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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这句话,张蕊不由脸色微变,伸出去拈菜的手中途缩了回来,筷子一失手掉落在地上,她急忙掩饰的低头捡起了筷子。杨柯微微沉吟片刻,方才郑重的摇摇头:“岳父大人,不是我驳太后和您的面子,时机未到。”
张华愣了半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惭愧啊,看来你一直都是洞若观火,可叹太后与我还自以为得计,真正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杨柯微笑着为张华斟满了酒杯:“岳父大人过于自责了,您是君子,治国之道当用阳谋,非您这样的磐磐大才不可。可对付那些魑魅魍魉的小人,就非君子所长了,何必求全苛责呢。”
“藩王和朝臣们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整日里斗来斗去,太后的政令几乎要不出宫门了,更有甚者,有些藩王和朝臣都已经吵到了万岁的寝宫了,太后不想用强,可朝局乱到了这个地步,再不整治就要出大事了,太后想请你回去,尽量的不杀人,不抓人,让这些个闹事的人知难而退。”张华眉头紧锁,表情凝重,满眼都是期许和恳求。
杨柯看着张华肃穆的表情,突然问道:“岳父大人说的这些闹事的人,带头的都是谁?可曾看清了吗?”
“还能有谁?”张华愤愤的说道:‘朝臣之中氏族与藩王勾连一气,互为朋党,大有重建藩镇,重夺朝权,问罪中枢院的架势,这写蝇营狗苟之辈,眼中只有一己私利,哪管什么朝廷的大局。’
杨柯继续问道:‘万岁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张华道:“万岁成日里歌舞升平,再不就是喝得酩酊大醉,还不是糊里糊涂的那副老样子。”
杨柯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瞬间即逝:“我们这个万岁啊,小事糊涂,大事也糊涂,可糊涂了一辈子,他就算不糊涂的时候,也没人能看得透啊。”
“修烈,你此话事何意?”张华诧异的问道。
杨柯慢条斯理的说道:“成都王司马颖作乱之时,曾经有溃兵狗急跳墙,夜闯禁宫,当时万岁在乱兵中受伤,侍从纷纷溃逃,只有内侍嵇绍挺身而出,挡在万岁身前,护卫天子,作了肉盾牌,为乱军所杀,鲜血碱到了龙袍之上。待战事平息,侍从要浣洗御衣,这个糊涂天子却突然清醒了,开了御口说:这是嵇侍中的血,乃是忠臣之血,不要洗去。这句话一语双关,半是责备侍从未尽护卫之职,半是彰显天子念及臣下护驾之功,让在场的人都羞愧无地,可见万岁是难得糊涂啊。”
张华勃然变色道:“竟有这等欺君悖逆的狂徒,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司马颖就应该满门抄斩,株其族。”
杨柯淡淡道:“岳父大人也说了,司马颖论罪当诛族,杀个小小的司马颖容易,可事情一旦传出去,开作乱之先河,有了前车,就有后辙,如果其他藩王也仿效司马颖该怎么办?春秋周幽王因为褒姒废掉太子,太子的祖父申候起兵攻打镐京,自此天下诸侯纷纷仿效,开讨伐天子的先后,由此引来了周室迁都,东周数百年动荡,战国争霸不休,直至周亡。所以说当今天子并不是一无是处,也是能看得透大局,分得清轻重的。所以此事一直被秘而不宣,那是皇帝在忍字上下了功夫的。现在,谁敢说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
“所以你才对藩王从轻发落,对藩王作乱也都是圈而不杀,不下明诏问罪?”
杨柯点点头:“岳父大人明鉴。”
张华叹气道:“修烈啊,你这才是老成谋国之举,我才是真正老而不朽的糊涂蛋。”
杨柯着张华一脸的自责和懊恼,沉吟半晌,一字一顿的说:“岳父大人烦劳你带句话给太后,但事关重大,除了太后,对旁人只字都不能提,否则,就失去了一次千载难逢,断除病根子的机会了。”
张华见杨柯一脸的庄重,话又说得如此重,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每根神经:“你说,惟太后,绝不让第三人与闻。”
杨柯压低声音:“岳父大人带句话给太后,我没有一丝一毫对他的埋怨,让她一定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这次朝局动荡的背后还有真正的幕后推手,他如果不现身,咱们就不能动。”
“还有幕后推手?”张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如果藩王都不能算幕后的主使,还有谁能大过他们的?陡然间,他灵光乍现,眼神中透着幽幽的光:“不会是当今万岁吧?”
