能收获不少粮食……”
“……若能多等几日,等到淮南秋收过后,想必能多购不少的粮食。”
“现在不能吗?”
客栈掌柜摇摇头,“合肥倒有不少存粮,但是两江刚下不久,刘府君还需要用之安抚流民,梳理内政,恐怕不会让太多的粮草流出治下。客商,请进屋吧!”
商队主事带着手下进了屋,这次商队主事来徐县是有要事,这粮草正是重中之重。盟友虽然答应给他提供粮草,但是如此要脉他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掐在手中?
这次获知淮南方面的消息,对他来说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沉思了片刻,商队主事稍微安排了一下,随即离开了客栈,向县城内走去。
。。。
第215章 王侯()
这一日中午,在白籍的召集下,阙宣昔日的部下很快前来拜见故主,坐了满满一席。??壹看书·1?k?anshu·cc
正所谓人走茶凉,几年来风云流散,阙宣的声势已经远不如昔年,手下的附众已经散了大半,剩下的这些皆是卖浆屠狗之辈,个个面有菜色,操着溅业。
这里面有农夫、有伙计、有屠夫、有游侠甚至还有贼寇,看起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是能在阙宣离开的几年里不离不弃,听闻他的消息便立刻赶来,在阙宣看来,这才是他可以依仗以成大业的臂助。
因此阙宣对众人的窘迫视而不见,极其热情的款待众人,加上他能说惯道,众人间数年未见的生疏转眼不见了大半,几句话落之后,席间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待到大家先行了礼,分宾主坐下,这时一人站起,问道,“大兄!今日为啥召集众兄弟吃喝?可是为了庆祝兄弟们的重逢?
“正是此意!一别数年,许久不见各位兄弟,自是有些想念,来,喝一碗!”阙宣端坐在主位,举碗相敬。
众人一抬脖子,一饮而尽
阙宣一脸和气的招呼着众人,丝毫没有就别后的生疏,一个人都没落下,有时淡淡几句,就听得兄弟眉开眼笑,生出知己之感。
这是阙宣小时就有这本事,不论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渐渐成众人核心,哪怕是独身一人流落泰山也不例外,短短几年就成为泰山贼的贼。
待得酒过三巡,气氛浓烈之际。阙宣突然放下酒碗,叹了口气。
白籍似是得了信号,见机问道,“大兄为何感叹?
阙宣说着,“眼看这乱世来了,不知还有多少安稳的日子!一路行来,沿途所见,大族们醉生梦死,小民则是浑浑噩噩,徐州之民皆是懵然无知的样子,不由生出感慨,倒让兄弟见笑了!”
这一说,众人纷纷开口。
“是啊!别看徐州安稳,其实各地各处都有流民,在徐县城外也不例外。一?看书?·1?·cc听说,这些流民有些外地流落过来的,有些则是田产被大族所夺或是被贼寇所劫掠的而生活无以为继的本地人。官府也置之不理,只是将之赶到城外,使得他们横死乡间,真是惨不忍睹啊!”
“是啊,我们徐州五郡国,虽然比外州强一点,但是又哪里算得上是安乐乡?北部的琅琊、彭城二郡因为与青兖二州接壤,大的战端虽然没有,小的战斗却是连绵不绝;至于我们的下邳、广陵二郡,下邳不停的有来自豫州的流民涌入,还要不时受到来自豫州黄巾的劫掠,而广陵那边则与更南边的江东起来摩擦,风雨欲来。”
“嘿嘿,唯一还算平静的就只有东海了,但是因为东临大海,却不时受到海贼薛州的袭扰,也谈不上一片祥和。”
“一到乱世,咱小民的日子最难过啊!偏偏我们无力改变,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祈祷着战乱不要降临。而大族们虽然有能力改变,但是为了家族的延续,自己的享乐,往往不去阻止,反而有的时候会去推波助澜。”
“可不是么……”
这说着说着,就有怨气、羡慕生成,这是小民逢着乱世,又看官府世家,照样锦衣玉食,美妾环绕,换谁都有些不满和嫉恨,这借着酒意,都作了出来。
阙宣心里暗喜,面上不动,关键时说上几句,大族的富贵与众人的悲苦对比凸显了出来。
待到气氛够了,阙宣忽然猛击酒案,面露狰狞。
众人皆惊,问着,“大兄,为何如此?”
