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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都隔得不远,有什么事情,只要招呼一声,张某就会立即赶过去。”
韩湛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时,忽然有一名什长撩开帐帘走了进来。他来到张郃的面前,躬身行礼:“启禀军司马,外面有袁车骑的长史逢纪先生求见。”
听说逢纪来访,张郃不敢随便做主,而是扭头望向了韩湛,等他做出决定。韩湛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逢元图先生来了,还不快请他进来!”
逢纪进了帐篷,见到韩湛和荀谌,立即深深施了一礼,客客气气地说:“参见公子,参见荀先生,纪这厢有礼了。”
“元图先生快快免礼。”荀谌起身迎了上去,抢在韩湛的前面说道:“不知先生来访,谌不曾远迎,还请恕罪。”
听到两人在那里之乎者也地说个不停,韩湛的心里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强作笑颜望着两人。等两人好不容易寒暄完毕,并各自落座后,他才开口问道:“元图先生,不知深夜来访,有什么见教吗?”
“韩公子,荀先生。”逢纪朝两人拱了拱手后说道:“我家主公知道两人白天险些遇刺,心中不安。为防止再有宵小作祟,特让纪领五百军马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多谢袁车骑的好意,”韩湛等逢纪说完后,立即起身道谢:“有了这五百兵马,我等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逢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公子,纪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韩湛猜到对方肯定要为袁绍辩解,便把手一伸,“元图先生但说无妨。”
“我家主公得知公子和荀先生遇刺一事,异常震惊。深怕是淳于仲简和公子有误会,一时不岔,才做出了这番糊涂事。”逢纪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便专门派出快马,返回大营去了解此事。仲简将军得知此事后,则是一片茫然,他向主公的使者保证,此事绝对于他无关。”
说到这里,逢纪有意停顿了片刻,观察韩湛的表情,见对方神色如常,便继续往下说:“假如公子有所怀疑的话,我家主公可以请仲简星夜来此,接受公子和荀先生的盘问。”
韩湛听到这里,心里明白袁绍让逢纪这么说的目地,一是为了为自己辩白,二是为了试探自己。于是他淡淡一笑说道:“元图先生此言差矣,袁车骑奕世公鼎、高风义轨、冠冕海内,乃当时雄杰,怎么能有不肖之属下呢。韩某相信今日刺客之事,与袁车骑是绝无关系的。”
见韩湛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逢纪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想不到公子对我家主公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知道将来是否愿意归于我家主公麾下啊。”
听到逢纪劝说自己成为袁绍的部下,韩湛的心里不禁冷笑连连,心说袁绍在即将到来的三国乱世中,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人物,投奔他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就连身边的这位张郃,在官渡之战时,也舍弃了袁绍投奔了曹操。自己这个知道历史进程的人,难道不会选择一个有发展前途的君主投奔么?
不过为了不得罪袁绍,他也不能拒绝得太明显,而是打着哈哈说:“元图先生说笑了。等袁车骑进入了冀州,冀州的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将奉他为冀州之主。韩某作为冀州的一员,自然也是概莫能外了。”
逢纪见韩湛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说要投奔袁绍,也没有说不投奔,他不好过于紧逼,而是调转话题问道:“韩公子,不知你是否有怀疑的对象?”
