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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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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其实,像我们这些小时候苦惯了的人,现在在生活上很容量满足,只要吃饱穿暖,不生气、少得病,就觉得是不错了。”

    “你讲的很对,生活上要任其自然,随遇而安,该争的争不到手不气馁,该丢的丢掉了不可惜。我听到一个笑话,说是有一个人在马路上捡到一捆冥币,为了使这捆冥能够花出去,他一头撞死在了马路牙子上,到阴间花自己捡到的那些钱去了。”

    汪泉笑着说:“这个笑话有意思。”

    汪泉把手里的稿纸又翻了翻,尔后递给谭森,接着说:“我觉得你归纳的这几个问题比较现实,针对性很强。”

    谭森接过草稿纸,扬起来对汪泉说:“实话给你讲,这个提纲是樊工我们俩昨天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琢磨出来的。”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无师自通,有些话讲得那么专业呢!”

    任复兴走进办公室,对汪泉和谭森说:“我在走廊里就听到了你们俩的说话声,是不是又在打嘴仗。”

    “局长又犯官僚主义了,我们俩今天没有打嘴仗,是在研究有关的工作问题。”汪泉笑嘻嘻地说。

    “昨天和老战友聚了一下?”任复兴问汪泉。

    “对,这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给局长汇报,昨天晚上郝金山全家请我们一家三口撮了一顿。不过,我觉得我吃他的饭并不欠他的人情,在工程部队的时候,我们连只有我和指导员两个人是行政二十二级,每个月的工资六十块钱,属于‘高收入’,其他干部都是行政二十三级,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五十二块钱。我有时候会从工资里均出几块钱来请他们喝酒,经常是五六个人围着一盘子榨菜丝或凉拌白菜心,两块钱一斤的老百姓自酿的白酒,我们一次能干掉三四斤。”

    “应该说你们有很好的感情基础。”

    “可以这样讲,但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是大老板,我是退休干部,身份和地位都变了。可以这么说,他富得顺大腿流油,我穷得胳肢窝淌汗。他是好酒天天喝,小姐随便摸,居家有豪宅,出门坐华车;我是小酒省着喝,老婆不想摸,要买经济房,出门公交车。”

    谭森笑着说:“老汪这么多年的宣传干事没有白当,像是个卖盆的小贩,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

    “老汪这叫出口成章,过去写材料时的练出来的‘武功’现在还没有废。”任复兴听了汪泉的话,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给老兵安个家 第十九章 入门(下)() 
“我刚才是胡诌八扯,局长别见笑。”汪泉接着说,“作为老战友,郝金山对我表现出了应有的热情,但是,作为不同的社会阶层,他看不起我,或者说是看不起我们这一类人。”

    任复兴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的人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大小,就是看他收入的多少,地位的高低。他不会懂得,对于公职人员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贡献越多、收入越少的越高尚。你和郝老板能保持战友情就可以了,有时候感情上的融洽能够自然地促进工作中的合作。”

    邱副处长、樊工和尚参谋都到了办公室,任复兴让谭森将他和樊工草拟的与信实公司谈判的主要问题作个说明,然后让大家发表意见。

    谭森讲完之后,邱副处长首先发言,他说:“谭参谋和樊工罗列出来的问题比较全面,在这些问题里面,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要通过认真计算,提出一个与开发公司进行土地价格谈判时我们所能接受的底线,并且要尽快报经部首长同意。我大体上算了一下,按照六环路附近经济适用住房每平方米的造价,地皮费和建筑安装费大约各占二分之一。也就是说,每平方米的地价,注意,我这里所说的地价并不是我们在现场看到的土地面积,而是指那块土地上拟建的建筑物的全部建筑面积,它应当包括住宅面积、地下车库面积和附属用房面积,每个平方米的地皮价格再乘以建筑平方米,得出来的数字就是我们所能接受的地价价格的底线。”

    汪泉迷惑不解地对邱副处长说:“我听你说话怎么像绕口令!”

    谭森说:“住房建筑里边的学问大着呢,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像抽烟喝酒那样容量学会呀!”

