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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路,便见前方冲出一员大将,身穿皂袍,胯下乌骓马,手中丈八蛇矛,面如傅粉,唇若涂脂,俊美不凡,正是杨瓒等人一心想要策反的阎行。
阎行阎彦明策马挺矛,向杨瓒飞奔而来,杨瓒并不躲闪,当两人交错而过时,阎行勒住乌骓马,一把揪住杨瓒的衣襟,厉声喝问道:“尚书既然已经将杨秀许配与我,今日为何又送给相国大人,莫非是戏耍本将军?!”
杨瓒连忙低声制止阎行的怒气冲冲道:“此处非讲话之所,烦请将军到寒舍一叙。”
阎行现在的兵权被董卓剥夺,畏惧董卓继续贬斥自己,所以很担心这件事情传到董卓耳中,便跟着杨瓒去了杨府,进入杨府后,阎行滚鞍下马,跟着杨瓒入了后堂。
杨瓒摆出一副无辜表情道:“将军为何要责怪老夫?”
阎行怒喝道:“有人报信给我,说你用马车将杨秀送入相府。你今日跟我讲明白,你如此行径是何意图?”
杨瓒轻轻摇摇头,按照之前跟王允、士孙瑞对好的台词。诳骗阎行阎彦明道:“原来将军不知今天的实情!昨日相国在朝堂中,对老夫说道:‘我有一事,明日要到你家。’老夫因此准备小宴等候。相国饮酒中间说道:‘我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已许吾儿彦明。我恐你言未准,特来相求,并请一见。’老夫不敢有违,随引杨秀出拜相国。相国一见秀儿,大喜道:‘今日良辰,我即当取此女回去,配与彦明。’请将军设身处地为老夫想一下。相国亲临,老夫焉敢推阻?”
阎行信以为真,连忙陪笑道:“请尚书大人见谅,末将一时错听闲言,错怪大人,来日必来负荆请罪。”
杨瓒还假意说道:“老夫已为小女准备了丰厚嫁妆,只待小女正式与将军成婚。便将嫁妆送到。”
阎行知道弘农杨家四世三公,颇有资财,心中大喜。
可当阎行第二天在相府里打听杨秀的消息,外堂的将士都说不清楚。
阎行只好径直来到相府的内宅,问询董卓的侍妾们。却得知董卓昨晚与新人共寝,征伐过度,还未起床,毫无疑问那个新人便是杨秀,阎行不禁勃然大怒,但他手中没有兵权,不敢造次,只好潜入董卓卧房后面窥探。
恰逢杨秀刚刚从死胖子董卓身上爬起来到窗户边梳头,杨秀眼尖,瞥到窗外池塘中一个倒影,杨秀偷偷转头去看,果然是阎行站在池塘一边,偷偷往卧房里面看。杨秀遵照杨瓒、王允此前的吩咐,故意紧皱双眉,做出十分幽怨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还用手绢频频擦拭眼泪。
阎行看着杨秀的凄婉表情,想当然地认为是董卓将杨秀强抢回相府,心中不禁暗恨,凝视了杨秀良久,方才悄悄离开相府。
过了没多久,阎行又回到相府,当时董卓已经起床更衣坐在中堂,阎行侍立董卓身后。
董卓正在吃饭,阎行站在董卓身后百无聊赖,便左顾右盼,忽然看到门帘后面有一个女子露出一双美眸,不住地送来湛湛秋波。阎行只看那双美眸,就知道是杨秀,知道杨秀对自己有情,不禁心旌神摇。
董卓似乎意识到什么,又看帘子后面的杨秀,心中甚是怀疑,便不好气地喝道:“彦明,现在没什么事情,你先退下吧。”阎行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相府。
董卓之前玩过的女人,要么像皇甫嵩的婶子一样刚烈宁死不被董卓欺凌,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像干尸一样逆来顺受,从来没有一个像杨秀这样知情知趣,杨秀按照杨瓒、王允之前教授的房中术,尽数施展在董卓身上,妖媚奔放,董卓一下子沉迷进去,连着十余日都不理事,连他女婿李儒、牛辅都懒得接见。
而在这十余日里,金良从贾诩的暗部和吴苋的影踪安插在洛阳里的特工那里得到了洛阳城里的一切详细情报,金良开始悄悄调动人马,金良亲带近卫师四万人马悄然来到河东郡,张辽、徐晃、赵云的人马紧随其后,徐荣、张颌、黄忠的人马屯聚河内郡,甘宁水师一万人马一千战船蓄势待发。
