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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便找个地方坐下来,面似冷静的观察着战场形势,其实心里面比谁都忐忑不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下意识咬着嘴唇上干燥的死皮,扯破出血都毫不在意。敌人攻击的意图现在看起来很明显,想集中力量拿下一座大坝的桥头堡,或者至少毁掉大坝泄洪,改变自己处于的被动局面。
想到这,我忽然觉得自己顾忌的事情有些太多了,可能被纷繁芜杂的念头束缚住思维重点,现在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我方手里,依靠的就是限制了敌人占有的地利优势,将弗里斯兰的舰队困在港口里,如果大坝易手,现在被圈起来庞大水面的压力,就像一条咆哮着等待爆发的巨龙,只要有哪怕那么一点点小决口,必然会造成溃堤,滚滚洪水冲垮大坝,让多日来的心血毁于一旦,正是所谓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不好!”我拍着脑门明白过来,也许自己掉进了思维的死胡同,被敌人的幕后指挥者牵着鼻子走,差点丧失了手中唯一可与敌人周旋的优势,“公牛马上带着作为预备队的奈梅亨长枪兵过去,科勒也调一队弓箭手协同,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赶回水里去,不能让他们的战船靠近大坝,其余人各自回到守卫的营地,防止敌人趁机偷袭,他们虚虚实实的在玩‘广泛撒网,重点攻击’的把戏!”
随着我的命令,所有人都开始陆续行动起来,许多士兵在面前匆匆的跑来跑去,锁子甲绞链似的磨动,相互间大叫着寻找战友,马匹被惊吓的嘶鸣,骑士高声呵斥找不到自己的侍从,种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混成了黎明前金戈铁马的协奏曲,反倒是西斯骑士那边的战场相对的销声匿迹下来,但火势仍旧乘风而上,丝毫没有要减小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远处的天空泛起青色,云朵缓慢飘散,预示着一个崭新的黎明即将到来,模模糊糊已经可以看到敌人战船的轮廓,全是清一色可载十几人的小木舟,密密麻麻的布满水面,从数量上看至少出动了不下五百人,上面只留下十几个负责看守船只伺机偷袭的弩手,躲在暗处时不时瞄准目标发射,干掉毫无防备的我方士兵。
科勒和公牛以及凯尔骑士的援军在大坝上会合,同敌人在漫长的战线上努力厮杀,这些被围困数日没有饮用过干净水的乌德勒支人十分顽强,丝毫感受不到颓败的气息,从装备上能分辨出大部分都是城市的有产自由民,相对于麻木不仁的乡村农民,守护自己城市的主人翁意识比较强烈,再加上多数以亲族为单位建立起牢不可破的纽带,相互熟识滴水不漏的配合默契,竟然在狭小的坝端杀得风生水起,一时间虽然我方的人数占了上风,但是在场面上仍旧没什么突破,被敌人大量的弩手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添油似的一点点投入兵力,剩下的人在后面摩拳擦掌的干着急也帮不上忙,伤亡逐渐上升。
“西斯骑士的营地完全被占领了,恐怕大人他没能逃出来,估计……上帝保佑!”罗洛走到我身边,汇报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目测好像又出现了许多敌人的小船,上面的人刚刚登陆,似乎是想要巩固战果。”
我用双手拄在长剑上托着下巴,脑海里的思绪杂乱无章,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眼睛大而不聚神的发呆。西斯骑士的阵亡并不意外,这头只会在抢掠民财时挤破脑袋奋勇争先的肥猪,打起仗来却找不到人,十足的酒囊饭袋,怀孕四五个月似的小肚子不用腰带勒着都会直接下垂到脚背上,每次上马都需要三四个侍从连拉带拽的扛上去,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让人想不起他声称年轻时叱咤风云的时光。
“守住咱们自己的营地,让弓箭手们都打起精神来,眼睛瞪大点,多多备些火箭,坚决不能让敌人的战船靠近。”我看着围在自己身边擎着重盾的步兵,层层叠叠的防守很是严密,但我仍旧从心底觉察出一丝说不清楚的害怕,它就像午夜踽踽独行在楼道里,虽然灯火通明,却总是感觉背后有人,脊柱发凉。
有些时候,你越担心害怕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这就是困扰人们所谓的“墨菲定理”,很显然也适用于发现者出生前几百年的中世纪,那种说不清楚的恐惧终于应验了。就在我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战场形势自以为总揽全局的时候,一个忽然掩映着出现士兵高声叫道:“敌人的小船,上帝啊,像出巢的蜂群!”
