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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乎饭,一口气在这完全没有路的荒郊野地急行军了两百多里地,就算人能撑得住,可是战马也撑不住啊!起码安寿的那匹马已经明显掉了一层骠,马蹄子都快磨没了,在这地无三尺平的山路上一走一趔趄,眼瞅着就要废了。这场面要是让杜如晦那个抠门的老头看见,不心疼得抽死段志玄才怪。
别说战马了,就连人都快不行了。安寿队上那个胖子早就掉队掉得没影了,连那个膀大腰圆却长了一副黄胡子蓝眼珠、连自己是突厥人还是契丹人都弄不明白的纳施力都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了。安寿觉得,王世恽要是多个心眼,在这条曲里拐弯、没一处好地方的山路上打一个埋伏,龙骧军这一万多人估计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就是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安寿还在瞎寻思,突然听到前边草棵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异响。难道还真被他说中了?他一个激灵警醒了起来,闪电般的拔出腰间的短刀向前冲了两步,大声喝道:
“是谁,给我出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连环计()
安寿的功劳簿上又被记上了小小的一笔:他接应到了那个冒死翻越鲁阳关来寻找援兵的探子。
段志玄得知鲁阳关的战事和王世恽的变化之后也有点发懵。侯君集和达奚莫熊至今音信全无,就凭他这一万五千名疲惫至极的龙骧军想攻下鲁阳关纯属扯淡,可是除了进攻他还能干什么?王世恽在前边赖着不走肯定有阴谋,而这个阴谋所指必在东都。可是过不了鲁阳关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施展。
他急得满地打磨磨,突然间听到帐中有动静,抬头一看原来是安寿正在悄悄的往帐外蹭,似乎要溜走。
段志玄眼前一亮,像是溺水将死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抢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安寿的肩膀,急切的语气甚至有些颤抖:
“小安子!”
小安子
安寿被唬得全身一哆嗦。他的主人杨霖以前叫他“小寿子”,可是自从安家出事、一路逃亡之后,杨霖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改口叫他“小安子”,段志玄等人也就跟着随大流叫起了“小安子”。这事起初安寿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自从他发现了那个秘密逃走之后,“小安子”这个称呼就成了一颗雷,别说听到,就算一想到都让他心惊肉跳。
可是打他被抓回来以后,就在也没人这么叫过他,这个名字似乎都成了一个忌讳。段志玄都是直呼他的大名,甚至只有一个冷冰冰的“你”,现在他突然又变得这么热情和激动,莫非
方才安寿站在帐内的时候,内心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才打算要溜走,没想到溜是没溜成,反倒让段志玄注意到了他。而他此时的预感就是段志玄突然间的变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是又有什么倒霉事要落到他头上了。
果不其然,段志玄马上就给他挖下了一个大坑。
“小安子,你看孟平将军的探子既然能够潜过鲁阳关,这说明咱们也能混过去。现在王世恽动向不明,肯定藏着什么阴招,所以咱们得跟孟平将军商量商量怎么办。小安子,你是咱龙骧军最好的探子,更重要的是,你是我段志玄的福将啊!你说,我要是把这活儿给了别人,你也肯定不服气对不对?”
看着段志玄那尚带着几分稚气,却满是一副假惺惺的笑意的脸,安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事实证明鲁阳关确实有可能混过去,可是代价呢?李孝恭派出来二十多个死士,除了一个生死不明外,就这么一个命大的跑出来了,剩下的现在都凉透了。就算段志玄把安寿吹的再能耐、命再好,这事他也说了不算,更何况那个探子冲关时暴露了行迹,王世恽这次的防范必然更加严密。
这分明就是个送死的差事!
可安寿有的选吗?段志玄虽然假惺惺的好言相劝,可他要是拉下脸来直接下令,难道安寿还敢不去?军法如山,抗命是死,遵令离死也不远,他又无处可逃,安寿能怎么办?
半个时辰后,安寿换上一身黑衣,背负着一捆绳索,悄悄离开了龙骧军的大营。
天色渐明,鲁山以北四十余里的官道上,李孝恭终于迎上了杨霖的大军。
杨霖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天一夜之内必然赶到,李孝恭也甩出大话不让王世恽北进半步。现在限期到了,李孝恭没守住鲁阳关,杨霖也误了期,这哥俩相顾无言,却不是惟有泪千行,有的只是说不出的无奈。
李孝恭守不住鲁阳关那是实力差距太大,可是杨霖为啥误了期?
