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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平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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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妒一妇人,何患之有?”

    “父亲,新皇呆傻不足虑,真正可虑的恰恰是这个善妒妇人。代太子作答不为奇,奇的是作答的内容不引经据典,掩饰了太子不读书,而是以太子口吻直抒其意,反衬太子的大智若愚,竟然瞒过了先帝和一干文臣,此机变与心机深不可测。为保其后宫之位,竟然杀害嫔妃,坏皇家骨肉,此性情堪称豺狼,哪里是善妒这么简单。被先帝囚禁,竟然能足不出冷宫,内联皇亲,外结朋党,最后化险为夷,现在反而贵为皇后,此合纵连横之手段哪里是一个深宫妇孺,分明是一个权奸。有此三者,必为大患。今日朝堂之上,儿子听说内侍董猛立于天子之侧耳提面命,中郎孟观谏言于朝堂之上,此二人俱是贾南风的心腹,父亲今天在朝堂上吓退天子,驱逐宠臣,又朝纲独断大赦天下、封赏文武,广邀人心,贾南风此时只怕已经动了杀机了。。。。。”

    “何人告诉你今天朝堂之上的情形?莫不是蒯钦?我恕他冲撞之罪,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插手老夫的家事,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了他么?一个狂悖之徒胡言乱语,一个乳臭未干胆大妄为,再不许你和他来往,更不许结党干预朝政,罚你闭门思过读书。”杨骏恼羞成怒,气得掉头要走,临到门口,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多读些圣人之学,少读那些列传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闲书”。

    杨柯目送杨骏负气而去,背影一直消失在回廊的尽头,转头对屏风后面道:“娘,您都听到了?父亲的心意已决,听不见任何劝诫了。”

    屏风后面走出一位贵妇人,虽到中年,但气度雍容,眉目姣好,与杨芷的容貌十分相似,正是杨柯的母亲杨氏。杨氏语气平和:“柯儿,你想为娘做什么?”

    “孩儿已经布下了一路奇兵,一路疑兵,还差一枚定海神针。”

    杨氏叹了口气:“柯儿,娘现在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忧。”沉吟片刻,杨氏问道:“定海神针可是指的你姐姐?”

    杨柯点点头:“娘,孩儿知道您的高兴和担忧,孩儿现在长大了,不再是以前浑浑噩噩的时候了,父亲看不见和做不到的事情,孩儿来看、来做。不论孩儿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您,为了父亲,为了姐姐。”

    杨氏听到这里,握住了杨柯的手,仔细端详着他,不觉落下泪来。杨柯脑海中突然现想起了前生的母亲,也是这样慈祥和溺爱自己,不由心里一疼,轻轻为杨氏擦着眼泪。

    杨氏咬了咬牙:“明日我就进宫见你姐姐,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杨柯从袖中取出一个封好的蜡丸递给了杨氏:“娘,蜡丸中藏有一封密信,让姐姐泡在清水中,字迹会显现,看完后马上烧掉,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据非其位() 
贾南风狠狠地将茶盏摔碎在地,咬牙切齿道:“杨骏老匹夫,欺人太甚?34??”孟观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娘娘,臣一人受辱不要紧,臣哭的是那老匹夫欺凌万岁,满朝文武摄于其淫威,敢怒不敢言,如再让其封赏天下,尽收人心,一旦成势,杨骏手握禁军,勾结朋党,万岁和娘娘只怕有不测之祸啊。”

    “够了,不要说了。”贾南风厉声打断孟观的话,黑脸涨得通红,如被困的母兽一般来回踱步。显阳殿内侍立的一众宫女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董猛待到贾南风面色渐渐恢复平静,转头对一众宫**森森道:“你等先退下,今日皇后与孟大人的对话要是泄露出去一个字,你们在场的一个都活不了。”众宫女战战兢兢连声称是,退出了大殿。

    董猛待众宫女退下,向贾南风躬身一礼:“娘娘,老奴今日抄得都城民间的一首童谣,请娘娘过目。”说完,呈上了一张纸,贾南风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四行字:琐琐文长,遂居栋梁。据非其位,乃底灭亡。

    “此童谣何意?”