“公孙瓒!”逢纪的话音刚落,韩湛就毫不迟疑地说道:“公孙瓒对我冀州一直是虎视眈眈,如今他陈兵在冀州北面,随时准备挥师南下。如今可能见到家父将冀州印绶让与了袁车骑,他便派出了刺客,以阻止我们两家的合作。”
挑唆公孙瓒进攻冀州,让韩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将冀州献给袁绍,原本就是逢纪出的计谋。如今他听到韩湛言之凿凿地说刺客有可能是公孙瓒派来的,心中也不禁产生了怀疑。而且他越思考,越觉得这种可能比较大。从种种迹象分析,韩湛要是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公孙瓒。只要将韩馥之子杀死在袁军大营里,袁绍就是百口莫辩,到时能否顺利地入主冀州,就成为一个未知数。虽说韩馥已交出了印绶,但他绝对不能容忍一个杀死自己儿子的人,成为冀州之主。
一想到这些,逢纪就有些坐不住了。为了尽快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袁绍,他和韩湛继续闲聊了几句后,便起身朝众人拱拱手,说道:“纪已经将我家主公的话带到,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第0021章 颜良的分析()
雨又连着下了几天,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袁绍的大军不得不继续停留在漳水河畔。
有袁绍派出的重兵保护,韩湛在自己的营地自然是高枕无忧。不过饶是如此,张郃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将把守在韩湛帐篷外的兵士,由三人增加到七人,还有两支五人的巡逻队,在附近昼夜不停地巡逻。不管是服侍韩湛和荀谌的下人,还是送膳食的伙夫,都必须经过仔细搜身后,才能允许进入帐中。
荀谌见营区内的戒备森严,刺客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进来,因此只在张郃的帐中住了一宿,便匆匆地搬回了自己的帐篷,继续和韩湛作伴。让他感觉美中不足的是,如今出入没有以前方便,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拜访友人,只能坐在帐中喝酒解闷。
袁绍为了确保自己能顺利地入主冀州,将保护韩湛的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大将颜良。正因为如此,近两日,颜良来营地的次数不免就多了点。时间一长,和韩湛也变得熟络起来。
韩湛正陪着荀谌喝酒时,颜良挑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二位好雅兴啊,这么早就在这里喝酒了。”
“原来是颜良将军啊,”看到颜良的到来,韩湛顿时感到了轻松,自己本来就不善于饮酒,但荀谌却每天非拉着自己一起喝不可,自己作为晚辈只能从命。虽说汉朝的酒,没有后世的白酒醉人,但口感太差,喝多了让人有点受不了。幸好他发现颜良的酒量不错,便让他来代替自己陪荀谌喝酒:“你来的正好,我家舅父等你半天了,快点坐下陪他喝尊酒!”
颜良冲韩湛拱了拱手,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旁边的几案后面,端起早就为他摆好的酒爵,向着对面的荀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荀先生,请!”
荀谌每日在帐篷里饮酒,能陪他喝酒的只有韩湛一人,但他却不喜欢和自己的这个外甥喝酒,每次用酒碗喝酒,喝不了两碗,就会说不胜酒力。害得他不得不让人换成了青铜酒爵,这样就算酒量再浅,也能多喝两爵。直到颜良这个酒友出现,荀谌才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每次喝得荀谌醉得不省人事,而颜良却和没事人一样。今天刚喝完了两坛酒,荀谌便又醉倒了。没等韩湛说话,颜良便驾轻就熟地将荀谌扶上了床榻。
等颜良重新坐下后,韩湛笑着问:“颜将军,不知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启程回冀州啊?”
颜良摇了摇头,回答说:“公子,只有等雨停下来,我们才能继续赶路。而且连着下了这么久的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就算我们大多数是骑兵,但行军的速度也会受到影响。”
“唉~!”韩湛听完后,长叹一声:“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回到冀州。”
韩湛急着想回冀州,是想为自己安排将来的后路,但颜良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担心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才急着想会冀州,连忙安慰他说:“公子勿忧,只要有颜某在,绝对不会让公子出半点闪失。”
韩湛从颜良的话中,听出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有纠正他,而是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颜将军了。”
“公子,颜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既然你觉得不当问,那就别问了。”韩湛在心里小声嘀咕一声,但表面上却是笑容满面地说道:“颜将军但问无妨。”
“不知公子可有什么仇家?”颜良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并非像演义里所说的那样有勇无谋,他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见韩湛的脸色有些不睦,连忙补充道:“前日听逢元图先生说起,可能是北面的公孙瓒派人行刺公子,但颜某对此说法不敢苟同。”
“颜将军何出此言?”其实韩湛根本就不认为公孙瓒会派人行刺自己,因为这么做,会影响到袁绍夺取冀州的大计。假如袁绍无法入住冀州,那么双方事先商定的取得冀州后,两家平分的计划就会落空,公孙瓒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啥事。此刻见颜良居然也看出了这点,让韩湛感到非常的意外。
“很简单,”颜良向韩湛解释说:“据颜某所知,公孙瓒的大军距冀州尚有数几百里,他怎么可能知道韩府君会派公子,送印绶给我家主公呢?还有,刺客是大军扎营在此扎营的次日混进营的,公孙瓒就算知道公子与我家主公的返程日期,也来不及安排。”
颜良所说的情况,韩湛这两天也反复地考虑过。其实他所怀疑的人,无非就是袁绍和淳于琼两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公孙瓒,那天在逢纪面前提起公孙瓒,无非是敷衍他而已。此刻听颜良这么一分析,韩湛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刺客也许是来自冀州,而且从自己离开冀州开始,刺客就一直在尾随自己。
他抬头望着颜良,试探地问:“颜将军,以您的分析,此刻会是何人派出的?”