杨柯淡淡的一笑:“岳父大人不用猜,也什么都不要做,不是小婿故弄玄虚,只是为今之计,万言不如一默,此战胜败的关键就看谁能稳到最后。”
张华满脸的疑惑和忧思:“如果真的幕后还有神鬼不曾现身,太后现在岂不是被蒙在鼓里,又是在明处,万一京都有变,如之奈何?”
杨柯冷笑了一声:“现在最怕的不是他变,而是怕他不变,只要他浮出水面,就是我们收网的时机。太后虽然在明,那就是个钓饵,别忘了,小婿是在暗。”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早点现身呢?”
杨柯无奈的点点头,被这个岳父的好奇心弄得心力交瘁,他略一思忖:“只要岳父大人回京都后放出风去,对小婿略有微词即可。不过话不能说过,说过了,就会被人看出端倪。”
张华更加如坠云雾,满头黑线。在一旁半天没有插话的张蕊实在忍不住了,插言道:“岳父和女儿女婿闹翻,就算再恨他们,嘴巴上也只会发发牢骚而已,要不然,家丑不就外扬了?爹,您真是读书都读迂了,这点人情世故还想不通透?”
张华这才恍然大悟,是啊,就算当爹的再痛恨儿女,也不可能满世界去嚷嚷,丢的还不是自己的脸,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对外人能发发牢骚就已经是极限了,再说多了,自然就透着做作了。他毕竟是端方君子,心中只有家国天下,何曾有过这些细腻的心思,不禁暗暗惭愧:“我明白了,你是让我盘马弯弓,让外人更确信太后、还有为父与你们有嫌隙,这样才能更快的引蛇出洞。”
这句话一出口,张蕊和杨柯不禁相视而笑,默然无语。
张华打听不出来幕后黑手姓甚名谁,满心的郁闷和不甘,也不好再穷追猛打下去,临了,又憋不住埋了很久的一个疑问:“为父再问一个问题,你当时乔装私访了王祥,是怎么做到让他临阵倒戈的?”
杨柯忍俊不住,但又不好太露出笑意,只能憋到内伤似得吐出一句话:“王老和岳父大人一样,都是忧国忧民的忠臣,小婿只是和王老聊了聊治国之道,说服了他而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七七章 永结同心()
看着张蕊斜靠着窗前,就着一轮明月读书的样子,杨柯放轻了脚步,没有惊动妻子。月光如水,铺满了半间屋子,窗棂和张蕊窈窕的影子投映在地面上,融为一体,在静谧的夜色中,隐隐漂浮着初夏的味道。张蕊的脸庞皎白无瑕,眉如远山,眼含秋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看得十分入神。一身青萝纱衣无风而动,飘然除尘,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脚下也没有穿鞋,一双赤足晶莹白嫩,点着丹蔻殷红,说不出的妩媚,俨然就是一幅绝美的仕女图,杨柯不禁痴痴的看入了神。
张蕊还是被惊动了,抬起头来看着杨柯,愣愣的问道:“你怎么了?”