贾诩悄悄潜入洛阳城,奉金良旨意,密会了李肃、吴匡等人,李肃、吴匡从贾诩口中得知洛阳马上就有大变动,无力左右局势的他们在贾诩分析完利害关系后,毅然决然选择投靠金良,作为金良夺取洛阳的内应。贾诩还将大量金银交给李肃、吴匡,让他们贿赂董卓现在的新宠杨秀以及杨秀的义父杨瓒,以求恢复原来的兵权。
本来吴匡是金良妾侍张宁的叔父,他儿子吴班在金良的大将军府里,李肃又是金良的旧时好友,董卓、杨瓒等人向来都对吴匡、李肃非常提防,但一连两年多的时间里,吴匡、李肃都老老实实毫无异动,他们就放松了警惕,而杨瓒贪图吴匡、李肃进献的金银,以为董卓死后就可以收拾吴匡、李肃,吴匡、李肃交给自己的金银财物不拿白不拿,杨秀在榻上吹枕头风,吴匡、李肃得以执掌一小部分兵权。
却说阎行知道董卓感染小病,入内问安,想顺便看看杨秀,恰逢董卓睡着,阎行跪在董卓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秀。
杨秀见阎行到了,知道自己的表演时间到了,她站在董卓床后探出半个身子,凝视着阎行,以手指心,表明自己对阎行的心意,又用手指着董卓,眼里冒出泪珠,杨秀的泪水并不完全是表演,因为董卓十分胖大,经常压得杨秀喘不过来气,杨秀从董卓的宠爱里并未产生多少快感,更多的是屈辱、疼痛。
正待两人眉目传情之际,董卓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跪在床前的阎行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卧床后面,董卓连忙转头往床后看去,原来是杨秀站在床后,董卓勃然大怒,怒叱阎行道:“你竟敢调戏我的爱妾,给老夫滚出去!”董卓喝令左右将阎行逐出相府,从今之后不许他踏入相府半步。
后来在李儒的劝解下,董卓暂时原谅了阎行,依旧带着阎行作为贴身侍卫。
董卓病好了以后,便入皇宫跟小皇帝刘协议事,阎行手持丈八蛇矛跟在董卓身后。
汉献帝刘协其实早就知道王允、士孙瑞、杨瓒想要除掉董卓的行动,也发了密诏给王允、士孙瑞、杨瓒等人,刘协看到阎行随侍董卓,按照之前跟王允、杨瓒等人的商议,故意拿出许多话题跟董卓相谈,董卓已经效仿金良让刘协拜自己为尚父,作为尚父自然要起到尚父的责任,他只好耐下心跟刘协交流。
第356章: 潜伏的史阿()
阎行见董卓跟刘协谈了许久,一时半时之间结束不了,便偷偷地提着丈八长矛出了皇宫小门,飞身上了乌骓马,径直往丞相府里奔去。
阎行提着蛇矛进入相府,相府卫士无人敢拦,阎行来到后宅,找到了杨秀。
杨秀一见阎行独身而来,知道阎行已经忍受不住了,正是离间阎行的大好机会,便按照王允、杨瓒此前的吩咐,悲戚道:“妾身虽非杨尚书亲女,杨尚书却待我如同己出。自从义父将妾身许配将军,妾身平生愿足。谁知道相国竟然起了不良之心,强行将妾身奸污,妾身恨不得立即死去,只因未曾与将军诀别,故此忍辱偷生,今日幸得一见,妾身愿望足矣。此身已被玷污,不能再侍奉将军,愿死在将军面前,以表妾身之心。”杨秀说完,就手攀着窗栏,往窗外的池塘跳去。
阎行赶紧飞扑上前,将杨秀保住,他悲戚道:“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只恨不能跟你一起叙话。”
杨秀将阎行推开道:“妾身已经被董卓玷污,今生已经没有资格再做将军的妻子了,希望来世再会。”
阎行紧紧地拉着杨秀,指天发誓道:“别说来世,我这一世必娶你为妻,不然我阎行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秀不再假意挣扎寻死道:“妾身在这相府里度日如年,望将军救妾身出此水火。”
阎行颤声道:“我今天趁着董卓跟皇上交谈的间隙,偷空而来,我担心董卓会起了疑心,还是早些回去。”
杨秀拉着阎行的衣服,摇头叹息道:“将军你如此惧怕董卓老贼,恐怕妾身永无再见天日之期。”
阎行呆立当场,喃喃道:“容我徐图良策!”说完,就要提起蛇矛回去。
连环计是一环扣一环,杨秀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环破裂,还好王允、杨瓒此前已经安排了应对阎行此举的台词,杨秀长叹一声,语气里有浓重的失望道:“妾身在深闺,听到将军的名号,如雷贯耳,以为是当世第一人,谁知竟然反制于他人!”
