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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了绷弓弦发出悦耳的回响,眼神有意无意的瞟着我们的弓箭手,像是在炫耀他们威尼斯武备的强大,明目张胆的炫富。
“八百步的距离城墙上的敌人弓箭手能威胁到咱们吗?”我手搭凉棚看了看城头上越聚越多的弓箭手,这是准备两头堵加快屠杀速度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我很难估算出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城墙的距离有多少步,只能求助专业人士。
“他们的弓都不是上好的复合弓,就算占据居高临下的地利,也不一定能达到七百步的射程,那只是射击极限,不一定能有多少杀伤的效果,只要把步兵战盾布置在前面给弓箭手作掩护,推进到六百步的距离也可以保证万无一失,那帮狗娘养的只有挨揍的命。”地中海大叔猜出我的意图,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憋着股劲想要给我展示下威尼斯精锐弓箭手的实力,顺便也磕碜一下自己的同行,我们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弓箭手,同行相轻的心理昭然若揭啊。
“步兵列阵,重骑兵在两翼,弓箭手编队,推进到城堡前六百步!”我冲着临时充任行军副官的地中海大叔下达了命令,盯着他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我要欣赏欣赏你们的漫天门洞,敌人也没办法完全展开,必要的时候给我用上破甲箭,让这帮狗娘养的也尝尝受夹板气的滋味,用一句古老的东方谚语来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人带兵压上来接应咱们了。”科勒回过头寻不见公牛,他已经拎着战斧撞入叛军的士兵中,想要拉住都来不及了,科勒低声骂了一句,匆忙追上公牛,用弓箭点杀他四周逼近的敌人。科勒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成了那个漫山遍野为领主老爷放牧的小牛倌,但看管的却是一头认死理的犟牛,发起疯来十个最强壮的日耳曼大汉也拉不住。
公牛身材高大,力大无穷,恍若北欧人崇信的武神般大杀四方,靠着一身蛮力独自对付五个敌人,掩护城门口剩下的十几个士兵逃跑。溃逃的士兵跑到我们行进的方阵边上,有的停下来默默地跟在后面,有的直接尖叫着掠过我们跑进树林,精神完全崩溃,猩红着眼睛慌不择路,站在前排的步兵用盾牌把拥挤过来的溃兵顶开以保持阵型的完整,我忧心忡忡的看着城门出涌出越来越多的叛军,公牛那么高大的身影也渐渐被淹没在人海里看不清楚了,弄得我心里无底洞一样空落落的。
“重骑兵!”我扯着嗓子大叫,好像这样能舒缓内心的焦急感似的,关键时刻只能祭出撒手锏了。重骑兵的长官骑着马出现在身边,向我行了一礼,他是一名跟着我从领地一起出征的普通农民,长时间的战场厮杀使他显得十分疲劳,眼睛周围堆着因休息不足造成的黑眼圈,平时只知道照料领主马匹的乡民成了重骑兵编队的统领,对于一个从来没出过自己村子的贫民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或多或少还有些不适应,他统领下的重骑兵全都是领地里擅长骑马的自己人,很多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相互之间了解很深配合默契,南征北战大浪淘沙剩下的精华,算是我嫡系中的嫡系。
“大人。”重骑兵统领轻声回答,“请问有何吩咐?”
