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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快走几步,在留袁绍还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问道:“对面可是十八路讨逆军的盟主、威震虎牢、光复东都雒阳的车骑将军袁本初袁伯父?”
袁绍没有想到韩湛一开口,就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子,虽然在讨董卓的战斗中,自己出力不多,但毕竟是十八路诸侯的盟主,不管是谁取得威震虎牢、光复雒阳这样的战果,都和他的领导分不开。不过他的脸皮还是有点薄,没有当众将这些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老脸微微一红,“老夫正是袁绍!”
韩湛连忙上前一步,深深一躬,态度恭谨地说:“侄儿拜见袁伯父!今日能见到当世豪杰,乃是小侄之幸!”
见到韩湛摆出的如此低姿态,袁绍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连忙伸手虚扶一把:“此乃虚名,贤侄不必多礼,快快免礼!”
落后两步的荀谌,见韩湛对袁绍如此恭恭敬敬,不禁一愣,心说公子今天怎么开窍了,居然对袁公如此恭谨。他连忙上前向袁绍躬身行礼:“冀州使者荀谌,拜见邟乡侯!”
在双方见过礼以后,袁绍向韩湛和荀谌两人介绍自己身边的文武。首先介绍的是夺取冀州的始作俑者逢纪:“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长史逢纪逢元图。”
韩湛听后,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对方拱了拱手。而荀谌则上前拉住对方的手,热情地说:“元图,过了今日,你我都是袁公的手下,还望你多多照应。”
逢纪也客气地说:“好说,好说!”
结束完文臣之后,袁绍又开始介绍武将。他先介绍的是两位顶盔掼甲、身材魁梧、相貌丑陋、满脸络腮胡子的将领:“贤侄,这两位是我手下的猛将,颜良和文丑!”
韩湛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颜良文丑,心说这两位长得可真够丑的,上了战场,只需要把双眼一瞪,就能把对面胆子小的敌人吓得尿裤子。
见韩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颜良文丑心里感到很别捏,不过想到对方是韩馥派来的使臣,虽然心有不满,却不能说出来,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
荀谌见韩湛站在原地发呆,连忙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公子,千万不可失礼。”
荀谌的话让韩湛反应过来了,他咧嘴一笑,冲着颜良文丑深施一礼,开始拍起两人的马屁:“两位将军,请恕晚辈失态。晚辈刚刚在想,要是两位跟随袁伯父同去讨伐董卓,那么在汜水关前,只要两位任意一人出马,就能取华雄项上人头;虎牢关前,两位联手,足以杀得吕布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说刚刚韩湛盯着颜良文丑看个不停的举动,有些失礼,但他这几句奉承话一说出来,不光颜良文丑笑逐颜开,就连一旁手捻胡须的袁绍也是面带笑意。
而站在颜良文丑身旁的一位威风凛凛的络腮胡将军,则是双目圆瞪,恶狠狠地看着韩湛,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感觉。韩湛暗想,大叔,我就只夸了颜良文丑两句,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要不,等袁绍介绍你身份的时候,我也夸你两句。
袁绍用手指着那位将军,对韩湛说道:“贤侄,这是我手下的另外一员虎将,姓淳于名琼,字仲简乃是韩府君的同乡,你们可要好好地亲近一下。”
袁绍后面还说了些什么,韩湛没听到,此刻他的心里在想:我擦,这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淳于琼。昨晚杀了他两百多名部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第0013章 军法从事()
跟在后面的赵云,听说眼前眼前的人就是淳于琼,手立即搭在了剑柄之上,随时准备宝剑出鞘。站在一身的张郃,看到赵云的这个举动,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同时冲他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赵云暗叹一口气,把手从剑柄上移开,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淳于琼,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只要他有对公子不利的举动,自己拼着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公子周全。
“淳于将军,韩某有礼了!”韩湛强作镇定,装出没事人的样子,朝对方随便拱了拱手,就算是见过礼了,随后亦步亦趋地跟在袁绍身后,去认识下一位袁军将领。
淳于琼在见到韩湛出现的时候,眼中就充满了杀气,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但碍于主公袁绍在场,他不敢造次。此刻见到韩湛若无其事地从自己面前过去,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喝一声:“狗贼,拿命来!”在喊的同时,已拔出腰间宝剑,高高地举过头顶,使出吃奶的劲,朝着韩湛的后背砍去。
“噹!”的一声巨响之后,虎口被震裂的淳于琼,发现自己拼进全力砍下的这一剑,被一名身穿百人将服饰的年轻小将架住了。架住他宝剑的人是赵云,他一直在观察淳于琼,一发现对方拔剑欲行不轨,他便拔出腰间宝剑,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架住了淳于琼砍下的这一剑。虽然把对方的虎口震裂,他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他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厮好大的力气!”
