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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都伯吩咐周围的兵士:“来人啊,将他们三人给某看好了。某这就到府中向镇东将军禀报,看他是否认识什么大司马。”
“什么,李傕来了?”张济听到都伯的禀报,顿时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走到都伯的面前,弯腰问跪在地上的都伯:“你确定是大司马到了弘农?”
“没错,将军。”都伯听张济这么问,连忙回答说:“那人口口声声说他是大司马的属下,说大司马已经到达城外,让将军出去迎接他。”
“混账话!”站在一旁的张绣,听到都伯这么说,顿时发作起来:“他李傕算什么东西,居然该让叔父出去迎接他。叔父,反正李傕被冀州军所败,身边没剩下几个人,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干掉,给死去的樊叔父报仇。”
“将军,千万不可莽撞。”贾诩听到张绣在喊打喊杀的,连忙劝说道:“虽然李傕被冀州所败,但郭汜却下落不明。别看他们两人前段时间打得难解难分,可一旦他们联起手来,就算是将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济对是否趁机除掉李傕,本来心里就很矛盾,此刻听到贾诩这么说,立即意识到虽然李傕已经被打败了,但此刻并非除掉他的最好时机。便虚心地向贾诩请教:“文和,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置?”
虽说贾诩以前曾经给李傕、郭汜等人出谋划策,不过自从两人在长安城外展开混战之后,贾诩对两人就死了心。他的心里和张绣一样,也恨不得立即除掉李傕,可目前他们只知道冀州军攻占了郿坞,但郭汜却去向不明,因此他觉得在此刻,还不宜将李傕除掉,因此他劝说张济:“不管怎么说,将军昔日都是李傕的部下。如今他落难来投,将军理应出城相迎。”
该如何处置李傕,张济一直就拿不定主意,此刻听到贾诩建议他出城相迎,便站起身说道:“既然文和如此说,那本将军就亲自出城去迎接李大司马。”
“叔父!”张绣听到张济想出城去迎接李傕,心有不甘,还想继续再劝,但却被张济抬手制止了。
“行了,本将军的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劝。”张济大声地吩咐道:“都随本将军去迎接大司马。”
等在城门口的亲兵队长,见报讯的都伯迟迟不归,心里不禁有些慌乱起来。他深怕张济也像守门的都伯一样,不买李傕的账。要是对方让都伯回来杀掉自己,到时自己就只能坐以待毙了。有心要逃吧,却看到周围刀枪林立,弘农的兵士个个都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旦自己有什么异动,势必会被乱刃分尸。
就在他灰心绝望之际,忽然听到城内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他便看到张济带着一群人正策马朝城门而来。
过了没多久,张济来到了城门口。他一眼就认出了李傕的亲兵队长,便策马过来问道:“大司马如今人在何处?”
第314章 虚与委蛇()
亲兵队长听到张济这么问,哪里还敢稳坐在马背上不动弹。他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道:“回张将军的话,大司马如今在距离弘农二十里的一处森林里。”他本来还想说,因为大司马担心你闭门不纳,所以才派我来探路的、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把这些话说出口。
张济等亲兵队长说完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前面引路!”
一行人在亲兵队长的引导下,朝着李傕藏身之处而去。当然,在这一路上,张济还是旁敲侧击地向亲兵队长了解郿坞所发生的事情,毕竟自己的探子没有进城,对所发生的事情知道得有限。
从亲兵队长的口中,他了解到原来是胡轸勾结冀州军作乱,幸好李傕等人机灵,在城中陷入一片混乱之时,从城北方向逃出了郿坞。但很可惜,郭汜等人却音信全无,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众人来到了李傕藏身之处。躲在森林里的李傕,看到张济只带了数十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如果张济要对他动手,绝对不会只带这么点人,因此他便策马率先从森林里走了出去。
张济来到李傕的马前,拱手朝对方施礼:“末将张济,见过大司马。长安一别,大司马别来无恙否?”