“马上给我冲击出城的敌人,把科勒和公牛活着救出来,我带领弓箭手在这里接应你。”
他无声的点点头,冲着队伍打了个手势,骑兵们纷纷驱马从两翼汇聚到一起冲了出去,虽然说重骑兵的数量不多,但是装备着两层铠甲的他们几乎可以无视任何远近攻击,包括披甲的战马在内,纯粹用金钱砸出来的精锐兵种,这是换装之后的第一次作战,新军新气象,能否打出自信全在此一举了。
重骑兵慢慢催动马匹,用胳膊夹着长枪平端起来,利用上肢力量缓冲惊人的撞击力,挂着沉重札甲的战马甩开四蹄击打着大地,仿佛震耳欲聋的鼓点,逐渐汇成巨大的力量,隐隐地连大地也跟着一起震动,排山倒海一般扑向和公牛绞杀在一起的敌人步兵,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敌人发现临时组成枪阵也来不及了,只有被屠杀的命,但是狭窄的城门前面没办法重新整队,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冲击一次,让杀伤力大打折扣。
重骑兵编队像闯进羊群的饿狼,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叛军人仰马翻,倒霉点的士兵直接被如重锤般落下的马蹄踩死,几个扎进敌群很深的骑兵在丧失了冲击的威力之后,厚重的装甲降低了他们拔刀的速度,陷入敌丛动弹不得,很快就被四周的叛军士兵拉下战马,数不清的钉头锤狼牙棒往他头上招呼,隔着铠甲对内脏和颅脑造成毁灭性的内伤,七窍流血凄惨的死去。看着自己的视若掌上明珠的重骑兵消失在眼前,我感觉心里在流血,而且是大面积的血崩,差点一口气喘不匀心肌梗塞了。每个骑兵都是拿钱堆起来的宝贝疙瘩,装备一个骑兵的金币足可以养活一个步兵小队(说得好像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一样,这些装备还不是你坑蒙拐骗来的),但失去一个经验丰富的骑手远远大于金钱上的损失,是短时间内难以弥补的,这样的消耗战我可打不起。
科勒把一个举着双手战斧狰狞吼叫的敌人射死,踩着倒霉蛋的尸体终于摸到了公牛身边,他用尽全身力气把杀红了眼的公牛拉住,声嘶力竭的大喊:“你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妇人之仁!为了一些没有抢救价值的步兵,大人白白损失了来之不易的宝贵重骑兵,装备每个人的金币堆起来比你还要高!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公牛像被人扇了耳光一样猛然惊醒愣在原地,敌人的血顺着打绺的额发往地上流,几乎模糊了视线,他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因为悔恨而充斥脑海的愤怒发泄到叛军身上,逼得十几个围着他的叛军士兵连连后退,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快走!”公牛往前虚晃了下战斧,拉着科勒跑出了城门……
第六十章 杀戮游戏()
“大人,他们出来了!”地中海大叔指着城门方向漫天风尘中奔驰而来的重骑兵,沉重的双层装甲严重阻碍了起步的速度,敌人的步兵可以轻易的追上他们并且把这些反应不及的铁家伙从马背上拽下来,挥舞着钉头锤砸得脑浆迸裂,重骑兵统帅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了一些落后的骑兵,趁着他们的挣扎牵扯敌人注意力的时间带领剩下的战士迅速脱离了战场,二十名重骑兵如今只剩下凄惨的十个人,白瞎了我手头上唯一的重装力量,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我付出心血坑蒙拐骗来的战利品,每一个骑兵都是领地里普通的农民,我对他们均满含感情。
我咬着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被情感左右,再白白搭上手下人的生命,我看了眼城门边被数不清的敌人七手八脚拉下马来活活敲死的重骑兵,沉着声音命令身边侍立待命的大叔道:“现在是你们威尼斯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这帮叛军刚刚杀了你们的亲密战友,别吝惜手中的箭,我会让步兵为你们提供保护,把复仇的羽箭发射出去吧,让我看一场水银泻地般的华丽屠杀,我要用他们的骷髅为我死去的战士殉葬。”
地中海大叔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一声不响的走到弓箭手编队,右手握拳做出了准备攻击的手势,威尼斯弓箭手们纷纷抽出羽箭插在地上,然后快速的紧着弓弦,几息之间已经完全做好了攻击的准备,静静地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准备!”大叔平端着右拳指向前方,弓箭手们从泥土中拔出了羽箭搭在弓弦上,“预备!”大叔屈起手臂,弓箭手们把弓弦拉到最满指着天空,绷绷得作响,好像一轮轮新生的弯月,颇有些弯弓射大雕的豪迈架势,“三轮齐射,放!”大叔把拳头舒展成掌,狠狠地做了个下劈的动作,他身后的弓箭手松开了紧绷的弓弦,两百支羽箭嗖的一声齐刷刷飞向天空,场面蔚为壮观,带起了一阵凌厉的风,吹得大叔衣袂纷飞,惊起边上树林里的一群飞鸟。我注视着羽箭渐渐远去变成一长条白白的线,好像一窝飞过头顶的马蜂,越过了我们奔驰中的重骑兵,锋利的尖端直直的刺向后面追赶的敌人步兵,利好的消息是,那些杀红了脸的叛军似乎把我当成好捏的软柿子,根本没有携带盾牌,身上的装甲也很薄弱,射界宽敞无掩蔽物,一面倒的屠杀已是必然。