韩湛听到身后的巨响,扭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刚刚到鬼门关门前走了一遭。他慌忙躲在了袁绍的身后,面带惊惶地说:“袁伯父救我!”
袁绍转身看到手举宝剑的淳于琼,不禁楞了片刻,随后把脸一板,厉声问道:“仲简,你要做什么?”
当着自己的面,淳于琼可不敢随便造次,他连忙收回了宝剑,用左手一指韩湛,怒气冲冲地说:“主公,我与此人不共戴天,今天非杀他不可!”
“淳于将军,”看到袁绍和他的一帮手下,都把目光集中到自己的身上,稍稍定了定神的韩湛,故作糊涂地问:“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天第一次相见,为啥就要杀我啊?”
袁绍听韩湛说完,又转身问淳于琼:“是啊,仲简,你今日和袁公子是第一次相见,照理说不该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为什么想要杀他呢?”
淳于琼用手指着韩湛,大声地说:“昨晚此人在朱家庄,杀我两百兵士,如果不是部下拼死救我脱险,我也早就成为了此人的刀下之鬼。”
淳于琼的话一出口,众人望向韩湛的眼神都变了。刚刚看到淳于琼砍韩湛,不少人还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除了少数人是迷茫的眼神外,大多数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愤怒,他们心想如果淳于琼所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位韩公子就是自寻死路。
“淳于将军何出此言?”韩湛到此时才知道昨晚的那个村庄叫祝家庄,面对诸多仇视的目光,他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们昨晚的确在朱家庄杀了两百多人,可那都是一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黄巾贼啊。”说到这里,他吩咐持剑而立的赵云,“子龙,把那些东西拿过来!”
赵云点了点头,快步地跑到后面的一辆大车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一捆黄色布条,重新回到了韩湛的身边。韩湛接过赵云手里的布条,双手捧着递向了袁绍,恭恭敬敬地说:“袁伯父,这些是被我们所杀的黄巾贼所用的头巾,请您查看。”
袁绍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里便明白,肯定是淳于琼带着手下冒充黄巾贼,不过运气不好,正好遇到了韩湛他们。他将手里的黄布条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一名手下,装模作样地问:“仲简啊,莫非你和韩公子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袁绍这么说,无非是给淳于琼一个台阶下,谁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淳于琼,智商也变成了负数,他根本听出袁绍的画外之音,还恶狠狠地说:“某就带领两百多号弟兄,到那个村庄里无非就是吃点喝点拿点,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居然率领一帮骑兵冲进来,不由分说就把我的部下杀戮一空。”
“一派胡言!”赵云听不过去了,用手指着淳于琼说:“你们进村以后,烧杀抢掠无所不做,有十几名村民,为了阻止你们强抢民女,死在了你们的屠刀之下……”
赵云的话还没说完,淳于琼就嚣张地说:“是有怎样?那些贱民不知好歹,见到我们进村,不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不把漂亮女人送上来,就算把他们杀光了也是应该,……”
淳于琼的话还没说完,袁绍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特别是看到周围的那些文武用鄙视的目光望向淳于琼,他感到有些下不了台,连忙大吼一声:“够了,不要再说了。”随后吩咐左右,“把淳于琼给我拿下!”
