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眭固又敬又畏地看了吕昭一眼,这小子看起来年龄很小,又是靠族兄金良支撑,眭固以为他是一个纨绔子弟,谁知道吕昭颇有手段,刚刚就任十几天,就把宪兵队伍整顿起来,树立了师部总参军的威严,原本被不善治兵的眭固带得有些松垮的第三师,吕昭来了以后,秩序渐渐大好。
金良从第三师里,征调了二千精骑,眭固的第三师里属于常规步兵师,只有一个骑兵旅,其他各旅都只有一个斥候骑兵队而已,而这个骑兵旅有两千战兵两千辅兵,辅兵跟战兵最大的区别在于骑术,战兵骑上马能杀人,辅兵骑马走路可以骑马杀人还需要再练练。
金良征调走二千精骑,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强攻击襄阳叛军的中央精骑的战力,也有阻止眭固盲目攻打世家坞堡的意图,万一这家伙贸然出兵攻打世家坞堡,黎阳城空虚了,管亥等黄巾余党难免不惦记。
金良大军行到黄泽时,典农中郎将韩浩出迎,金良跟韩浩有知遇之恩,又有知己之谊,韩浩是不会背叛金良的,金良有这个信心。果不其然,韩浩刚刚得知襄阳有变,便拨了两万屯田兵给金良调用。
这两万屯田兵是六万屯田兵里的精锐,勉强比中央军的辅兵好一些,可以做攻城用,亦可威慑叛兵。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全部步兵装备的两万屯田兵坐上了四百辆马车,跟随两万两千精骑往襄阳进发。
又行了十里路,前方传报,留守襄阳城外大营的第五师师帅高览派信使求见,那信使说城门校尉陆骏谋反,紧锁四门,不让高览入城。
金良脸上冷冷一笑,让那使者上前,叙说详情。
看那信使的装束,似是中央军的一个队长,身材矮小,形容佝偻,一直低着头,看起来除了丑陋之外,别无特点,放在人堆里一眼就找不到了。
那信使疾步往金良的马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叫道:“启禀主公,城门校尉陆骏谋反,高师帅命我前来向主公详报!主公,据高师帅的调查,陆骏同谋者甚多,一些前去讨伐董卓的将领也参与其中。”他的声音很嘶哑,听起来如同乌鸦一样,非常难听,金良身后的邹晴都不禁捂起了耳朵。
金良微微一笑道:“你且走近前,给我说一下,到底是谁参与进去了?”
那个使者疾步走上前,低声道:“主公,您骑在赤兔马上,离得太远,我说话声音小,恐怕您听不见,声音大,恐怕别人听到。”
金良淡淡一笑:“那我就下马听你说。”说完就翻身下马,站在那里,等那人走过来。
那信使走到金良面前:“我这里有个叛将的名单,高将军让我把它交给您。”说着就向怀里掏去。
他拿出的确实是一张纸,那张纸看起来很厚,发黄,上面写着一些人名。
那个信使恭恭敬敬地把那张纸递给金良,金良单手去接。
就在金良的手即将挨着那张纸的时候,那人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眼白多,眼黑少,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怨毒的光芒,手里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向金良。
金良身后的邹晴看到那人丑恶的面容和寒光闪闪的匕首,不禁张大嘴巴,恐惧地惊叫起来。
其他中央军将士都骑在马上,来不及救援,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刺向金良的前心。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过,那个信使攥着匕首的手掉在尘埃,匕首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金良右手握着七星宝刀,刀上闪过一滴血迹,滴落尘埃,瞬间不见,刀面光洁无比,似是从未见过血。
那人惨叫一声后,见行刺失败,竟然咬舌自尽。
典韦翻身下马,上前告罪:“末将保护不周,让主公受惊。”
金良摇摇头:“他过来之前,你们好歹要搜一下他的身啊,就这样就放他们过来了?!”
典韦叹道:“可他说军情危急,须要马上面见主公。”
金良呵斥道:“军情再危急,也不耽误搜身的一段时间!恶来,传令下去,所有面见主将、参军的来客,都要搜身,让所有宪兵务必记住这一点,若各级主将参军被刺,当值的宪兵一律斩首。”
金良正在着手一点点地削去所有主将、参军的私兵,为了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便有监察军纪的宪兵肩负起护卫的职责,一个队的队长、队参军有五个宪兵护卫,一个师帅、师参军便有一百个宪兵护卫。当然,这些宪兵除了监督军纪、护卫之外,还有一部分监督主将参军的权力,因为这些宪兵都秘密地强制性地加入了中情司,其职责等同于明朝的锦衣卫。
赵云笑问道:“主公,您是怎么察觉这个人有问题的?”