果然,这些威尼斯最好的铁匠打造的镔铁箭镞轻易就撕开了叛军步兵身上的软皮甲,死命地钻进他们的血肉之躯,把内脏搅成了一锅烂粥,像秋天镰刀下的小麦田,齐刷刷的割倒了一大片,惨叫哀鸣之声不绝于耳,即使隔着这么远仍旧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那上面尖利的倒刺可以防止箭头被轻易的拔出,特殊处理加深加长的血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放干他们没得到医治伤口里的血,简单高效的杀戮工具。
“自由射击!射光你们手中的箭!”大叔有些不满意自己手下收割生命的效率,虽然他忽视了自己的士兵只有区区的二百人,一轮齐射已经让一百个想要杀掉重骑兵剥下他们身上昂贵铠甲的叛军死伤大片,基本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剩下的步兵纷纷掉头逃进城门,躲在竖起了盾牌摆开防御的己方步兵身后。
两轮羽箭下去,我们和城门之间已经没有活着的生物了,那些濒死的敌人步兵全被钉死在地上,对手仁慈的帮他们结束了痛苦。依托狭窄的城门口进行防御的叛军把盾牌一层层堆起来,组成密不透风的盾墙,但是还会有羽箭钻进盾牌间贴合不紧的缝隙,射中他们的胳膊、大腿或者倒霉蛋的喉咙,更多的还是被盾牌挡住,钉在上面。
“停止射击。”我冲着大叔摆摆手,弓箭手们停止了倾泻死亡,开始清点手里剩下的箭支,公牛和科勒坐着重骑兵的战马逃了回来,狼狈的气喘吁吁,公牛低着头来到我身边,如熊一般强壮的汉子噤若寒蝉的像个孩子。
“大人……”他的声音低低的好似蚊子哼哼,与平时雷厉风行的莽汉形象判若两人,因为自己固执拖累战友牺牲让他追悔莫及,凝成心底难以磨灭的伤疤。
“什么也别说了,你能活着回来我很高兴。”我注视着他渐渐浮上泪花的双眸,伸手制止了他的继续忏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你想要为自己赎罪的话,一会多干掉两个狗娘养的叛军,那些为了救你而牺牲的战友才会含笑而去,他们死的像一个真正的日耳曼勇士,虽然很多人只是小山村走出来的牧童,身份低下的农奴,但在这一刻,在这个战场上,他们的行为值得最高尚的骑士肃然起敬。”说完这些话,我想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士精神了,什么才是这场战争继续下去的意义,在电光火石的般开窍的一瞬间,我成为了一名实实在在真正意义上的中世纪骑士。
科勒肃立在一旁没有插话,从表情能看出他也认同了我说的话,我满意的看着眼前被激励起斗志的战士,觉得其实指挥打仗没有什么太高深的学问,只要你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身边的战友,他们也会义无返顾的奉献出宝贵的生命与你应和,慷慨赴死。
“步兵防御阵型,弓箭手准备火力支援,重骑兵重新整队保护侧翼。”我让公牛去指挥剩下的步兵,科勒骑上马跟在我后面负责传达命令。城堡里的敌人看到弓箭停止射击,有序的退进城里落下了闸门,城墙上陆陆续续出现敌人的弓箭手,一时间旌旗招展,人头攒动,各种城防武器乱纷纷的被推上城头,据目测敌方兵力明显比我们占优势。
“大人,敌人依托坚城又兵多将广,咱们没有攻城的器械,后勤补给已经完全断绝,进退不得,现在应该怎办?”科勒看出我一筹莫展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问我,这种时候就连他这个凡事难不倒的万事达也没了主意。
我翻了个白眼,要是知道我就不用这么闹心了,天晓得那帮威尼斯人怎么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被城里的叛军一锅端掉,不仅赔上自己的小命,也间接送掉了我们这些人的小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面都是敌占区,难不成让我们这千把号人游回威尼斯去?后勤补给问题直接关系军心稳定,就算劫掠四周的农庄暂时补给上,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但问题是——敌人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他们眼皮底下抢劫吗?答案是否定的。
“为今之计……”我看着手下飘忽不定完全没有斗志的眼神,好像无底洞一样暗无天日,觉得希望正一点一点从他们身上溜走,作为主心骨的自己必须拿一个主意,哪怕是糟糕透顶的办法,只要给这群人指个方向,“重骑兵在两翼游走,随时准备反冲击敌人的追兵,全军撤退到最近的农庄!”
眼前的小村庄和领地里的小农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