原因很简单,他实在是高估了熊渠、鹰扬两军的实力,又低估了他手下那帮大将们的无耻。
拿下东都之前,杨霖麾下号称五万大军,其实不说精锐,连像点兵样的也就一半出头。剩下老的老小的小、油的油痞的痞,你让他们守守城、看看家还凑合,剩下的拿手好戏就是吆喝两声壮个声势。就因为战力疲弱,所以杨霖才不敢跟任何对手硬碰,只能使诈。等到拿下东都接纳了十万多降兵,尤其是其中不乏像右侯卫这样的强军之后,杨霖有点翘尾巴了,指使杜如晦、尧君素等人整军,要练出十万精兵强将,然后好好跟以前欺负过他的那些家伙们掰掰手腕。
可是杨霖的精兵策略并没有得到手下的赞同。这年头,有兵就是草头王,要是没了兵,就算贵为天子混得也不比条狗强多少,能保住命就算万幸,江都兵变就是明证。所以在强敌环伺、恶战随时爆发的前提下,杜、尧等人干脆把杨霖裁军的命令改成了扩军,兵非但一个没少,还多了一大堆。可问题在于杨霖是个穷鬼,就算仗着杨广留下的粮食养得活这么多人,可是装备上哪儿整去,更别提兵员的素质和训练了。
杨霖对此一筹莫展,杜如晦又老谋深算的把最好的兵强留在卫军府压箱底,剩下的可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那绝对是手快有手慢无。段志玄凭着最为彪炳的战功、侯君集靠着一肚子的鬼心眼、达奚莫熊靠着在边军的威望和老资格抢到了前边,虽然还多有不足但也算从矬子里拔出了大个,不管怎么说都成了军。而最老实的牛进达和人缘最差的张亮就倒霉了,得到的全是人家挑剩的歪瓜裂枣不说,就这老弱病残都没凑够数,装备更是不知道在哪儿呢。结果就是熊渠、鹰扬到现在也成不了军,还被打发到了人更老实、人缘更差的盛彦师军前效力。
现在东都形势危急而且兵力不足,没奈何之下只好拿他们充数。可是不管牛进达、张亮他们怎么往死里练他们,可是先天不足就算能后天弥补也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见效的,所以就算杨霖下了死令,这帮老弱病残一天一夜也就走了六十里地。虽然杨霖手里还有一万羽林军算是精锐,可是他要面对的毕竟是王世恽的三万精锐啊!人家那可是真的精锐,估计收拾起他手下的这帮废物们就算一打五都不带喘粗气的,李孝恭那里又情势不明,杨霖哪敢把宝全压上去,所以只好这么慢腾腾的拖了时间。
无奈归无奈,可是李孝恭一提起他的疑虑,杨霖就立刻警觉了起来。他打仗是不行,可是斗起心眼来谁怕谁呀?他在脑子里把全盘局势还过完一遍,就大叫起来:
“奶奶的,上当啦!”
“啊?上谁的当啦?”
李孝恭吓了一跳,以为是他捅了大篓子,赶紧追问道。
“没你的事,是王世充这个王八蛋!”
“王世充?虽然他这次跟咱们玩了一次阴的,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这么大个人物可不是那么好隐藏行踪的。他说是要去彭城堵李密的后路,起码不可能跑得太远,比如说像他兄弟王世恽那样跑到南边来,那样的话就算皇帝都饶不了他。所以他现在就算不在彭城也离得不远,能耍什么花招?”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应该在彭城,不过这可不能保证他就出不了花招!”
“可是他前有翟让的十万大军,后有皇帝盯着,旁边还有李密看着,他只要挪挪屁股都能惊出来几万兵。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能突破李密的十几万大军,可是跟咱们还隔着好几个郡的地方呢,那可都是瓦岗军的老地盘,布防严密,他又不能飞过去,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王胡儿确实不会飞,可是他的兄弟王世恽已经告诉我们,他会溜!”
“溜?”
“没错!”杨霖顺手扯过来一张地图,用手指重重的点了点梁郡,恶狠狠的说道,“就是这儿!”