颜良摇了摇头,回答说:“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派出的刺客,但我却认为,主谋应该是认识公子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来自冀州。所以我才会问公子,是否有什么仇家。”
听到颜良的分析,居然和自己的猜测吻合,韩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寒气从他的尾椎沿着脊柱一直上升到头部。
……
……
与此同时,在冀州的一座深宅大院里,一名穿着华丽的公子,跪坐在桌案后面,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名穿着皂衣的中年人,冷冷地问道:“怎么样,那边有消息没有,是否杀掉了韩家的那小子?”
“禀告公子。”跪在下方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小的派了三人趁暴雨,混进了袁车骑的军营,然后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络。小的见他们迟迟不归,便准备进去找他们,谁知大营加强了戒备,无法再混进去。小的担心公子等得着急,便星夜赶了回来。”
听完中年人的话,公子忽然恼怒起来,抓起面前的酒爵,就朝那人砸了过去。那人慌忙一侧头,酒爵擦着他的耳边就飞了过去,落在地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站在厅外的家仆,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探头进来察看,见是公子发火,便又将头缩了回去。
“蠢货,你这个蠢货。”公子站起身,用手指着中年人怒气冲冲地骂:“你立即回去继续监视,找机会把韩家小子干掉。如果让他活着回到了冀州,哼哼哼,你也不必活着回来了。”
第0022章 回到冀州()
又过了两日,天终于放晴,袁绍的大军得以启程前往冀州。
在出发时,韩湛本来想骑马,但张郃等人坚决不允,非让他和荀谌一起乘马车不可。张郃振振有词地说:“公子,郃奉命保护您和荀先生。如今眼看就要回冀州了,假如有什么差池,末将就是万死莫辞了。”
赵云等张郃说完,也帮腔道:“公子,军司马所言极是。您还是坐在马车里吧,就算途中遭到贼子袭击,我们也能保公子无恙。”
见张郃和赵云都在劝说自己骑马,韩湛也不打算让两人为难,在略作思索后,便爽快地答应:“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今天就坐马车!”
听到韩湛同意坐马车,张郃和赵云都暗松了一口气。为了确保马车的安全,张郃专门安排了二十名手持盾牌的骑兵,护卫在马车的两侧,以便在遭到袭击时,能挡住来自两侧的弩箭射击。
大军在路上行进了两天,才接近冀州城。而负责刺杀韩湛的刺客首领,化装成一个行商,骑着马远远地跟在后面,虽然沿途有山丘、森林,但由于张郃他们的保护措施严密,他愣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乘之机,别说趁着夜色潜入军营,就连靠近两百步范围,都是一个奢望。
眼看距离冀州城不过五六里,刺客首领知道要再想刺杀韩湛,无异于痴人说梦,他长叹一声,拔出佩戴的宝剑,架在了脖子上。当剑锋划破他颈部的皮肤时,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我只是受雇于公子,又不是他的属下。没能完成刺杀任务,大不了不要剩下的那一半赏金,为何要自行了断呢?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