杨柯回过神来,嘿嘿笑道:“我在流口水。。。。。”
张蕊卟哧一下笑出声来:“说什么疯话呢,你是妖怪,要吃人啊?”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夫人是秀色可餐啊。”杨柯脱口而出。
张蕊放下了书,站起身来,为杨柯倒了一杯清茶:“晚上喝了酒的,一定渴了吧,多喝点茶。”
杨柯接过茶一看,茶汤之中漂浮着几片嫩绿的茶叶,茶香幽幽,不禁心中十分感动。晋代喝茶的方法不同于后世的冲泡之法,那时候的人们喝的茶都是煮出来的,有九雅之说。一是造,要在雨后未干或是阴天采摘,隔夜才能蒸焙。二是别,遴选和甄别挑拣出茶叶的好坏。三是选器,制茶、煮茶、饮茶的器具都有讲究。四是火,有油烟的薪柴和沾染了油腥的炭都不能用。五是取水,激流与死水都不能选用。六是炙,炙茶的火候要内外均匀。七是末,茶叶必须碾成茶末,状如粉尘才算达标。八就是煮茶了,而不是冲泡。九就是饮茶了。后世的日本承袭的唐代传播过去的茶道其实就是这种喝茶的方式。杨柯喜欢喝茶,但实在不喜欢煮成一塌糊涂的喝茶的方法,何况这种喝茶的方式一直是士大夫和权贵阶层才能享受到的,也就是有钱又有闲还愿意装逼的人的最爱,仪式繁杂,以奢靡为荣。类似这样的茶会,杨柯一概不参加。他只是依稀记得后世做茶的基本工序,但从来没有动过手,有一次偶然告诉了张蕊,没想到,张蕊一直偷偷的实验和研究,采摘、晒青、静置、摇青、揉捻,一点点尝试,竟然真被她鼓捣出了制茶的方法,与后世的味道相差无几。杨柯自此才开始喝上了自己喜欢的现代茶,而且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张蕊制作的茶叶杨柯视若珍宝,万金不换,其余的金银宝器杨柯可以随手送人,唯独张蕊亲手制作的茶叶,从不外赠,在洛阳城有谁能在侯府之中喝上一杯清茶,都被传为美谈。权贵阶层都想效仿这种喝茶的办法,怎奈不会制作而已。
品着张蕊亲手做出来的茶叶,杨柯感动的说道:“做茶十分辛苦吧,你也不必自己动手,让下人们按你的法子代劳就行了。”
张蕊嫣然一笑:“这个法子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不传之密,连太后我都没讲,以后咱们还指着这个独家秘方传世的,就算杨家不做官,靠着这个制茶的法子,一样衣食无忧。”
杨柯哈哈大笑道:“那咱们得赶紧多生些孩子,要不然怎么传世啊。”
张蕊不禁羞红了脸,娇嗔道:“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没正形了。”
夫妻二人调笑了一阵,杨柯突然歉疚的说道:“刚才我服侍爹睡下了,他心里藏着心事,你不会怪我吧。”
提起了老父,张蕊不禁微微一愣,随即缓缓的摇摇头:“我爹是个读书人,性子迂腐执拗,要不然,从前也不会受人排挤,遭那么大的罪了。谈到尔虞我诈,他哪里是朝中那些小人的对手。你别怪他,爹满脑子都是忠君爱国,不懂得权谋,所以对你是无心之过,你不计较他和太后联手反对你,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傻丫头,我已经说过了,我一点都没有怪他,这是肺腑之言,并不是安慰你的话。”
张蕊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杨柯,满脸的诧异:“你这次被逼得辞官归隐,真的一点都不埋怨爹吗?”
杨柯认真的点点头,满脸的坦诚:“我若不想辞官,谁能逼迫得了我?”
张蕊细细一想,确实也是如此,杨柯手握兵权,即使现在他辞官归隐,朝中几十万的精锐部队依然掌控在杨柯手中,而且大部分都是卫戍京师的禁军,加上中枢院对政权的把控,如果杨柯不是主动提出,任谁也动不了他。“那你为何还要辞官?难道是和太后、我爹她们赌气?”
“执掌国之重器,怎么能使小性子,即便再大的怨气,也不能因为赌气就辞官吧。”
“既然不是为了赌气,又是你自愿的,总得有个原因吧,这世上哪有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杨柯嘿嘿笑道:“辞了官,山高皇帝远,我就可以顺顺当当娶了你,生米做成熟饭,那些个御史言官,还有反对的人就管不了我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爱娶谁就娶谁,关他们鸟事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蕊看着杨柯半晌,一动不动,杨柯不禁心中略有忐忑,怔怔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张蕊缓缓的走到杨柯身边,依着他的臂膀,靠进了丈夫的怀中,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家伙,满脑袋的鬼心思,我知道这是你哄我高兴的话,不过我还是一样很感激,这辈子我就守着你,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杨柯抱着妻子,心头也升起了一阵暖意,轻轻的抚摸着张蕊光洁白嫩的脸庞,缓缓的说道:“对,我们永远不分开,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修烈,你还记得当年我给你念过的诗经吗?”张蕊躺在丈夫的怀中,感受着丈夫的气息和雄健的肌体,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痴迷的呓语道。
“当然记得,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其实就算真到了那天,我们也不分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七八章 满心期待()
沿河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