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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烟的才华我非常佩服,要是真有本事,从屁股眼里往外吐几个烟圈让我看看。”
“这一招我目前还没有学会,不过,我一个屁里边的尼古丁能毒死两只小白鼠。”
“哎呀,可惜林则徐早死了一百多年,其他的人都治不了你。”谭森笑着说,“听你老伴讲,你爷爷你父亲都不抽烟,你们家的优良传统到了你这一代怎么就丢掉了呢?”
“学会抽烟是我在工程团当兵时收获的副产品。当时工程团的生活苦得可以把黄连当糖吃,一天四毛五分钱的伙食费,土豆萝卜糙米饭也只能保证八成饱,战士们馋得看见一只蚂蚁都狠不能逮住杀了吃***化生活更甭提了,报纸看不到,收音机买不起,电视机更是连见都没有见到过。一个月一场电影,就那么几部片子轮着放,主要还是《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人称‘老三战’。战士们把几部电影里边的台词都背会了。尽管每天施工十几个小时,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仍然寂寞难耐,狠不能跑到帐蓬外边把天上的星星全数一遍。有的时候晚上没有事干,大伙就凑在一起聊天、抽烟,老兵言传身教,新兵耳濡目染,我的抽烟本事也就无师自通、自学成才了。”
“你们饭都吃不饱,那来的钱买烟?”谭森问。
“抽烟花不了多少钱,那时候干部一般都是抽几分钱、一毛多钱一包的香烟,战士大多托人买烟叶自己卷着抽。我刚才给你说看不到报纸,其实每个连队都有两份报纸,报纸来了以后都被战士们撕成条条卷烟抽了,有的战士还因为撕了不该撕的内容和照片图像受到处分。当时我们团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干部抽的两头挺,战士抽的一头拧’,‘两头挺’是指香烟的两端一样粗,‘一头拧’是指自卷的成喇叭状的烟,将一端拧紧,可以防止烟叶散落。”
“看来生活中的不平均到处都有。”
“那当然!”汪泉说,“就像军队退休干部的经济适用住房,虽然原则上的标准有了,但由于操作过程中的做法不同,在经费上,有些级别的干部补得多,有些级别的干部补得少;在质量上,有的单位建得好一些,有的单位建得差一些。两相比较,就容易产生意见。有些退休干部知道我被回聘到筹建办以后,不断地往我家里打电话,有提意见的,有出主意的,也有询问房子建多大、费用收多少、何时能入住等问题的,现在机关的经济适用房建设不仅是八字没一撇,连写八字的纸和笔都没有找齐,他们提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谭森对汪泉说的话有同感,对他说:“我也接到不少老同志打到家里去的电话,也是问得非常详细,因为我和他们讲话的时间太长了,有一次气得我老婆在旁边差一点把手里的笔给摔了,所以我让他们以后把电话都打到办公室里来。退休干部的心情可以理解,军队的干部在部队工作一辈子,退休以后的有形资产,主要就是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他们当然很关心。有时候想一想,老干部们很值得同情,他们在位时,有的呼风唤雨,指挥千军万马,有的埋头苦干,辛勤工作一生,一纸命令就从事业的巅峰跌落到赋闲在家,心里会有些不平衡。在职的时候怕别人管得太多,退休以后怕别人管得太少,这是一些人的心理。有的人说,退休干部是眼袋大了,钱袋小了;头发少了,胡子多了;收入低了,血压高了;晚上睡不着,白天打瞌睡;现在的事记不住,过去的事忘不了;嘴巴里边是牙齿越来越少,废话越来越多,眼睛里边是看顺眼的事越来越少,看不惯的地方越来越多。这些话里有一些看不起老年人的成份,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年龄再小的小孩也有长大变老、回家休息的那一天,除非他是中途夭折,看不起今天的老年人,也就是看不起明天的自己。”
“你讲的很对,我给我老婆和儿子讲了,只要有人往家里打电话找我,都要热情接听,不能表现出不耐烦。”
“最近我没有顾上问你,你儿子汪念军现在怎么样了?”谭森关心地问汪泉。
“嘿,别提了,我们家是播了一粒稻种,长出一棵稗子,我刚才来办公室之前还和他大吵了一小架。”
“老汪,说实话,念军身上出现的一些问题,你是有责任的。他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那时候我就发现你对孩子的教育方法不对,只要他的考试成绩不好,你不问原因就是一顿猛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当时与你开玩笑说,你老婆要是看着你儿子的屁股蛋给你去买手套,大小一定合适,因为你儿子的屁股上从来就没有断过你的巴掌印。”
汪泉不好意思地笑了。
谭森继续说:“念军小时候与你老婆在老家一起生活,没有和你建立起感情来,他们随军后你又过于看重他调皮、不听话的一面,用战士的标准去要求一个孩子,所以总是对他不满意,甚至在训斥他的时候,也要求他像战士一样立正站好,恭恭敬敬地洗耳恭听,不让他说话,越解释揍的越厉害。你这样做,对吗?”
