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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成的定金一千金已经交付。”原来,乔装打扮成赶考士子与随从的正是杨柯与张昌二人。
杨柯结果条子,打量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转手递给了张华,众人交相传阅,均是默不作声。张昌从众人脸上看不出深浅,不由问了一句:“是不是考题?”
张蕊默默的摇了摇头。张昌不由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难道说驿站的情报不准?”
唐仲率先打破了沉寂:“非也,不是你的情报不准,而是士族此举另有深意,只是他们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我们暂时还猜不透而已。”
杨柯淡淡一笑:“士族想要下手,朝廷首次科举就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如果诸位是士族门阀,你们会从何处下手?”
刘伶哼了一声:“当然要从根本上扳倒科举之议,这样才能继续把持朝廷选官之路,从而一家独大。只是他们推出这样一个替罪羊,高价售卖虚假考题,变化颇多,打得又是什么如意算盘呢?”
张蕊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这家书店既然是替罪羊,必然和士族之间是查不出有任何牵连和瓜葛的。。。。。。”
张昌说道:“小姐所言甚是,这家店主姓朱,并非京都人士,而且查考无名,三个月前才买下了这件店铺,做起了书商生意。”
“那么他贩卖的即便是假的考题,到春闱之日自然可以一走了之,任何人都查不出他的蛛丝马迹,难道说是我们估计错误,只是遇到了一个无良的奸商而已,并非士族有阴谋在里面?”张蕊秀眉微蹙。这句话其实说到了众人的心里。
张昌摇摇头:“如果是无良奸商,自然以获利为第一要义,此处店面价值不菲,内中陈设更是富丽堂皇,一旦潜逃,损失可就大了。而且每个交易的人都是只付一成定金,待春闱中举之后再付九成,所付的款项是大头在后。而且他都会安排人去查探购买考题士子的身份和来历。这些用奸商获利的心态来揣摩都是站不住脚的。”
唐仲捻须道:“子平兄一语中的,商人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此种必有玄机,至于查验买家身份,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张昌茫然道:“我还在云里雾里,老夫子言道的玄机究竟是什么?”
张华看了看唐仲:“先生的意思是他们用了一个弃子,以店铺作保、定一尾九取信于士子,并非为了牟利,其实是为了散播消息,令来京士子捕风捉影。”
唐仲点点头:“如果不是为了牟利,必然是另有他图。可是他们就算散播了消息,混淆视听,士族从中又能达到什么目的呢?”
杨柯始终一言不发,听到这里,突然问刘伶道:“藩王世家子弟今科会试的人多不多?”
刘伶心算了片刻答道:“藩王世家之中除去承袭爵禄的,其余子弟十之七八是有的。”
杨柯默然良久,然后神情凝重的说道:“藩王世家子弟此次参考人数之多委实出乎我的意料,子平兄手下数天前曾有密报,近日士族与藩王过从涉密,两大势力之间频繁会面,只怕和这次藩王子弟参加科举有着莫大的关联。藩王一旦掺和进来,士族就能搅浑这一池水,相机而动了,如果再有天下士子风闻考题外泄,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那就会让朝廷腹背受敌,这个谢衡真的是不简单啊,布下这个乱局,等着捏朝廷的把柄,再因地制宜、因时而动、因机而动。。。。。。。”杨柯此时此刻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调动敌人,在运动中创造战机,捕捉战机,最后给敌予致命一击。”看来,古人的智慧真的是不能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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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诛心之言()
在座的均是聪明人,听杨柯这么一分析,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最要命的是,没有士族的把柄,他们也不能公开打击一大片,但敌暗我明,此时隐隐处在被动防御的态势中,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而科举大考已经迫在眉睫,连对手出招的时机和方式都搞不清楚,除了默默等待别人亮底牌,似乎就没有其他办法来应对了。而第一次的科举考试又不容许有任何闪失,一旦出了纰漏,必然是举国大哗,成为千夫所指,朝廷失去颜面事小,科举之策让举国读书人群起而攻之才是事大。
张蕊还是第一次看到杨柯的神情如此凝重,不禁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同时自己也是科举规制的编纂者,却未曾考虑过会面对这种情况,不禁有些自责。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杨柯,眼含歉疚的看了他一眼。
杨柯似乎看出了张蕊的歉意,对着她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也不用担忧。于今之计有二,子平兄务必要查清这家书店老板与士族之间的关联。刘伶兄襄助科考,务必要盯紧谢衡,确保科考平安顺利结束,如果没有节外生枝,士族有再多预谋,也找不到兴风作浪的机会,自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众人细想了一下,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才切实可行。
一群人散去,杨柯在回府的路上,依然心事重重,串儿将手中已经捂好的铜暖炉递给了杨柯:“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烦难的事了?”