张济本来说的是套话,但听在李傕的耳中,却让他羞愧难当。当初自己设计杀樊稠时,就试图顺便除掉张济,幸好有郭汜相劝,自己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并将他派到了弘农。不过这还不算完,自己又派侄儿李别到这里来监视他。
见李傕不说话,张济继续说道:“张济不知大司马远道而来,不曾早点出城相迎,还请大司马恕罪。”
李傕看到张济对自己表现得如此谦恭,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甚至在想:没准上次当着他的面杀樊稠,把他吓坏了,以至于自己落魄了,对方也不敢慢待自己。想到这里,他立即呵呵地笑着说:“镇东将军说哪里话,本大司马受奸人所害,逃难至此,将军能收容吾,吾就感激不尽了。”
两人相互说了一番虚情假意的话之后,张济态度恭谨地对李傕说:“大司马,此处并非说话之所在,还是回城在叙吧。”
李傕这两日在外面餐风露宿、担惊受怕,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可以栖身之所,自然是不会放弃的,连忙点了点头,说:“既然是如此,吾就随镇东将军一同回城。”
李傕跟着张济来到了弘农城外,见到贾诩、张绣正带人等在道旁。两人看到李傕骑马而来,连忙上前施礼:“参见大司马!”
看到贾诩在此处出现,李傕心里特别生气,他心里暗想:假如不是你突然不知所踪,我和阿多交锋早就占据了上风,何至于像今日这么狼狈?虽然心里对贾诩充满了怨恨,但表面还是装出热情的样子说道:“原来是文和!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等贾诩站直身体后,他连忙翻身下马,上前抓住对方的双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文和居然在镇东将军这里,本大司马还以为你已遭了郭阿多的毒手,着实难过了几日,还派人给你修了衣冠冢。”
贾诩失踪后,李傕固然是难过了一段时间,那是因为没有人能为他出谋划策了。至于修衣冠冢一事,则是子虚乌有。他心里想,反正长安已经落入了冀州军之手,你总不能为了这事,专门跑到长安城外去查看,是否有一座你的衣冠冢。
贾诩的心里也很明白,李傕说这番话无非是为了笼络自己,至于他说为自己修衣冠冢,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可当真。不过当着李傕的面,他还要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多谢大司马错爱,贾某真是受宠若惊啊。大司马一路鞍马劳顿,贾某已经在官衙之内备下了酒菜,请大司马移步入席。”
李傕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说贾诩在官衙之内备好了酒菜,不禁食指大动,连忙说道:“多谢文和的一番美意,那本大司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前往官衙的路上,张绣凑近贾诩的身边,不解地问:“文和先生,为何对李傕这只丧家之犬如此客气?”
“佑维啊,”贾诩叫着张绣的字,对他说道:“别看李傕如今落魄了,但不管怎么说,令叔都曾经是他的手下。若是礼数不到,不免会招来一些风言风语。我们且招待他一段时间,待局势明了之后,再将他打发离开就是了。”
听到贾诩这么说,张绣立即意识到,自己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别看自己的叔父和李傕、郭汜一样,都曾是董相国的属下,但李傕、郭汜等人不管怎么说,都曾经把持过朝政,他们的地位要比自己的叔父高得多。假如李傕落难来投,自己的叔父闭门不纳,那么对他的名声就会产生不好的影响。试问,将来还有谁会来主动投奔呢?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个关节,等李傕入席后,张绣对他的态度就变得热络了许多。张济对自己的这个侄儿一直很担心,深怕他记起当初李傕打压自己叔侄一事,而做出什么对李傕不利之事。此刻看到张绣频频举起手里的酒樽,向李傕敬酒时,悬在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酒宴散了以后,贾诩把张济叫到一旁,对他说道:“将军,从今日酒宴上的情形来看,李傕也根本搞不清楚郿坞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贾某之见,您还是立即派出探马前往郿坞,搞清楚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便能采取相应的对策。”