杨秀说完,泪如雨下,阎行痛恨自己的怯懦,满面惭愧,放下长矛,翻身抱住杨秀,软语安慰。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阎行不忍跟杨秀分离,杨秀也下定决心,想要依附上阎行,不只是为了摆脱董卓的魔掌,更是要借助阎行日后可能掌握的兵权,从杨瓒等世家大臣的魔掌里挣脱。
杨秀到现在一想起杨瓒那张表面笑眯眯实际阴惨惨的老脸,还是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虽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她用女人的直觉,敏感这个国家若是由王允、杨瓒、士孙瑞等阴谋家掌控,并非百姓之福,董卓虽然残暴,却没有王允、杨瓒、士孙瑞那么阴毒,董卓是魔鬼,王允、杨瓒也是魔鬼。
杨秀之所以还继续坚持执行连环计,就是为了在除掉董卓时让自己心爱的男人阎行执掌朝廷军权,到时自己再将实情告知阎行,让他小心提防王允、杨瓒、士孙瑞等世家阴谋者。
却说董卓,他用自己的浅薄学识好不容易解答完小皇帝刘协抛出来的一大堆无聊又古怪的问题,回身一看,贴身保镖阎行不在,董卓不由得想起数日前阎行跟杨秀双目相交的场景,心里起疑,连忙辞别了汉献帝刘协,心急火燎地赶回了相府。
董卓赶到府邸,看到门前拴着阎行的乌骓马,心里顿时不妙,有一些跟阎行交好的相府卫士见董卓回来了,想要给阎行通风报信。董卓眼明手快,迅速勒令全部人等都退下不得擅入,董卓直奔后堂。
因为金良的刻意坚持。金良的中央军和袁绍的讨董联盟并未对董卓产生致命威胁,董卓没有火烧洛阳撤去长安,这个时空的连环计发生在洛阳城里。洛阳的董卓相府里面没有凤仪亭,阎行和杨秀只是在董卓的卧房里搂抱。
董卓一脚踢开房门,正看到阎行抱着杨秀,杨秀娇小,被阎行挺拔的身材遮掩着,所以董卓只看到阎行抱着杨秀却没看到杨秀反抱着阎行。
董卓见状,以为阎行在欺凌他的爱妾,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道:“大胆阎行,竟敢欺凌本相爱妾!”
董卓久居高位,掌握西凉数十万兵马,阎行对董卓甚是惧怕,见董卓闯进卧房,赶紧跳窗逃走,窗外的池塘不深。阎行涉水而过,仓皇逃窜,却忘了拿自己的丈八蛇矛。
董卓拿起靠在墙上的丈八蛇矛,跑出房门,绕路追杀阎行。阎行身材矫健。步履如飞,董卓身量胖大,跑上几步就呼呼直喘,眼看阎行就要消失无踪,董卓提起丈八蛇矛,将它当做标枪,向阎行投掷过去。
那阎行眼明手快,见那丈八蛇矛呼啸而来,微微一侧身,一把抓住丈八蛇矛,头也不回地跑出相府。
董卓跑出相府门口,却见阎行已经消失无踪,董卓跳脚怒骂,还要吩咐李傕、郭汜领兵追杀阎行,却被军师李儒阻拦。
李儒问董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董卓怒道:“阎行匹夫,竟敢调戏本相爱妾,我必杀之!”
李儒赶紧劝道:“相国大人,昔日楚庄王绝缨之会,不追究调戏爱姬的部将蒋雄,后来被秦兵围困,得蒋雄死命相救,方能逃脱重围。以今日之事论之,杨秀不过一介女子,而阎行乃是相国心腹猛将,相国大人若能就此机会,将杨秀赐给阎行,阎行必定感念相国大恩,必然以死相报相国,请相国大人三思。”
董卓沉吟许久,点头肯定了李儒的进谏道:“儒儿所言极是,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董卓入了后宅,皱着眉头,向杨秀问道:“我今日将你赐给阎行,如何?”
杨秀心里大喜,但面上大惊,强逼自己挤下眼泪道:“妾身已经侍奉相国,今日相国忽然将妾身下赐家奴,妾身宁愿身死也不愿受此羞辱!”说着就拔出床边的宝剑想要自刎。
董卓连忙夺下杨秀手中的宝剑,笑道:“秀儿,我是逗你玩的,绝对不会将你赐予他人的。”
杨秀倒在董卓怀里,用袍袖盖着面颊,嘤嘤痛哭道:“这肯定是李儒献给相国大人的计策,李儒与阎行交好,所以设下这个计策,却不顾惜相国大人体面与贱妾性命,妾身深恨之!”
董卓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嘴里却说道:“李儒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