“对不起,仲简,上命难违,得罪了。”听到袁绍所下达的命令,站在一旁的颜良文丑连忙上前,向淳于琼告了一声罪,将他两只手反剪在身后。
袁绍脸色阴沉地命令道:“拖下去砍了,人头挂辕门示众三天。”
左右立刻响亮地答应一声:“遵命!”,上前从颜良文丑的手里接过了淳于琼,拖着他就往旁边的空地走。
“且慢!”逢纪见淳于琼被拖走,连忙出来向袁绍求情:“主公,念在淳于将军往日功劳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袁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韩湛,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一眼被兵士架着站在不远处的淳于琼,在短暂的思索后,咬咬牙下令道:“拖下去,按军法从事!”
没等那些兵士把淳于琼拖走,荀谌就来到韩湛的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叫了一声:“公子,你说几句吧。”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让韩湛为淳于琼求情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
韩湛知道袁绍命人将淳于琼斩首示众,无非是做戏给自己看。虽然自己的心里也恨不得能杀掉淳于琼,但这样一来,就会让袁绍麾下的文武们对自己心生怨念,等袁绍一成为冀州之主后,自己的好日子便到头了。想到这里,他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说袁绍说:“袁伯父,我想淳于将军也是一时糊涂,还请您大人大量,饶过他这一次。”
“主公,”见韩湛开口为淳于琼求情,颜良文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两人连忙上前,接着他的话说:“韩公子所言极是,仲简只是一时糊涂,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见逢纪、韩湛、颜良文丑都在为淳于琼求情,袁绍手下的其余文武也不是傻子,知道袁绍在等一个下台的台阶,连忙异口同声地说:“请主公饶过淳于将军,免他一死!”
袁绍见手下的文武都开口问淳于琼求情,也就顺水推舟的说:“好吧,既然诸位都为仲简求情,那我就饶过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第0014章 三让冀州()
等淳于琼被兵卒拖到一旁打军棍,接下来,就该进行让冀州的仪式了。这样隆重的仪式,肯定不可能在大营外举行,于是一行人来到了营中大帐。
韩湛等袁绍在大帐正中的长案后就坐,他手下的文武也分左右站好,才手捧印绶,和荀谌一起来到袁绍面前。他上前一步,朝袁绍深深一躬,恭恭敬敬地说:“袁公四世三公,德广才高,海内所归,可领冀州。湛奉家父之命,前来送上印绶,恳请袁公收下。”
袁绍虽然做梦都想取得冀州,但按照惯例还是要进行一番推辞。他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韩湛的面前,摆动双手说道:“公子言重了,绍功微德薄,为渤海太守尤恐不称职,更何况冀州牧乎!”
韩湛偷偷地瞅了一眼袁绍,见他虽然竭力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暴露出他心中的狂喜。韩湛不禁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袁绍这家伙,做梦都想得到冀州,此刻却在惺惺作态,非要要像那些权臣受禅之时,来个三让三拒的套路。于是,他再鞠一躬:“目前外有幽州公孙瓒,内有黄巾余孽作乱。愿袁公以天下为重,接任冀州牧一职。则冀州幸甚,天下幸甚!”
二让冀州之后,袁绍不禁有些动心,本能地抬起手,想去接韩湛手里的印绶。在一旁的逢纪看到以后,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嗽声惊醒了袁绍,他觉得自己有些太着急了,对方还没有三让,自己就主动却接印绶,有点不合适。他连忙摇了摇手,摆出一副坚执不肯:“多谢韩府君和公子的好意,袁某才疏学浅,不能担此大任。幽州刘虞乃汉室宗亲,与冀州近在咫尺,何不以州让之?”
韩湛听袁绍这么一说,心中暗骂:真是又要做那啥,又要立牌坊。早就对冀州垂涎三尺,如今还装出一副不屑要冀州的样子,要不是自己的实力太弱,这冀州我还不给你了。
哪怕心里再不愿意让袁绍入主冀州,但这个冀州今天还非得让给袁绍不可。于是他第三次向袁绍鞠躬行礼道:“今天下扰乱,冀州危在旦夕,家父力有不逮,万望袁公以冀州苍生为念,受取冀州牧印绶。”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