“你是说他要从梁郡潜过来,偷袭荥阳?”
“对,但不是全部。你看哈,他跟咱们通报说要把李密的主力放进琅琊,然后出兵抢占萧县、沛县、滕县断其退路,然后让翟让和李密挤在一块,不管是发生内讧还是全力南攻,都会把翟李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那里去,给我们抢占东郡创造条件。
王世充可能没说假话,起码说的不全是假话。这样一来,确实给我们创造出了掀掉翟让老巢的最好的机会,毕竟咱们跟翟让不是一条路上的,早晚撕破脸。不过我们并不信任王世充啊,凭什么听他的?就算我们被一举铲除掉翟让根基的这个诱惑压倒了对王世充的怀疑,也难免会犹豫、会举棋不定。这样一来,我军的主力短时间内就会在东都、荥阳一线徘徊,而忽视掉南线可能存在的危险。
然后王世充就派他兄弟王世恽来了一出偷袭,在我们柔软的下腹部狠狠的捣上一拳。如果我们全无提防,甚至信了王世充的话全军都跑到了东郡跟翟让火拼,那么这一拳很可能直接把我们打倒在地,让王世恽趁乱拿下了东都,那我们就彻底玩儿完,能逃回河东去投靠我老丈人那都算命大。
可是区区三万人,又是劳军远袭,还得秘密通过好几方势力的地盘,这要想不被发现纯粹是痴心妄想,就算能强行通过也免不了损兵折将、耗时日久,怕是没拿下东都王世恽就要饿死了,你觉得王世充能这么天真把所有的宝都押到这一路奇兵身上?
我原本就一直在奇怪王世充这么做的目的,现在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王世充使的这是连环计!
他先是在彭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起码要把我们的兵马吸引到北线,然后让王世恽在南边来了一记狠的。如果王世恽能成功的千里潜行一举偷下东都固然好,如果行踪暴露那就占险地据险而守,把我军主力牢牢的吸在南线,然后他从彭城出兵,不管是强夺也好巧取也罢迅速通过梁郡,趁着我军主力集中在南线,抢占荥阳并威胁东都!”
第二百一十二章很值钱的侯君集()
“按主公所说,王世充确实是好算计。可是末将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王世充凭什么认为他能通过梁郡?就算李密如他所愿主力北上琅琊被他截断了后路,可是李密毕竟有数十万人马,梁郡又是他的根本之地,岂能不防?”
“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你说王世充好好的给皇帝当着他的中兴之臣,又是新丰县公又是右屯卫大将军的,在江都那片地方简直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俨然是一方诸侯,有啥不好的?奇袭奇袭,只要是奇袭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不管他怎么机关算尽、瞎折腾乱鼓捣,只要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到时候我饶不了他,瓦岗军饶不了他,就连萧铣、杜伏威他也招惹了个遍,连皇帝弄不好也得治他个擅自出兵、形同谋逆之罪,你说他图个啥?”
“这个末将咋知道?末将就知道,不管王世充咋想的,他跟咱们隔着这么老远,还要绕着圈拐着弯的跑过来欺负咱们,这口气都不能不出!主公你说吧,咱们怎么弄他!”
“这话说得没错,这口气不能不出!不过怎么出这口气就不是我的事了吧?都说我用兵渣,老盛现在还没到,应该还在二十里外领着小牛和小张那帮老弱残兵往这儿赶,下一步咋办,就由你这个大将军、大都督全权定夺。”
“就是个都督,没大”
“我说我的大舅哥,你就别发牢骚了行不?你也不想想,咱那位尧大爷我不哄着捧着行吗?”
“得,算我没说。末将以为主公方才所言极有道理,但是毕竟王世充是否会来、是否会从梁郡来、李密能不能让他从梁郡来还未有确实消息,可无论如何王世恽确确实实的已经坐在了鲁阳关上。所以末将以为我军应以不变应万变,先全力解决掉王世恽,这样一来无论荥阳是否有警,我军都可解除后顾之忧,先立于不败之地。”
“嗯,你说的倒是有理。只不过王世恽坐拥天险,又有三万能战之兵,你有把握解决掉?小牛和小张手底下那些兵是个啥熊样你都清楚,老盛跟我说起来都一把鼻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