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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娱之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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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醉直到次日午后,严政是被饿醒的。恰好王诜过来看他,又唤管事提供了新衣鞋袜,因其无官职,只能穿着白色布衣,纵然如此,也比寻常百姓奢华许多。

    原来王诜不仅好酒,更喜风月场所,三日不去,便浑身难受。美酒佳人从来是一对孪生姊妹,缺一不可。王诜这般生活放纵气死公主的花心渣男,宁死也离不开醇酒与美女,汴梁城别的不说,歌楼酒肆茶坊勾栏林立,而且是合法经营,达官贵人自诩风流,端的是灯红酒绿争卖笑,纸醉金迷销金窟。

    王诜叮嘱他养精蓄锐便走了,严政一番沐浴后舒爽许多。

    好容易熬到日薄西山,晚饭也不吃,带了两个随从,四人兴致勃勃的前往倚翠阁而去。一路上见严政有些紧张,王诜鄙夷道:“不去青楼寻欢乐,不如入宫做阉货。”吓得严政裤裆一紧,路都走不好了。

    王诜又道:“苏学士常来此间,若他在,何苦叫你?”

    严政目瞪口呆,两个随从掩口嘻笑。

    还未到倚翠阁,一阵厮打声传来,王诜喜道:“哈哈!许久不来,难道今日进了新人?又是何人争风呷醋?”

    围观者甚多,四人挤进来一看,原来倚翠阁每逢秋高气爽,就要举行花魁比赛,之前就已经层层选拔,今晚正巧是决赛,二十名色艺双绝的姑娘要为花榜排名一决高下,可谓是一项传统盛事。可惜宾客名额已满,只剩最后一个,两个年轻士子互不相让,竟然扭打起来。

    围观者不嫌事大,纷纷鼓噪呐喊,还有一人开盘聚赌,竟有数人抢着下注。王诜心痒,便问严政何人可胜?惊得严政三观破碎,节操落地,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时,几个黑衣壮汉赶来,不由分说就把两个士子拎起来丢到路边,一个穿金戴银搔首弄姿的鸨婆拿着把扇子指指点点、说长道短的,似乎是在让二人竞价。开盘者赶紧根据二人穿戴调整赔率,下注者又是一阵哄乱。

    严政问道:“既无名额,不如换个场所?”

    王诜笑道:“此间乐,无处可比。”

第五章 花魁赛藏龙卧虎 玉麒麟土豪任性() 
这时,一阵鼓乐之声传来,王诜喜道:“就要开始了,走,却不知可有个好座席?”又对一随从耳语几句,后者飞一般走了。

    王诜背负双手,昂首阔步,当先进门,两边的壮汉被气势震慑,既不敢拦,又不敢放,只是堵着半扇院门。

    他老脸一沉,剩下那随从立即跳到壮汉身前,吹胡子瞪眼道:“我呸!瞎了你们狗眼!新来的吗?不识得我家都尉相公吗?麻婆呢?赶紧安排个好雅间来!哼哼!去呀!”

    此随从变脸如翻书,肢体语言极为夸张,精准的诠释了一个资深狗腿子的必备素质,唯一不足就是舌头略微肥短,说话太过用力,唾沫星子不要钱的乱喷,下了严政一脸毛毛雨。

    那鸨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时身轻如燕、如蛆附骨般飞到王诜侧畔,扭动着水桶般的腰肢,挥舞着绢丝手帕,浓郁的脂粉香风弥漫开来:“哎呀哎呀!我的王大相公!您老可算来了!姑娘们都思念得紧啊!”

    严政心说:不愧当朝第一渣男,竟然直接刷脸,看来没少糟蹋钱财祸害姑娘。

    王诜面色铁青,冷哼一声,那随从秒知其意,狐假虎威道:“我说你个死麻婆,见到我家相公也不过来迎接,还敢叫人阻拦?这些什么东西,还不赶紧滚开!这深秋夜凉的,堵在穿堂风口不得而入?我家相公要是吹出个头疼脑热的,你便是送来十个姑娘也赔不起!你信不信我明天叫韩大人派兵拆了你的破门?摘了你的匾牌?”

    王诜正好轻咳几声,那麻婆吓得赶紧用袖袍挡住气流,觉得不妥,又连道数个万福,转身喝骂几个壮汉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严政摇头不语,只觉这麻婆演技太差,应该猛然哆嗦几下,说话磕磕绊绊的不能太流利。

    王诜烦躁,随从叉腰道:“莫说许多废话,速速安排雅间,没看到贵人们脚都站麻了吗?”