金良冷笑道:“首先这个蠢货说城门校尉陆骏谋反,这个明显是谎言,那陆骏受我保举,才得以就任城门校尉,陆骏又是吴郡世家出身,跟杨彪、郑泰等人素无往来,根本不可能跟他们一起谋反。其次呢,他说有讨董的将领参与进去,跟我一起讨董的将领,都是对我最忠心、前途最远大的将领,怎会跟那些不成气候的家伙一起谋反。然后呢,他一直在说我什么我什么的,不说末将,也不自称小人,必然有问题。当然,他最大的问题是,他过来的时候,身上明显带有杀气!”
“杀气?”典韦挠挠头:“为什么俺一点都没察觉到呢?”
金良眯着眼睛看着刺客的尸首:“那是因为他将他所有的憎恨都集中在吾一人身上,想必吾之前曾做过很让他怨恨的事情。恶来,好好搜搜,定会有发现!”
典韦带人搜遍那人全身,搜到那人的下体时,他惊叫道:“主公真乃神人也!这人身上果有异样,他下面被阉割了,光秃秃的。”
赵云走上前,仔细看了一下,皱起眉头:“从此人阉割的伤口往上看,似是长大以后才行阉割的,应该不是宫中的宦官。”
金良转头问武安国:“元芳,你怎么看?”
武安国被金良赐字为元芳后,他不知何故,金良经常问他“元芳,你怎么看”,还好他武安国本来就不是一个只会耍大锤的莽夫。他处事非常冷静。善于观察事物,偶尔说出来的话也给了金良很大启发,所以金良很多时候都会不厌其烦地问他“元芳你怎么看。”
武安国细细看了一遍那人的身体:“主公,他手上的老茧不像是长年累月干活磨出来的,倒像是最近几个月才磨出来的,他通身皮肤细腻白皙,手腕纤细,不像是贫寒人家出身,反而很像某些世家弟。”
郭嘉听武安国这么一说,稍微想了一下。便对金良说道:“主公,你说这个刺客会不会就是您之前下令阉割的世家弟呢?”
金良听郭嘉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三个月前,原魏郡太守栗成勾结几个世家一起谋反。被金良轻松击破,金良为了威慑冀州其他世家,便把栗成等五个世家的直系男性家属全部阉割,然后发去挖矿。
这个人被搭救出来,并派来刺杀,说明杨彪、郑泰等人不但把栗成等五个世家的弟救出,还有可能把金良在一个月前的冬季大练兵中剿灭的十多个世家的弟救出,这些世家弟被救出去以后肯定积极联络他们以前的家兵,现在就是不知道他们联络了多少人马,到底有多少人马在叛乱。
金良虽然推论出这些可能发生的事实。但他并没有把这些推论说出来,金良心里很清楚,现在任何一个坏消息都有可能会打击到士气。
金良只是轻轻皱起眉头,叹息道:“看来我们白隐藏踪迹了,敌人已经有了准备了,还是早些到达襄阳,随机应变吧。”
金良大军又行了七八里地,前方又有人通报,说城门校尉陆骏派人过来求援。
那个使者虽然身长八尺,面方口阔。器宇轩昂,骑在一匹白马上,寻常时候自有一副英雄模样,但他现在一身血污,披头散发。那白马亦是满身血污,快要成了枣红马。狼狈得很。
那使者正要翻身下马拜见金良时,那白马哀鸣一声,竟然轰然倒地,那人身手矫健,腾空跃起,安然落地,不过内伤迸发,吐出一大口鲜血。
典韦上前勒令,让那人把所有兵器丢掉,那人将手中钢刀交给典韦,任由典韦搜遍全身。
典韦又从他身后搜出几把飞刀,没有再搜出别的兵器,才让他上前见过金良。
那人上前对金良躬身拜道:“城门校尉陆骏帐下都尉董袭见过主公,襄阳情势紧急,高览、卢冲全都叛乱了!一开始是杨彪、郑泰、边让等世家私兵起兵造反,高览说要进城平乱,陆校尉察觉高览军中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觉得有异样,没有放高览入城,高览突然翻脸,宣布攻城,持金吾丞卢冲领兵从里配合,内外夹击之下,陆校尉兵微将寡,无力抵抗,便让末将前来黄泽向典农中郎将韩浩求救,幸得遇见主公。”
董袭说完,又咳出一口血,身一趔,昏厥在地。