张济一向对贾诩是言听计从,此刻听他这么说,立即点了点头,说:“好吧,本将军立即派探马赶往郿坞,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郭汜和胡轸的下落。”
第314章 落魄的胡轸()
赵云占据了郿坞之后,除了派探马在城外打听李傕的下落,同时还在城内张贴榜文,悬赏捉拿胡轸。
冀州军出城后不久,胡轸就从自己的部下那里得知,冀州军是从城南入城的,心里就明白,伍习果然私下和冀州方面有勾结,看来自己对他的猜测,还是正确的。但事已至此,就算自己的分析再正确,又有什么意思,还逃命要紧。
不过他的运气不好,他选择的逃命方向,不是李傕逃走的北门,而是东门。在城门口和冲进来的冀州军一阵厮杀,胡轸见势不妙,立即撇下自己的部下逃回城里,找了个没人的院落躲藏起来。
院落已经荒废了许久,除了院中的那口水井能喝水外,根本找不到什么吃的东西。胡轸在里面饿了两天,饿得实在受不了,不得不冒险出来找吃的。
他出门一看,发现外面的情形与以往不一样。街道两侧的店铺都是关门闭户,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兵士,老百姓们扶老携幼朝城南方向走去。胡轸不知百姓们为何舍弃家园,便拉住了一位老人,客气地问:“敢问这位老丈,不知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我们去邺城。”老人神采飞扬地说:“赵将军向我们保证了,只要到了邺城,就能家家户户都封田地。”
对于老人的这种表现,胡轸不解地问:“如今郿坞城外荒芜的田地众多,你们大可在此耕种,为何要千里迢迢地前往邺城呢?”
老人看着面前蓬头垢面,因为睡眠不足而异常憔悴的胡轸,对他说道:“听来传话的兵士说,冀州军马上要弃城而去,就算有人留下,估计也很难生存下去。与其留在这里等死,不如到邺城去看看,听说那边的粮食充足,价格也便宜,铁定不会饿死人。我说这位小哥,你还是跟着我们一同去邺城吧。”
老人正说着话,一名什长走了过来,客气地对老人说:“老丈,今日有几十里路要走,您老还是早点上路吧。”
“好咧,我这就走。”老人朝前走了两步,停下对胡轸说:“这位小哥,老汉劝你一句,此处已成绝地,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老丈请留步。”被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胡轸,看到老人准备离开,连忙叫住了对方,红着脸问:“能给我一点吃的吧,都两三天没吃饭了。”
老人身上虽说带着不少的干粮,但考虑到路途遥远,这点干粮也不知能否支撑到邺城,因此没有主动为胡轸提供干粮,而是对他说:“这位小哥,城西方向有一个粥棚,那里每日在施粥,你不妨到那里去找点吃的。”胡轸听说在城西有粥场,连忙向老人道谢后,慌不迭地朝着城西而去。
来到城西,胡轸果然看到有几个冒着烟的粥棚,粥棚外排着长长的领粥队伍。他找了一条最短的队伍,排在了最后,缓缓地跟着前面的人向前移动着。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他终于来到了粥棚前。手握大勺的兵士,看到胡轸两手空空,还纳闷地问:“你什么都没有,用什么盛粥啊?”
胡轸的眼睛盯着灶台上一个粗瓷大碗,用手一指,低声下气地问:“这位军爷,能把那个碗给我吗?”
“不行,”兵士毫不迟疑地拒绝了胡轸的请求:“到这里来领粥的,都是自带器皿盛粥。既然你没有碗,就站在一旁去,别影响到我施粥。”说完,他用大勺将胡轸朝旁边一扒拉,大声地喊道,“下一个!”
胡轸在郿坞骄横跋扈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一把抢过兵士手里的大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将大勺伸进了锅里,用力的搅拌了几下,捞起厚厚一勺稠粥,倒进了灶台上的粗瓷大碗。随后他把勺子往锅里一扔,自己端着碗就走到了一旁,不过碗里的热粥烫嘴,呼呼呼地就往嘴里倒。
那位被踢倒的兵士,哪里肯善罢甘休,连忙大声地喊道:“来人啊,快点来人啊,这里有人捣乱!”
随着喊声,从旁边冲过来几名手持兵刃的兵士,他们冲过来以后,大声地问:“捣乱的人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