所有人听闻为之一振,纷纷转向声音的方向,果然发现在清晨的薄雾散尽之后,掩映着出现敌人的船队,至少有二十艘满载士兵的小船飞快的驶向我们所在的高地,掠过水面的速度就像天空中收翅俯冲的老鹰,仅仅是片刻之间便挨到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出一轮羽箭。
来不及举起盾牌的士兵立刻倒下大片,幸好站在外围的许多是重步兵,装甲相对厚重,而且敌人射出的羽箭劲道也不足,只是造成了重伤,真正致命的没有几个,受伤的士兵强忍着创口的伤痛支起盾牌,挤作一团挡住了敌人第二波随之而下的箭雨,在它们的掩护下敌人的战船靠近岸边,上面几个按耐不住的敌人跳下水没命的趟过来。
这时我们的弓箭手也开始还击,不过距离已经太近了,没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密集箭雨,只能瞄准冲在前面的敌人进行散射,虽然看起来凌乱,但还是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杀伤,战船推进的速度慢了点,荡在原地打转,重步兵抓紧时间将盾牌扎进土里,从相互之间的缝隙里架起长矛,等待着敌人的登陆。
几名首先登岸的敌人全是膀大腰圆的巨人,漂亮的金色长发随风飞舞,箍在锁子甲里面的肌肉强壮的像要充血爆出来,手中堪比车轮的巨斧挥得虎虎生风,几个大步便撞进盾牌阵里,蛮横的扯碎防守,就像随意推倒积木的小孩子,全然不顾周围刺过来的长矛,完全凭借身体优势为后面陆续冲过来的战友打开局面。
“保护大人!”罗洛一把抽出长剑伸手将我护在身后,招呼着其他几名近侍,许多士兵从我们身边绕过去加入战斗,成扇面形状包围上去,集中力量先干掉了几个金发巨人,弓箭手们大多放弃用弓,操起武器也补了上去。
貌似敌人的进攻也不过如此,后续的战士补充上来以后,双方陷入胶着,目之所及到处是绞杀在一起的士兵,双拳难敌四手的金发巨人纷纷身负重伤,不甘心的死不瞑目,我在侍从们的保护下迅速往安全的敌人转移,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我刚刚把住战马脖子的时候,附近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忽然跃起许多身上沾着水草的黑影,猝不及防的侍从马上举剑接战,罗洛拉着还没缓过神的我穿过乱纷纷战斗的人群,往公牛他们的主力所在的大坝方向跑过去,相对于已经守不住的高地,待在士兵们中间安全系数更高一点。
“呵!”三个黑影从后面追上来,其中两个一左一右架住罗洛,将我们两个人分开,另一个身形稍瘦的把长剑举过头顶,以力劈华山的气势猛地冲我砍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多亏常年征战的素质,我本能的往边上翻身躲开,剑刃贴着胳膊在地上留下深深地痕迹,我手脚并用的站起来,慌乱的寻找武器自卫。
“大人接着!”罗洛在两个人的夹击中眼疾手快的把自己的长剑丢给我,拔出腰间的匕首贴身近战,我抢在敌人之前抓住剑柄,转身挡住他旋风般的突刺,就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对方的出手极快,还没等我缓过气来便打蛇顺杆爬的追过来,手中的长剑使得密不透风,虽然称不上力道十足,却总是阴狠的另辟蹊径,有好几次险些伤到我,都被我狼狈的格开,但是一不留神手臂上还是挨了一剑,好在铁锤乔尔打造的锁子甲足够坚固,只是在铁环上留下浅浅的一道划痕。
盯着对手的眼睛,我在心里赞叹着他漂亮的剑眉和星星般清澈明亮的瞳孔,想必是个鲜花般的美少年,我端平长剑指着他问道:“我就是奈梅亨的兰迪·阿德里安·霍夫曼伯爵,在上帝的见证下要求与您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请您摘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对方没有给我答案,狭长的丹凤眼好像含着一汪秋水,无声的对我倾诉着什么,微微眯眼的瞬间仿佛清风拂过湖面,把倒映在水面上的斑驳月影抚弄得婆娑凌乱。他轻轻的摇摇头,在面罩底下掩着的嘴角似乎不屑的勾了勾,逗弄老鼠的花猫一样看着自己即将屠宰的玩物,慢慢的从后腰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一长一短两件武器交织成网,哈低身子摆好了进攻姿势。
腰真软真细啊!我有点失神的盯着对手,心里面竟然不自觉的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基情四射的念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看来受到上层贵族好弄龙阳不良嗜好的影响太深,心里也开始长草。从身形打量,想必对方是“白花蛇”杨春一类的人物,舞枪弄棒的功夫了得,必须认真对付。