    汪泉不服气地说:“你以为你比我懂得多了多少?不管怎么样,我还在工程团干过几年,打坑道和建房子都算是土木工程,两者有相似的地方。所以说,我对建房虽然是个外行,但至少还算是没有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走。”

    “我问你,‘见过猪走’的这位首长,‘七通一平’是指什么?”

    “我大体上知道,不一定说得全。”

    “怎么样,不行了吧!好好听着,‘七通一平’就是除了水、电、路三通以外,还有上下水、通信、煤气、热气四通和土地整平。”谭森说完,显得很得意。

    “这个‘七通一平’不全面,还应该再增加上‘一通’。”

    “增加什么‘一通’?”

    “思想工作要通。”

    “你这家伙又在偷换概念。”

    “我说的有道理,比如钉子户的思想工作做不通,他死也不搬迁,‘七通一平’不就成了一句空话吗?”

    谭森刚想反驳汪泉,任复兴制止住他说:“你和汪干事怎么一开腔就走火!”

    小尚问邱副处长:“有两个问题我还不太明白,一是我们准备建房的这块土地已经实现了‘三通一平’,我们可以以较低的价格买过来,自己做到‘七通一平’,为什么非要与信实公司合作开发,让他们再赚一份钱呢?。二是上一次到新尚坡看现场,我问了当地的老百姓,他们说那里的商品房要三四万块钱一个平方米,信实公司现在与我们合作开发利用土地,假如将来住宅也由他们承建,建成以后以他们的名义向老干部们销售并办理有关手续,每平方米下来可能只有商品房的一半多一些,他们不是吃大亏了吗?”

    邱副处长笑笑说:“关于第一个问题,我们不具备开发利用土地的资质,只能对自己购买使用的土地与地方公司合作开发利用,假设地方政府允许我们开发某一块土地,我们也没有专门的部门与人员去地方政府承办复杂的手续,更无法组织复杂的施工。至于第二个问题,樊工可能会比我解释得更清楚一些,请他讲讲。”

    “尚参谋提出的第二问题,其他人也问过我。”樊工说,“吃亏赔本的事情开发商是决不会干的,他们的账比我们要算得细、算得精。地方开发公司与我们合作开发利用土地,建设经济适用住房,一是可以免交土地出让金,行政事业经费也只交一半;二是房子建好以后我们是集团购买,地方开发公司没有销售风险,我们的经费会根据双方的约定,按时足额地支付给他们,不会拖欠。三是他们与我们合作建房,可以免除销售环节上的开支,比如建售房楼,建样板房,进行广告宣传等等。”

    尚参谋点点头,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汪泉说:“我也听出点门道来了。”

    谭森说:“老汪,等咱们这批房子建完了,我们两个人也都由外行变成了内行,过几个月我就退休了,以后咱们也组建一个建筑公司,到时候我当董事长,你当总经理。”

    “不行,不行,我当董事长,你当总经理,你现在还不怎么‘懂事’,只能当总经理。”汪泉说。

    “好,等你当了董事长,我就抡圆巴掌……”

    “给我一耳光?”

    “不,好好拍你的马屁!”

    汪泉看了任复兴一眼,笑着对谭森说:“你在职的时候都不会拍领导的马屁,退休了还能拍别人的马屁?”

    谭森刚想再和汪泉开几句玩笑,看到任复兴的神色不大对劲,马上一副言归正传的样子说:“废话少说,我对下一步的工作谈几点看法。第一点,我们与信实公司的合作意向书要尽快签订,报市里的有关部门批准,在这个前提下才可以展开下一步工作。二是尽快摸清信实公司先期开发新尚坡这块土地的费用,我们现在只有对这个问题心中有数了,才有助于以后与他们的谈判。”

    樊工插嘴说:“您讲的第二个问题与下一步的谈判没有直接关系,信实公司不会因为前期投入少,而少找我们要钱,而是会依据这块土地现在的价值与我们讨价还价。不过,多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好。”