阙宣不再按耐,慷慨激昂道,“王侯将相宁有种?汉高祖刘邦一介游侠,却趁着秦末大乱,抓住时机成为四百年大汉的开创者,在座的各位兄弟为何只是在这里自哀自怨?今日与当年何其相似也,我等为何就不能奋起一击,搏一个王侯当当,却在烂泥中做那小儿女之状!”
“啪!”的一声,白籍最先拍案而起,大声附和道,“大丈夫死则死矣!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
众兄弟也是群情激奋,当即就有人说道,“吾等愿追随大兄,学那萧、曹、夏侯,同创大业!”
“吾等愿追随大兄,学那萧、曹、夏侯,同创大业!”
众人纷纷表露忠心,阙宣却摆手,面有难色的说道,“起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旦失败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祸,万一事有不谐,连累了诸位兄弟,这叫大兄于心何忍?”
白籍得了眼色,当即猛捶了一下酒案,神情激奋道,“自从陶谦成为徐州牧,野心日益膨胀,徐州迟早被卷入天下的逐鹿大战。一看书?·1·cc到了那时,像我们兄弟这种出身低贱的小民,迟早会与青、豫二州的庶民落得一样的下场,哪里会有什么活路可言?”
“没错!陶谦的亲信笮融,借着礼佛行善的名义,不停的在下邳国中搜刮着民脂民膏,不知有多少庶民因此家破人亡。我们若是放之任之,不奋起抗争,迟早也是这样的下场!没有活路可言!”
一兄弟脾气急躁,涨红了脖子,大声嚷嚷的道。
“这世道,不让我等活了,不如反他娘的!”见火候已到,就有阙宣事先安排好之人说出了最重要的话。
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当年追随阙宣时具是一言不合,血溅三尺的游侠作派,现在又喝了酒,重温了故情,更是不得了。
场面微微一静,就听所有人大声喊道,“反他娘的!”
幸好今日聚会,阙宣专门选了一个无人的处所,不然必给被人给听了去,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阙宣知道火候已经到了,不在迟疑,挥手制止了喧嚣的场面,大声叫好,“好!如此,当歃血为盟!”
回身进房,拎出一只活鸡来,一把掼在酒案上,又抽出一把尖刀,插在桌上,目光咄咄逼向众人。
“我也不想为难各位兄弟,我们说是起事,其实就是造反的勾当,弄不好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不愿的,直接出门,愿意跟我干的,就兑着鲜血喝一口烈酒,从此生死与共!”
一名屠夫出身的大汉最是性急,抽出尖刀,就割了鸡脖子一道,顿时血流如注!
大汉用酒碗接了几滴,又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滴血入酒,阙宣上前,也放了血。
大汉一饮而尽,虎视一圈,慷慨激昂,“以前若不是大兄关照,我等哪有命
在?那日顾念这家眷没有跟随大兄北上,心中后悔莫及,老牛我岂会一错再错!”
“我等岂会一错再错!”诸位兄弟被他一激,纷纷表态,上前歃血为盟。
“大兄,既已歃血,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喝了血酒,就是真兄弟,当即就有一人毫不避的问道。
阙宣摸了摸翘起下巴上的短须,思忖了片刻,“如今徐州民心思定,想要鼓动民众造反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从大族身上想办法,阙家就是我等起事燃起的第一把火,这把火就由我亲自点燃!”
“当然了,想要成功,光有我们是不够的,必须获得强有力的盟友!但这出使各方势力,寻求盟友的使者恐怕会遇到不少的风险,不知哪位兄弟愿意替阙某去走一趟!”
“小弟愿去!”
“还请大兄给老牛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
虽然离着秋收还有不小的一段时间,但是春天种下的中稻到了夏天就能收获,因此淮北一地的水田里一片郁郁葱葱。
远远一观,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农家佃户,光着膀子在里面耕作,再远处就是不高不矮的伏蛟山。
伏蛟山下,有着一条官道,来往上车马行人却不多,农夫耕作完休息时,就会闲聊几句,往往会说到徐县的大族,郡望阙家。
这时,一辆牛车从远处缓缓行来,只见里面坐着一个长衣高冠中年人,态度安详,面容清癯,手中拿着拂尘,自有一股高人的风范,而他的左右则跟着两个侍从,都带着剑。
此人的打扮像是游历四方的方士,看排场又有些不像,像极了太平教中传教受戒的道士。
这种酷似黄巾贼道的打扮,放到今日当然引人注目,但因为一行人气派非常,路上的行人没有人敢于轻视。这里面有个年轻人,反而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又看。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