“白花蛇”歪歪头,二话不说脚下一跺,连影子都没看清,眨眼间便近得身来,短匕首就跟长在手上一样,利索的甩了个剑花,逼得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右手的长剑迅速顺势跟上来,直直的刺向我。
“叮!”来不及思考,我下意识的?m手把长剑扫出去,及时格开直奔胸口的长剑,短匕首错开我的攻击,长了眼睛似的反着划上腋下,我只得无奈的往边上翻滚,狼狈的躲开攻击,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白花蛇”立身站定,双手挽着武器,慢慢的围着我打转,像是在寻找可以利用的破绽,他温柔如水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一股锐利的杀气,盯得人不寒而栗,紧张的咽着吐沫,仿佛面对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逶迤的盘起身子,探出致命的三角蛇头,让危险的感觉同你如影随形,
他再一次启动,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像极了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我连一个囫囵的影子都没看清,只能机械的一边后退一边尽量接招,饶是铁锤乔尔在锁子甲里加进从意大利贩来的萨拉森精钢粉,打造的坚固无比,也耐不住刀剑不断的劈砍,小臂上的铁环很快便碎了许多,露出里面贴身的软甲,那上面也留下了斑驳的白色划痕,可见对方的力量有多足,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能爆发出如此之大的潜力。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橘红色温暖的光彩普照大地,吞吐让人欣喜的朝气,我盯着对方扭在一起的剑眉,偷偷活动了下被震麻的手腕,额头上的汗水像无数小虫子一样顺着皮肤爬到脖子里,弄得身上痒痒的难受,我把长剑换到左手,慢慢调整着呼吸,决定这次首先发起攻击。
在势大力沉的挥出第三剑之后我就后悔了,腰上的旧伤再次发作,不很剧烈却丝丝缕缕般游离的疼痛缠绕整个后背,挑着每一根神经不规则的跳动,将我变成僵硬的牵线木偶,拿剑的左右有些微微发抖,“这下子我可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了,德约科维奇神父。”把长剑换回右手,我喃喃自语道。
“白花蛇”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立刻咄咄逼人的发起攻击,用剑的招数极其灵活和诡异,每一下都惊得我冷汗直冒,完全凭借意识徒劳的匆忙抵挡,手臂和腰间都挨了好几下,锁子甲处处破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基本上算是废了。
“呵!”我们双剑相抵,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粗气(当然,我身上的臭气更浓重一点),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好像无形的大手,援着我的鼻翼缱绻的攀入神经,然后直冲上大脑皮层,瞬间把整个人弄得迷离起来,这是玉兰不同俗套的清香,搀杂着某种说不清楚的幽幽体香,更加沁人心脾。
俗话说得好,色字头上一把刀,尤其是生死攸关的时刻,我竟然还有闲暇沐浴着对方的香味意淫,所以上帝直截了当的对我这个流氓施以惩罚,冰凉的金属从皮甲在腋下薄弱的连接处准确的刺进来,沿着断口狠狠地豁开一条吓人的伤疤,负痛的我一哆嗦长剑便脱手而出,掉进地上的泥土里,还来不及捂住伤口,我慌忙躲开“白花蛇”就势而来的划砍,脚底绊蒜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
“完了!”瞬间身上的冷汗被抽走似的全干了,每个毛孔都好像在冰箱里冻过一样倒竖起来,仿佛一只挥舞着无数鞭毛的单细胞生物,在我的脑海中来回盘旋着这两个字,也许是片刻间的闪念,完全不能正常运转了,瞳孔中越来越近的剑尖逐渐放大,阳光下冷冽的反射着光芒,该死的是,我竟然好整以暇的在脑海中蹦出这样的想法——临死前到底该不该闭上眼睛让自己显得文艺点?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