    “对,比如我们去早市,只能看要买的菜值多少钱,而不是看他种菜花了多少成本。”汪泉在一旁插嘴,一副很内行的样子。

    “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有没有必要,请任局长来定,我想到了就说出来。”谭森接着讲,“第三点,土地价格谈妥以后,我们将要与地方的公司分别签订一系列的协议和合同,我认为现在就应该考虑聘请一位熟悉房地产业务的律师,先让他进入情况,以便于下一步尽快介入实质性的工作。”

    任复兴表示支持谭森的想法,让其他人继续发表意见。

    汪泉提出,老干部们对经济适用住房的建设都非常关心,往他家打电话询问情况的人很多,要不要把他们召集起来,开个情况通报会,把老干部们最关心的有关问题讲一讲,再听听他们的意见。

    任复兴想了一下说,现在有些情况还不是太明朗,这个问题可以等一等再说。

    尚参谋也讲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任复兴让谭森和樊工根据大家的意见,将他们前面起草的材料再充实一下,到时候他要向部首长再当面汇报一次。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章 挫折() 
“以前都是你给我帮厨,今天你要自己动手做饭;以前都是笑着回来把高兴的原因告诉我,今天回来只笑不说话。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谭森把围裙从自己身上解下来,递给女儿说。

    “爸爸又犯主观主义了,我有什么事情从来不瞒您。”小虹红着脸辩解。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讲的不是心里话。好了,闺女大了,有权力保护自己的隐私,我不便多问,你注意炒菜时不要让油溅到衣服上,更要当心别让油烫着皮肤。”

    “知道了,您坐在沙发上歇一会,等一会我把饭做好了请您和妈妈品尝验收。”

    殷玲下班回来,圆脸拉成了长方形。谭森看到她的表情不对劲,扔掉手中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接过殷玲脱下的风衣,关切地问她:“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不是!”

    殷玲甩给谭森两个字就进了卫生间。

    小虹看到妈妈回家了,连忙把自己炒的两个菜端上餐桌,摆好碗筷,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谭森看到殷玲从卫生间里出来,自己先坐在餐桌旁,指着饭菜向妻子介绍说:“今天是女儿下厨房做饭,我们俩坐享其成。”

    殷玲面无表情,也在餐桌旁边坐下来,冷冷地对小虹说:“我今天没有食欲,去拿点酒来。”

    小虹没有得到预想的夸奖,悻悻地从厨房里取出一罐啤酒,放在了殷玲的面前。

    “我要喝白酒!”殷玲有几分恼怒地朝女儿高声喊叫。

    谭森看到她的神情反常,吃惊地问:“你现在不是非常讨厌喝白酒吗?”

    “我今天心里不痛快,想喝一点!”殷玲垂下头,低声说。

    “好,我陪着你喝!”

    谭森对殷玲说着,又吩咐噘着嘴站在一边的女儿:“去,拿两个酒杯来,你不喝酒,可以开一罐可口可乐,我和你妈妈喝白酒。”

    殷玲没有吃菜,连着喝了两杯白酒,不大一会,脸上的红晕开始泛滥。谭森从她手里夺过杯子,她竟双手掩面抽泣起来。

    小虹往米饭碗里夹了一些菜,拿起可口可乐,知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谭森将一包餐巾纸递给殷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哭。

    殷玲是一个倔犟好胜的女人,平时眼中的泪水比脖子上项链的珍珠都宝贵,但是,今天她哭了,而且哭得毫无创意,俗不可耐,顺着指头缝,鼻涕眼泪一起淌,稀汤混水一块流。

    一个人就有那么多感情的分泌物外溢,会让旁人觉得她身处的这个干涸的城市似乎并不应该缺水。

    等待殷玲哭够了,谭森才轻声对她说:“我看得出来,你这几天有心事,没关系,什么事情只要冷静下来对待和处理,一切都会过去。”

    殷玲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哀怨地说:“现在我才知道,在世间一切有生命、会思索的动物中,人是最残酷的。虎狼凶狠,有时候也会互相残杀,但它们更多的是团结起来共同消灭异类的肉体。有些人不是这样,他不但想消灭同类的肉体,还要折磨同类的灵魂。虎狼伤害对方时凶相毕露,一目了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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