    “娘娘,杨骏乃凭借姻亲得宠于先帝,实则庸碌短视,并无长才,但此人生性贪婪,既得陇复望蜀,初登高位,手握军政大权,日久必生不臣之心,今日朝堂之上封赏天下实为施恩以收人心,养望结党,狼子野心已露端倪,真若任其尾大不掉,悔之晚矣,应趁其初掌大权,羽翼未丰,没有防范之心。。。。。。”说到这里,董猛做了一个化掌为刀,缓缓切下的手势。

    贾南风踱步到殿首的桌前坐到了下来,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不语。董猛与跪伏于地的孟观对视一眼,做了个眼色,孟观会意,大声说:“娘娘,童谣即人心,天意不可违啊,臣有一策,可令杨骏及其党羽顷刻间灰飞烟灭。”

    贾南风眼神闪烁:“好歹也是堂堂中郎之职,国家大臣,哭哭闹闹,成何体统,起来说话吧。”

    孟观站起身,压低声音:“以天子之名宣藩王入京共诛杨骏。”

    董猛意味深长的突然插话:“孟大人慢来,此计恐有不妥吧?”

    贾南风眼皮都没抬,也不开口,孟观道:“请赐教。”

    “第一,藩王众多,宣哪位进京?第二,藩王均握有兵权,会不会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又出一个杨骏?第三,不经杨骏同意,诏书根本就发不出去,他如不同意宣藩王进京,此计岂不是空谈?”

    “公公言之有理,但下官既提议此计可行,必然是深思熟虑。下官负责找几个至交同僚联名出奏,以先帝驾崩,新皇继位,朝局不稳为由,宣楚王与东安王入京协理朝政,两位藩王均握有重兵,杨骏久虑此事,如调二王来洛阳,可就近监视,老贼必然顺水推舟以应此请,且二王来朝,与杨骏两虎相争,娘娘正可坐收渔人之利,以待时变,一箭双雕啊。”

    董猛拱手:“孟大人高明之至啊,老奴佩服佩服。”

    贾南风冷眼旁观了半晌,一直不开口,听到这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两位神机妙算,心有灵犀啊。”

    董猛和孟观吓得一起跪倒在地:“不敢,我等是真心为娘娘的安危谋划啊。”

    贾南风看似漫不经心:“只要诚心给本宫办事的,本宫必让他荣华富贵,若是欺瞒本宫的,本宫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二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本宫乏了,你们先退下吧。剩下的事情,你们二位看着办吧。不过记住一点,先皇驾崩,国丧未满,离新君登基大典还有一年时间,动早了朝局未稳,动迟了木已成舟,时机要选得恰到好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示敌以弱() 
洛阳东城为漕运干渠与瀍河的交汇之地,河渠两岸榆柳成荫,大街小巷?34??李列行,景色怡人,自古水路要冲最容易形成天然集镇,东城也不例外。地利加上形胜更是让商贾云集,游人如织,俨然是洛阳第一繁华之地,而“春园”更是繁华之地中最大的销金窟。

    入夜时分的春园灯火通明,正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鲛绡宝罗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拾级而上,二楼环绕大厅一字排开十几间半开的雅阁,雕栏为屏,阁内的陈设更是极尽奢华,杨柯与蒯钦在迎门的一间雅阁里居中而坐,已带了三分酒意。杨柯对侍立的鸨母说道:“听说你园中新来了一个张蕊姑娘,名动洛阳城啊,可否请来一见?”

    鸨母体态丰盈,风韵犹存,未语先笑,福了一福:“杨公子是我们春园的贵客,见哪个姑娘都是她的福分,这个张蕊姑娘本是犯官女眷,刚刚到春园,脾气古怪,得罪了不少贵人了,奴家担心会冲撞了杨公子。那就罪该万死了。”

    “无妨,就算她得罪了我,我也不会与她计较,就请张蕊姑娘一见吧。”

    “既如此请杨公子稍待,奴家这就让她来,不过有言在先,如有言语怠慢的地方,请公子千万恕罪。”

    杨柯摆了摆手,示意鸨母速去。待鸨母出门,蒯钦笑道:“看来你真是这里的常客啊。”

    杨柯也笑道:“彼此彼此。”

    蒯钦夹了一口菜:“你说的要事相商不会就是来吃花酒吧?何况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啊?”

    杨柯举起酒壶为蒯钦斟满了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的要事相商就是花丛论酒,一醉方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蒯钦反复咂摸这句话,不觉痴了。

    杨柯心说不好,一不注意抢了李白的风头。连忙打岔:“喝酒喝酒,发什么愣?”