汪泉点点头说:“是这样的,我不想对牛弹琴,也不想让牛在我面前‘哞哞’乱叫。你说的话有些有道理,有些不完全对,我对儿子的教育成长没有费多少心血,但是也没有对他寄予太大的希望。”
“不对,恰恰是你对他要求过高,他又达不到你的要求,你才对他运用武力以示惩戒。有些人对孩子要求又高,又不想下工夫进入孩子的内心世界与他们沟通交流,对孩子身上存在的问题,不是对症下药、因人施教,而是无的放矢、简单从事,致使孩子与家长形成对立情绪,造成逆反心理。”
“我真羡慕你养了个好女儿,女孩子比较听话,男孩子就不一样了,调皮、惹事,还总想与你对着干,我真怕他以后结了婚还赖着和我住在一起,总想着让他早点从家里搬出去。”
“你在身强力壮的时候从家里撵出去的孩子,你在体弱多病的时候也很难再把他们请回到家里来,感情这东西,也与种庄稼、做生意一样,花了本钱、舍得投入才会有回报。”
汪泉笑着说:“老谭你真行,我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我越来越觉得你当政治干事比当行政参谋更合适。”
谭森说:“不知道你是表扬我有当干事的才华,还是批评我现在当参谋不称职。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不容易,就业方面的压力,事业当中的竞争,有时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大家一起围着大锅喝稀饭,思想上没有太多的负担。”
“现在的年轻人的确不容易,为了争俏‘衣不遮体’,为了减肥‘食不裹腹’。”
“你这个家伙,我说了半天,思想还是没有通。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与儿子好好谈一谈,多交流,多沟通,要知道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好谈的,我刚才说了,不想对牛弹琴,也不想听牛乱叫。”
谭森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打字员敲敲门走进来,将几页纸递给谭森说:“谭参谋,材料打好了,您校对一下吧!”
打字员出了房门之后,谭森接着对汪泉说:“今天没有时间和你再聊了,任局长说这个提纲明天他参加部务会时要用,我得抓紧时间再校对一遍。”
汪泉站起身来说:“你忙工作吧,我回家了,今天到办公室来,报纸没有看几张,倒是听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
谭森红了脸:“我敢给你上政治课?那不成‘子教三娘’了吗!”