金良赶紧让随行的军医为他医治,那军医脱去董袭身上的盔甲仔细一看,董袭身上中了八箭,虽然都没有射中要害,但血流不止,董袭是强提着一口气跑过来的。
金良赶紧让人把董袭抬进马车,由军医和医护兵取出箭头,清洗消毒,敷药包扎。
大队人马继续向襄阳进发,行不数里,一路上又陆续接纳了四五百名溃兵,这些都是不肯依附高览叛乱的第五师将士,通过他们的描述,金良知道了高览是如何发动叛乱的。
第五师驻扎在襄阳城南大营,昨天傍晚时分,从城里来了十几辆马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说是司徒杨彪、司空刘弘派人过来犒赏第五师的将士,防守营门的将士打开第一辆车检查,里面盛放了许多猪肉、羊肉,营门守兵准备接着检查下去,高览出现,制止了检查,这些马车都径直往高览的中军大帐驶去。
当天晚上,高览召集营帅、营参军以上的将领饮酒,他在酒里下药,试图在酒宴上将忠于金良的将领一网打尽,却因为金良讨伐董卓之前鉴于粮食紧缺,颁布过禁酒令,那些忠于金良的将领都拒不饮酒,高览无奈,只好改变了策略。四更时分,第五师的将士们都在酣睡中,从那十几辆马车里涌出来五百多个世家死士,他们潜入到大营里面各个营房里,暗杀那些忠于金良的旅帅、营帅级别的将领。
由于猝不及防,那些忠于金良的第五师将领大部分都被世家死士刺杀,只有第五师副师帅吕常等七八个将领因为反应及时幸免于难,吕常发现高览已经掌握了大营的局势,便果断领着麾下二千多将士撤出大营,退守九侯城,以待援兵。
高览见大部分忠于金良的将领被除掉,便鸣鼓召集第五师的将士,宣布奉天密诏,讨伐篡汉逆臣金良,高览统帅第五师已有四个月,培养了不少亲信,他的亲信部曲和世家死士加起来足有二千多人,而下面的士卒群龙无首,被高览连吓带蒙,迫于无奈,只得从贼。还有一千多个将士对金良忠心不二,不愿投降高览,试图冲杀出去,被高览领兵追杀,只逃出了四五百个,其余全被杀死。
金良听罢,勃然大怒道:“高览狗贼,本侯一定要为死去的精忠烈士报仇,拿你狗命为他们祭奠!”
这天傍晚,大军到达襄阳的南门,已经来晚了,城门悬挂着陆骏的首级,城头插着高览的旗帜。
金良不知道城里的情况,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南门城楼一阵骚乱,一人如凌空大雁,飞下城楼,翩翩飞过护城河,身形左右摇摆,躲过城头弓箭兵的射击,向中央军飞奔而来。
金良看了一下那人的身影,便知道对方是谁,典韦还想按照金良的吩咐,向上前搜身。
那人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挺起胸:“搜啊,你搜啊,典恶来,老娘我再借你一个胆!”
金良怒喝道:“吴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快给我说说,襄阳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原来来人正是暗香司统领吴苋,她虽然胸脯丰满,高耸入云,却也影响不了她的身法,从三丈高的城墙上,飘落下来,宛如飞仙。
吴苋收起脸上的讥诮,却也一脸轻松地说道:“主公,几位主母和太后让属下转告您,请您不用担心,皇宫虽然失守,但太后和天已经转移到了中央城堡,中央城堡在陈到二千近卫兵的防守下,暂未失守。”
金良这才放下心,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参与到这场叛乱?”
吴苋道:“有司徒杨彪、司空刘弘、礼部侍郎郑泰、议郎边让以及审家、王家、靳家等十几个世家。”
金良冷哼道:“我早料到他们会反,现在襄阳内的叛兵大约有多少,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