杨柯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着身躯:“串儿,如果有一群人,憋着坏在暗处盯着你,你又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坏事,在什么时候干坏事,你该怎么办?”
“先下手为强。”串儿脱口而出。
杨柯摇摇头:“不行啊,朝局之争不同于其他,师出无名,又怎么能够服人心呢?对于朝臣不教而诛、不依律行事,率先乱了法度,必将让天下人效仿,何况现在这乱世,更不能行此非常之举,搞不好会引起朝局动荡。”
“串儿的意思不是让您去打打杀杀,坏人想作恶,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作恶前敲打敲打他,告诉他夹起尾巴做个好人,否则就有他好看。”
“敲山震虎?”杨柯笑道:“只是坏人人多势众,该怎么办呢?”
串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就找他们的头呗,没有了带头的人,其余的还不是一盘散沙。”
杨柯突然笑道:“串儿,你真可以当我的军师了,每每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是要会会这个带头人了。”
王祥闭目不语,白眉低垂,盘膝坐于榻上,书房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雨打窗棂之声不绝于耳。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王祥微微睁开了昏花的老眼,看了一眼立于阶前杨柯。
杨柯一袭白衣,神光内敛,平静得如同一泓千年的深潭,站在台阶之下,执礼甚恭,一动不动。王祥苍老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沧桑得如来自于远古洪荒:“善守者动于九地之下,蛰伏了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晚辈不想来,不止是今天不想来,这一辈子都不想来。本以为可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杨柯连头都没有抬,语气平和,神态依然恭敬。
王祥看着门外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帘,长长的叹了口气:“早年间先帝和我说,曹魏之所以江山不稳,就是因为家族中的父兄子侄都无权无兵,所以他想分封诸侯王,一旦朝廷有难,这些亲戚总比外姓人靠得住吧,有了兵马权势,就能帮天子一把,这样才能不重蹈曹魏的覆辙,保住大晋江山万年永固。我对先帝说,历朝历代,不论是分封同姓诸侯王还是权臣当道,都不是江山永固的根本,天子圣明、朝有贤臣、百姓安居乐业才是重中之重,就算有人想造反,也找不到人响应不是。可惜啊,先帝不听,不听啊。。。。。。。。”
杨柯淡淡道:“老爷子,您和我一样,都明白这个理,可先帝一手缔造了大晋,也一手埋下了分崩离析的祸根,我们都不愿收拾这个残局,但已经由不得我们了,您和我一样,既是朝局之争中的势力代表,也被各自的势力绑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王祥浑浊的老眼打量着杨柯,杨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既然知道我们都身不由己,你还来找我?”王祥问道。
杨柯没有直接回答王祥的问题,而是抬起头来,换了个话题:“老爷子虽是名门之后,但家道中落,自幼苦读诗书,学了一肚子济世救民的学问,却不肯出来做官。后来做了官,依然过着清苦的日子,勤以修身,简以养德,为万人敬仰。现在为了士族,您进退两难,敢问老爷子,是您的志向变了,还是这世道变了?”