给老兵安个家 第九章 设想()
任复兴把筹建办的工作人员召集在一起,传达综合部办公会的会议精神。
在传达会议精神之前,任复兴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掏出一条“中华”烟,递给汪泉说:“来,再给你补充点‘给养’。”
汪泉不客气地接过去,放进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并不难为情地说:“任局长的补充非常及时,眼看着我就要‘弹尽粮绝’了。”
听了任复兴的传达,大家都非常兴奋。汪泉首先发言,他说部首长同意筹建办提出的工作计划,要求抓紧机关退休干部经济适用住房建设项目的实施,体现了领导对群众生活的关心,我们一定要把这项工作抓紧抓好,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坐在他旁边的谭森小声说:“老汪,你的发言还是以前写文字材料时候的老套路。”
汪泉看了谭森一眼,红了脸,接着说:“好吧,少说空话,讲具体事。长年住在部队的公寓房里,我对营区以外的住房小区还没有多少感性认识,但觉得现在最基本的问题,是要把握住两条,一是住房的质量要绝对保证,即使抗不了八级地震,也不能像谭参谋那样的呼噜水平就从天花板上往下掉土。”
谭森偷偷地在汪泉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汪泉往旁边缩了一下身子,又接着说:“二是住宅小区的生活设施要齐全配套,比如食堂、副食店、百货店、卫生所……”
“你还是计划经济的那一套,大而全,小而全。”谭林打断他的话插嘴说,“部队机关在生活上都依托社会了,你还想搞自我保障的‘独立王国’,副食店、百货店就没有必要搞了,建个容量稍大一点的地下停车场我觉得很有必要。”
汪泉不服气地说:“如果基本的生活条件不具备,要稍大一点的停车场有什么用,退休干部有几个开汽车的?地面有几个停车位,让外来的车辆临时用一用,我们自己建几个自行车存车棚就行了。”
“你没有汽车,你儿子以后会有,不建个停车场,他逢年过节给你进贡送礼,车往哪里停?”
“他会给我进贡送礼?现在的父母都是‘唐僧肉’,儿女们不啃你就算不错了。我有个退休的老乡,夫妻二人养的一个儿子一个姑娘现在都成了家,并且也都有了孩子。一到星期六,孩子们就像‘鬼子进村’一样,开始回来‘大扫荡’,吃、拿、卡、要,无所不为。他们折腾到星期天‘撤退’以后,老两口至少要用大半天时间‘打扫战场’。”
“你这话说的不对。”谭森说,“如果儿女们像‘鬼子进村’一样,父母们就应该‘坚壁清野’,奋起抵抗。事实恰恰相反,很多父母一见到儿女、特别见到孙辈们回来,往往是‘开门辑盗’,欢喜不尽,唯恐伺候不周、服务不到。”
汪泉点点头说:“你讲的这话也有道理,儿女们对付父母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下星期不回来了’,让他们长时间见不到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这是儿女们是对自己父母们最严厉的惩罚。”
任复兴对汪泉和谭森说:“你们俩越扯越远了,经济适用住房的配套建设问题以后再说,咱们先讨论一下与房地产开发公司第一次见面时谈些什么问题。”
一直没有发言的邱副处长说:“与开发公司的谈判要进行很多次,谈判的过程也是表达我方意愿和了解对方意图的过程,要准备耐着性子打持久战。我认为,开始阶段我们与他们只谈两个原则性的问题,首先谈土地价格,如果土地价格谈好了,以后假如是他们接着给我们建房子,我们再与他们谈建房的合作方式和合作内容。由于情况不太明朗,具体问题刚谈判时不要过多涉及,涉及到了也不要扯皮,以免因大失小。”
“我同意邱副处长的意见。”樊工说,“由于我们对房地产市场的行情不是太了解,现在对方处在明处,我方处在暗处,最多算是若明若暗,谈具体问题容量陷进去,造成以后工作的被动。要抓紧时间介入情况,研究对策。”
任复兴说:“邱副处长和樊工的意见很好,我们可以稍晚一些与开发商见面,谭参谋已经把军队和地方经济适用住房建设的有关政策、规定复印好了,发给每人一份,你们都认真地看一看。我们下一步还要抽时间到其他部队机关去,考察一下他们与地方合作建房的项目,重点是到他们已经建成和在建的住宅小区去看一看,掌握第一手资料。”
“老干部们对机关经济适用房的建设问题都非常关心,询问有关情况的人很多。比如说,将来我们的房子建成了,一套大约需要多少钱?公家可以补帖多少?个人需要掏出多少?这些问题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清楚,别人问起来怎么回答。”汪泉使劲地抽着香烟,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任复兴说:“这个问题樊工讲讲吧!”
樊工说:“还是局长讲吧,我们听局长的!”
任复兴掐灭手中的香烟说:“我们建房子,就要让老干部们买得起房子,尽量压低成本,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