    蒯钦举杯一饮而尽:“此佳句当浮一大白,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弟学问精进,真是一日千里。”

    两人正说着话,脚步声响,一阵香风如芝兰入室,淡雅悠长,鸨母侧身让进了一位绝代佳人,唇红齿白,眉目顾盼之间掩不住的流光溢彩,不带一丝风尘气息,俨然一派大家闺秀之风。

    蒯钦的酒杯举在半空中,竟然忘了放下来。杨柯淡淡一笑,起身施了一礼:“请得张蕊姑娘大驾,幸何如之,请坐。”

    张蕊眼眉低垂,默默坐在了杨柯下首。三人落座之后,蒯钦发呆、杨柯淡然、张蕊矜持,一时竟然冷了场。鸨母久历风尘,见机很快,穿花蝴蝶似的一边斟酒,一边应酬:“咱家的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大家闺秀,官宦出身,初来春园,不太懂这里的规矩,两位贵人可别介意。”

    张蕊秀眉微蹙:“妈妈,别说什么大家闺秀,官宦出身的话了。”

    蒯钦哈哈大笑:“人家张小姐是无奈沦落风尘,妈妈你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该当罚酒。”

    鸨母扯顺风舵显然非常在行:“行、行、行,奴家自罚一杯,难得两位贵人怜香惜玉,不怪罪我们招待不周,倒是奴家多嘴了。”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正在这时,一个龟奴匆匆走了进来,附耳对鸨母说了几句什么,鸨母忙起身对杨柯二人赔罪:“杨公子,蒯公子,奴家告个罪,要失陪一下,奴家稍待再过来给两位贵人敬酒。”说完,鸨母匆匆离席。

    杨柯转头看着门外的楼梯,默不作声,这时,大厅中一片嘈杂,鸨母带路,身后跟着四五个人拾级而上,为首两人一个三十多岁年纪,一个二十岁年纪,服饰华贵,那个年轻一点的剑眉虎目,更是气势逼人。一干人众星拱月一般将两人引上了楼梯,进了侧面的雅阁。那年轻人与杨柯四目相对,打了个照面。

    杨柯突然转过头来问张蕊:“久闻小姐才名动京都,今日幸会,还请小姐不吝赐教。”

    张蕊初时本不愿迎客,她虽是初到春园,但已经听闻过杨柯是个纨绔子弟,架不住鸨母说尽了好话,所以勉强答应,见了面之后,见他长身玉立,气度儒雅,不似传闻的那样,先打消了几分戒心,此刻再看到杨柯提议不是劝酒,而是论文,又放松了几分:“公子谬赞了,奴家只是粗通文墨,何谈才名。”

    蒯钦听到这个提议,大为兴奋:“好啊,以诗下酒,快哉快哉,只是以何为题呢?又以何为赌注?”

    张蕊一听要喝酒忙先行告罪:“二位公子恕罪,奴家真不会饮酒。”

    杨柯微微一笑:“小姐既不能饮酒也无妨,今日乃七夕之日,我们就以七夕为题,即兴赋诗一首,小姐若做出,我当饮三大杯,我若做出,小姐可否以诗为词,抚琴吟唱一曲?”

    蒯钦听到杨柯要各自作诗一首,心想从未见过杨柯有作诗的本事,今天听他口占佳句,但未必是他本人所作,正好也借机看看杨柯是否真的脱胎换骨。他哪里知道杨柯早做好了侵犯古人知识产权的准备了。

    张蕊听说不用喝酒,松了一口气,也不说话,起身走到雅阁的书桌前,从笔架上取下一支蝇头小楷,沉吟片刻,缓缓落笔“碧梧初坠,桂香才吐,池上水花初谢。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玉盘高泻。蛛忙鹊懒,耕慵织倦,空做古今佳话。人间刚到隔年期,怕天上方才隔夜。”

    蒯钦一见,轰然叫好:“休烈,这三大杯你是赖不掉了,快喝快喝。”

    杨柯拿着香笺,一行娟秀的小楷墨迹未干,读着最后两句“人间刚到隔年期,怕天上方才隔夜”,不觉叹道:“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小姐才思敏捷,意境高远,名不虚传啊。”

    张蕊见他一句话就道破了自己的诗胆,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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