王祥的眼神在倏忽之间闪烁了片刻:“世道变了,人心焉得不变?”
杨柯高高昂起头:“古来圣贤皆寂寞,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何妨做千古第一独夫。”说到这里,杨柯深施一礼:“老爷子您是曹魏以来第一圣贤,士族荣辱不过是小道,天下大治才是天道。晚辈恳请老爷子,不是为了朝局之争和晚辈的祸福,是为了后世子孙、为了天下百姓,让我大晋平安渡过此劫,为后人留下千古一圣人。”说完这句话,杨柯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下堂而去,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王祥沉吟不语,良久一动不动,直到儿子走进书房,连声呼唤:“父亲、父亲。。。。。。。”
王祥从沉思中惊醒,喃喃自语:“诛心之言、诛心之言,此子年纪轻轻,怎么做到的?不可能、不可能。。。。。。。。”
王烈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魂不守舍,方寸大乱,不禁关切的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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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春闱科考()
王祥叹了口气:“为父一生以德为立身之本,以民为立业之基,这么些年,官做大了,名气高了,奉迎的人多了,渐渐的把根在哪都忘了。老了老了,差点铸成大错,留下千古骂名。这个杨柯不简单,看得到为父的五脏六腑啊。。。。。。。”说道这里,他吩咐儿子道:“去,请士族的族老来府中一趟,不论于公于私,为父要救他们一把。。。。。”
王烈迟疑了片刻:“父亲,如果他们不肯听呢?”
王祥看了看窗外渐深的夜色和绵绵细雨:“尽人事以安天命吧,他们不是杨柯的对手。。。。。。。”
杨柯上了马车,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浑身如卸下千金重担似的,靠在了车壁上。串儿关切的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杨柯吐出一口气:“姜是老的辣,这位老爷子已经成精了,不用杀手锏还真对付不了他。”
“什么杀手锏?”串儿好奇的问道。
杨柯淡淡笑了笑:“这位老爷子不爱钱,不爱权,到这把年纪了,尘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会贪恋的?看来世人将他神话了,老爷子还不是圣人。他好的是名,而且还是身后名。这就是他唯一的死穴。。。。。。”
“收手吧,你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王祥看了看几大士族的族老,沉吟半晌丢出了一句话。
“王老,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鱼死网破啊。。。。”谢衡听到王祥冒出这么一句,心不禁凉了半截,如果老大动摇,如同两军对垒,冲锋在即,可主帅却下令放弃抵抗一般。
“你们做的那点手脚自以为高明,可人家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登我的门其实是在先礼后兵,此人定力、见识、手段深不可测,好好做你们的官,至于子孙后代,咱们谋划不了这么远,也没有用。自古臣权与君权从来都是此消彼长,共存共荣,但总得有个度不是,你们这是要和皇权摊牌啊。”王祥一字一顿的说道。
萧中岳呼的站起身来:“王老,您一身中正,做的是忠臣圣贤,可我们三大士族这些年跟着王老您鞍前马后,干得都是脏活累活,您现在想全身而退了,当然没问题。我们三大家后边跟着多少朝臣官吏,利害关系盘根错节,那小子兵不血刃就能让我等递了降表,科举选官之路一开,朝臣再不是一家独大,我们没了筹码,以后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如果有一天那小子清算前账,我们就等着抄家灭族吧。只是王老您于心何安?”
王祥在士族之中威望之高无人可及,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而在座人等竟然无一人劝阻,王祥心下已经雪亮,他双目半开半阖,扫视着谢衡与袁熙,谢衡与袁熙低头不语,王祥的心沉到了底:“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堂下一片死寂,鸦雀无声。王祥叹了口气,意气消沉,瞬间如同苍老成一棵枯木,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实不相瞒,他刚刚走,老夫生平见过无数英雄豪杰,世之高贤,但从没有一个人能让老夫心生畏惧,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