    麻婆欲哭无泪,做自双颊状:“哎嗨!便是借十个熊心豹子胆,老身也不敢轻慢王相公。s”说完,左右看看,凑到王诜耳畔小声道:“老身实言相告,本来预留了蝶恋花这厢房,谁料今日贵人毕至,老身不敢不给,如今大堂也已无立锥之地了。老身何苦来哉?哪个也惹不起啊!”

    王诜哦了一声,低声问:“都有何人?”

    麻婆掰着肥胖的手指数道:“忆江南是章相爷、菩萨蛮是蔡尚书、风入松是御拳馆周教师、浪淘沙是辽国使者萧兀纳念奴娇最奇怪,老身猜测是宫里人,有一位小官人甚是不凡。”

    十余个厢房都是颇有身份之人,虽不敢说都比王诜地位高,可总不能赶人将出去坏了名声,那样与这两个厮打的年轻士子又有何异?

    王诜脸色不悦,随从又道:“你去问下,谁愿出让的,一百贯可好?”

    不待麻婆说话,王诜道:“你懂什么?如此,在大堂安排个上佳雅席便是。”见麻婆面有难色,一瞪眼:“少不了你的好处。”

    麻婆敢不从命,低眉臊脸而去。

    穿过前院,入得大堂,这倚翠楼果然是一处好勾栏!严政顿觉说不出的富丽堂皇,莫说二楼三楼还未上去,便是这一楼便有千平以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视之:红灯紫纱金琉璃,灯如明月熠熠辉。珍珠帘幕银线花,风起绡动云海幻。那北面偌大一个舞台,数十名歌女正在表演惊鸿舞,舞姿轻盈、飘逸、柔美,令人沉醉。

    嗅之:花香淡雅、酒香馥郁、胭脂香味层层叠叠,浑不觉的刺鼻,确是天然良方,又有催情奇效。严政只觉得血脉偾张,燥热不已,并不察觉到口舌唾液渐干,瞳中烈焰熊熊。

    闻之:古筝清雅缠绵,鼓点震魂摄魄,编钟声势宏大,笛声清远悠扬,更有琵琶、胡琴等数重和声,活脱脱羞死十二乐坊,夹杂着或粗犷、或尖利的喝彩,更不时有银钱抛洒之声。

    严政沉醉于这靡靡之音、酒池肉林,直到王诜拉他就座,这才重回人间。

    麻婆使尽手段总算安排了桌稍微靠中前的席面,也不敢露头,来陪酒的两个歌女一个唤作窈窕,一个自称玲珑,还算中上之姿。

    王诜略感满意,倒不为歌女席面,乃是麻婆已然尽心尽力。

    决赛还未开始,王诜又给严政讲了苏轼在杭州的青楼轶事:名妓琴操,隶杭州乐籍,和苏东坡、秦观等著名词人时有酬唱。一日游西湖,苏轼戏语琴作长老,汝试参禅。”琴操敬诺。苏轼问:“何谓湖中景”对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何谓景中人”对曰:“裙拖六幅萧湘水,鬓锁巫山一段云。”“何谓人中意”对曰:“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琴操问:“如此究竟如何”苏轼曰:“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琴操受了苏东坡的点拨,彻悟禅机,遂削发为尼。

    严政叹道:“学士若在东京,恐无心取乐,乃磨刀霍霍也。”

    王诜不悦:“既来之,勿谈愁事。”

    窈窕、玲珑二人甚有颜色,急忙斟酒服侍化解尴尬。

    玲珑声音恬美,温柔似水,为二人讲解这花魁决赛比法。严政听得甚是佩服,原来这花魁比赛很是复杂,宾客参与度极高:之前由各大青楼推选的初赛阶段已过,杀入决赛的二十位二八妙龄姑娘皆是整个大宋朝色艺双绝的清倌人,这一晚,将要决定她们至少未来一年的命运及业界的地位和名誉。

    第一轮比弹琴,当场淘汰四人,称其为落红袖。

    第二轮比歌舞,再次淘汰八人,称其为媚佳人。

    第三轮比吟诵,继续淘汰四人,称其为尤娇娘。

    最后四强比妖艳,各自创意发挥,但皆为花魁。第四名称颜如玉,然后往前依次是倾城、倾国、倾天,倾天也称魁中魁。

    前三轮被淘汰者现场拍卖,而四强则可以自己决定,尤其是魁中魁,历年来很少有为了金银出卖自己的,皆怀鸳鸯蝴蝶梦,想找个钟意的青年才俊献上贞洁,倒也博得了许多虚名喝彩,极大的刺激了风流才子的参与度,并不是有钱就能决定一切的。门外厮打的两名士子虽无万贯家财,却自诩博学多才,也想一亲芳泽撞大运,万一花魁眼瞎呢?这事又不是没有过。

    王诜很是兴奋,他拍着严政肩膀道:“小子好好表现,说不得老夫独自回府呢。”

    这时跑腿的随从回来,原来是回府拿钱去了,这厮捧着一个包金木箱,看样子还挺沉,老渣男莫非棺材本儿都不要了?可是转念想到王诜的独子三岁夭折,公主三十岁病逝,倍觉唏嘘,害怕刺激他,只当没看见。

    一名司仪击罄三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二十名清倌人白纱掩面,依次在台上坐好。

    窈窕递来红纸狼毫,王诜摆摆手不感兴趣。

    严政奇怪,玲珑解释道:“此曰赐曲,大官人们写下曲名及赏钱,清倌人便同奏价高者所写琴乐。”

    严政哦了一声,却想:若有人写了双节棍,给的钱又最多怎么办?

    不久,司仪朗声道:“躬谢大名府卢俊义卢员外千贯赐曲十面埋伏,倚翠阁赠珍果四碟!”清倌人们起身施礼致谢,台下议论纷纷。

    司仪喊:“第一回!起!”说完,击罄一声,台上同时拨弦三下,压弦三秒后,琴声齐奏。

    严政感觉置身沙场,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忽又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王诜把酒杯一顿,不满的说:“原是这个武夫!这琵琶曲也就罢了!选什么十面埋伏!如此不晓音律不通情调、扫兴至极!”

    严政却是大惊:如何有个卢俊义?莫不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原来风入松是御拳馆天字号教师,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所订。此人号称“天下第一武术大师”,以善射闻名。相传为三国姜维的传人,后拜少林派武师谭正芳为师,得少林武术真传,在政治上不得意,因此专心武学,其实箭术、枪术、拳脚均已独步天下,并自创几套功夫,出名的弟子有四个:一个是玉麒麟卢俊义,一个是豹子头林冲,第三个是曾头市的史文恭,最后的闭门徒弟乃是岳飞岳鹏举。

    赐曲者甚有财名,乃是河北大名府首富,大地主富商员外郎卢俊义。此人曾军中效力,后受了暗伤退役,此番前来孝敬师傅,也想设法治疗自己的暗疾。

    风入松还有一个王诜熟悉的人,姓宗名泽,刚直豪爽,沉毅知兵,正在大名府馆陶县任县尉兼摄县令职事,因此结识卢俊义,又与周侗是好友,故而三个武夫凑一起,听不得靡靡之音,又不差钱,卢俊义便有钱任性,点了一首十面埋伏。

第六章 抛绣球无意自来 乱开口惹祸上身() 
一曲终了,玲珑问王诜:“相公以为如何?”

    王诜只顾生气,未曾细听,略一思索道:“我等便弃权罢。s”

    严政奇怪:“弃权何意?”

    玲珑解释道:“决赛并无评审,全由贵客投珠而定,珠少者淘汰。”

    原来每桌有四颗特制银珠,每轮可投一次,二十位清倌人面前各有玉盘一个,以银珠总数分高下,如要弃权,须将银珠交与跑堂的,并言明弃权。

    没想到首轮弃权者十之三四,都是卢俊义的功劳。司仪数毕,留下四个姑娘,其余十六名暂且退下。

    王诜喜道:“这番搅得好,不妨出手。哈哈!”

    四个倒霉姑娘解下白纱,台下惊呼声四起,果然姿色绝佳,一时有些沸腾。

    王诜探身眯眼细看:“小子目明,快快帮我选个肤白胸大腰细的。”窈窕玲珑满脸不悦。

    两随从一个指西一个指东,王诜看不清楚,连连催促,严政看花了眼,便称各有千秋。

    司仪依次介绍四位姑娘,喊价声此起彼伏。

    严政劝他何必着急,后面还有许多。王诜嘿嘿笑答,又不是娶妻纳妾,美貌足矣,有些面皮薄者羞于喊价,到后面又无人可选,只有更贵,没有更好。

    严政哑口无言,拱手连叹佩服。

    王诜让随从打开木箱,闪电般粗点一番后,果断的喊了一千两百贯,成功拍下第一个清倌人,正是倚翠阁推举的清倌人叫做赛飞燕的。

    仿佛定了个标准一般,第四个叫彩蝶的姑娘拍出了一千八百贯的高价。严政此时看的真切,四人之中,赛飞燕当属第一。

    老渣男果然有一套!严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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